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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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帝示意承泰解释。
“公主,护国军内应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在阔邺成王府的密室里。当时我护国军感染疫病,忠烈侯特将几千感染疫病的将士隔离在单独的军营里,并严加看守,严命军中不得私下议论,违令者斩!所以后来微臣也一直疑惑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曾设想过种种可能性,看完这信才明白是尚世胜私通敌国。”
莫离登时大怒:“原来是尚世胜,他好大的胆子,不杀不足以告慰我护国军近两万将士的亡灵!”
乾安帝点点头:“离儿说的对,先前因没有尚世胜谋反的罪证,朕才不得已容着他,现既然有了他通敌的书信,就好办多了。”
“父皇,请立刻派人擒拿尚世胜。”
乾安帝却犹豫不决,沉吟着不说话。
莫离急道:“父皇,您还等什么?”
韩明忠慢慢插言:“公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又是一个从长计议,之前说没有尚世胜的谋反罪证,要从长计议,现在有了,还要从长计议。
莫离简直要疯了。
她天天生活在阴影中,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就是因为尚世胜的存在,现在终于有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竟还要从长计议!
“父皇,韩相,你们到底在顾虑什么?!”
“公主,尚世胜的势力非同小可,他有五万兵权,在朝中更是朋党遍布,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我们需找个合适的机会,才可下手。”
“他五万兵权又怎样?远离京城就算调集也需时日,而承泰现有两万兵马,父皇还有御林军,难道还制不住他?!”
乾安吐血
乾安帝道:“离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承泰的那两万人马全部调回京也需两天,且戍卫营加上尚世胜在京中的亲兵死士或许已经超过承泰的人马,便是这宫中亦有他的眼线,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他便会知道,没有确胜的把握,我们不能妄动!”
莫离仍不甘心:“可是戍卫营我已经有所部署了。”
乾安帝冷哼:“尚世胜经营多年,朝中关系根深蒂固,朕和韩相与他斗了这些年,也没占上风,短短时日,你就可以确定拿住他的七寸?”
莫离傻眼。
乾安帝说完这番话一阵阵的急咳,脸上现灰败之色。
“离儿,父皇垂垂将去之人,倒没什么,只是父皇担心你呵,你明不明白……”
莫离不禁红了眼圈:“我,我,父皇,您别这么说。”
乾安帝长叹:“怪只怪父皇当年太过于自负,授尚世胜兵权高位,轻敌乃兵马大忌,他暗中结党营私朕竟是毫无觉察,导致今天的结果,是朕糊涂,离儿,父皇连累你了。”
说着,一口血便从乾安帝嘴角溢出。
莫离大惊失色:“父皇,您别急,离儿会想出办法的。”
她大叫着“来人”,殿门被冲开,高全和几个宫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见乾安帝的情形,登时吓白脸,一群人又是大呼“御医”,又是忙着给乾安帝拍背漱口。
韩明忠和承泰还是初次亲眼见着乾安帝吐血,亦慌乱失措,只龙床边围满人,他们父子帮不上忙,白白地干着急。
王御医进殿,来不及施礼便围在龙床边号脉,即刻一粒药丸喂进乾安帝嘴里,乾安帝的脸色才渐渐缓过来,昏昏沉沉之却犹是怕吓着莫离,气息虚弱断断续续道:“朕不打紧……离儿……你去罢……一切听韩相安排……”
下定决心
王御医也道:“公主,陛下吐血症状不是一次两次了,稍缓缓便可过去,此际陛下最忌讳费神劳力,您还是听陛下的吧。”
莫离难过至极点,本不想走,可架不住乾安帝一直用失神的眼睛催促,只得哽咽道:“好罢,父皇安心养病,离儿明日再来。”
莫离一步三回头,跟着韩明忠承泰出殿,至廊下便让宫女们去找悔之。
悔之伺候乾安帝有经验,莫离比较放心。
却不想,在廊下心神不宁等了多半个时辰,去寻悔之的几个宫女回来,皆回话说没有找到,不知悔之公主去了哪里。
莫离来不及细想,这边王御医也出了殿,她亟亟地迎上去:“父皇如何了?”
“禀公主,陛下脉细总算平稳,这会已经睡了。”
莫离这才放心。
与韩明忠承泰慢慢地往南苑宫门口走,到了四处无人的广场,莫离终于憋不住煎熬,停住脚步,问:“韩相,对尚世胜我们该如何做?”
“公主,您下定决心与尚世胜争个高下输赢么?”
“自然。”
“即便不与他冲突,日后可以稳稳当当地登帝位,任由他掌控朝政,表面上,您依然是昭玥的君王万人之上享尽尊荣富贵,而无性命之忧,您也要争?”
莫离不耐烦:“尚世胜狼子贪婪本性,若我做皇权傀儡,失去自由且不说,指不定哪一天他不高兴自己想当皇帝,我还是个死,不如现在和他斗一斗,或有生机。”
韩明忠久久不语,目光如炬看得莫离心头发毛:“韩相?”
“公主既然下定决心,微臣唯有鼎力相助。”
承泰在一旁插言:“公主,你别怕,我也会助你。”
步步为营
承泰在一旁插言:“公主,你别怕,我也会助你。”
被韩明忠狠狠地瞪一眼,承泰才意识到自己习惯使然,在宫禁中言辞逾矩了,不由赫然,讪讪地低下头。
韩明忠沉吟着,负手慢慢地来回踱步,莫离知道他在深思如何对付尚世胜的办法,不敢打扰,只眼巴巴地瞅着。
半晌,韩明忠缓缓开口:“唯今之计,不得不冒点险,因为……陛下恐怕时日无多,一旦到那一天尚世胜先下手控制局面,公主在想和他斗,怕是更难。”
莫离点头:“嗯,我也不想等。”
“朝中支持公主的亦不在少数,毕竟昭玥江山是月氏的,尚世胜要取而代之,需正当的名头否则便失去民心天下动荡,他一直以来的打算是挟天子令诸侯,所以,公主可在这上面做文章。”
莫离认真地听着。
“其一,先一步步收囊尚世胜在朝中的势力,他那些门下,可明着升官,暗中夺实权,或者借机遣出京办差,这要慢慢来,不能让尚世胜觉察,再想办法控制他的兵权。”
“其二,就是戍卫营。殷兆勇这个人微臣拿不准,武功城府皆高超,正邪难断啊,公主在他身边布下莫清华也未必有用……此人是个麻烦,他有救驾之功,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唯有寄希望于他不是尚世胜的人。”
“其三,宫禁之中,高全虽然可信,但他这些年伺候陛下,并无多余精力管顾其它的事,自古作乱的却大多由内而起,所以,公主需费些神。”
莫离茫然:“怎么做?”
“除了高全,近身伺候陛下的内监全部换掉,虽然是亡羊补牢的办法,到了此际,也是无可奈何了,若是公主当初早一些……”
韩明忠“唉”了一声,收口。
深不可测
莫离明白韩明忠未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这能怪她吗?要怪也只能怪真正的长公主月莫离不务正业。
莫离无奈苦笑。
“尚世胜的两个儿子,次子尚御城喜好男色且跋扈无能,不足为虑,唯有长世子锦墨……”
韩明忠顿住,莫离的心沉了沉,强作镇定等下面的话。
“比起微臣先前所说几样,锦墨才是公主第一需清除的心腹大患。”
韩明忠淡淡的语气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莫离头顶炸开,脑子里嗡嗡余音不绝,她只一个反应——他们又要逼她!
“韩相为什么这么说?”那声音好像不是自己发出来的,极轻,极弱,身体似被抽空了,没有一点的力气。
韩明忠盯着莫离煞白的脸色,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用平淡的语气残忍地往下说:“公主,您和锦墨世子相处数月,就没发现他城府深不可测么?他人极聪明……微臣和他交谈过几次,论处理事务,论时政看法,甚至论权衡之道,论纵观大局,论深谋远略,他比微臣高明不止一倍。最可怕,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才气,却又那样的谦和有礼,仿佛是不经意而为之。”
虽然不清楚锦墨究竟与韩明忠交谈过什么,莫离还是下意识的维护:“那又如何,他本来就才气过人,这有什么错?”
“那么,公主再想想,以他的才华,要靠自己的能力出仕为官,假以时日居庙堂之高也有可能,仓州一事,就足可以见证他的手段了。可这样一个人,偏偏肯去屈就公主府做一名被人耻笑的男宠,所为何来?”
事到如今,莫离也不惜背黑锅:“他是被我用药禁锢在公主府,这不是秘密。”
“那么后来呢?公主是绑着他还是栓着他?他现居三品官,还住在公主府,也是受公主所逼无奈?”
步步紧逼
“他……我……我们……”莫离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脸皮还没厚到肯对不相干的人承认她和锦墨两情相悦已经有肌肤之亲的地步。
韩明忠步步紧逼之后,突然松口:“好罢,就算锦墨世子与公主日久生情,不愿搬离公主府,可他当初住进去的时候,恐怕不止是受药物控制的原因吧?”
莫离有点反应不过来:“韩相想说什么?”
“尚世胜之命而已,微臣以为,尚世胜问鼎皇权的能力都有,自然能护住自己的儿子。”
这句话击中莫离的软肋。她的确不止一次地猜测过,可每次都不愿深究下去。
发生的事太多,锦墨砍断马首,救她脱困,以身做盾,护她于刺客剑下。
他说,我不愿你死,不愿你受伤,还说,不会站在尚世胜一边。
他亲吻她,用那样温柔的表情说:我是你的人……
“韩相,锦墨不会背叛我。”莫离努力镇定:“他不是尚世胜的亲生儿子。”
韩明忠冷笑:“是么,有何证据?就算他不是,就会背叛尚世胜而站在公主一边?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公主就那么笃定?”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莫离微微动摇。
“尚世胜曾为锦墨向公主提亲,打得什么主意,公主很清楚。微臣还要告诉公主,江湖最厉害的暗杀组织亦是由锦墨控制,在京中更有不下十几家妓院,敛财无数且不说,多少朝中机密也由此泄露,其它产业还不知有多少,且竟能在尚世胜眼皮子地下做手脚,瞒的水泄不通,微臣会说锦墨城府可怕,皆因为此。”
莫离完全懵了,锦墨是影楼主人她略微知道一点,别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杀了锦墨
莫离完全懵了,锦墨是影楼主人她略微知道一点,别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锦墨是如何做到的?!
“公主,锦墨一旦襄助尚世胜,我们就毫无胜算的机会,他们是亲父子也罢,不是也罢,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更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未可知,所以,请公主痛下决心,抢先动手杀了锦墨!”
杀了锦墨……
杀,了,锦,墨……
莫离费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分辨它们的含义。
这个冬天真冷啊,偌大的广场如没有边际的旷野,寒风席卷地砖上几片孤零零的叶子,打着旋远远地去了。
莫离抱住肩膀,她冷,冷得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作响,凛冽的风钻入她的骨髓血管,肆虐横行,要把她冻僵。
这样凄寒的天气,天空却是碧蓝如洗,亮的刺眼。
莫离努力睁大眼睛仰望天空,想要看穿冥冥之中,可否真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毫无慈悲之心把她往绝路上推。
这些人,这些人!
一个个都逼迫她杀了锦墨,杀了锦墨!
莫离倏然直视韩明忠:“韩相,我是不会动锦墨一根手指头的,因为我知道他绝不会背叛我,绝不会!”
莫离眼眸里燃烧着火焰,疯狂且凌厉,就像一个母兽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而露出尖锐的牙齿,时刻都会将虎视眈眈的猎人撕的粉碎!
饶是处世不惊,居庙堂之高的一国之相韩明忠亦后退半步,不禁悚然,无言应对。
面前的长公主锋芒慑人,根本不是任意可摆布的,对此,韩明忠既欣慰又觉惊惧。
莫离却缓缓收起慑人气势,淡淡道:“韩相,除了锦墨,别的事我都可做到,今日就到这里罢,晚上还有犒赏三军的御宴,承泰刚回来,叫他好好休息,其它事我们回头再说。”
说完,莫离径直转身欲走。
承泰之惑
“公主……”
莫离止住脚步。
韩明忠苦笑:“公主狠不下心杀锦墨,那么就为他另设一座府邸搬离公主府,微臣言尽于此,请公主仔细斟酌吧。”
莫离缄默良久,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抬步离开。
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的承泰早就听出不对头,这几月他征战在外对朝局变动不甚了解,方才莫离与韩明忠的一番对话就像在他心底掀起千层骇浪,每一层浪都打的他懵然无措。
锦墨竟关键到让父亲严重忌惮的地步,而莫离竟会为了锦墨罔顾父亲的劝谏,但承泰绝对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莫离对锦墨的用情已深,再不是当初的小女孩抢夺玩具的胡闹任性。
现在莫离让承泰觉得陌生,她的理智,她的犀利,她的威严,她的强悍都和他所认知的长公主有很大区别。
还有她批阅他呈报的奏折时,处理得当恩威并施,这在以前不可想象。
那个天真的,任性的,跋扈的,脑子里从无天下事的长公主哪里去了?
那个缠着他,撒娇胡闹,为所欲为的长公主哪里去了?
他用心呵护的青梅竹马,从襁褓里的婴儿到长成娇俏少女,有时烦人,有时可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