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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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是无数黑压压的铁甲持刀的兵士堵住悠长空阔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
是戍卫营的人。
听见马蹄声,戍卫营两万兵士不用号令,自动让开一条路。
铁骨铮铮
莫离在刀林剑阵中间策马缓行,马蹄哒哒,似从利刃锋芒上踏过,生与死,在此刻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周围紧张粗重的呼吸带着血腥味,在昭玥皇宫蔓延。
终于走完人头铁盔簇拥成的长长甬道,听得一声嘶吼:“长公主!”
莫离抬眸。
三千御林军银甲闪烁,出现在两万戍卫营的尽头。
张智成站在御林军的最前首,一身盔甲鲜血被鲜血浸透,脸上亦溅满血珠。
他脚下,是无数尸体,有御林军的人,也有戍卫营的人,死前怒瞪双眼不能瞑目。
莫离可以想象这里曾(炫)经(书)历(网)过怎样的一场惨烈决战。
很多银甲御林军受重伤,却互相相扶着,仍旧站立如山一样的稳,无一人退缩,手持银剑与戍卫营人马决然对峙,而他们身后,是紧闭的睿和宫宫门!
只是一瞬,莫离狂跳如鼓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下马提裙,继续往前走。
张智成嘶吼:“公主不要过来!微臣誓护吾皇周全,与逆贼决战到底宁死不折腰,公主,您且退后观战!”
张智成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叫莫离逃命去,而他也明知不可能,说完,一滴泪渗出眼角,和着脸上的血越发狰狞吓人,并无丝毫惧意。
张智成,铁骨铮铮,莫离果然没有看错他!
莫离没有听张智成的话,仍旧一步步走前,片刻之后站在张智成身边。
张智成忽而哈哈大笑,出招如电展臂护莫离在身后,手中长剑刷地直指戍卫营:“长公主在此,敢妄动,格杀勿论!”
有人抚掌笑道:“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张统领啊,真叫本王佩服之至,只可惜,三千御林军死的死,伤的伤,怕是护不住你家长公主了!”
尚世胜金冠玉带,缓缓从戍卫营的人马后面走出来,与莫离遥遥对视。
曼陀沙华
尚世胜轻松的表情,玩笑的语气,与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似乎胜算在握,昭玥天下已经在手,反而对莫离和三千御林军不屑一顾。
张智成一看见尚世胜出现,顿时睚眦欲裂,持剑直指,厉喝:“逆贼!除非踏着我御林军尸体,否则你休想走近睿和宫半步!”
尚世胜吟吟道:“张统领说笑了,长公主失德无仁,本王替天下百姓向吾皇请命另立储君,何来谋反之意?”
“逆贼休得巧言狡辩!既是请命,应上本请奏,我且问你,你领着戍卫营人马逼宫,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那么,本王现就向陛下上本请奏。”
尚世胜招手,他身后又站出几人,有殷兆勇,尚御城,内阁大臣,还有……
莫离的眼睛似被灼伤,猛地闭住又睁开,只死死盯住其中一人:“竟然有你……”
这是她进宫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无波无澜,可是听的人,身体微微晃了晃:“是……我……”
锦墨——尚锦墨。
几日不见,依旧风华卓然。
此刻,他就站在他父亲尚世胜的身后,莫离的对面。
他手里拿的是逼迫乾安帝更改储君人选的折子。
莫离和锦墨如早隔世的彼岸遥遥相望,中间重重火把燃烧正烈,映出曼陀沙华绝望的光。
尚世胜不耐:“既然长公主已到,锦墨,你不妨把本王的折子念给长公主听听,也好让她知道本王一片忠君体国之心,并无谋反之意。”
锦墨张张口:“是,父亲……”
莫离抬手阻止:“不必念了!”
如果尚世胜果真只为更改储君人选,莫离自认可以禅让,因为悔之做储君,昭玥江山仍旧是昭玥江山,最起码,乾安帝是安全的。
但这分明是一场虚伪的戏,演戏的人潦草敷衍,看戏的人提不起兴致,因为都已经清楚戏的结局是什么。
最后尊严
三千御林军与两万戍卫营对峙,无异于以卵击石,今夜就是流血千里,也挡不住尚世胜狼子野心。
莫离突然就觉得心灰意冷。
让乾安帝好生生地安度完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既然锦墨露出真面目,襄助楚王而与她为敌——他要的东西,她什么时候不肯给了?
莫离语气轻飘:“楚王,你要见我父皇可以,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尚世胜傲横回答:“长公主且说来听听。”
“我父皇在世一日,享一日帝王尊荣,只要楚王答应这个条件,我会亲自请父皇更立储君。”
“公主!”张智成撼然失声。
莫离却是凄楚低笑:“置父皇于险境,是我为人子女大不孝。张统领,你不必劝,不能因我一人缘故,眼睁睁看着三千御林军血染皇城。今日之事就止于此,只要昭玥江山还属于月氏,悔之做储君也是一样。张统领的心意我领了,多谢各位兄弟,日后还请各位襄助新储君,继续为我昭玥效忠。”
莫离说完,向所有的御林军将士敛衽施礼。
三千御林军,尽皆动容。
猎猎风响,火光通天,刀剑林立,杀气憾宵。
无数铁衣铠甲的魁伟汉子中间,长公主纤弱至斯,于刀剑相逼的逆境不畏不惧,保留皇家长女的最后尊严!
莫离行完礼,转身:“楚王,我的条件你答应么?”
尚世胜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又像是佩服,又像是对莫离的话不屑,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半晌,他道:“罢了,本王答应你。”
莫离点点头:“谢楚王成全,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早新年朝会,我与楚王一起上朝,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请父皇下旨如何?”
尚世胜争锋相对:“可是本王已经等不及了,本王既然答应公主,就不会反悔,你我现在就去见驾恳请圣旨,如何?”
除夕逼宫
莫离知道楚王拥兵自重,今夜不达目的必不肯善罢甘休,只好退一步:“也罢,就请楚王随我面见父皇,这些戍卫营将士……”
尚世胜大手一挥,殷兆勇传令,霎时,戍卫营兵士齐齐后退至五十步开外,两万人,竟丝毫不乱。
他笑:“如此,公主该放心了吧?若我有异动,御林军大可以抢先冲进殿内,将我碎尸万段。”
莫离从善如流:“张统领,派人请悔之公主来。”
“公主,悔之公主一直在睿和宫内伺候圣驾。”
莫离略略愣了愣,转而豁然一笑:“既然该到场的人都到齐了,那么,楚王,请……”
莫离做个手势,身后御林军让开路,她自顾自先一步走近睿和宫大门,张智成领着十名兵士紧紧跟随。
尚世胜似乎为了让莫离放心,确实没带随从,只他,尚御城,锦墨和殷兆勇经过持剑怒目的三千御林军,进了睿和宫。
外面兵荒马乱,睿和宫内只几个内侍拥挤在门口听外面动静,看见有人进来,吓得一哄而散。
莫离对此视而不见,略缓缓脚步,问殷兆勇:“莫清华可还活着?”
殷兆勇低头,没有吭声。
那就是死了。
莫离冷笑一声,攥拳,指尖深深掐进手心,疾步往乾安帝所在的寝殿方向走。
其实莫离早就忧心如焚,担心乾安帝经不住外面的骚乱而加重病情,只是情势所迫,一直极力忍耐着而已。
莫离的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跑起来,迫不及待地推开寝殿厚重的大门,喊道:“父皇!”
烛火摇曳中,莫离瞳孔猛地紧缩。
大殿内,高全被绳索捆住,口塞棉絮,跪在正中央!
看见莫离,高全挣扎着要站起身,嘴里支支吾吾说不话,被一个人踢翻在地。
悔之对着莫离微笑:“姐姐,您终于来了,悔之等您好久,您怎么才来?”
践踏成泥
悔之的声音依然软糯如旧,仿佛还是那个一见到长公主,就会惊吓瑟缩的少女。
可是悔之的眼睛,悔之的表情,悔之的神态此刻全无惊吓的意思,甚至是高高在上,傲慢而不可一世。
相比之下,平常跋扈骄纵的长公主反而显得战战兢兢,腿发软,声发颤:“悔之,父皇呢,他还好吧?”
悔之避而不答,朝莫离身后的尚世胜敛衽施礼:“楚王。”
莫离的身体僵硬,不能动。
尚世胜上前笑道:“悔之公主明日就是我昭玥储君了,原是本王该向公主行礼才对。”虽如此说,却处之坦然受了悔之的大礼。
悔之赔笑:“若不是楚王辅助,悔之岂能坐上储君的位置,这礼,楚王当之无愧。”
尚世胜狂傲的笑声震的莫离心神恍惚,迟疑地往前走:“悔之,父皇呢,怎么你……”下面的话,她不敢问。
“姐姐难道还没弄明白么?楚王与悔之早已达成协议,才有今日之事。”
跟进来的张智成脸色大变,迅速示意左右持刀护在莫离左右。
“可是……”莫离吃力地思考。
从睿和宫门外见到锦墨的那一刻起,莫离的脑子就陷入浑浑噩噩状态,似乎有一把钝刀在心尖上慢慢地磨着,疼痛延伸的极慢,她反应不上来。
莫离茫然环顾四周,面对尚世胜的轻蔑,面对尚御城的嘲谑,面对殷兆勇的漠然,忽而神色就犀利起来,捂住胸口,惨烈且绝望地死死盯住锦墨。
“锦墨,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骗我,对不对,你一直骗我?!”
莫离犀利的声音在大殿回响,锦墨垂眸,缄默不语。
千刀万剐亦不足以说明莫离此刻的痛苦,就像是她的心被人生生地挖出来,在尘土中践踏成泥。
皇家无情
或许是对锦墨太失望了,莫离赫赫笑出声,那笑声比哭声惨绝更让人猝不忍听。
莫离闭上眼,要收回欲夺眶而出的泪,不能再看锦墨了,不能再看,不然她会死!
挪开目光,望向寝殿深处,婆娑帐幔后躺着的人影——乾安帝似沉睡中,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
莫离不敢去想那可怕的结果,她承受不了因为自己的愚蠢造成的结局。
努力将那个可怕的念头抛出脑海,终而,她只有逼问悔之:“悔之,今日的事也有你一份对不对?父皇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狠下心逼迫父皇至此地步?!”
“我怎么不能?!”悔之连声冷笑:“父皇是你一个人的父皇,他何时认过我?这些年,我过得连一个宫女都不如,日日生活在生死边缘夜夜不能安,全拜乾安和你所赐!我也是昭玥的公主呵!你能做储君,我为什么就不能?!”
“我……”莫离哑然。
“行了,少废话!”尚御城不耐烦地喊:“父王,大伙都累了一夜了,我们说好的,月莫离由我带走,这就了结今日的事!”
气氛霎时剑拔弩张,张智成护在莫离身前,双目喷火怒视尚世胜。
尚世胜轻蔑一笑:“只这几个人,就能挡住本王么?长公主,你虽有点小聪明却还是幼稚,到了现在都不死心,果然本王当初放弃你而与次公主悔之联手,是明智的选择。”
莫离满头大汗,紧张地注视着尚世胜的动作,见他忽然抬手,立刻失声喊道:“张智成,护我父皇!”
说着,拼命朝龙床的方向跑去。
只听悔之桀桀的怪笑声:“已经迟了!”
忽然,大殿门窗尽破,好多死士蜂拥而进,个个面目狰狞,不问青红皂白挥刀相向,见人就砍,刀捅进人身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莫离只是绝望的,绝望的一步一步跑向龙床所在的地方。
异军突起
可是时间似凝固住,无限拉长,她的脚步那么慢,那么慢……
四周血光飞溅,腥气蔓延,莫离迟迟跑不到乾安帝的身边,且被人抓住手臂,按在地上。
她努力地仰着头,张智成和御林军侍卫睚眦目裂,挥刀拼杀的身影映在瞳孔中,像是电影里的胶片缓慢移动,而殿外,漫天的厮杀声是惨烈的背景注脚。
跟进殿内的御林军侍卫一个一个地倒下,张智成全身浴血,不知道中了多少刀,他踉跄着,呼吸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慢,手里的剑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终于,有人砍中了他的头,就那样山一般,直挺挺地倒在莫离的面前,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却仍旧笑着:“长公主,微臣尽力了,莫怪微臣……”
莫离如濒死的鱼,大张着嘴,无法呼吸,只有眼泪无声流下,模糊了视线。
外面的厮杀声仍旧轰隆隆如耳边炸响,莫离拼命地挣扎,想站起来,却因为被死士按住不能动,只能听着,听着,听着惨叫声,无数的人因为她战死在这一夜。
森冷刀光终于闪过莫离的眼眸,她甚至不觉得害怕——死了就不用承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了!父皇,离儿对不起你,只盼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可是莫离求死之心并不能如愿,“锵”地一声,有人架开只离她头顶一寸的刀,紧接着,听见尚世胜的怒吼:“锦墨,你反了不成!”
锦墨回应:“是啊,我早就反了,你怎么才知道。”
局势猝然发生逆转,黑衣蒙面的刺客仿佛从天而降,个个武功绝佳,只片刻功夫就制服了先闯进殿内的所有死士,一把刀反而架在尚世胜的脖子上。
尚世胜瞠目结舌:“锦墨,你疯了,居然弑父!”
锦墨白袍翩然,淡笑道:“怎么你又承认是我的父亲了?”
父子反目
尚御城双臂被蒙面刺客紧紧箍住不得动弹,破口大骂:“父亲!我早就说这个贱种不能信,您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