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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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几步,天涯般漫长。
“离……儿……”费劲全身的力气才能发出声音,却虚弱的风一吹就散。
他站在她的面前,束金冠的头发垂几缕散乱在额前,黑色袍服割裂几道口子,脸色苍白,唇色暗青,表情仓皇,从未有过的狼狈。
莫离冷哼一声:“久违了,锦帝,你来这里做什么?”
陌生的称呼,讥讽的语气让锦墨涩然:“进帐再说好么?”
莫离盯了他半晌之后,没再说什么,拉着承泰转头往回走。
跟随在他们后面,进皇帐,亦没有比外面更暖和点。
锦墨承受被冷落的待遇,继续看着莫离走来走去照顾承泰。
她亲自为承泰卸下盔甲,倒水为承泰洗脸,细心的用布巾擦去承泰脸上的水滴。
而锦墨,似乎被遗忘了。
莫离只倒了两杯热茶,一杯给承泰,一杯自己端在手里,踱步至长案后面,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着,从头至尾,她不曾看过锦墨一眼。
承泰亦在案侧的另一把椅子上落座,并不招呼锦墨。
其实没什么好招呼的,皇帐内只两把椅子,其余便是些些军旅生活必需品。
承泰的痕迹在这里非常明显,盔甲长剑放在专门的木架上,充满阳刚之气的战袍和色彩柔和的女子衣裙挂在一起和谐异常,甚至放在小桌上的碗筷都是成双成对……
锦墨站在大帐中间,仿佛不受邀请自闯而入的外来者,尴尬且突兀,暗自喟叹一声,强忍住翻涌至喉的苦意,先开口先打破僵局。
旧时伤疤
“离儿……”
“称我离帝。”
“……离儿,我这里有份战报,你看看。”
“你的东西我不想看……”
锦墨伸出的手血迹斑斑,战报被他捏出几道血印子,让莫离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受控制脱口而出:“你受伤了……”话未说完,猛地刹住。
还是不由自主的打量锦墨,他黑色衣袍颜色太深,看不出什么,然而莫离细心地发现,锦墨所经之处,暗红色血珠断断续续从皇帐门口撒到案前。
莫离偏开脸,极力克制着,许久,才从锦墨手中接过战报,视线却仍旧落在他伸出的右手掌侧。
锦墨的手似乎被尖利的东西弄伤过,伤好后留下疤痕,像是牙印。
打仗不可能被人咬, 她问:“这是什么?”
锦墨迅速收手:“没什么,你看战报罢。”
莫离不再追问,展开战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末了交给承泰:“你见过这个么?”
承泰亦仔细的看看一遍,摇头:“没有。”
莫离和承泰对视,神色皆凝重。
石钢锋和他们的确有书信往来,只日常问候,并未主动提及过边境战况。
昨日,月正玺送来截获自楚军的密信,亦只说阔邺逼境,尚不曾正式开战。
而锦墨拿来石钢锋的战报,清清楚楚的写着阔邺已与北朔联手,共发兵十一万攻打西府,其他几个小国亦想分一杯羹,有结盟侵犯昭玥的意向。
边境变故,属军事机密,今锦墨坐镇帝京,石钢锋向朝廷传战报请求增援理所应当。
但锦墨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将西府军情透露给她呢?
莫离冷声问:“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莫离对锦墨已失去信任,对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要揣测动机,近乎于苛责——她甚至怀疑战报的可靠性。
莫离的戒备让锦墨苦笑:“离儿,你以为我只身一人入你大营,是玩笑么?只我撒一句谎,你可会放我活着离开?”
国事为重
莫离疑惑的看向承泰:“他是自愿来的?你就带他来?”
“是。”承泰虽然无奈,却不得不说实话:“我领兵夜袭,被包围,他要求见你。”
锦墨则完全放低姿态,竟替承泰解释:“韩将军武功高强,我甘拜下风,的确是被擒而来。”
莫离压根不搭理锦墨,仍旧问承泰:“他要来你就让他来,你怎不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见外人?”
承泰似乎十分习惯这样的莫离:“离儿别生气,你要不想见他,我这就送他走。”
犹如情人间的亲昵游戏,一个置气,一个耐心哄劝,完全旁若无人。
锦墨垂眸,只能装作听不到看不见。
他在莫离口中已成了外人。
涩意涌上胸口,锦墨双手攥拳,因为用力太大,身上剑伤爆开,衣袍被血浸透,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
本以为,这伤莫离不会注意到,然而她突然说:“承泰,给他包扎伤口。”
“离儿……”
锦墨欣喜抬头,却听莫离继续道:“伤口包扎完了,送他回去。”
“等等。”锦墨大急,跨前一步,因失血过多,身体不由晃了晃。
莫离突然烦躁起来,站起身越过锦墨,径直走到门口,猛地掀起厚重门幔,风涌进来掀动长发飞散,刺骨的冷,头脑霎时清晰。
她裹紧披风,抱住自己的手臂,背对着帐内,用隐忍的声音说:“承泰,给他包扎伤口,立刻!”
这次,锦墨没有拒绝。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莫离闭上眼,忍耐着不回头。
承泰给锦墨包扎完伤口,慢慢走到莫离身边,低声道:“离儿,国事为重……”
“国事为重”,只四个字,千斤重。
莫离知道承泰说出这四个字是多么无奈,承泰恨不得手刃仇人,却终在这四个字面前放下个人恩怨,而低头了。
两军合营
莫离的手指掐进自己的胳膊里,借疼痛让自己冷静。
终于,她能平静的发出声音:“锦帝,你来意何为,直说吧。”
一句称呼,再次拉开他与她的距离。
锦墨停住靠近莫离的脚步,睇凝她纤弱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的身边站着承泰,已没有他的位置,她放弃他了,放弃了……
国事为重,这四个字又何尝不是沉甸甸的压住锦墨?
他不能放任自己孤注一掷的渴望,至少目前不能。
“……离儿……今外敌联手侵犯昭玥国境,若我们再自相残杀后果将不堪设想……我想……我想我们暂时停战……共同驱逐外敌之后,再对今日之势做个了结,不知你意下如何?”
即便翻来覆去想过很多遍说服莫离的辞令,临前,却语无伦次。
锦墨深深的为自己悲哀,今日他才知,什么叫做情怯——自作孽不可活,悔不当初!
莫离倏然转过身,目光直刺锦墨,似要将他看穿。
她的语气和神色相反,非常平静:“那么,锦帝的意思是要和我结盟退敌了?请问,如何结盟?锦帝可要御驾亲征?两军如何编制?由谁调遣,谁为主帅?行军打仗营地如何分派?”
每一个问句直中关键——莫离果然已不是当初的莫离。
饶是承泰这些日子觉察莫离已不同以前,因她的坚韧而感慨,但此刻亦不禁暗自惊讶。
锦墨长眸幽深,凝视莫离:“离儿,我想两军合营。”
话一出,莫离承泰皆震惊。
细想之下,也唯有合营一条路可走,若不然两军各自为政不能共进退,依是内讧不断,前往西府驱敌不亚于一场闹剧反教敌人看笑话。
锦墨缓缓说着:“韩将军为主帅,顾及楚军不好管教,所以我随营,不参与军事部署,只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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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
一军两帝
承泰为帅,楚军定然不满,然而锦墨以帝王之尊只压阵而不参与军事部署,这个结果实在出人意料。
承泰凝声问:“两军合营如何称呼?”
“护国军。”
莫离喃喃:“你疯了……”
锦墨微微笑道:“护国军原就是昭玥的军队,楚军亦是。”
显然,锦墨来之前已经过深思熟虑。
莫离愣了半晌,道:“我也要去。”
“当然。”“不行!”
锦墨和承泰异口同声,意见截然相反。
承泰劝说:“离儿,前线太苦,你去不得。”
锦墨鼓励:“离儿若想树立威望,亲征是最便利的途径。”
他扫视莫离简朴的衣裙,和因为皇帐没有生火盆,仍旧披在莫离身上的披风,柔声道:“两军合营之后,军饷也合并调派,离儿自当有御驾亲征的待遇,不会太辛苦。”
承泰沉下脸:“尚锦墨,你究竟什么居心?”
这话也正是莫离想问的。
锦墨自己就是皇帝,竟肯以“御驾出征”体制鼓励莫离随军出征,便是承认莫离也是帝王了。
一军两帝,本就荒谬,承泰为帅,并以护国军称号编制,楚军的地位明显处于劣势。
锦墨委曲求全至此,图的是什么?
莫离亦冲口而出:“你图的是什么?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以前,锦墨甘居公主府为男宠,莫离亦曾试探的问过这句话,现在,她对他已无信任感,无论他如何回答似乎都是错。
锦墨斟酌再三,只好出言威胁:“离儿,你愿意看着外敌入境,昭玥山河破损百姓流离失所,我也不强求,大不了咱们一起成千古罪人。”
莫离狠狠瞪着锦墨,咬牙:“卑鄙!”
边境战事紧急,已容不得个人恩怨置国家利益之上,可是与锦墨结盟两军,莫离又十分的不甘愿,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孤魂野鬼
承泰淡淡插话:“边境平安之后,我们再继续打也无妨,事有缓急,离儿,答应他。”
莫离却道:“我若同意,有什么好处?”
不错,她已不是从前的莫离,凡付出,必要求付出有所价值。
锦墨似已料到莫离会这么问,不慌不忙承诺:“此战如果大捷,阔邺北朔国土你我二人平分,你先挑。”
可怜战争还未正式开始,阔邺北朔已成了盘中菜,若对方国王知道,不知作何想法?
莫离思忖半晌,终于点头:“好,我答应。”
锦墨松一口气,露出笑意:“明日一早,我带楚军将领前来商谈合营及出征细节,离儿到时也一同出席。”
他笃定的笑容看在莫离眼里十分不'炫'舒'书'服'网',不由讥讽:“锦帝就不怕我趁机围剿楚军诸将么?”
锦墨喟然一叹:“我信离儿。”
莫离更觉堵心,恶意涌上来,道:“阔邺北朔折实可恶,锦帝放心罢,我当然巴望着早点将他们打败,若不然,我和承泰的婚事还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去。”
锦墨的表情倏然僵住,难以置信的:“你要与承泰成亲?”
“不错,可惜你一定没有机会参加我们的婚礼了。”莫离残忍的继续说着:“那时候,我定已攻进帝京正式登基,至于你落到什么地步,皆看上天的意思了。”
然而锦墨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心被抽空,难以忍受似的倏然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经过莫离承泰身边,甚至说不出一句恭喜的话,锦墨脸色比刚才更为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出皇帐,天那么黑,那么黑。
十里连营如崇山峻岭不到头,找不到一条路可走,孤魂野鬼似飘荡,谁来收留他,何处可容身?
我只有你
他只不过犯了一个错误,却要用一生伤痛偿还,老天真的太残忍……
寒风肆虐,呼啸呜咽,雪下的越来越大,天地无声哭泣,没有人能听见。
锦墨伸手抹一把脸,潮湿的水让他迷惑:是泪水么?原来我也会落泪……
眼泪登时磅礴,不受控制的跪地——原来感情是如此的伤人,在他冷血的二十多年生涯中,终于知道疼痛的滋味。
锦墨蜷缩在雪地里,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可是内心的伤如何痊愈?
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踟蹰独行,在周身建造了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盔甲,用问鼎权力来掩盖对感情的渴望,他成功了,站在权力的顶端,睥睨天下万民仰拜。
却还是一个人。
昔日,他把她的感情踩在脚下,现在轮到他承受相思而不得的痛苦。
她要嫁给别人,成为别人的女人。
而他没有资格求她回心转意,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嫉妒的狂潮淹没他,他喘不上气,比死还难受。
锦墨狼狈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一切又归于宁静,仿佛锦墨不曾来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莫离望着满天飘洒的雪花怔怔出神,冲动过后,才觉自己幼稚。
她想证明什么呢?
锦墨从前不曾在乎过她,现在更不会——向他提及和承泰的婚事,毫无意义。
有人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不是么?锦墨甚至懒得祝福。
至始至终,可笑可悲的人是她,只有她一个人演戏,一个人看而已。
“离儿……”
承泰犹豫着伸手,按住莫离的肩膀:“离儿,你不会和他重修旧好吧?”
莫离苦笑:“本没有旧好,何谈重修……”
她慢慢吐气,放松身体,靠在承泰胸前:“承泰,我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你。”
翌日,锦墨带楚军诸将来护国军大营商谈合营之事。
轻视莫离
护国军专门设立一所大帐,十几丈开外的地方足可容纳百十人,大帐尽头,两把宝座并列。
打了三个月的仗,楚军和护国军之间芥蒂已深,两军将领见面草草抱拳,自发自的分开两班而立,谁都懒得搭理对方,气氛十分僵凝。
莫离一身素装出现在大帐门口,月正玺和承泰率先迎前:“圣上。”护国军诸将跟着承泰朝莫离问安。
楚军诸将则有些吃惊。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