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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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叫她“公主”,莫离手一抖,一滴浓墨滴在字迹上泅开,遮住了一个“锦”字。
莫离抬起头,承泰脸色黑青站在桌案对面。
猜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莫离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笔,将弄脏的雪笺揉成一团,又顺手收拢手札,放进原先的鎏金钿盒里,轻轻盖上。
手指在雕刻精细的宝相花纹上流连,莫离笑问:“承泰找我什么事?”
醋海翻波
承泰嘴角紧抿,将粗重的呼吸抑制在喉咙里,他憋得胸口都疼了,怔怔地望着面前若无其事,笑得几近残忍的少女,目光渐哀。
他六岁初见她,十岁入宫陪学,十三岁任近身侍卫至今十七年,日日面对一个她,眼里再容不下旁的,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愿意为她断头流血,独独,忍不得她对他没心没肺的笑!
承泰唯有涩然,明知道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看着她一遍遍写“锦墨”两个字,可是他还得忍,只因为他的眼里不能没有她……
已成习惯,明知她是他的蛊毒,沾之成瘾,但他戒不掉,戒不掉呵。
“公主,听说您留锦墨在寝殿一夜。”
青梅竹马到底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直言以对,不用遮掩。
莫离眉峰蹙起:“阿如太过多嘴了。”
她这句话,实等于变相默认。
承泰咬牙,生生地别开脸:“公主……你,不该这么做。”
莫离无颜愧对承泰额上迸出的青筋。
她不想伤害承泰。
第一次见面,就可以看出承泰对长公主的心意,十几年相处,若以为承泰对长公主的维护仅仅是臣子对储君的忠心,那么莫离的眼睛就是瞎的。
莫离从桌案后面走到长窗面前,窗外紫藤花架葱茏,一片片叶子间隙透进炫目的光线,远处不知是谁在吹箫,模糊地传来,余音缭绕出淡淡的感伤,挥之不散。
她静静听了一会,回转身:“承泰,你说我们和楚王相比,胜算的可能性有几分?”
莫离突然转变话题,承泰微愣:“什么?”
“父皇沉疴在身,精神一日不日一日,他已经无力为我做什么了……”莫离叹一口气:“我必须自己保护自己,承泰,你要帮我。”
承泰攥拳,相识十几年,这是莫离第一次开口求他。
可莫说只是帮她做事,便是她要他立刻死,他也绝不推辞!
此刻的莫离的样子是承泰从没见过的。
流言蜚语
此刻的莫离的样子是承泰从没见过的,看惯她骄纵跋扈的样子,看惯她妩媚风流的样子,独独没见过她清澈如水,在春日暖阳下倾倾而泻,柔弱而又决然的神色。
承泰心中温软,柔声道:“好。”
“锦墨……”
承泰眸色一沉。
莫离张张嘴:“他……暂时不用理会。”
承泰沉默许久,再开口,嘴角隐约有酸楚笑意:“公主还是舍不得他。”
莫离怔了怔,没有说话。
“也好,就看楚王如何动作,他不动,我们不动,只一个锦墨在公主府,派人盯住了料也翻不起大浪。”
承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黯淡,难以容忍长公主对锦墨的青睐吧,可终究,他还是退让了。
习惯使然,他不忍拂她的意。
只要她开心……就好。
和承泰的隐忍与内敛相比,檀奴年纪小,还没有世俗的道德观念,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被安排在听雨轩住下,檀奴也就是几天前在交门苦等,堵住莫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见过面。
虽然因长公主的交代,没有人敢欺负他,檀奴还是沉不住气,这日,趁莫离在书房练字,又悄悄地溜来,缩在门边巴巴地望着她。
莫离忍住笑,故意不看门口,慢慢地又写了几个字,方才淡淡地问:“檀奴找我有事?”
听莫离问他话,檀奴眼睛一亮,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公主,檀奴想问公主一句话。”
“说。”
檀奴咬咬下唇,鼓起勇气:“公主是不是,是不是不愿意看见檀奴?”
莫离眼一抬,见檀奴小脸憋得通红,低头揪着袖子一角,已经将那袖口的繁复修饰揉得不成样子,她微叹一口气:“为什么这么问?”
檀奴喏喏:“檀奴听下人说,公主都有召落枫院的锦墨世子在寝殿……”
莫离冷哼:“伺候你的小厮叫什么名字?”
“叫柱子。”
公主问罪
这些日子莫离表面上努力维持月莫离之前的行事作风,半真半假牺牲自己原本就不那么清白的名誉,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前,她的荒唐言行可以麻痹那些潜伏的对手,让他们继续轻视她,不把她当回事。
她只能不动声色地慢慢换回自己的本色作风,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可是,等到真正亲耳听人对她的夜生活指指点点,莫离的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尤其在年龄只有十三岁的檀奴面前,她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虽然檀奴已经早熟的不像话了。
莫离提声唤人:“阿如!”
阿如应声进来:“公主。”
“你立刻叫刘宇来见我!”
听莫离的语气里带着怒气,阿如不敢耽搁,半刻功夫就将刘宇领进书房。
刘宇抱拳赔笑:“公主有何吩咐?”
莫离扔下手里的笔,大袖一甩站起身,从桌案后走到刘宇身前,目光冷然睥睨:“我竟不知公主府是市井之地毫无规矩可言,当奴才的都敢在背后对主子说三道四的,你身为公主府的管家,就不觉得失职么?”
长公主常年不过问府里的事务,突然召他,第一句话就是问罪,且语气罕见的威严。
刘宇心下一凛:“属下不知公主是何意。”
莫离冷笑一声:“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留一个锦墨在寝殿几次,就传的沸沸扬扬的,莫非大伙都闲的没事做不成?”
刘宇弯腰喏喏:“公主息怒,属下这就去查是谁……”
莫离厉声打断他:“不用查了,你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各司的家奴不得因私事在底下串通闲话,若在要我听见谁再胡言半句不该说的,逐出公主府永不为官用!”
“是。”
“听雨轩的柱子伺候主子不当,罚其在文绮殿前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谁都不许为他求情。”
刘宇低头一转,瞥一眼旁边吓白脸快哭出来的檀奴,略略猜到几分缘由,抱拳称“是”。
大刑伺候
莫离抓住这个机会,又道:“想必我许久不管事,府里的事务都松懈了,刘宇,你这两天把府里的账册理出来,我要亲自过目。”
刘宇微愕,头又是一低:“是。”
莫离达到目的,满意地挥手:“你去吧。”
等刘宇走了,檀奴立刻跪地:“公主,檀奴错了。”
莫离居高临下,沉声问:“你哪里错了?”
檀奴哭道:“檀奴不该胡言乱语,惹公主生气。”
他那小脸原本细白如玉,此刻眼泪纵横,袖子一抹一道红印,看上去可怜无比,莫离硬着心肠别开脸:“你错的不仅仅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再仔细想想。”
檀奴又抽抽搭搭地哭了半天,才哽咽着说:“公主的事,檀奴不该过问。”他这句话说完,哭声更大了:“檀奴出身低贱,求公主不要嫌弃檀奴……”
他放声大哭,终于哭的莫离不忍,扶起他:“我没嫌弃你。”
“那公主为什么不要檀奴侍寝?”
面对一个时常出入酒肆歌坊以卖唱为生,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古代少年,莫离头疼不已,又不得不苦笑着哄他:“檀奴,等你长大了再说吧,你不是会唱曲吗?唱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知道自己还有点用,檀奴终于止住眼泪,就站在哪里,清清嗓子给莫离唱了一曲: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檀奴使出平生本事讨莫离的好,将这首歌唱的清越婉转,情意绵长。
他童音未破,高音低音之间过渡华美流畅,莫离听的入神,可一想到这是首情歌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唱出来的,心里又觉得别扭。
莫离胡乱安慰了檀奴几句,打发他走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文绮殿在外院和内院的交界处,公主府凡有办事走动的人都会看在柱子脸色青紫在那里跪了一天一夜。
春宵帐暖
莫离此举震慑力十足,达到的效果和她预计的一样。不出两天,小道消息在朝野就流传开来,长公主独宠锦墨世子,恨人非议,杖杀家奴。
由此可见,流言是无比可怕的,传来传去面目全非,抑制流言只会导致其更加荒诞不经。
做为一个有争议的公众人物,保持清白很难,难于上青天。
然而莫离也并未想保持清白,她要是仅仅是借题发挥,不引人怀疑地开始办正事。
芙蓉绣幕,景绮丽。瑞脑香消,缭春梦。
几盏红烛照出一室奢靡景象,更兼层层重重的绯色烟罗帐从高处缓缓垂下,半腰处被璎珞松松束着,婆娑起伏间,雕花床上传出几声轻狂笑语,说不尽的暧昧。
越过半遮半掩的纱帐,一男一女面对面各自慵懒地半依半靠在迎枕上,一个低眉敛目,神色端然,一个唇角浅笑,娇语连连。
“锦墨,你手里的老K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稳重的男声:“公主怎猜到我手里有老K?”
“不止能猜到你手里有老K,还知道你是一付五联牌,加并头的对子,拆开来可惜,若不拆,你又压不住我的钩子,你可想好了,到底要还是不要?”
男声冷凝:“不要。”
“那我出了。”
大红丝锦绣袍用一根金色丝带松松系在莫离腰间,领口半掩,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每一次抬手,皓腕如雪在烛光照应下划出柔和的光色,明明是香闺旖旎春色无边,可她每一句说出的话都大煞风景。
莫离毫不迟疑地将手里的牌拆开打,一张张出完,得意地耸肩摊手:“锦墨,今夜你又输了,这次的赌注我要你做一件极难极繁琐的俗事。”
锦墨含笑:“今日公主想要我做什么?”
牡丹团花的锦被上雪白纸片撒开,上面用写着古怪的阿拉伯数字,是莫离亲手自制的一付牌。
谁都猜不到长公主莫离夜里召锦墨世子侍寝,原来是关上门,在寝殿里对局打纸牌。
赌局之约
也不知为何,锦墨在别的事上都极聪敏,偏偏这纸牌学了几天都不得要领。
不过他的耐心折实好,输的再多都不急不躁,始终保持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
今夜的赌注仍旧和前几日一样,谁输了,听凭赢的人差遣做一件事。
莫离当下不客气,往寝殿中间桌子上一指:“麻烦你把那些账目弄出来,我要知道公主府现在有多少存银,除过正常支出外,可挪用的又有多少。”
锦墨顺她的手指看过去。
昭玥无人不知长公主是乾安帝手心上的至宝,食邑万户赏赐无计,所以桌上账册堆叠如小山并未让他吃惊,仍旧淡笑以对:“公主想知道府内账务收支,为何不直接去问管家刘宇?”
莫离故意叹气:“他是我父皇派来的人,而我想动用府内余银做一件事,不想被父皇知道后没完没了的唠叨而已。”
莫离的确要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她并非忌惮管家刘宇作梗,刘宇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阻止长公主动用公主府的银两。
她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以此为借口,名正言顺地给锦墨安排事情做——如果继续无聊地滚在一张床上面对面打纸牌,真怕自己受不了秀色可餐的诱惑,生吞活剥了锦墨世子。
锦墨长身直起,浅色锦袍随着脚步起伏掀起一角,墨发拂风,人如清风朗月一般绝尘清雅,却又温和可亲,昔日冷漠如刀锋,慑人之感全然无踪。
莫离盯着他修长笔挺的侧影怔怔地出了神。
锦墨落座于桌前,朝她回眸而望,眸间星闪,满室的橘红通亮的烛火尽为其陪衬。
莫离讪讪:“那些账目不用急着赶,你在寝殿/炫/书/网/整理也可以,拿回落枫院也可以,总之不急……”
她语无伦次的,锦墨却似听懂了,挑眉含笑:“公主……”语气一顿。
莫离由不住心虚:“什么?”
锦墨凝视莫离片刻,缓缓摇头:“没什么,此处不便,这些账目我拿回落枫院慢慢/炫/书/网/整理,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
父子嫌隙
锦墨不等莫离答话,缓缓移步,一面走一面抬手轻拉束拢纱帐的坠珠璎珞,一层层帐幔徐徐垂落,遮住他归于沉寂,暗黑的剪影。
莫离静坐在床上,听锦墨击掌叫人,门扇磕动,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又止住,听他吩咐丫鬟:“把桌子上的账册都送到落枫院,再叫阿如进来,伺候公主歇着。”
“是。”
锦墨的脚步声在诸多杂乱悉悉索索的声音中渐行渐远,一会,寝殿安静下来。
殿门关上片刻,又被人推开,阿如隔着层层纱帐轻声问:“公主,可要沐浴?”
“不用,你退下吧。”
虽然这几夜两个人只是在床上对坐打牌,只闲话玩笑几许,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可是锦墨一走,寝殿就显得空旷沉寂难以忍受,莫离怅然,若有所失。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莫离还没想好关于以后确切的打算。
就象一个人突然进入大雾弥漫的陌生环境中,也许前面是坦途大道,也或许前面是沼泽泥潭,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