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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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皓连忙咽下嘴里的面,安慰她,“没事儿,晚晴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帮你的。”叉子搁汤碗里,反手从后面裤袋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喏,你拿着,去给你姐买点衣服吧,再买点营养品,等她醒了用得着,我帮你守着这儿。”
三百元钱,可能对他而言是九牛一毛,但仗义之心不是人人皆有,也有那坐拥财富一毛不拔的人,危难时,有人雪中送炭,伸出援手,把她们姐妹从没顶泥潭中救起,那种感觉说是以命相抵都不为过。
晚晴受尽世态炎凉,此时此刻更加深有感触,视线即刻模糊成一片,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点点滴滴洒在地上,她却不抬头,接过纸钞,就势朝俞皓鞠一躬,“俞皓哥哥,谢谢你,我去去就回。”
还有一句话,晚晴没有说出口,但她已经在心里默默立了誓——等她有能力的那天,她一定报答今天帮过她的这些少年。
说罢,不等俞皓反应,晚晴一路快步小跑,往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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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事步子急,晚晴埋头冲下一楼,孰料,一个没注意,与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撞得东西飞出去,“哐啷”掉在地上。
撞飞出去的东西是一副深茶色太阳眼镜,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幸&运的是恰好镜片朝上没有摔坏,否则不知道该赔多少钱。
暗呼一声好险,晚晴将将攀住楼梯扶手,顺目望去,那个被她撞的人反应不慢,惯性作用,错脚往下连踩好几个阶梯,最后退到楼梯转角,一手抓&住扶手,稳住身形。
视线内挤满高级质料做的衣服,晚晴不敢对上那人的面容,怕惹事难缠,耽误她的办事时间,因而,她隐忍那种撞到透不过气的疼痛,放低姿态,低头鞠躬,一个劲赔礼道歉,希望对方看在她主动道歉的份上,消气,不要追究。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跑快了点儿,一时没看清楚,撞到您了,您没事吧?”
晚晴边柔声道歉,边一溜小碎步跑向眼镜的方向,拾起它,交给眼镜的主人,他亦是同时伸出手。
一交一接之间,目光不免与那人相触。
视线乍然交错,晚晴不禁猛地一悸,好似冷不丁被锥子扎了一下。
好俊美的男人,好冷漠的神情,好高高俯瞰的气势。
令晚晴心悸的并不是这三样,而是他的眼睛和眼神。
那双极黑极深的眼,仿佛行走于一条没有光亮没有尽头的深深隧道;又好似暗夜的悬崖边,在夜色的掩护下,设了一个陷阱,专等人一着不慎,跌入深渊。
人常说眼有神才美,可见眼神对人的重要性。
这个人的眼有神,却是太过有神,锋芒锐利,像出鞘的宝剑,径直刺来,令人生畏,无所遁形,即使没有做过什么,也要退避三舍。
晚晴不由得暗暗嘀咕,怪不得这个人大晚上要戴深茶色的太阳眼镜,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想办法遮掩这么教人不舒服的锐眼。
“幸好,没有什么问题。”晚晴轻柔浅笑间,深茶色太阳眼镜被很快拿走。
戴上深茶色眼镜的那刻,神奇地,男人的气势顿时收敛,变得低调平和,像宝剑入鞘。
他应该是个寡言少语的领导者,晚晴如此想着,道歉了好多句呢,他一句话都没接。
男人神情冷淡,以颔首作为回答,他似乎也无意纠缠于小事。
晚晴正乐得如此。
一上一下,无形中有了默契,彼此擦身而过,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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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停,燠热尽散,凉风宜人。
灯光下,路面湿亮亮地,医院外的街道有些冷清,行人三两个走着,连出租车也不多见,晚晴在路边等了十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
坐上车以后,晚晴说去里仁桥,引得司机师傅不免多看了她几眼,里仁桥过桥即是巷店街,搭车人说去里仁桥是比较婉转的说法,实际上去哪里,大家都知道,但师傅人很老实知趣,没问晚晴什么闲话。
公立医院离里仁桥不远,在起步价之内,晚晴十分钟后下车,接着她步行过桥到了巷店街。
夜晚是巷店街的黄金时段,往常的这个时候,生意兴隆,家家洗发店铺里的灯光连成一片,照得整条街锃亮,丝毫不比繁花闹市区的灯光差。
那是往常,今天的巷店街没有一家营业,全部关门,仅有的几盏路灯也好像被人拉了闸,一条街放眼望去黑灯瞎火,黑黢黢的吓人。
眼前怎么回事,稍微一想便明白。
王国安的手下六癞子开&枪,虽然没打中程自洲,但性质严重,参与其中的男孩们个个有家庭背景,其中俞皓还是省委书记的儿子,此事不能善了。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抓王国安那批人,势必会顺带清理整顿巷店街。
谢成坤他们走后,市公&安局迅速出动警力,进行突击扫荡,正在营业的店铺,无一漏网,店里的姐啊哥啊的,全被铐走,路灯顺便切断。
所以,晚晴到的时候,巷店街全黑也不足为奇了。
换做一般女孩子,独自一个人走黑漆漆的街道,而且还是一条臭名昭著的街道,胆小点的,来个背后风吹颈,恐怕要叫着鬼逃跑了。
晚晴却不是这样。
她极沉稳,极冷静,在她看来,鬼比人可爱多了,她愿碰见鬼,也不愿碰见人,再说了,这里连续发生两件大事,出动公&安狂扫,往日的牛鬼蛇神多半要避一避风头,不会再往枪口上撞。
因此,现在的巷店街安全得很,晚晴打赌,今晚睡在街当中,都不会有人来抢。
谨慎使然,晚晴脚步又轻又快,尽量挨着店铺边沿走,借助建筑物的阴影使自己藏于黑暗中。
到路中段拐弯入巷的地方,晚晴停了下来,遥望前方的老公房
三排老公房零零落落亮着灯,黯淡夜色下,宛如三只蹲在泥沼内的癞蛤蟆,丑陋且恶臭。
房子几年前就该拆,如果不是这些个亮灯处居住的钉子户的话,留不到今日。
而他们都不是普通的钉子户,是和王国安一样的流氓混混。
今天傍晚那样的凄惨,却出不了一个稍有良&知的人来阻止
一群下三滥的帮凶!
姐姐受辱的、失常的样子浮现在脑海里,耳朵仿佛还能听见姐姐尖厉的惨叫,那些挥之不去的东西使得晚晴身子晃了晃,手指用力抠入转角墙壁,额头一下子抵在手臂上,等待纷乱的眩晕过去。
抵了片刻,晚晴感觉稍微好点以后,她小掐面颊一把,振作精神,向前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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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是主要帮凶,没有之一。
虽然他说自己身不由己,但晚晴和他一起长大,他太低估她对他的了解程度,他要做的事情,你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一定会办到。
他假如有心维护,姐姐绝对不会出事。
谁规定善良弱小的人只能无助地受人欺凌,任人摆布?
可笑!
他要是坐牢,还罢了;要是不坐,他只管等着吧
不过,多亏他,她才能知道与这个地方有关的很多事,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比如眼前这扇不起眼的门。
晚晴笑意冷冷,掏出一把随身钥匙。
第五章:别动!劫财,打个色
【别动!劫财,打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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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正要入锁,一道暗哑的“嘎吱”声自背后的高处传来,沁凉的夜风忽起,吹得晚晴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竖。
由不得多想,身体先于大脑行动,晚晴跨步一闪,躲入旁边的转角,隐蔽在夜色里,她眼不眨地盯着对面三楼唯一亮灯的房间。
房间的门大敞着,隐隐约约飘出“哗哗”的洗牌声,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伸着懒腰,吊儿郎当地从里面走出,看样子要往左手边去。
老公房的住户通常用公厕,在家放&尿桶臊味太大,多数人选择使用公厕,晚晴猜他应该是去公厕。
夜晚不像白天那么喧嚣,动静大一点儿,会传得稍远,况且又是三楼。
晚晴躲在转角,听得相当清楚
屋里有人囔囔,“嗳,关门呀,冷气都跑光了。”
“这外面凉快着呢,开什么冷气,真是。”花衬衣男人嘟嘟囔囔,顺手关了门。
阳台走廊上,花衬衣男人不急着走,他站在那儿,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环视楼下的柴房,最后,面朝晚晴躲的方向逗留片刻,大概确认没什么事了,他才哼着流行歌曲,晃晃荡荡往公厕去。
当男人开了公厕的灯,人进去的时候,晚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暗道好险,幸亏边上的路灯坏了,今晚也没有月亮,否则从三楼的角度俯看,下面会一览无遗。
晚晴晓得他为什么如此注意她这个方向的动静,原因无他,这排不起眼的配套柴房其中的一间,是他们这伙人看守的小金库,即是与她一墙之隔的这间。
世界自有了光亮的那刻起,便有了黑暗,就像贫与富这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巷店街和以王国安为首的混混钉子户,能存在那么多年,发生那么多事,偏偏没什么人过问,他们凭的是什么,依靠的是什么?
无论是巷店街,或是小段王国安,又或是罗如玉,他们都在为一个人干活,小金库就是那个人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多事地弄个专门的小金库,但是晚晴知道那里面的都是不义之财,王国安是这群混子的头头,那么他算得上是小金库的总保管员。
小段略提过小金库与王国安的关系以后,晚晴自然而然关注了这里一段时间。
她发现除了王国安,其他人没有小金库的钥匙,他们只负责看守,王国安每月进出小金库两次,月头一次,月尾一次,其余时间是锁着的。
现在是七月下旬,不到月尾,设想一下,在王国安昏迷抢救的情况下,小金库的钱财不翼而飞,其余人暂时没有进入的钥匙,那么这个丢失的具体时间,是不好确定的,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最大。
事情不是王国安做的,但他又交代不清楚小金库钱财的去向,他上头的人会怎么想他呢?
晚晴听小段说过监狱里的事儿,那些囚犯与外面的混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届时,最后的结果,他坐大牢,活罪难逃,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耐心等待花衬衣男人去完公厕回屋,关门以后,晚晴再次动了。
她手里的这把钥匙原主是小段,专门用于开&锁的万&能&钥&匙,对付普通门锁是小菜一碟,今天他被打晕后,她鬼使神差地从他身上顺手搜为己有,没想到这会竟然派了大用场。
晚晴靠墙斜半边身子,她一半注意三楼,另一半试着开&锁。
手刚要放在锁头上,晚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这样会留下指纹的吧?
怎么办呢?
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晚晴随意看附近,看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用一用。
看来看去,晚晴的目光落在几步远的一个红色塑料袋上。
嗯
灵机一动,这就有了
晚晴弯腰,拿起红色塑料袋,一手套进去一半,五指张开,一手在外面扯,薄薄的塑料袋很快被一分为二,胶着状覆在手指上,另一手亦是如法炮制,晚晴无形中戴了一双薄薄的塑料手套。
顺利地,晚晴打开了柴房的门,她闪身进去,将门关好。
柴房比外面还要黑,晚晴进门才想到事先应该准备一只手电筒,这里没有窗户,杜绝了任何&光亮,反常的是这里面没有柴房惯有的潮味。
晚晴心理素质极好,毫不慌乱,在门口立着,等待眼睛慢慢适应柴房里的光线,免得无意中撞倒东西,弄出什么响声。
柴房门口是稍微光亮点的地方,可里面实在是太黑了,晚晴站了好一会,勉强猜到三步内有些什么物品。
右手边是墙壁,门背后的壁角有几根与人等高的竿子;左手边应该是辆电动&车,上面罩着什么东西,晚晴伸手摸了摸,是件雨衣;头顶前方是电线连着的电灯泡。
她如果想拿钱财,则必须开灯;如果开灯,则必须不能让灯光从门缝透出,惹人怀疑。
晚晴想了想,决定试一试,不成的话,只好走人,再想别的办法对付王国安,判刑算得了什么,她要他受活罪。
晚晴摸向竿子,摸&到手后,才发现是钢筋,她拣了一根最细的放在旁边。
将雨衣一端稳稳夹在电动&车后座的货架夹里,晚晴抓&住另一端,小心翼翼展开,然后,估算头顶电灯泡的距离,雨衣比较长,经过灯下,还未完全展开,留有伸展余地。
按照晚晴的生活经验,这种柴房垂电线的灯泡,一般会将电线中段打个空结,挂在房梁的什么钩子上,钢筋只需碰到钩子,撩起空结,就能把灯泡取下。
晚晴抬头,屏气凝神,一手抓雨衣,一手执着钢筋贴近电线灯泡,向上试探。
灯泡较轻,试探间难免碰到电线引起晃荡,幸好挂钩比较大,晚晴试第七次的时候,终于成功撩起空结。
钢筋顶端是圆的,晚晴又看得不大清楚,她刚刚撩起空结,脱离钩子,立马电线带着灯泡坠下。
晚晴早有防范,灯泡一坠,雨衣一收,灯泡安然落了地,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钢筋归位,解开货架夹的雨衣,晚晴将整件雨衣抱在怀里,下摆及地,灯泡放入雨衣兜帽中,隔着兜帽,拿住灯头。
在墙壁上略微摸索两下,晚晴找到开关摁下,瞬间,一个简易的遮光手电筒照亮了前方。
顺着灯光的移动,晚晴总算看清楚了“小金库”的内部。
怪不得那么幽深黑暗,柴房竟然是通的,原先的隔墙早就打掉了,四面是水泥墙壁,想必外面那几扇门全是假的。
这里像一个放存货的小仓库,中间留道,两边靠墙放的全是箱子,有纸的、有木的、有铁皮的三种,晚晴望到尽头,屋尽头摆着一张旧书桌,上面摞着本子,再看四周,边边角角堆着大量石灰,石灰吸潮,大概这就是柴房不起潮味的原因了吧。
加晚晴手里的灯,屋顶上一溜过去挂着八盏灯,晚晴一个都不敢开,怕外面的人看见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