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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149部分

小说: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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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有了这个,即便没有虎符,亦能号令全军!见字如面,八万弟兄身上纹的皆是一个‘勇’字,独我一人纹的是‘忠’,他们看到这个,自会明白一切,更将听命于你,因为这个秘密除了我们自己人,外人一概不知,包括定远侯!我清楚他是决计不可能放过我的,因为我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而今被他察觉我有异心,以他素来行事之阴狠毒辣,必将置我于死地!先前我不忍见八万弟兄沦为他手中阴谋的棋子,早生投诚之心,奈何身边耳目众多,步步都似行在刀尖之上,才无奈做出那糊涂乏事,只为像这般被捆缚进宫,得见王爷一面。昨日也是此时,王爷屈尊来此同我彻夜长谈,终于令我能够毫无顾忌剖白心意,向王爷表明我八万风云骑誓死报效国家的决心。”他沉沉叹一口气,继续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爷实不为人中之龙,一应文治武功谋略胆识天下几无可匹敌,只可惜……唉……日后他若能够荣登大宝,必将开创漓国真正之盛世!”

我呆了呆,唯觉震惊,“近日锦都城中的那些传言,你一句都不曾听说过?”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当然听说过,也的确曾有过些疑虑,只是昨夜见过王爷之后,那些疑虑便自然而然烟消云散。其实不必他说,人人都看得出,新帝登基以来心系美色不事朝政,引至内患渐积,长此以往,邻国势必心生歹意,届时外忧迭起,天下大乱,漓氏江山终将易主改姓!所以,本将大胆预测,王爷日后,怕是人心所向,天命所归……”

我低眸涩然苦笑,他的话字字如捶重重击在心坎,“你说得对,大哥他……为了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江山。”

可如今,他变可,除了我,他发誓要将失去的一切全都夺回来,只因当初抢走这些的,是二哥,从二哥娶了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势不两立,何况今日。他压抑得太久,被我们伤得太久,而今,他终于有机会卷土重来,向我们复仇。

是的,复仇……

眼前恍然现出梦中情境,一个白衣,一个紫衣,一个俊美冷魅,一个清润隽雅,两人摇身化作浴血修罗,手起剑落,挥出一地血流成河……

“王妃!”

璇略微颤抖的嗓音蓦地响起在我耳畔,将我自浑噩中惊醒,我一忡,抬头冲她道,“当初命你派王府暗人暗中保护他,何以失手?”

琏抿了抿唇,修眉紧拧,“王府暗人之中,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忠心不二,立场坚定……”

话锋一转,幽然低叹,“宫中向来尔虞我诈,信任与背叛两相交织,王爷一路迎着风月霜剑,踏看鲜血枯骨走来,个中种种艰辛,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感知。”

闻言,心口一揪,忽觉不能喘息。帝王路,不归途,若要成就这番霸业,日后不知还将怎样辛苦,想想便已不忍。他誓要征服天下,抚平乱世,那么另外一个他……

“璇,你即刻快马加鞭启程回宫,宸苑里,在我常看的那本《太仓集》中夹着一个用蜡纸密封的布包,你把它取出来亲手交给二哥,告诉他,凭此物即可号令风云骑,连虎符亦难以与之相较!”

璇的脸色刷地一变,惊道,“竟有这种东西,王妃是如何得来的,为何不一早就交给王爷?”

我艰难一扯唇角,低眸黯然道,“我……我怕那个人……却没想到被他抢先一步,他已豁出去了,暗中精新筹谋,埋下步步杀机,环环相扣,等着我们去踩,竟是毫不留情,我又怎能再护着他……璇,若硬要在他们两个当中选一个,你知道我的选择……”

“可是……”她看着我,目光幽深,隐含无奈,“我怕来不及,那人……恐已执虎符号令风云骑,先行动手了……煞的五万大军在潼关被二王领兵绊住,无法调头回防,而那人手中,应当不止风云骑一张王牌,您别忘了,他能顺利潜回锦都,全赖朝中心腹支持!”

我倏地仰面,目光炯亮如电,“无妨,凭玄畿宫宫城之坚固及一万御林军的抵挡,以二哥的能力,至少应当能够坚守至今,南征军的动向二哥必定已瞒住朝中的那些人,只要撑到曲他们按时归来,一切便都能化险为夷了!我要你去取的东西未必真能发挥效用,因为风云骑一旦认定是二哥谋害的刑将军,必然个个义愤填膺,立誓要为刑将军报仇,那个人再从中稍稍加以煽动,宫门被攻破便指日可待……”

璇白了一张脸,倒吸一口凉气,“一石二鸟?杀了刑将军再嫁祸王爷,好狠的心!”

我点点头,“所以,要风云骑相信二哥将会很难,但至少,他们就算真的不肯相信,只要有这东西存在,他们必将起疑,攻势也将锐减,因为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来确认!能为二哥争取到缓和的时机,无论如何它都是有用的,所以,你必须即刻回宫,并且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璇肃容,猛然单膝跪地,竟是以军礼领命,“属下遵命!”

她仰起头来看我,面上浮现忧色,“那么王妃您……是否继续上路以待与七殿下会合?”

我淡淡一笑扶起她,摇头,“不,我暂时不会去烬那里,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王妃!”璇一把反握住我的手,急切地道,“您答应过我的,不会回去,为何又……”

我定定看着她,抿唇浅笑,忽地张开双臂将她拥紧,薄唇贴紧她鬟旁,语声微带哽咽,“璇,我把他交给你了,替我保护好他,一定……”

“王妃……”璇的身子狠狠一震,眸中帻然笼上一层薄雾,随即坚定地点头,“请您放心,璇的这条命是王爷给的,璇会用它来保护王爷,死亦在所不惜!”

“可是王妃……璇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为了王爷,为了您腹中的孩儿,您绝不可以有事!”

见她无声落泪,拇指指腹轻轻替她抚去泪水,面上仍是一抹清绝浅笑,“你放心,就是天要我死,我亦会与之相拼,我命由我不由天!”

璇一瞬动容,深深吸一口气,拂袖大力拭干滚滚而出的泪水,猛一利落抱拳,“王妃,后会有期!”

转身欲下马车,低头瞧见瘫倒在她脚边的霁雪,咬了咬牙,闪电一般伸手扼住她喉咙,刚要施力,被我一把揪住衣袖,“璇,放过她!”

“可是王妃,往后我不在您身边,难保她不会打鬼主意害您,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留不得,否则,我走也走得不放心!”

霁雪闻听只凄凄一笑,神情甚是鄙夷,却一言不发,静静看我,容色苍白如纸。

我低头,如霜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淡淡道,“她不会再害我,因为那样,她将水远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下落何方!”

狭路相逢勇者胜

马蹄声声踏人人心,我能感觉周身蒙绕一股风雨将至的窒息。天边骤然响起雷声,不大,由远及近,滚滚而来。

霁雪抱膝蜷缩在马车一角,脸色惨白,热泪盈眶,明明有满腹的话想问,却硬是倔强咬唇一声不吭。

知道她迟早忍不住开口,我便索性也不理她,一颗心全系在马车外头,满手心全是汗。

有马蹄声飞奔而近,我一把掀开车帘,沉声道,“办妥了吗?”

马上的人点头,态度极为恭敬,“已经照您的吩咐把话都传出去了。”

眉间紧蹙的结方才舒展开来,我淡笑道,“好,过了娘子关便是雍州城了,咱们就去那里候着吧,你且先行一步,通知城守王妃车驾将至,命他做好出城迎接的准备!”

那人抱拳领命,一人一骑霎时绝尘而去。

马车继续前行,身后蓦地响起一声,“你这么做,是想用自己做饵,引他来寻么?”

我轻笑一声,慵懒倚进身后的软褥,不置可否,“你这么聪明,一猜即中。”

霁雪冷哧,“你以为他会相信?”

“未必……”

“那你还……”她蓦地瞪大眼睛,“一旦他听到这个消息,宫里也一定知道了,你这么做会令王爷分心的!”

“这样岂非正中你的下怀?”我扭头望向窗外,低低一声叹息,“你只能祈求上天令他相信,真的调头来雍州寻我们,因为只有如此……他或许才能够逃过一劫……”

霁雪大惊,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什么意思?”

长睫一颤,眸光定定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瞬地,直看得她脊背丝丝生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还不懂吗?大哥早已经失势了,这场仗,王爷必胜!那刑宽并非真的死了,事发突然,凶手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只要王爷找出大哥谋害他的证据,再加上刑宽亲手交给我的那件东西,届时风云骑一定倒戈相向,南征军若再兵兵临城下,大哥便腹背受敌,哪里还有活路?”

我并非恐吓她,这段话说得我自己亦是冷汗涔涔,见她骇然不能自抑,掩唇哽咽出声,幽幽叹道,“你说得对,我这么做,确实会令二哥分心,可我要的正是他的分心,因为只有这样,大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你懂吗?”

这是一个赌,以我自己为饵,拿他们的真心当做赌注,无论结局是赢还是输,我已再无回头的路。

耳边雷声越发近了,闷闷的响,撩起车帘,但见乌云团团围拢过来,像是要压在头顶上。

“那……我的孩子……”霁雪的声音隐抑悲伤,夹杂几许期待,至此,她终于可以卸下心防,再无任何算计。“他……他真的没死,对么?”

唇角轻勾,声如一池净水,“也只有你,才会傻到认为是我害死了他……霁雪,我不怪你,包括你对我下‘盘丝’……因为…… 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啊,从小到大的相依为命,项蔓清永远也不会忘记……这辈子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有妻有子,说的便是你们,若真的有那一天,替我好好照顾大哥,他值得拥有这样一份完整无缺的爱,你们都要幸福!”

霁雪低低一声惊呼,面上血色瞬间褪尽,颤抖着双唇道,“你……你都知道了?冀儿的事你也……”

我点点头,闭目不忍看她,“你害死了冀儿,老天要你再生一个赔给大哥,很公平,不是么……”

“可我……可我……”她颤颤伸手掩住双唇,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去,容颜苍白胜雪。“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有些事情一做了,便……便覆水难收……”

我一怔,喉头住,不知再能说些什么。

别过头,望向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半晌,才幽幽开口,似是在对自己说,“至少……你还有后半生可以用作补偿……”

门上骤地响起轻叩,打断片刻静谧,我直起身,沉声道,“什么事?”

“启禀王妃,后方十数里外突然现出大批流民  大约有千百人之众,一路往娘子关涌来,正向我们靠近。”

“流民?”我吃了一惊,从慢与同样惊愕的霁雪对视一眼。

“是,先前因为雷声并未察觉他们的行踪,近了才发现这些人步履极快,似在赶路。”

心下一颤,隐隐有些不安,既然流民数量有千百人之众,必是两州灾民无疑了,可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后方?

步履极快……赶路……

这样想着,脚下却已传来震动,一听便知人数很多,来不及再想什么,我当机立断,“你先走,命令雍州域守紧闭城门,不必出城迎接我们了,叫他调集城中守卫坚守城楼,这么多流民,怕来者不善,不管他们是何目的,必须早做防备!”

车外的人却有一丝犹豫,“可是这样一来,你们将很危险。”

“叫你走便快走!我们布衣荆钗打扮,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是雍州城的老百姓,不会怀疑什么,再不济,散尽车上钱粮,不过是些饥民罢了,到时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那人见我句句不容拒绝,只得转身交待几句,急急策马奔赴雍州。

至此,身边四名“七杀”就只剩下了两名,他们虽是与煞等人齐名的七人当中的两个,武功超群,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若这些流民真的心生歹意我们根本奈何他们不得。

“马车靠边停下,让出路来,若有人问,只说我们是去凉州探亲的,没我示意,千万不能露出你们的武功底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2)

待得一切交待停当,我扭头看一眼霁雪,一瞬似是想起什么,微微皱眉,“用帕子把脸遮起来。”

她怔了怔,待得回神,不由满脸惧意,些为哆嗦地道,“难道真的有危险?那些人……”

我挥手打断她,“眼下不是害怕的时候,静观其变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整齐划一,一听便知训练有素,若真是普通流民,如何能有这等脚力?

心下只越发狐疑,侧耳细听良久,抽出怀中一方雪白的蛟绡纱笼在颊上,抬眸瞥一眼霁雪示意她不要惊慌。

忽听一人远远咦了一声,语带惊诧,“老大,你看那里有辆马车!”

被唤作老大的人闻听似有些不悦,“行了,赶路要紧,其他的事莫管!”

我愣住,脑中似电光火石地一现,我们的马车虽非金雕玉琢富而堂皇,倒也整齐别致,一般饥民见了不可能不上来乞讨吃喝,这些人却只一味埋头行路,对我们竟是视若不见,实在有违常理。除非……他们不是流民,而是什么人假扮的……

这个念头一出,倒把我自己先吓可一跳。

以指悄悄勾起一条帘缝朝外看去,自我们身边经过的皆是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初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细辨之下,却分明只觉有哪里不安。

一道凌厉之极的目光蓦地射来,似是已发现我在隔着帘子愉窥他们一般,迫得我浑身一震,失手摔下车帘,心中一时如浪翻涌。

“等等!”

一声断喝,却是那被唤作老大的人挥手叫停队伍,一步一步径直朝马车行来。

“老大,你也瞧见了吧,我一早就注意到了,浑身毛色漆亮如墨,四蹄踏雪,这般修骏昂扬,乃是天山神驹,世间难求啊!”

话音未落,我已大惊,这人描述的不就是云翼,二哥把云翼都留给我了,他怎么办?

是,宫中不需要马,可世事难料,万一璇没有及时把那东西交给他,万一南征军不能及时赶回锦都……他若遇险,如何险中求生?如何逃出生天?

心下一时大乱,急得坐立不安。原本是笃定他必胜的,不曾想心中到底存了几许怀疑,却被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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