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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71部分

小说: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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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

忽地伸手攫住我双肩,将我猛然拉近他,“告诉我,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我被他晃得泪水纷纷直落面颊,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凄楚,难以言表。他见我如此,瞬间了然于胸,不禁勃然大怒,周身杀意暴涨,拂袖转身便走。

我知他要去做什么,不由得大骇,伸手去扯他衣袖,一把死死揪在手里,怎样也不肯放开,“不许你去找他,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说到做到!”

漓天烬背脊一僵,冷立当地。揪住他衣袖的手不知不觉悄然松开,我渐觉体力不支,颓然蹲下身去,泪落满襟。

“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求你给我一点点时间,好么?一切都已变了样,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他。”

“我不相信二哥会变得像现在这般无情,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该死的,若我当初知道他会这样对你,我……”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俯身将我拉起来,以袖摆为我拭净泪痕,压抑着温声道,“你让我不说我便不说,只是答应我,你既有了身孕,今时不比往日,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么?”

我点点头,凄然垂眉不看他,像是自言自语,“连你都不相信,叫我如何相信他会变得如今日这般陌生,不可能的,那天在雨里他跟我说了那样多,为何一夜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我不相信,不相信!一定有事发生,一定……”

漓天烬一时语塞,忽而狠道,“你清醒些,他这样对你你还为他说话!他既已负你,你就更应该好好对待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就算没了他,你还有孩子,懂吗?”

我定定望着他,忽而平静下来,举袖拭去眼角泪水,方欲开口谢他,却见不远处疾步奔来一个青衣小太监,我忙退开几步避嫌。那小太监到得近前,目光闪烁,踮脚在漓天烬耳旁一通低语,便见漓天烬微微变了脸色,抬眸别有深意看我一眼,转身冲那小太监冷声道,“知道了,我这便过去,吩咐祠堂里掌事的人忍着,不许对她乱来!”

何如薄幸锦衣郎

那小太监领命而去,我微微吃了一惊,“不许对谁乱来?祠堂发生了什么事?”

漓天烬轻哼一声,冷道,“大哥不许母后入葬皇陵,她得了消息,此刻在母后的祠堂里闹将起来,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她也就是在太监们面前耍耍小姐脾气,圣旨已下,由不得她这么胡闹。”

我抿唇点头,心下已知他说的是谁,忽地诧异,抬眸望定了他,“大哥这么做,你一点都不生气?毕竟那是你的亲生母后……”

漓天烬额上青筋微微一跳,目光灼灼看向我,“她阴谋毒害父皇,其心可诛,大哥没有下令褫夺她的封号,已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我不可能要求再多。”

听出他语气中的厌恶与嫌弃,我不由瞪大了眼睛,自他眼中浮现出的那抹恨意快如电闪,我却还是清楚地看见到了。要怎样的原因才会令他去恨自己的亲生母亲,我不知道,或许他也如漓天颀那般自小就受到魏皇后极其严苛的对待,只是若然因此而产生这般强烈的恨意,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思及此,只觉满心疑惑,张张口想要问他,却还是忍住了,“祠堂我便不去了,你多担待些,你知道的,母后生前就恨我入骨,死后还是让她清净些的好。”

说着,冲他隐忍一笑,转身慢步离开。

走在宫道上,胃里虽然仍有些泛酸,却已比先前好了许多,不觉低头轻抚小腹。漓天烬说得对,失去了他,我还有孩子,上天总算待我不薄,这是我的骨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倚靠,纵然失去一切,我还有你。

倏地悲从中来,我可怜的宝宝,你告诉娘亲,以后的路,娘亲究竟要怎样走下去?

“王妃,您这是要回府去么?”

我自悲思中惊醒,猛地抬头看向身前,身形陡然一震,最怕见到的人此刻却偏偏伫立在我面前,我倏地苍白了一张面孔,抚在小腹上的手忙不迭地缩往身后,暗自深吸口气,一抹清冷透在了语气之中,“蔓清不过只是小小妾室,真正的王妃此刻正在祠堂里吊唁母后,三爷日后莫要再唤错人了,以免惹得王妃不高兴!”

叶翌闻言一怔,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低头不再说话。

漓天颀凝眸盯紧我,目光锐利如电,咄咄逼人,我自心下竭力镇定,抬眸冷视向他。

那一句话坚决几如利刃,从此一刀两断,他却仿佛默认一般,薄唇紧抿,始终漠然不发一言。

“我就喜欢听他们叫你王妃,以后不许你再刻意纠正!”

他曾经说过的话突兀闯进我脑海,令我不禁冷笑连连。方才的话,他默认了,默认了呢,他对着我,竟是连半句话都没有了,我还执着些什么呢?

罢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学着平静忘却一切,从此我们各安天涯,各不相干。

手心的冰冷,在一瞬间侵入五脏六腑,彻骨地寒。

冷冷收回目光,侧转身子走向他身后,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颗心碎如尘屑,了无印痕。

手腕骤然被他攫住,我怔在原地没有回头,心中如刀似绞,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炽热温度,明明想要挣脱,却又仿佛在一霎那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眼眶猛地一红,“王爷还有什么事么?”

“你可知母后是怎样去的?”

何如薄幸锦衣郎(2)

我缩了缩手,他却越来越用力,痛得我轻呼出声,“你放手……”

手腕顿时一松,他的语气冰冷而又陌生,“太子谋划了一切,为了你,他不惜让母后去死。”

我怔住,心下顿时冰凉一片,不觉失声苦笑,他就是因此才这样对我么?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我冷道,“王爷是在埋怨我了?也对,母后是因我而死,您的确应该恨我!下毒的是她,隐瞒的却是我,说到底,我亦算一个帮凶了,母后畏罪自尽,大哥不该护我,我更应当站出来面对千夫所指,而不是如眼下这般逍遥自在,此刻要杀要剐但凭王爷处置,蔓清绝无二话!”

一番话说得决绝而又冷漠,句句都在伤他,却早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彼此之间终于又拉开了距离,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原来我们已到了如斯可怕的境地,就快要形同陌路了么?

心,由彻骨的痛瞬间转化为冷寂的死灰。不错,他的确有理由恨我,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日日夜夜费尽心思地为他编织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切到此为止。

“王……夫人,怎能这样同王爷说话,你可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吗?”叶翌踏前一步,左右望望僵立的我们,急道。

我不说话,抿唇不发一言,面色苍白几如覆雪。

漓天颀冷漠地开口,“我不恨你,我恨的人是他!兄弟妻不可欺,如今旧恨未消,又添新仇,你等着瞧罢,有朝一日,我定会叫他一一偿还!”

我霍地转身看他,颤声道,“你想怎样对付大哥?你不可以胡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漓天颀的眼中顿时腾起一道足以燎原的怒火,他一把攫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像要将它捏碎,在我耳畔喘息着道,“大哥?你每次叫他都叫得这般亲切,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如今还要我放过他,休想!”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令我冷汗直冒,险些说不出话,我极力屏气,哽咽道,“你恨我一个人就好,何故迁怒于他,你若还不相信我们是清白的,惩罚我一个人就够了,他如今大权在握,你赢不过他!”

漓天颀目光深寒,蓦地伸手箍住我后颈,将我扯近他,白皙手背绽出条条青筋,眼底戾气大盛,唇齿间冷冷吐出一段话,“你就这么小瞧为夫么?若是不信,就等着瞧好了,我会演出一场好戏给你看,绝不会令你今后的日子无聊!还有,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替他担待,惩罚?那本王便成全你!叶翌,即刻送她回府,从今往后,没我的命令,再不许她踏出自己的房门一步!”

恍惚间缓缓抬眸,他的眉目就近在咫尺,面容俊美一如往昔,只是*不再,惟觉邪佞异常。

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唇角微勾,却是惨然一笑,见他目光冷厉,复杂难辨,越发笑不可抑,“只是禁足么?妾身先是害死了右相,后又害死了皇后,简直害惨了魏氏一族,王爷这样的惩罚,岂非太轻了些?”

一旁叶翌急得险些跺脚,“我的夫人,您就少说两句罢!”

漓天颀冷哧一声,倏地松开手,拂袖转身再不看我一眼,“三爷,还不带她走!”

(颀好可怕,木木写的时候后背直冒冷汗,只是亲爱的童鞋们,耐心地看下去哦,千万千万不要恨他!)

何如薄幸锦衣郎(3)

夜阑时分,月色清冷,浸染大地。

在鸾帐锦衾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房里熄了灯火,窗下几丛修竹披着月色映在窗上,微风拂过,竹叶葳蕤,窗间幽影憧憧。

瞪大眼睛望向帐顶,眼眶干涸,早已不再有泪。时间,走得这样的慢,将一颗心蹉跎得疲惫而荒凉。忽然觉得无尽疲乏,仿佛积攒了半生的倦意都于此刻如潮袭来,渐渐将我淹没。

侧身向外,眼皮越发沉重起来,一缕淡淡杜蘅清香忽地飘入鼻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令我惆怅不已,不由贴紧了绣枕,贪婪深吸口气。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连梦里都满是他的气息。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烈日当空方悠悠醒转过来。霁雪恰于此时端着一碗燕窝走进门来,见我睁眼看她,吟吟一笑,“小姐醒了,这么些日子来,这还是第一次见您睡得这样香呢,不像往常连做个梦都会魇住,真是谢天谢地。常听人说,怀了身孕的人,往往福泽深厚,说的果然没错。”

我笑了笑,低低开口,“是么?”

抬眸忽见窗外竹影里像是立着一个人,身量修长,面容却又看不真切。我猛地坐起身,怔怔望向窗外,一时竟恍惚了。

霁雪端着燕窝坐到我身畔,低眉轻轻吹了吹,用银勺送至我唇边,见我仍是一动不动盯着外头,像是猛然醒悟过来,狠狠一拍额头,“瞧我这破记性,七殿下来向您辞别来了,见您始终未醒,一直站在外头等着。”

“七殿下……辞别……”

我这才回过神来,低眸迅疾敛去眼底淡淡一抹失望,轻道,“快去请他进来。”

“这……”霁雪咬了咬唇,似是颇为为难,犹豫了半晌方道,“您被王爷禁足,七杀奉命挡在外头,外人一概不准进来……”

我蹙了眉,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倏地掀开锦被,也不着履,就这样赤着脚一路走至窗边,霁雪本想拦着,见我少见地怒容满面,只得作罢,站在我身后远远看着。

“你要走?去哪里?”

漓天烬回转过身,竹荫下长身玉立,一袭蓝衫,冷峻不失清朗,风姿卓然。见我仍着白色襦裙,长发散垂,苍白面上犹带怒容,不由一怔,须臾,低眸淡道,“定州军中不可一日无帅,留秦重一人在滇南坐镇,我始终都放心不下,滇南叛乱一日未平,我便寝食难安。”

“可是母后大殡不久你就……”

“国事为重!”

他倏地背对我,背影冷硬。我张了张口,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隔着一扇木窗静静立着。清风漫过,竹影婆娑,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我蓦地低低一笑,打破身前死寂,“我给你弹一曲罢,你等我。”

转身,霁雪已捧来七弦琴摆在窗前案几之上,随后燃起一炉木樨,暗香顿时氤氲而出,飘渺*。

不施粉黛,不着珠翠,一身白衣,散发赤足,站在琴架一旁,信手拨弄琴弦,琴音清幽浩渺,如从天外飘来:

轻烟漫,彤云万里洒长天,从今一别经年。

华灯暗,春风向晚君莫归,天涯望尽无回。

红颜淡,相思回首空徘徊,聚散终须一散。

流年换,逝水落花无回路,英雄不问归处。

莫回首,莫回首,繁华难留。

莫不忘,莫不忘,步步皆殇。

风云过,梦如昨,今生擦肩际,一辞两别离。

前生情,今世殁,看尽千帆过,一辞永相隔。

曲中尽是别意离情,然却隐隐透出杀伐之气,透出决绝之心。最后一个音节缓缓落下,右手忽地拈起手势,一道劲力穿掌而出,只听“嘣”的一声,弦断,曲终,人寂。

漓天烬抬眸望定我,目光灼灼,“你这是为什么?”

我点点头,冲他轻忽一笑,“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蔓清从此再不碰琴。”

“可是……”

“这最后的一曲是为你,亦是为我自己……不说了,如今身处囹圄之地,实在不便相送,在此恭祝殿下一路顺风。”

淡淡送客,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我始终笑得一脸温和。琴音不似昨日,人亦不能回头。我若从此离开,怕是这辈子无缘与他再见了。这样的憾事,总要有人来做,而这个人只能是我。

翠华一去不言归

半步路,一扇窗,相望如天涯。

伸手拢上雕格棱窗,霁雪过来收拾案几,始终低头默不作声,我笑了笑,“去拿纸笔来。”

要离开了,总该留下只言片语,从不害怕一个人受委屈,却不忍心身边的人因我的离去而难过伤心,希望他们明白,我做这个决定,真的迫不得已。这一离去,或许后会无期,但愿他们失去了我,仍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低头轻抚小腹,心脏微微发紧。

宝宝,娘亲不忍心见你的爹爹跟大伯为了娘亲而兄弟相残,娘亲会带你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平平静静地过活,从今往后,我们便在这个原本并不属于娘亲的时空里相依为命,相伴此生。

雪浪笺纸平摊在我面前,执笔的手微微颤抖,沾了墨的紫玉狼毫顿了再顿,良久竟不知该写些什么。

罢了,写不出来,总说得出来,就见上他最后一面又何妨。

转身唤霁雪来为我更衣妆扮,一袭缃色绫罗,流岚长裾曳地,我在铜镜里看见自己消瘦憔悴的容颜,脂粉未施,鬓旁一支水色玉钗斜簪,愈发添出几分清冽冷滟,看得霁雪不由一呆。

我自镜中含笑看她,突兀地道,“霁雪,你若愿意,我做主将你许给太子,可好?”

霁雪闻言一震,手中木梳当啷坠地,忽地退开几步,扑通跪倒在我面前,含泪哽咽,“霁雪不嫁,霁雪愿一辈子伺候小姐,永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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