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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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也被永乐的话逗的忍俊不禁,她弯下腰来,满眼温柔地看着永乐:“佟婕妤不是妖怪……”
“她是,你说谎。”永乐焦急地跺着小脚,衣襟被进宝拽着,任凭她怎样拽都拽不出来,她“哇”地一声,捂着眼睛,哭了出来:“你是妖怪,我要告诉皇奶奶……”
进宝一见她哭,立刻松手,只见她刷地一下,跑到宫女的身后躲起来,但仍露出个小脑袋,朝进宝做鬼脸,而且她的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
进宝皱着眉,装作很无奈的抚着脸,叹了口气说:“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不是妖怪呢?”
“露出你的尾巴给我看!”
永乐的话一出,就连她身后的乳娘都跟着忍不住笑了出声来。
“那好吧!不过,我现在要去惠妃娘娘的寝宫,你要不要一起去,说不定那时我会一不小心露出尾巴来。”
话一出口,进宝觉得不妥,她尚未征求惠妃的同意,便擅自做主。转头看向惠妃,却见惠妃的眼角有泪光盈动,
也许是惠妃看到永乐联想起早夭的孩儿,心中感怀,于是并未多想。
永乐的眼珠转了一圈儿后,点点头。
惠妃连忙吩咐身边的绿意,先回去准备。
惠妃不喜焚香,寝宫里也没有那么多华丽的珠帘与飘带,寝宫里各种摆设也都是简单清雅,墙上多数挂着字画墨宝。
一掀帘子,暖气中却也带着缕缕香气扑过来,宛如女子身上的脂粉香夹着淡淡的墨香。别有一番味道。
惠妃忙招待着永乐,端出各种孩子喜(…提供下载)欢的吃食给她,永乐只捡了一块如意桂花糕放在嘴里咬着,盯盯地瞅着进宝,一刻都不放松。
进宝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接过绿意递过来的茶,含笑地抿了一口,只远远地看着惠妃不断地拿出孩子的玩具来哄逗永乐。
那些玩具看上去像是几年以前的旧东西,有一面摇鼓的边缘早已磨的光滑,像是有人经常用手抚摸。
想必惠妃时常想念早夭的儿子,故此常常拿出来摩挲。
绿意看着惠妃只顾着招呼永乐,完全冷落进宝,轻步走到进宝面前,在进宝身边轻声道:“娘娘特别喜(…提供下载)欢孩子,自从小皇子夭折以后,娘娘每天晚上都会望着东边的窗户,哼唱摇篮曲……”
进宝点点头:“我能理解,不碍事的。”
进宝犹自喝茶,看着惠妃在一旁哄着永乐玩。无意间看到一旁她的针线篮中,一件做了一半的小棉袄,随手拿起来看,却发现这件小棉袄是女孩的式样。进宝没记错的话,惠妃早夭的孩儿是皇子,惠妃思念皇儿,按理说,要做小孩衣裳已解思念,也应该做男孩穿的。
进宝又信手翻了一下她其他的绣件,上面的花样皆是花鸟虫鱼,全部也都是女孩喜(…提供下载)欢的式样。不由得侧头看向殿中,正互相追逐嬉戏的惠妃与安乐。
安乐在前面跑,惠妃假装在后面追,安乐一阵阵喜悦地尖叫。
不知怎的,进宝盯着安乐和惠妃,竟觉得她们两个有些地方极其相似。
这时绿意从外面匆忙地走了进来,在惠妃耳畔低语了两句,惠妃的脸色骤然一变。她摆摆手,示意绿意下去,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进宝盯着她和永乐的脸。
展开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半晌,她讪笑地走过来道:“让妹妹见笑了,是我邀妹妹前来,倒将你冷落了!”
进宝摇摇头说:“不妨事的,姐姐喜(…提供下载)欢小孩子,难得永乐又这样讨人喜(…提供下载)欢,任谁都忍不住要对她好。”
惠妃听进宝如此说,面色稍霁,忙道:“是,妹妹说的是。贤妃姐姐去的早,可怜的永乐刚生下来就失去了母爱,幸得太后垂怜,养在身边,但我那可怜的孩儿……”惠妃说道一半突然不说了,转过脸偷偷地拭泪。
进宝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莫要伤心,姐姐还年轻,日后一定会有很多孩儿喊您母妃的。”
惠妃勾勾嘴角,强挤出个笑容。
又闲聊一会儿,进宝起身告退。刚踏出仙居殿,便瞧见一个人影闪身躲入殿后。
进宝略顿一顿,虽然那人动作很快,但进宝的眼睛更快,短短的一瞥,她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
那是张美人身边的宫女,名字好像叫云雀。
云雀是中庆宫的人,为何会来到仙居殿,还这样鬼祟……
傍晚,暮色四合的天空中,半是幻紫的彩霞,如铺开的一条长长的织锦,在如此幻彩迷蒙的丽色下,朱红沉重的道道宫墙,也显出别样的迤逦。
万海正是踏着这样的景色而来,不由得让人唏嘘。
他送来祁煜的一封信。
进宝当面拆开来看。
薄薄的宣纸慢慢摊开,竟是一副画。
画上丹青浓淡涂抹远处天空下,一只孤雁飞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山间成熟的枫叶点点红而近处则一簇簇盛开的菊花以及满地菊花黄。
进宝望着画,久久不语。
万海则在一旁笑脸晏晏地道:“婕妤可是看明白了,皇上还等婕妤的回信呢。”
进宝抬头看着万海,向他的方向挪了一下画,含笑地道:“万公公可是明白?”
万海脸上一红,搔了搔鼻子,摇了摇头道:“奴才在侍奉皇上作画的时候,就已经一头雾水了,可是皇上说,婕妤看了自会明白,所以一定要奴才拿了婕妤的回信再回去。”
进宝拿起画走到桌旁,平铺在上,凝视着画,默默无语。
此刻,天色全暗,鸟儿拿来蜡烛,点燃桌边的灯。
进宝长长地吸了口气,方拿起笔。
在纸上写道: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万海伸颈一看,喜笑颜开,一直不停地拍手叫好:“好词好句,看到婕妤的回信,奴才方茅塞顿开,明白皇上这副丹青的意境。奴才这就将这封回信拿回去。”说着,万海拿起宣纸,轻轻地吹干上面的墨。然后仔细地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袖子里,躬身告退。
菀桃送他出去,乐奴皱着眉头道:“奴婢还是不明白,皇上的话,和婕妤做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进宝纠正她道:“那词并不是我做的,只是我借用了先人的。”
“那是什么意思呢?”
进宝苦笑:“呵呵,你只要知道了这词的名字,便明白了。这首词名叫‘长相思’。”
乐奴“哦”地一声,忙道:“奴婢一直以为您对皇上无意,所以才屡屡拒绝皇上,但如今看来,是奴婢误会您了,既然两人都彼此思念,婕妤您更应该早早调养好身子,早日了了这相思之苦。”说着,乐奴盛了一碗野鸡参杞汤,双手奉上。“这是太医特意为您调养身子而开的药膳方子,司膳房刚做了来,您趁热尝尝看。”
进宝望着澄清的汤汁,这汤的味道闻起来也十分鲜美,很是受用,可惜……她现在全无半点食欲。
长相思,摧肝肠……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是夜,天空飘下了小雪,进宝隔着帘子,看着满天雪花,忽然很想喝酒,便让鸟儿温壶热酒,坐在外间,烛光下,晶莹的雪花透着一点诱人的粉,远远看上去,絮絮如那日纷飞的樱花。
进宝微醺入梦,梦中的情节错乱纷杂,她一夜辗转,天亮的时候,竟发现枕边已濡湿了冰凉的一片。
路有小雪,有些冻滑,进宝提前出门,到达大安宫的时候,虽然没有晚,但众妃嫔也已经悉数到齐,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依礼见过,寒暄几句。
忽然之间,张美人起身站起率先走到太后的玉座前,双膝跪倒在地,道:“太后容禀……”话刚开口,众妃纷纷从坐上起身,一并走到太后跟前屈膝跪倒,齐声道。
“太后容禀……”
所有妃嫔皆跪下,唯独进宝一人仍坐在椅子上,尤为显眼。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太后轻轻地扫了她一眼,美目微扬:“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六宫的嫔妃一起跪求?”
张美人低头瞅了瞅惠妃,惠妃不得已婉声道:“臣妾确有事情恳请太后娘娘,只是臣妾笨嘴拙腮,怕说不清楚,还请张美人代为陈述。”
太后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惠妃你身为众妃之首,又入宫侍奉多年,哀家知道你宽厚随和、不善言辞,但也正因为这点,才总是被人欺负。”
惠妃闻言,头垂的更低了。
太后道:“既然惠妃说了,就由张美人你开口吧!”
张美人得意地笑了笑,忙道:“如今六宫齐集,是想和太后娘娘说丽妃娘娘的事情……”
进宝不知道她们恳请的是什么事情,刚要随众一同跪下,猛然一听是丽妃的事情,双膝立刻蹬直,脊背挺直地站在最后。
太后扫视地上跪着的众位妃嫔,目光最后落在进宝的身上。众妃皆顺着太后的目光向后望去,看到进宝犹自站着,惠妃朝她暗递眼色,示意让她跪下,而其他妃嫔或是无奈或是偷笑。而张美人眼眉一挑,神情极其轻蔑不屑。
太后望着进宝道:“为何你不同她们一起跪?”
进宝双膝微弯,施了一礼道:“臣妾无事恳请太后,如果太后没有事情吩咐臣妾,请容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眼角斜斜一飞,接过宫婢递来的茶,轻抿一口道:“六宫同侍一夫,本应情同手足,团结一心,唯独你特令独行,与众人唱反调,不怕她们日后会联合起来一起排挤你?”
“臣妾并无过错,臣妾不怕。”
太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不妨留下来,听听她们到底恳请什么,你们也起来回话吧!”
众妃嫔答谢,站立起身。张美人道:“臣妾们想请太后宽免丽妃,提前解除对她的禁足令。”
刚刚听到张美人提到丽妃,进宝心中就已经猜到了,张美人怕丽妃解禁后,第一个对她不利,便鼓动众妃,恳请太后,借此请求丽妃的饶恕,而其他妃嫔皆怕如果拒绝求情,日后丽妃追究起来,吃不了兜着走。
昨天在仙居殿外的云雀,估计就是张美人为了求见惠妃而派去的。众妃皆在张美人的游说下,偷偷地连成一气,唯独忽略她。
原因只有一个。
不过就算她们来征求她的意见,她也绝对不会和她们同声同气,为丽妃求情。
太后似乎已经猜到她们的目的,神情并不惊讶,目光落在张美人的脸上,嘴边泛着令人胆颤的冷笑。
张美人不但没有察觉到半点危险,反而自鸣得意地继续道:“丽妃犯错,皆因一心为太后分忧,虽一时不查,但情有可原,而且丽妃娘娘已禁足两月余,受到了处罚,还望太后看其侍奉圣上太后细心周到,宽免其罪罚。”
张美人带头,众妃皆同气连声:“请太后宽免丽妃娘娘的罪罚,免除余下的禁足令……”
太后默默无语,半晌,她看着进宝问道:“佟婕妤,宽免丽妃一事,你作何看法?”
此事麻烦。
不比进宝先前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太后将如此烫手山芋丢给她,她大可回一句‘臣妾愚钝,太后母仪天下,六宫之事理应全由太后做主。”而把这烫手山芋丢回去。
然而进宝既然已经知晓姚天保求过太后的事情,也同样知晓祁煜的打算,太后如今问她意见,也许是想借她的口说出来而已。
罢了罢了,进宝心道,反正她与丽妃是敌非友已成定局,若她同样出口相劝太后释放丽妃,反而遭人猜忌。不如坏人演到底。
索性把心一横道:“臣妾以为不妥。丽妃娘娘侍奉圣上与太后,乃是天下已婚女子应尽的本分,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或是功德,可以将功折罪。”
“昔日之事都是丽妃娘娘宫中的奴才心急邀功,犯下的过错,未必与丽妃娘娘有关,而丽妃娘娘也是怕力有不怠,故此才动了重刑,丽妃娘娘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太后分忧,还请太后娘娘宽宥。”
张美人真是死到临头仍不觉。
进宝睨了她一眼,道:“既然为了太后娘娘分忧,就应该知道治理六宫是何等重要,更加不该因几个奴才的胡言乱语,而枉顾人命。”
张美人张口欲辩驳。
进宝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道:“丽妃娘娘素日常在太后身边侍奉,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太后平日的行事作风,丽妃娘娘如此独断独行,滥用重刑,难道说太后平日就是如此管理六宫?或是说丽妃以为自己是六宫之主,做任何决定都不必禀明太后和皇上?”
张美人无言以对,气结地用手一指,道:“你……你休想诬陷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音未落,大安宫内皆是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不等进宝开口,只听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道:“放肆,太后的大安宫里,岂容你胡言乱语!”
进宝闻声看去,那张脸再是熟悉不过了,不是祁煜又是何人。
众妃皆跪下问安,张美人神情陡变,慌忙收回正指着进宝的手,跪在地上,恭声道:“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祁煜连瞧都不瞧她一眼,径直走到太后的玉座前,屈膝请安。太后张开双手忙扶住他。祁煜起身,在太后的身边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跪倒一地的妃嫔道:“平身。”
那张美人犹豫着跟随一同起身,只听祁煜道:“谁叫你起来的。”张美人又慌忙地跪下。
祁煜口气冷淡地道:“素**侍奉朕的时候,不见如此嚣张跋扈,如今竟指着佟婕妤,大声叫嚣?”
张美人怯声地道:“臣妾没有。”
祁煜双目一瞪:“朕亲耳听到的还会有假?你说佟婕妤休想陷害你,分明就是说她早有预谋。你只是一名小小的美人,竟敢在太后面前口出狂言,侮辱正三品的佟婕妤,以下犯上。”
张美人整张脸委屈地皱成一团,欲张口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