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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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景淡淡一笑,他和她进宫之前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
“需要我帮忙吗?”进宝又问道。
林如景犹豫了一下,道:“下官这次进宫并没有冒什么风险,是太医属缺少太医,下官看到皇榜,参加考试进来的。”
进宝微微颌首。
“而下官这次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治疗昭仪的病。”
进宝沉默片刻,缓缓地道:“我没有病。”
“可是您在自责。”
进宝面带愧色地低下头。
“您家人这样做,并不是想看到您今日这样自我折磨的样子,他们希望你过的更好。”
进宝想起绝笔信上的话,‘没有我们,你会过的更好……’,心中又是一阵绞痛,令她不由自主地攥紧身下的褥子。
“反而你现在这样不吃不喝地折磨自己,他们看到的话,一定会伤心欲绝。”林如景见她的表情有些僵硬,立刻转变话题道:“也许您应该见见朋友。”
“我没有朋友。”进宝果断地道,口气中仍带着一丝怨恨,她依旧为白虎的事情耿耿于怀。
林如景看着她,张着的嘴又再度闭上,停顿片刻,他道:“也许你会愿意见见我的新药童。”
进宝觉得他的话蹊跷,隔着屏风她向外间望去,隐约地看到外间有个模糊的人影,她微微有些惊讶,那人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却能安静地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那人听到进宝和林如景的对话,轻声地道:“给昭仪请安。”
进宝的眼睛霎时张大,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甚至连鞋子都没穿,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外间。
看到外间站着的药童,她霎时愣在。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她听到的是皇甫曜的声音?可是为什么站在眼前的人,却有着一张站在人堆里便找不到的普通平凡的脸?
他有些难为情地轻声道:“为了掩人耳目,那张脸有些张扬,所以……”
她知道,在未来,任何一个化妆师都能随心所欲地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和年龄,而就连武侠小说中也有易容术,但她看到皇甫曜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也许是她的脑中,从没想过他会打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这时,林如景识相地走了出去,门外传来他和菀桃的对话:“昭仪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大病,不过却需要安静的调养和一些热乎乎的燕窝粥。”
“热乎乎的燕窝粥?林太医,这就是您的药方?您知道昭仪任何食物都不肯吃吗?”
“是,我知道,不过她这次一定会吃的,你快去做,对了燕窝粥煮的时间长一点,烂一点,你知道昭仪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菀桃虽然怀疑,但这个太医只说一句话,便令进宝改变主意,让他为她诊病,说不定真的有些本事,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忙下去吩咐。
林如景支开了菀桃,只为了房间里的两人,能放心地说会儿话。
进宝张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看着眼前这人,她从没有想过他穿药童的衣服,会是怎样一副模样,但现在看来,他从一个超然脱尘的天仙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他的出现,令她又惊又喜。但很快她便想到,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他一脸痛心地猛地抱起她,向床榻大步地走去,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心疼地看着她,将她瘦的有些硌手的手放在掌心中,小心翼翼地握着,双眼中隐约有泪光盈动。
她知道此刻不该让他留下来,万一祁煜临时跑来看她,就糟糕了,但让他离开的话,梗在喉咙里,始终无法说出口。
半晌,他声音湿润的让人的鼻子又一阵发酸:“我知道怎么劝你和我离开,你都不会离开的,但至少让我留下来安慰你。”
听着他的这番话,她什么都没说,反手抓住他的手,缓缓地拉过,将他的手背贴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晶莹的泪珠啪地一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在他的心中,犹如又一片奔腾的汪洋,令他不顾一切地一把将她拉过,紧紧地拥在怀里。在他来之前,不知道有多少话想对她说,可是当他看到她时,再多的安慰都无法抚平她所受的伤害。
他不止一次地后悔,为何当初没有果断地将她卖下?为何要让她去到佟家?当年,他正疲于保住自己的命不被太后派来的人暗杀,不忍连累一个比他还要可怜的人,他觉得她应该得到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所以他才将她让了出去。
但如果当年能预料到如今的情形,就算死,他也要死死地拉住她的手,至少她不会向现在这样受尽折磨。
一切都因为他的犹豫不决,如今是他果断地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进宝轻轻地退开他,扬起脸,她的泪已经止住了,她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一丝异样。
她轻声地问道:“打定主意了?”
他苦涩的一笑:“早该打定主意了。”
她微微一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愿意帮你。”
他拥着她的手臂,忽然变得僵硬,但不过是一瞬间,他将她拥的更紧一些,柔声道:“我知道,你上次选择留下来,就是为了帮我,可是我不想。”
“为什么?”进宝不明白,为什么连他也不肯让她帮?
他凝神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微蓝的星芒。他的手用力地攥紧她的手,那么用力,疼的她暗自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没有为什么,我不许你做,我还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进宝蹙眉表示她不是很明白。
“不许不吃不喝,不许彻夜不睡,更不许参与hou宫妃嫔争宠中。”
进宝望着他,忽然发现他霸道起来的样子,十分怪异,尤其这张陌生的面孔。她脑中极力想象他那张清俊的脸,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见她走神,压根没有在听他讲话,再度狠狠地捏了捏她的手。
她抗议地扬起脸,却迎上他温软的唇。
只是一瞬间的挣扎,她稍稍向后躲开,却被他察觉到了,他受伤的松开手,讪讪地外看了一眼,仿佛他亵渎了她,愧疚的不敢与她的目光正视。犹豫着是不是该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进宝猛地搂过他的脸,吻了过来,这令他又惊又喜,甚至惊惶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吻很深,几乎令他窒息,也很炽热,令他身体中那股强行压抑住的火,再度燃烧了起来,越烧越旺,越来越难以克制。
但理智告诉他,如果再继续下去,一旦被人看到,他们一定会被祁煜大卸八块的。
可是进宝的双手,已经在解他的腰带了,她抬头望他。
她的目光出神又入神,迷离诱惑,直叫人毫无招架之力,不知道这样对视了多久,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拔下她的发簪,将她推倒在床上,轻纱薄帐,被轻轻地放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中毒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中毒
半夜的时候,他抬起她的头,从她的头下,将被她枕得发麻的手臂轻轻地抽回。撩开床幔的一角,偷偷地向外望了望天色。
明月当空,夜色正浓。他看着床上的她,闭着双眼,宛如透明的鼻翼轻轻地煽动,他怕把她吵醒,又舍不得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起身穿衣。
看着她的黑发从裸露的肩上滑下,他很想就这样拥着她一夜到天明,可是……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拉上被角。
站在床边,他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然后趁着无人发现,拉开殿门,匆匆地走了出去。
进宝听到殿门关上的声音,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侧过身来,轻轻地摩挲着他躺过的地方,锦缎的被褥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以及那股淡雅的幽香。
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所以才故意留下那句话的。
“别做傻事,乖乖地等我回来。”
回来……以什么名义呢?
进宝暗自思忖,嘴角微微上弯,温柔而甜蜜的黑暗再度将她拥抱。
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听到外间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皇上,要不要叫醒昭仪,说您来了?”这是菀桃的声音。
祁煜道:“不了,让她睡吧,她只要肯睡觉了,朕就放心了。”
菀桃点头称“是”,又道:“皇上,您刚下朝,要在这里用早膳吗?”
祁煜点了点头,菀桃立刻吩咐下去。祁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昨日为昭仪诊脉的太医是谁?”
进宝躺在床上,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突然问起太医,会不会发觉哪里不对,起了疑心?
“林如景林太医,据说是刚刚上任不久的。”
祁煜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思索片刻,他开口道:“赏。”
进宝大大地松了口气。想想总不能赖在床上,等到祁煜吃完早膳吧,而且她也有些饿了。于是她轻轻呻吟了一声,像是提醒外面的人她醒来了。
鸟儿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进来,忙扶她起身。光滑被被衾从进宝的身上滑落,露出昨夜皇甫曜在她身上留下的浅淡的吻痕。
进宝瞥着鸟儿,只见她忙拿来衣服为她穿上,仿佛没看到一般,绞了一条手巾,双手递给她洗脸。
而祁煜就坐在外间,静静地仿佛不存在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直到她更衣洗漱后走了出来。
进宝面上露出惊讶,犹豫着要不要行礼问安的时候,祁煜起身走到她面前道:“免礼吧,你身子虚弱,不易行礼。”
进宝爱理不理地轻轻一瞥,立刻转眸看向一旁,口气冰冷地道:“谢皇上。”
祁煜尴尬地笑了笑,见她披散着头发尚未竖起,竟主动要求为她梳头,拉她在镜子前做了下来。
进宝从镜中望了望他,一把将头发都拢到身前,自己梳了起来。
一连两次都扫了祁煜的面子,就连一旁站着的鸟儿和菀桃都觉得她做的有些过分,面含愧色地垂头不语。
她不明白了,为什么祁煜可以屡次伤害她,她却连不让他梳头都不行?
“啪”地一声,她将梳子重重地拍到桌子上,咬紧牙关,她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转头起身朝祁煜道:“臣妾怎敢劳动皇上为臣妾梳头,不过皇上,您替臣妾拿个主意,是梳那个发髻好呢?”
祁煜呆呆地望着她,仿佛不认识她,这是打从冷宫回来后,她第一次自称臣妾,口气也第一次如此客气,令他怀疑站在面前的这个进宝,并非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进宝。
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看看是否又人皮面具掉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迎上进宝凶狠的瞪视。
看到她凶巴巴的眼神,他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还是进宝,只不过她为什么又突然自称臣妾了呢?
这时,御膳被送了来,鸟儿和菀桃纷纷退了下去,帮忙传膳。
进宝趁人不在,朝祁煜裂了裂嘴,从牙缝里挤出:“不要得寸进尺,我是在宫人面前给你面子。”
祁煜心中有丝凉凉的,像下起了毛毛雨,说不出的难受。在那一瞬间,心中曾经涌出无数个美好的情景,可是紧接着,那些美好的景象全部化作碎片,在风中飘洒。
他讪讪地笑了笑,不管怎样,至少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他的妃子,他的妾。她能留在他身边,能让他时时看到她,这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了,除此以外,他还能要求什么,还敢要求她什么呢?
他该知足了。
早膳摆满了桌子,鸟儿动作麻利地为她梳好发髻,她含笑地让祁煜在妆奁里挑出一只发簪,亲手别在她头上。
祁煜俯身插发簪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她耳边低声地道:“你恨朕,朕知道,只要你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论你对朕做出什么事情来,朕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进宝假装比对两边眉毛,轻轻地挑了挑眉道:“已经在做了。”
祁煜呵呵地干笑了两声,站直身体,对她道:“用膳吧。”
刚在桌旁坐下来,便有内监前来禀报,说永乐公主求见。
以前永乐每次来都不让人通报,径直跑进来,她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因此没少挨太后的责罚。进宝倒是并不在意,宫中规矩多的压死人,她不想正是天真无邪年纪的永乐被板人的规规条条束缚了纯真的天性。
祁煜让她进来。
听不到永乐急急忙忙的跑步声,进宝觉得有些意外,等了半天,永乐才慢悠悠地走进来,小小年纪,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看得进宝直皱眉头。
她低着头,走到祁煜面前请安,又转过头来给她请安,抬头的瞬间,她和祁煜双双愣住。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她一张小脸画得跟个鬼似的,但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会心惊肉跳。
接着永乐一呲牙,红通通的胭脂蹭在牙齿上,血红血红的,祁煜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进宝将永乐拉到身旁,忙让人去那条手巾给她擦脸。永乐摇头不让人擦,仰着脸问她:“娘,父皇说您近日不开心,所以永乐特意让人画成这样,来哄您开心的。”
进宝不解。
永乐又道:“父皇经常和永乐提起,娘曾经为父皇做的事情,父皇有烦心的事情,娘画成这样,父皇看到就立刻开心了,娘……您现在开心不?”
进宝朝她温柔地笑笑,点了点头。
永乐高兴地拽着祁煜的胳膊,嚷道:“父皇,您看娘笑了。”
祁煜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抱起放在他膝盖上,与他一同用膳。进宝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夹了一块芝麻卷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祁煜夹起喂给永乐吃,眼睛偷偷朝进宝望了一望。
进宝故意躲开他的目光,低头喝着温热的燕窝粥。
忽然祁煜叫道:“永乐,你怎么了?”
进宝忙抬起头,向永乐看去,只见永乐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