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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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医抹了抹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一脸不安的走上前来,在床边的脚踏上跪了,然后替我诊脉,不过须尖,他浓眉越蹙越紧,脸上的不安也越来越甚。
清俊男子见状,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吴太医收了手,急忙俯跪在清俊男子脚下,身子颤抖得如风中落叶般,“回皇上,娘娘这是短暂性失忆。”
“失忆?怎么会?”清俊男子还未发话,一旁的云秀已经难以置信的叫起来,那清俊男子横眉扫了她一眼,她才惊觉自己失声叫出来,惊惶的闭上嘴,但一双眼晴犹似不信的望着我。
“景妃怎么会失忆?她没有伤及头颅,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清俊男子怒喝道,眸中闪过震惊与无措,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吴太医骇得浑身惊颤,他头理得更低了,不安的道:“自古失忆有很多种,最为常见的就是伤及头颅,头颅中有淤血压迫神经导致失忆……”
“朕问你景妃为什么会失忆?你再罗罗嗦嗦跟朕说这些有的没有,当心朕摘了你的脑袋。”清俊男子怒斥道,声音里夹杂着莫名的惊痛、不甘、恐慌。
吴太医身子颤得更厉害,他连忙道:“娘娘这是郁思阻塞神经,将那些痛苦的往事暂时遗忘。”吴太医说完话,又惊觉自己的话说得极为不安,嚅嚅的道:“皇上,微臣……”
清俊男子“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暴躁的在殿内踱步,一会儿狠狠的瞪着吴太医,一会儿又回眸来狠狠的瞪着我,他的双手攥得死紧,似乎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一个冲动拧了谁的脖子。
看着他暴走的模样,我担心他会想要拧了我的脖子,遂又惊恐的向床里侧挪了挪,然而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双眸,他大步走了过来,攫紧我的双肩,声音痛苦低哑,“顾若惜,该死的你,你敢将朕忘了,你敢。”
我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皱着眉痛呼道:“痛,你弄痛我了。”
清俊男子的大手顿时松开我,见我仓皇的蹬腿向后退,他的神色中闪过一抹自厌,闭了闭眼晴,再睁开眼晴来已是一脸平静,“吴太医,这病怎么冶?”
吴太医闻言,身子陡然一颤,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此病无药可冶,只有……”
“哐啷”一声,清俊男子怒不可竭的将一旁的矮几踢翻在地,他目光犀利的逼视着吴太医,冷声道:“什么叫无药可冶,朕养着你就是让你跟朕说无药可冶?朕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景妃还不能恢复记忆,你就提头来见朕,滚,滚,滚。
”
吴太医惊颤莫名,听到清俊男子叫他滚,他立即挽起药箱连滚带腰的滚出了内殿,四周的宫女太监见状,骇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低眉顺眼的立在殿内,尽量将自己无形化,免得被清俊男子的怒气波及。
我见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模样,再看那在房里暴走的清俊男子,小小声的道:“我说,其实我没有失忆,那太医是诓你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清俊男子在听到我前半句话时,双眸里陡然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然而听到我最后一句话,他的脸色更加铁青,大步走了过来,恼恨道:“顾若惜,你以为这样朕便会放你离开,你休想,你休想。”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像头狂怒的狮子般的清俊男子,并不畏惧他,叹了一声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认识你,我要见思思。”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死死的按压在他的胸口,像宣誓般,道:“不准,除了朕,你谁都不能见。”
见他如此霸道,胸口又隐隐作痛,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害怕的嚷道:“你是坏人,我不要看到你,我要见思思,我要见思思。”
我急得伸手要去推开他,却又不小心碰到我受伤的右手,痛得我直吸气,眼泪更是哗哗的往外流,清俊男子见状,生怕我又伤了自己,只得放开我。
见我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他的双眸里染上一抹痛苦与彷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瞪了我许久,终于无奈的道:“你先好好休息,至于你想见的思思,朕会给你找来。”
说完他狼狈的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带着一股苍桑与萧瑟,我鼻间一酸,泪又再度涌了出来。
君珞,如果你不放手,那就让我们彼此折磨吧。
确定我失忆后,君珞随时将我带在身侧,除了上朝时,将我安顿在御书房里,其他时候都与我形影不离。
后宫又传出一段流言,说君珞专宠一房的事迹再生异变,以前是皇后,如今是景妃。对于景妃的宠爱,他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此话一传出,后宫人人自危,生怕君珞会因为我而将后宫诸妃冷落。
我自乐得在御书房为所欲为,君珞忌惮我记忆未恢复,他一逼迫我,我就哭,哭得他拿我再也没办法。
曾经听说过,女人的眼泪是天下最好的武器,此话果然不假。我会利用我的眼泪在他心上挖出一道口,然后看着他溃烂,发脓,直到再也好不了。
那日得知我失忆后,他将我从景泰宫接到昭阳宫,自此再也没有放我回去,每晚他都躺在我身侧,静静的看着我,那视线深情的总是让人心里发毛,我索性闭上眼晴不去看,假装睡熟了。
每当这时,他的手指会温柔的抚过我的脸颊,挺直的鼻翼,小巧的樱唇,那样温存的动作常让我有一种错觉,他是真心爱上我了。
然而想起之前的种种,我却再也无法相信他,或许是痛怕了,所以再也没有力气去爱。
他承诺要带思思来陪我,可是日复一日,他的承诺并没有做到,因为我知道,我要见的那个人已经永远沉眠地下,除非他是神仙能让思思死而复生,否则他一辈子都办不到。
这日,我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御书房的轩窗下打发无聊时光,手里捧着的是君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野史,我正津津有味的读着,冷不防眼前漫上一层阴影。
我抬头望去,站在我面前的是器宇轩昂的兰陵王,我心底一震,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思及护城河畔的拥吻,思及他跪下请求君珞放了我的情形,我理下头,心里一阵愧疚。
那时我与他或许还有机会在一起,可是如今……思及那迷乱的一夜,我的唇畔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缘份便是如此吧,我们总在错误的时间遇上,所以对的人也成了错的人。
一旦错过,要想再来过,已是不可能。
将唇边的苦涩压下,我抬起头,双眸清散的望着他,“你是谁?来找皇上么?”
兰陵王闻言,浑身颤了一下,温润的双眸里漾起一抹浓烈的痛楚,他哑声道:“丫头,你怎么连我也忘了?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不顾一切的忘记所有才能遗忘痛苦?”
我看着他,将心中的酸涩逼退,仍是天真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认识我么?对了,你认识思思吗?皇上说要带她来看我,可是我等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出现,她是不是生我气了?是不是怪我抛下她自个儿跑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所以再也不要见我了?”
兰陵王的瞳孔一阵紧缩,他神色痛苦的望着我,双手紧紧的贴在身侧,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他才故作平静的道:“没有,思思很好,她知道你过得很好,所以也替你开心,只是皇宫禁卫森严,她不能随便出入。”
“为什么你能进来,思思却不能进来?”我旺巴着眼晴看着他,见他神色又是一僵,心底又是一疼,对不起,兰陵王,请原谅我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你,只是我累了,累到宁愿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
兰陵王心疼的在我身边蹲下,他忧伤的看着我,道:“思思知道你记挂她,她会很高兴的,丫头,你要快些好起来,知道么?”
“可是我想她,我真的想她了,这里我一个人都认识,我不想待在这里,你能不能带我出去找思思?”我拧着眉,苦恼的望着他。
兰陵王神色一僵,他伸出手想要覆在我手上,可是他的手却僵在半空,久久都没有落下,最后握紧成拳,缓缓收了回去,“丫头,等我,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你一定要等我。”
我心底急速漫过一丝痛楚,泪水瞬间漫上眼眶,生怕他瞧出来,我侧了眸,道:“谢谢你,如果你见到思思,烦请你告诉她,我很好,我很想她。”
兰陵王再也忍不住将我抱进怀里,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梨花香味荣绕在鼻间,让人很舒心,我没有挣开他,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心里的痛楚少一点。
“丫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看你。”兰陵王紧紧的抱着我,仿佛要将我钳进他的骨血里,听着他的声音,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今天是来向我告别的。
心里突然便涌起一股不含,我伸出手,轻轻的回抱着他,感觉他高大的身躯在我怀中一颤,我苦涩的笑了,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很喜欢你,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兰陵王全身一阵颤抖,他又将我抱得紧了些,此刻的气氛很静谧安宁,相拥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殿门前已出现一道明黄色顾长秀雅的身影。
他脸色泛青,暴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028 伤心,执意离去
随着暴喝声传来,我被来人从兰陵王怀中一扯,便落进那人怀里,那人全身僵硬,散发出一股阴郁,此时我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脸色,只觉得勒住我腰的大掌隐隐藏着怒气。
兰陵王如无事人般站了起来,他向我温润一笑,转过脸面对君珞时却是淡漠的,他轻掀了掀唇,带着几丝嘲讽的道:“看到皇兄如此在意景妃,臣弟甚感安慰。”
君珞冷冷一笑,占有似的将我圈得更紧了,他眼神阴鹜的自兰陵王脸上扫过,冷声道:“沐潇,朕瞧着你的病还没好,不如回去再休养几日,等病好了再来上朝。”
我心底一震,兰陵王生病了?抬眸看向他,果见他的脸色比以往要苍白许多,心底有些不安,难道是哪日去逛庙会后就生病了么?
兰陵王轻笑一声,自怀里取出一枝虎符,虎头彰显一种权势的霸气,虎虎生威。兰陵王将虎符呈上,道:“皇兄,您曾答应过臣弟,一旦将东吴歼灭,便让臣弟过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如今东吴已灭,皇兄也该实现承诺了。”
君珞挺拔的身形一僵,目光犀利的盯着那枝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瞳孔一阵紧缩,“沐潇,何必跟朕说这般置气的话,东吴已灭,可是南陈却还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天下一分为二的局势迟早都会改变,此时朕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能言辞?”
兰陵王似乎心意已决,他的目光幽幽自我面上扫过,道:“皇兄,臣弟去意已决,望皇兄恩准。”
我见兰陵王坚决的表情,心里隐隐作痛,这个如玉般的男子,他是因为心伤了,所以才想急急的离开这个伤心地,我何德何能,竟让他对我情深至此?
下意识回头望着君珞,君珞的目光深沉复杂的落在兰陵王身上,他的唇死死的抿着,似乎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空气突然紧窒起来,我不安的回望着兰陵王,他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是不想再看到我么?也是,那晚我伤他那么重,他又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看着我与君珞在一起?终究还是我负了他。
阳光自轩窗外洒落在殿内,在地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金光,君珞考虑了良久,终于下了决定,他朝陈公公使了个眼色,陈公公连忙倾身过去接过虎符。
君珞半是惋惜半是叹息的道:“沐潇,既然你去意已决,朕也不多挽留,只是倘若有朝一日你在外面过得厌倦了,朕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难以置信的盯着君珞,他仍旧是没有看我,他的表情隐在那金色的阳光里,让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什么,北齐与南陈迟早会开战,他此时放兰陵王走,无疑是把自己的一只手臂生生折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兰陵王向他恭敬的作了一揖,目光再度落在我身上,仿佛在对我说“珍重”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萧瑟悲凉的背影,我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然而身后的铁臂牢牢的将我因定住,耳畔传来他温热的呼吸声以及夹杂着嫉妒的声音。
“含不得他?嗯?”他的尾音慷懒且危险的扬起,落在我心底让我陡然一震,我没有忘记此时的我已经失去记忆,遂将心底的不舍掩了回去。
回过头去,我目光清澈无痕的盯着君珞俊逸的脸,佯装无知的问道:“皇上,他是谁?他跟你长得好像呢。”
君珞目光灼灼的逼视着我,那视线直摄人心,我掩饰住心里的慌乱,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心虚的神情来,依然无辜的望着他。
他的目光一痛,候然将我拥进怀里,他涩哑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他是朕的弟弟。”
“哦,难怪我觉得他很面熟,好像曾经见过,原来是你的弟弟,他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么?他要去哪里?这皇宫不是他的家么?”我依然装无知,不过意在消除君珞对我的疑心。
我心底微微泛起一抹苦涩,即使装失忆,他仍是不信任我的,即使我的记忆中只余了他一个人,他仍是有所顾忌,君珞,你对我的情从来就不是那么纯粹的吧,跟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将头理进他的怀里,深深的嗅闻着他明黄龙袍上沾染的龙涎香。明明是如此的累,我却找不到逃离你的方法,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兰陵王一样向你洒脱请辞,可是你会准么?你即使不爱我,也要将我强留在身边,这样彼此折磨有意思吗?
陈公公将虎符放在御案上,无言的退下了,临出殿门时,他向我们深深的瞥了一眼,最后体贴的为我们合上门。
御书房内,我们静静的相拥着,我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我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我只要抬头,便能将他微卷的睫毛数清楚,可是远的是什么呢?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话本了。”我挣扎着要推开他,这种脉脉温情我不需要,我怕我自己会再度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他并没有强迫我,松开双臂,目光复杂的落在我脸上,“小七,朕已经让人去导了神医谨枫,相信很快便能导到他,到时你的病就能冶愈了,你不要怪朕残忍,朕不许你忘了我们的过去。”
我全身一震,他是什么意思?忽尔心底又是一笑,倘若他知道我根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