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份工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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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才人却安然无恙,因此微臣推断她们并未服食过土膝根。待微臣为她们诊过脉后,见她们脉象平稳,并未丝毫
不妥,就更为肯定微臣的这一推断了。”
“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沉声吩咐夏荷道。
方才在大殿之上,我就对牛、马二人服食赍字五色饼一事感到奇怪,哪有中了毒却不嚷嚷,连送糕饼的
梅御女都是早上才知道她们食用了赍字五色饼的。
由于我在淑景院早有些布置,因此夏荷很快便来回报:“娘娘,牛才人和马才人昨日根本就没动那盒子
赍字五色饼,填漆四棱盒里少掉的那些,是她们悄悄扔掉了,而非吃掉了。”
“既然没吃,那她们是怎么知道赍字五色饼中有土膝根的?”我奇怪问道。
夏荷道:“奴婢听说,昨晚入夜后,牛才人曾使人将一只填漆四棱盒,送到了长乐宫,很过了一会儿,
盒子才又被送回来。”
我明白了,一定是牛、马二人怀疑赍字五色饼中有毒——这种怀疑,十分正常,换作是我,也会怀疑,
毕竟后宫之中,居心叵测的人居多,何况梅御女又是太妃的人,但又不敢亲身尝试,于是便将其悄悄送至长乐宫
,请太后派太医查验。而查验的结果,是里头竟真含有堕胎药物,土膝根,于是牛、马二人便于今早请安时,将
事情报到了我这里。
妙啊,妙,原来人人都是有巧思的,除了王御女那个蠢物,也匆怪整件事中,只有她一个无辜的害受者
了。
我转向仍立于黄花梨卷草纹罗汉床前的蒋太医,微微一笑,道:“今日多谢蒋太医了,在本宫看来,以
蒋太医的本事,屈居八品之位,实在是委屈了。”
此话讲完,我毫不意外地瞧见蒋太医眼中有明显的光芒一闪而过,然而我并没有再多说甚么,就让他跪
安了。
蒋太医走后,我也没闲着,径直到宫门前,登上早已停在那里的杏黄绣凤腰舆,朝长乐宫而去。
夏日的阳光,端的是毒辣,这什么时辰,日头就窜得老高了,虽说满树的知了尚未出动,但长乐宫前的
树叶儿却显得有些不精神,蔫蔫的。倒是月台前鎏金大缸中的睡莲,到底是应时而生的东西,精神奕奕得很,一
点儿也不显颓废。
不知我今日要送给太后的这份礼,她会觉着如何,想秘以她老人家的精明,不会猜不到那赍字五色饼的
事,同梅御女多少有些关系罢。
小宫女通报过后,我缓缓步入长乐殿,于铺了绯红凤纹地衣的台阶前躬身行礼:“臣妾见过母后,母后
万安。”
“平身,赐座。”太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我照例朝左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了,马上有小宫女奉上茶来,搁到我手边的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每日
里都到长乐宫来请安,何曾有过茶水?我简直是受宠若惊,看来梅御女之事,早已在我宣见吕郭的时间里,传到
长乐宫了。
太后俯首望向我,先开了口:“哀家听说牛才人和马才人腹中的皇嗣,险些就出了事?这真是令哀家痛
心,没想到后宫之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连两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此言差矣,应该说,这后宫之中,从来就不乏歹毒之人。
我欠身答道:“回母后,臣妾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这消息,不过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乃是梅御女送给牛
、马两位才人的赍字五色饼,却是王御女送给梅御女的,虽说王御女矢口否认,但却有填漆四棱盒为证,因此臣
妾已擅自作主,将其遣去了浣衣局。”
王御女这幌子一去,可就把牛、马二人彻彻底底地暴露于众人眼前了,往后想要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
,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太后的眼中,有恼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沉着声道:“虽说盛装赍字五色饼的填漆四
棱盒是王御女的,但送糕点之人也难脱其咎。”
我马上回道:“太后所言极是,臣妾也是这样想的,而正好梅御女主动请罪,愿为牛、马两位才人腹中
的皇嗣诵经祈福三天,因此臣妾便准备把她送到母后这里来,请母后亲自指点指点她。”
太后略为思忖,出声道:“皇后这主意不错,不过仅仅三天的时间,哪里显得出心诚?不如改为半个月
罢。”
成,半个月算什么,您就算想留她一个月,一年,我都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太后的要求,道:“是
臣妾疏忽,既是祈福,自然是时间越长越显得心诚,臣妾这就去派人知会梅御女,然后将她送到太后这里来。”
太后点了点头,道:“皇后顺便告诉梅御女一声,佛前诵经,讲究的是清心寡欲,所以她那里的一些俗
物,就不必带来了,哀家这里什么都有,尽着她用。”
这便是想可了劲儿地折腾梅御女了,我高兴地替梅御女哀叹了一声,俯身答道:“是,母后。”
“皇后跪安罢,让梅御女赶紧搬过来,祈福之事耽误不得。”太后道。
“是,臣妾告退。”我行过一礼,退出长乐殿。
从长乐宫出来后,我先回甘泉宫用早膳,顺便让人去淑景院,向梅御女传达太后的旨意;用过早膳后,
我便去了蓬莱殿,向上司皇上大人汇报今日早上的工作。
皇上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轻叹一口气,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是可惜牛、马二人既慎重又有心计,没让梅御女给谋害到罢。我苦笑道:“牛才人与马才人
非平常之辈,那事儿,臣妾只怕不好下手。”
皇上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马上道:“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力而为,务必完成皇上交待的事情
。”
“难为你了。”皇上微微点头,道,“等事情了结,朕带你到围场狩猎去。”
狩猎?这是攻坚任务后的福利待遇,公费旅游么?好罢,听起来还算不错,老在这深宫里待着,真是要
憋出病来的,有机会去外头散散心也好。我带着几分真心的欢喜,俯身道谢:“臣妾先谢过皇上恩典。”
“去罢,朕等你的好消息。”皇上温和地,低声地道。
我福了一福,退出蓬莱殿,万公公一路送我到门口,目送我上轿。
从蓬莱殿出来后,我顺路去了一趟淑景院,以表达我对险些“落胎”的下属的一片关爱之情。
此时的淑景院,静悄悄的,王御女去了浣衣局洗衣裳;梅御女去了长乐宫诵经;邵采女,则关在房里禁
足。因此我杏黄绣凤的腰舆停在院门口时,仅有牛才人和马才人率着一众宫人出来迎接。
按照宫中的惯例,凡是有宫妃怀孕的地方,是非都多,因此我并未久留,仅在正堂关切地询问了几句牛
、马的饮食起居,再赐下一些成色不好不坏的金银珠宝,便起身离去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得休闲的日子,我才从淑景院出来,还没回到甘泉宫,就被太妃派来的人从半路
上给叫了去。想也不用想,太妃一定是为了梅御女的事,不过这次是梅御女自己行事不周,抑或是,碰到了段数
更高一级的牛、马二人,所以只能算她自己倒霉,怨不得我不留情面。因此我心内坦荡荡,一点儿也不怕即将面
临的太妃的责难。
富丽堂皇的承香宫,在夏日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地耀眼,尤其是那金中带红的琉璃瓦,光芒四射,
几欲让人不敢直视。
我讨厌这样的东西,既然不让人看,为何要搁在那里碍眼?
袁嬷嬷立在宫门前等候,一见我下轿,马上迎上来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太妃正在东暖阁等着您
呢。”
“劳烦袁嬷嬷了。”我压住琉璃瓦带来的不快,微微笑道。
袁嬷嬷俯着的身子,更朝下弯了弯,道:“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怎当得起娘娘一声‘劳烦’。”
我数次与太妃密议,袁嬷嬷都在侧服侍,若这样都还看不出她如今究竟是谁的人,那我可就白活了。而
我最是讨厌立场不坚定的人,无论她是否有苦衷,就如同讨厌承香宫的单檐歇山屋顶上,故意不让人看清楚的琉
璃瓦一般,因此我懒得与袁嬷嬷多费口舌,只仍旧保持着职场必备的微微笑容,迈步朝宫门内走去。
袁嬷嬷连忙转身,在前面带路。
行至月台,并无小宫女进去通报,袁嬷嬷回头笑道:“太刀说了,娘娘以后来,可直接进去,无须通报
。”
哦,想起来了,自那日我答应助太妃一臂之力,她就把我视作自己人了,既是自己人来了,自然不用通
报。
虽说我的心,从来只向着自己,所谓的一臂之力,亦是有所保留的一臂之力,但既然太妃愿意把我视作
自己人,我也就乐得享受一把自己人的特权,随着袁嬷嬷径直朝东暖阁走去
第70章 送汤
太妃和太后一样,都有某种固定的,甚至可称为固执的习惯,就如同太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在大殿里接见后/ 宫诸人一般,太妃只偏爱于东暖阁,我甚至都不知道承香宫的大殿,究竟是何等模样。
承香宫东暖阁的布置如常,我踩着平整光洁的细墁地面.经过摆满应季陈设的鸡翅木博古架,直入藤纹飞罩。毫不意外的,太妃同往常一样,盘腿坐于靠墙临窗的大炕上,炕上依旧铺着一张细篱福寿纹花不同于东暖阁几乎一成不变的陈设,太妃的打扮,从来就没有重过样,即便是临时传我过来,她亦是精心打扮过——繁复的闹扫妆髻,满插如今最流行的象牙小梳,每一把上头的花纹,都是不一样的:上身穿一件浅紧色刻丝衫,下面配了一条印了数十只衔花白鹤的锦裙,料子也许算不得名贵,但式样却是极新的。
看看她这牙装扮,再想想她哭穷的次数,想象她口中的度日艰难,只是相对于位更高,权更重的太后而言罢。我忍不住暗自撇了撇嘴。想着想着,我已行至炕前,忙俯身拜了下去.道:“臣妾见过太妃。”
太妃的声音自炕上传来:“起来罢。”
“谢太妃。”我立起身来,垂手站好。
今日有些例外,太妃并未邀请我上炕去坐,甚至连张凳子都没搬给我就这样在炕下立了许久,才听得太妃再次开口:“不知梅御女得罪了皇后甚么,竟使得皇后狠心情她送去了长乐宫?”
甚么叫我把她送去了长乐宫?那是她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自作自受。好罢,其中的确也有公报私仇的因素在,谁让她贸然出手,打乱了我栽赃嫁祸的计划了我心里虽有气,但脸上还是不敢露出来,只装了委屈的模样,道:“太妃,您可是冤枉臣妾了,臣妾这是在帮梅御女,好叫她避一避牛才人和马才人的风头——请恕臣妾直言,以梅御女的心机和手段,她不是牛才人和马才人的对手,还是避其锋芒才好。”
“此话怎讲?”太妃的语气中,有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乐意,想必是因为我贬低了她所挑的棋子的缘故。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诱她自己去想,道:“太妃难道不知,那土膝根一经服用,轻则落红.重则落胎么?”
“这个哀家自然是知道的……”太妃说着说着,醒悟过来,急急问道:“皇后的意思是,牛才人和马才人其实并未食用过梅御女送去的赍字五色饼?”
我仔细观察太妃诧异的神色,实在不似作伪,看来蒋太医是一心想要改投明主,没有将土膝根之事告诉太妃了。
我点头道:“太妃所言正是,牛才人和马才人真是又谨慎又有心计,不伤自身一分一毫,就把梅御女给揪了出来,以她们的这份功力,难道不会怀疑那盒子赍字五色饼,其实是梅御女故意为之?毕竟这样转送来转送去的手法,也着实粗劣了些。臣妾主动将梅御女送至太后那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倘若不使这一招以退为进,只怕梅御女更要遭罪。”
太妃微微点着头,似是同意了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我的说法,过了一会儿,她出声道:“皇后上炕来坐罢。”
切,这会儿你想通了,我却不稀罕了。我摇摇头,拒绝了太妃的邀请,道:“臣妾是极乐意陪太妃多聊会子的,只可惜甘泉宫内有些琐事,还待臣妾回去处理……”
“罢了,既然皇后有事,那哀家也就不留你了。皇后若有空,可要记得常过来坐坐,咱们娘俩叙叙话。”太妃大概是想到梅御女被关在长乐宫,暂时是出不来了,神情间很有些颓然。
“那臣妾告退。”我福了福身,迅速地退出东暖阁,一刻也不愿多大点子事,不过一个小小御女而已,也值得把我堂堂皇后叫过来问话?就算我直接犯她同王御女一起丢进洗衣局,又能怎地?这太妃,也太小题大做,沉不住气,怪不得背后使坏的伎俩那祥高超,却始终斗不过太后去。
我走出承香宫,坐上杏黄绣凤的腰典,回到甘泉宫,突然觉得比起心思不大外露的太后,太妃这样儿一会儿亲热一会儿责难的上级,更为烦人。不过这性子,同皇上的倒挺像,真不愧是亲母子。
可惜,上级如何,不能我能够选择的,作为一名下属,我除了默跌忍受,别无他法,当然,适时地反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决定,下次太妃再找我诉苦时,一定继续装聋作哑,在她面前做一个标准的,使不上力的棉花包。
虽然今天过得很忙碌,但接下来的几天,却是清闲得很,盖因后宫中仅有的五名嫔妃,两个有孕免了请安之礼:一个因为中毒失宠,尚算老实;一个仍在长乐宫,不知受着怎样的折磨:最后一个,则在浣衣局洗洗涮涮。
照目前的格局来看,除了本宫之外,能够承恩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