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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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子耀冷冷一笑:“我猜出来的。这世上的事儿,不一定非要知道全部才算是清楚明白,有些事儿,前因后果是注定的,知道个开头,看到个结尾,这中间也就能猜出来了。”
越子耀说完,目注窦雅采,极其认真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告诫道:“雅雅,从你方才的语气,以你的医术,你必然是都察觉了吧?索性你这几日都瞒着没有说,这是对的!我要嘱咐你的就是,即便你知道太子是中毒,你也什么都不要说,宫廷斗争波诡云谲,勾心斗角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谁知道这毒是谁下的,谁都有可能!但是,这下毒的人,咱们肯定得罪不起!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千万不要搀和进来!咱们犯不着为了这事儿丢了性命,你听到了么?”
窦雅采只是沉默,看着地上的雪色发怔,脑子里还在想着太医被灭门惨案。
越子耀一叹,见她一言不发的沉默样子,已然猜到她心里必然在痛惜那枉死的人命,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带了些安慰的意味,然而,却又加重了语气:“雅雅,我知道你的性子,要你不管不插/手也难,但是这事儿事关重大,太子的位子也不知道能坐多久,你就别管了……夜深了,我就说这么多,我回宫去了。”
他在外耽搁的太久了,即便宫中没有急诊,也实在不像话,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想见的人也见到了,是时候该走了。
越子耀站起来,垂眸看了还坐在台阶上的窦雅采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踩着雪便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身后有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也就没有发现,在他伸手轻抚窦雅采发间的时候,夏侯懿的墨色眸光浓厚的都化不开了。
越子耀一走,窦雅采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方才想通了,其实越子耀说的是对的,这件事,她要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方才只是不忿夏侯懿的狠毒,再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寡情薄凉狠辣,竟为了那份医案不曝露人前,而命人杀了那太医一家,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错看了他,瑞王夏侯懿,从来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越子耀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之中,天地飞雪纷扬之间,只剩下她一人独立雪中,四周一切都被覆上了皑皑白雪,黄油伞放在脚边,已被白雪覆盖了,她仰头望着夜色而落的雪花,任那沁凉落满粉面,低声喃喃道:“你是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啊,你大可身处麻烦之外,你不知道啊……我那天可是亲耳听见的啊,下毒的人是瑞王……一旦东窗事发,他死不足惜,我倒是可能被牵累而白白没了性命……”
越子耀让她不要管,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劝她的那些话也在理,可是那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置身事外很容易的,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她是给上官泰诊症的人,偏偏她的夫君是给上官泰下毒的人,不管她多么排斥这个身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此事若被捅破,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可以想见……
她咬牙站了良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继续她的逃跑大计是最要紧的,只要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谁也找不到她,只要她逃跑之前在太子皇上太后面前有个交代,她就能走的了无牵挂,在瑞王府消失的干干净净,到时候还管夏侯懿怎么折腾呢,那些都跟她无关!
心思既定,窦雅采眉眼舒展,心中顿时轻松的很,眸光一掠,却看见映衬着微弱灯火的雪地上,不止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就在她浅淡的黑影旁边,还有一个黑黑幽幽的影子在旁边静静的站着。
越子耀不是都走了么?怎么还会有影子在这里?
这是——窦雅采心头顿时大惊,她背后有人!
这一惊,连心尖都瑟缩发抖起来了,方才她跟越子耀的谈话全是机密的话,怕是全都被身后的人给听去了!
她这么一想,心头登时又是大怒,也不知道她跟越子耀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怒火灼烈燃烧在心头,倏然转身,大吼道:“什么人这般鬼鬼祟祟的!吃我一拳!”
对于背后偷听的人,她心中一念之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和无数种可能,结果一拳打了出去,与此同时回头也看清了身后的人,就见夏侯懿负手立在她身后一步处,淡漠俊美的眉眼隐在夜色之中,气势格外迫人。
她一拳打出的劲风扬起了夏侯懿额前碎发,在看清是夏侯懿之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夹杂着突如其来的做贼心虚的恐惧,心头惊怒交加五味杂陈,情绪极为复杂,想也不想,刹那间又决意把拳头给收了回来,就这么一打一收的功夫,力量失衡,脚下便没有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却忘了身后就是好几级的台阶,她一脚踩空直接就跌下了台阶,滚了好几滚,之后狠狠跌坐在雪地里!
幸而冬天穿的够多,大氅够厚实,否则屁股一定会摔成一朵破碎的菊/花的!15166411
窦雅采跌坐在雪地里,手紧紧抓着残雪,疼的她狠狠拧了眉,仰头望着夏侯懿吼道:“夏侯懿!你鬼鬼祟祟站在我后面干什么?”
夏侯懿寒眸清冷,哂笑一声,敛眉道:“这里是瑞王府门口,本王站在这里,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本王何来鬼鬼祟祟?”
窦雅采忍着屁股上隐隐的疼痛,又为了掩饰心头慌乱,故意怒声道:“你故意偷听别人说话,还不是鬼鬼祟祟?你偷听别人说话又不出声,还不是鬼鬼祟祟?你根本就是个虚伪歼险的小人!卑鄙!无耻!”
怒声谩骂,也只惹的夏侯懿轻皱了眉头,眸射寒光,眸底却有一丝浅浅的兴味之色,唇角一扯,却没笑,勾出了清寒迫人的气势,淡淡垂着眼皮看着她,极慢的道:“本王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啊,何况,王府门口是说话的地方吗?你与他在这里说话,是怕别人听不到吗?本王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好奇而已,听听难道不行?”
“你!”
窦雅采坐在雪地里,仰脸看着他,夏侯懿静静的立在台阶之上,沉冷寡淡。
他的话薄凉清冷,眸中更是冷意勾人,比她手中抓着的残雪还要冷,她皱着眉头眼里还残留着怒意看着他,听他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跟越子耀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前头说的话倒也无妨,她就算说了也不怕夏侯懿知道,反正两次逃跑他都猜透了,可是后面的对话,关乎太子中毒啊,越子耀可是什么都和她说了,而且她也很明确的表示,她知道这件事情,更知道太子中了两种毒,更为可怕的是,她方才喃喃自语时,还把前儿偷听到的惊天秘密给说了出来,想着那被灭族的太医,想着那陌生男人问夏侯懿会不会杀人灭口时的冷漠语气……
窦雅采的心突然紧张的都快要蹦出喉咙来了!
这时候说不害怕,那都是强撑逞英雄!
闪躲惊慌的眸光对上了夏侯懿冷意弥漫的冰眸,窦雅采心口砰砰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三十六计走为上,提着裙子急于逃离现场,跳起来就往府中冲去!
夏侯懿慢慢转身,撩起眼皮看着那惊慌失措往府里冲去的女人,在她身后凉凉一笑:“小豆芽,你如今声名鹊起,果然是神医呢,连太子的毒都瞧好了?现下这般着急,是打算收拾细软逃走么?哎,不知道你能逃走,越太医能不能逃走呢?”
夏侯懿这凉薄调侃的话,成功让窦雅采顿住身形,停住脚步,背上有种凉意弥漫的感觉,僵硬着身子转过来,咬牙瞪着他:“你想怎么样?他一早就看出来太子的病时被人下了毒,但是他没说!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是你下的毒,你方才也听到了,我根本什么都没说!而且我也不会跟他说的,你不能滥/杀/无/辜!”
夏侯懿微微眯了冷眸,眸中一片寡淡,半晌,勾起薄唇道:“那天在屋外偷听的人,果然是你!怪不得本王试探吴氏好几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吴佑添那边也是没什么反应!”
微挑了剑眉,又勾了薄唇,沉了声音,“怎么?这么紧张越子耀?怕本王杀他灭口?”
窦雅采心口一咯噔,上次偷听差点被抓到,随口扯谎转移他的注意力到吴氏那里,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试探出来了,本还以为能拖几天的,没想到只拖了四五天而已,现在她自己又说漏了嘴,心中悔恨后悔不迭,但是世上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又听见他说的话,轻佻无礼,气势迫人,好似他就是天地间掌握生杀大权的王者一般。
窦雅采瞧着他便生气,恨他无礼威胁自己,当即吼道:“你若是出手杀他,我就去皇上太后那里告发你,说你不择手段另有所图,说你狼子野心意图谋反,说你下毒谋害太子筹谋已久!大不了我们闹个鱼死网破,看看最后究竟是谁丢了性命!你敢杀越子耀,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夏侯懿眸光一散,竟溢出点点笑意来,见她粉面红透,火气不小,啧啧叹道:“小豆芽,下毒谋害太子爷不一定是要谋反啊,也许本王是四王爷的人,四王爷一心想取代太子,要本王谋害太子也可以啊;又或许,本王跟太子有私仇旧恨,为了报仇才去下毒,小豆芽,这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嗯?”
他勾着眉眼笑,沉毅俊美的脸上华光异彩,益发像一个高贵的王者,眸中却一丝笑意也无,冷冽的刮过冷寂的风霜,却偏偏犹如凛冽摄魂的神祗,叫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窦雅采望着他,一颗心就跟煮开了的沸腾热水一样,方才吓的浑身冰冷,这会儿气的像颗火球燃烧,反正事情都说破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都说了就完了:“你不用糊弄我!那天你跟你的人在屋里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那次受重伤是进宫去偷皇城布防图去了!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谋划已久!你是在为你自己打算,你根本就不是四王爷的人,也根本不是跟太子有什么私仇旧怨!你就是想谋反!”
“你给太子下毒几年,知道总会东窗事发的,根本不可能每次都像杀了那个太医一家去做事,一次是偶然,两次就是巧合了,事儿做多了总会有人发现的!皇上和太后又不是傻子,难保查不到你这里来!这些道理你心里明白的很,因此不论谁给太子瞧病你都不放心,于是就借着我的事情向皇上太后表明立场,假意支持太子,其实你都是算计好了的!太子的毒迟早会再有太医诊断出来,越子耀与我一样出身太医世家,他一定能查出来!所以你就想着,不如救了我,因为我的起死回生医术高明,皇上太后一定会让我去给太子爷医病,我欠你一命,而且就算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也笃定我不会说出来!所有的一切,你根本都是存心算计好了每一步的,夏侯懿,你是在存心利用我!”
她越是说到后来,越是寒了心,总是想不通夏侯懿何以会帮她,现如今抽丝剥茧桩桩件件理出所有的头绪来,她才发现夏侯懿心机之深,她寒心失望,水眸里都是冰霜寒意,心里比这数九寒天雪夜还要冷。
他屡次三番如此,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吗?
自己其实和吴氏金氏一样,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吗?
他步步筹措得当,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正如她自己当时所想,他救她,是处心积虑,也是顺便而已。
夏侯懿耐着性子听她分析这么久,也一早看穿她水眸中的失落失望,却根本不打算解释,只微微一笑,曼声撩起眼皮道:“随你如何说,本王救你一命,也是事实。”
噙笑,寒眸隐有欣赏之意,“小豆芽,其实你挺聪明的。”
“我倒是宁愿我自己笨一点!”
窦雅采攥紧了拳头,越发看清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其实对于你来说,支持谁都是一样的,如今支持太子反倒对你有好处!什么圣水国的大英雄,什么战功卓著威名赫赫,全都是假的!所有人都被你给骗了,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利用我,利用沅儿!你就是个虚伪薄情的浑蛋!”
用尽力气,嘶吼,“夏侯懿,你就是个浑蛋!”
怒气无处发泄,因为她就算知道真相也不能说,这才是最憋屈的。
夏侯懿等得她话音落下,静立了半晌,一时间,府门前静谧的甚至能听见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了,窦雅采激动吼完那句话,看见夏侯懿沉沉的看着她,眸光幽深勾人,虽然看不到杀意,但是她仍旧觉得很冷很无情,心口突突的跳,眸底就泻出一丝惊慌来,也不知道夏侯懿是要当场杀了她,还是打算慢慢修理她……
上次悬棺,她在群山映衬之下骂他是王八蛋,可也只有群山知情,现在骂他浑蛋,是当着他的面骂的……
不过,她大骂夏侯懿是浑蛋,骂全圣水国所有子民最崇拜的瑞王爷是浑蛋,这种奇妙的快/感真是过瘾啊!
心念一动,窦雅采忽然又不怕了,水眸中弥漫灵动笑意,得意洋洋的仰着头看着夏侯懿。
她就是要骂,他能把她怎么样?
夏侯懿不做声,沉沉的看着她,嗯……浑蛋?
头一次有人敢这么骂他。
夏侯懿瞧见她眼中一抹得意,心中好笑,唇角只浅浅勾起,慢慢走过去,逼近她,窦雅采被这凛人气势逼退,结果退到镇守府门的大石狮子边上,背后被抵住,从此退无可退了。
背贴着凉凉的石狮子,面前的夏侯懿离她很近,她连他眼中眸光里缠绕着的墨黑幽沉都看的分外清楚,那墨黑眸中,还有个小小的她,故作镇定,仰着脸紧绷的身子瞪着他,表情倔强又得意,混杂着点点惊慌。
窦雅采早已捻了银针在手,蓄势待发,他想要霸王硬上弓,她就让他筋断骨折!
夏侯懿瞧着面前女子,半垂了眼皮,微微眯眼:“皇上太后用沅儿来要挟本王和你,他们不是浑蛋?越子耀明明知道你是本王侧妃,太后懿旨赐婚,他还公然说喜欢你,他不是浑蛋?还有你啊,你三番两次拐着沅儿逃走,你心里把本王置于何地,你不是浑蛋?你还三番两次辱骂本王,难道你不是比本王更浑蛋的浑蛋?之前你在金銮殿上侃侃而谈所谓针扎百会穴起死回生之术,舌灿莲花骗的众人都相信了你的鬼话,难道你不虚伪?你跟本王,半斤八两而已,你以为你有多高尚?”
“你!王八蛋!”
她被如此数落的气死了,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才吼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那又怎么样!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