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术-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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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怀箴、江少衡、纪恻寒听到“坏人作恶”四个字,互相对看几眼,彼此心中便有些明了。恐怕这便是一切厄运的开始。
果然,简破浪说道:“母亲听父亲说完,便说,我是皇室的公主,难道皇室有难,我不忧心么?只怕我们有心,未必有力。父亲说,我妹子怀箴公主在朝中恐怕是有些势力的,断不至有心无力。母亲听完,便没有说什么,默默去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在这时候,有三个蒙面人,闯进茶林来杀我们。他们不是父亲的对手,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打退了。可是没过多久,又有几个人来到茶林之中。”
“那些人的功夫如何?”纪恻寒问道,“文英兄可有告诉你,那些人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简破浪摇摇头:“那倒是没有。那些人的功夫,恐怕比我还要高些。父亲也不怕他们,来一个对付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后来,母亲也出手了。母亲用的是鞭子,那些人也很是顾忌。如此,一日下来,父亲母亲都没有受伤,却都累了。那些追杀的人,也受了重创。我们怕他们晚上再来偷袭,便三人轮着休息。谁知他们一晚上竟然都没有来。等到第二天,更是连人影都没有了。”
简破浪说得很是详细,众人都觉得历历在目一般。他继续缓缓说道:“第二日,我原以为父亲会带着母亲和我来京城找公主姑姑,谁知他却不曾动身。我觉得很是奇怪,问他,他也不肯说,教我不要打听太多事。我素来最怕父亲训斥,便再也不敢多问。”
简怀箴望了简破浪一眼,道:“可是你的父母之中人有受了内伤?”
“公主姑姑料事如神。那天几十场车轮战下来,我原以为父亲和母亲只是累了而已。后来才知道原本是母亲受了内伤,需要调养些时日才能出远门。那日,父亲嘱我好生看着母亲,便出去向乡民们买马车。我闲着没事做,便在茶林门前练功,谁知,竟然在茶林中发的入口处发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虚弱,像是迷路了一般。我可怜她,便收留她住了下来。
“是她害死了你的父亲母亲?”江少衡剑眉一轩,问道。简怀箴与纪恻寒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便齐齐望着简破浪。
简破浪双手蒙住脸,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我给她弄了吃的后,见她好了很多。我怕父亲回来见到有陌生人会不高兴,便催促她快些离开。没想到她的脚被捕兽器夹到,不能走了。我没有法子,只好把她藏在我的房中。父亲回来后,告诉我和母亲马车已经买好,明天就会启程到顺天府。晚上,我偷偷送了饭菜给那女子吃。吃完后,我便躲到柴房睡去了。谁知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我便去找父亲和母亲,结果发现他们母亲已经死了。而父亲,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简怀箴脸色灰白,神情漠然,道:“哥哥没有告诉你,是谁害死了他们?”
简破浪摇摇头,道:“没有。他只是嘱咐我让我来京城找你。只有见到你,才能告诉我的身份,若是旁人,谁也不能说。他让我告诉你一个大阴谋,是说到这里,爹爹便便没气息了。”简破浪把头埋在双膝之中,显然很是痛苦。
简怀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破浪,你莫要难过。哥哥临终之前,把你托付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也一定会把杀哥哥的人找出来。那个女人呢?你救的那个年轻女人,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埋葬了爹爹妈妈之后,忽然想起那个女子,我怕她也会遭遇到什么不测,便推门进去找她。谁知道,已经找不到了。”
简怀箴听简破浪说完整个事情经过,低下头,独自沉思一会儿,重又抬起头来,问江少衡与纪恻寒道:“江大哥,纪大哥,你们怎么认为?”
纪恻寒沉默未语,江少衡轻轻摇着折扇,道:“以我之见,恐怕是文英兄撞破了什么人的大阴谋,被他们追杀。只可惜派去的杀手都不是文英兄的对手,敌人便想出法子,派一个女人,混入茶林之中,害死文英兄夫妇。纪兄,你是什么看法?”
纪恻寒抬起头来,扬眉道:“英雄所见略同。”
“什么?你们说什么?你们说是那个女人,是她害死了我的爹爹妈妈?是我救了那个女人,若是当真如此,岂不是我害死了生身父母?”简破浪有些歇斯底里道,显然是受到很大打击。
简怀箴凝视着他,摇摇头道:“破浪,你先不要责怪自己。你救人没有错。我相信,一切要么就是意外,要么便是有人部署好了。你久居深山之中,涉世未深,自然是不懂人间险恶。哥哥临死之前,把你托付给我。姑姑以后便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姑姑”简破浪与简怀箴抱头痛哭。
等到简破浪心情平静一下,四个人重又坐下来商议。江少衡道:“最近古怪的事情,总是一宗连着一宗。文英兄说他发现的大阴谋,会干系到朝廷社稷。到底出了什么事?而皇太子被掳走,这么久也没有消息难道”
一个答案在众人脑海之中,呼之欲出。纪恻寒看了江少衡一眼,道:“你说有人把皇太子藏在茶林附近?”
“只是猜测罢了。”江少衡苦笑。”我也只是听到破浪这么说,忽然之间生了这个想法。不过想来未必行得通。杀手既然带走了皇太子,为何还要如此招摇把他带到武夷去呢?要知道走的路越多,暴露的危险就越大。”
“江大哥言之有理。”简怀箴沉思片刻,道:“只是把皇太子藏在茶林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想,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往茶林走一趟了。一来,我想拜祭哥哥嫂嫂。二来,希望可以在茶林找到一些线索。”
“我想,去茶林固然是刻不容缓。你却也得回宫同皇上见过面,了解情况后再做打算。”江少衡提醒道,:你从南京城回顺天府,如今宫中的情形到底是如何,你也并不清楚。倒不如先进宫再说吧。“江少衡提醒说道。
简怀箴应道:“江大哥所言有理。”她转而问简破浪道:“破浪,你从武夷山一路走来,路上可曾遇到有不明身份的人追杀?”
简破浪想了半日,道:“那倒是没有。我下山之后,边打听路边走,并没有杀手追杀我,也没有遇到什么情况。”
简怀箴盯着他,道:“你再想想清楚。”
简破浪又想了一会儿,仍旧老老实实答道:“没有。”简怀箴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便吩咐人带他去简文英以前居住的房子休息。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送走简破浪,简怀箴重新回来,问纪恻寒和江少衡。
“公主,你说我们怎么看,到底是什么意思?”纪恻寒斜睨着她,眼中含着问询的含义,道。
简怀箴摇摇头。她总觉得整件事很有不妥当之处,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妥当,她又不能说清楚。
江少衡目光悠长,似是漫不经心说道:“我总瞧着破浪,与文英兄当年并不是很像。样貌很相似,气质总是有些偏差。”
江少衡虽然说得轻飘,简怀箴听在心中,却是重重一击。原来,她觉得心中有些不妥当,也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她总是不敢想,如今江少衡一语道破,迫使她不得不去想了。
他们几人行走江湖许多年,大风大浪经历无数,易容术也见过很多。一个人的样貌,是天生而成,还是易容而成,旁人或者难以分辨,落在他们几人眼中,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都看得出来,简破浪并不曾易容过,而他能与简文英生的如此想象,纵然不是父子,也是极其亲近的人。何况,简文英亲生兄弟姐妹只有萦萦一人,很多年前,萦萦便已经不在了。照理来说,简破浪必定是简文英的亲生儿子无疑。
可是,简怀箴和江少衡都感觉到,除了样貌之外,简破浪与简文英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起初,简怀箴想过,或者是简破浪自幼跟随他的父母生活在郊野之中,并不与外人来往,性格难免有些不合群,对外面的事情也不甚了解。然而,简破浪给她的感觉却是太过于蠢钝。一个人蠢钝,原本是没有什么错处。可是,简文英和落雪公主的儿子,竟然蠢钝如斯,半分也不像父母,便值得人玩味了。
简怀箴蹙眉沉思,想了半日,却始终不能想得明白。江少衡轻声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也不必去想这么多了。”
简怀箴点头,当务之急便是要入宫觐见皇上。皇太子朱见深无故失踪,皇帝身体原本就不好,如今恐怕更差了。
简怀箴同纪恻寒。江少衡商量过后,便进宫去面圣。
朱祁镇自从太子失踪之后,身子果然差了很多,一度昏厥,如今仍然高卧病床。他派出无数侍卫和御林军去寻找朱见深,却一直没有下落。正在犹豫要不要通知简怀箴,却忽然听说她回来了,不禁精神大振。
简怀箴进入宫中,朱祁镇便要起身,简怀箴微行一礼,上前道:“皇帝,你瘦了。”
朱祁镇心中百感交集,悲切难耐,犹自强忍着,道:“皇姑姑,深儿他不见了。”一时说的急了,便吐出两口血来。当下便有太监宫女上前来清理。
简怀箴扶着他躺下,道:“皇上,深儿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是一国之君,天下不能没有你,你先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等深儿回来。”
皇上才三十许人,两鬓竟然生出斑斑白发,他喃喃道:“太皇姑姑,你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深儿恐怕是不能回来了。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二十,千红院
“皇上何出此言?”简怀箴心中隐隐一惊,开口问道。
朱祁镇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他看了周围的太监宫女一眼,缓缓道:“你们先退下吧。”太监宫女们应声退了下去。
朱祁镇这才抬起眼来,对简怀箴说道:“太皇姑姑,夺门之变中,我气死了景泰。之后又听信徐有贞、石亨和曹吉祥的谗言,杀死了于谦。所谓忠臣良将,国之栋梁。天下人都知道于谦是大忠臣,唯独我不知道。如今深儿失踪,据说是同于谦的儿子于冕有关。朕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报应?”
简怀箴这才明白,原来朱祁镇认为一切的事情都是于冕所为。她略一思忖,旋即对朱祁镇说道:“皇帝,你想多了。你是皇帝,原是不该有错。只是于谦的事,的确是你做错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尘封很久,为何又忽然提起?至于说于冕与深儿失踪一事有关,更是子虚乌有之事。于冕得知深儿出事后,便到南京通知我这件事。一路之上,他遇到刺客追杀,几乎丢了性命。此子品性纯良,绝不会有深儿之事有瓜葛。”
朱祁镇闻言,“哦”了一声,仍旧是心存疑虑:“却不知是不是于冕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简怀箴成竹在胸,摇头道:“皇帝,这几十年本宫什么风风雨雨不曾经历过,什么牛鬼蛇神不曾见过。谁人是人,谁人是鬼,我虽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却也不至于看错人。你再信我这一次。”
朱见深失踪的事,对朱祁镇打击可谓至深。他只有朱见深一个儿子而已,若是朱见深有什么三长两短,江山便后继无人,大权便要落在旁支,因此,心中不谓不急。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他心中稍稍安慰些许,继而道:“这件事纵然与于冕无关,又有何人如此大胆?是不是景泰的党羽做的?”
简怀箴亦摇头,不以为然:“皇上,你夺门复辟后,祁钰的势力日衰。他死后,徐有贞、石亨等人更是对他的部署进行打击分化,到如今,他那边哪里还有什么势力?本宫相信,此事也与景泰无关。”
“那是谁?你告诉朕,那是谁要害朕的皇儿啊。”朱祁镇听完简怀箴的分析,心中诚惶诚恐起来。倘若捉走太子的人,既不是于冕的人,又不是朱祁钰的人,那要追查起来,岂不是难如登天?天下之大,要藏住一个人,当真是太容易了。
“不会的。”简怀箴宽慰他,“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见深的事,就让我去做吧。只要他还在人世间,我一定会把他给救回来。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大明朝的百世基业,绝不能断送在子孙手上!本宫以成祖皇帝的名义起誓,一定会把见深带回来。皇帝,你当好生养病才好。”
朱祁镇如何不知道简怀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更深知她无论在江湖中,还是在朝堂,都有自己坚固的势力。如今,听她以先太上皇帝朱棣,也就是她的生父的名义起誓,心中顿时宽慰许多。他点头道:“太皇姑姑,深儿的性命,朕就交付在你手中了。这大明江山,也交付在你手中了。”
简怀箴心头,忽然觉得莫名沉重。却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她为皇上掖上背角,道:“皇帝,你放心吧。”
出了皇宫,简怀箴步履沉重。方才在宫中,她见到朱祁镇为皇太子朱见深的事忧心焦虑,几至殚精竭虑,甚为忧心。为安抚皇帝,让他好生养病,便向他承诺只要朱见深尚在人间,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只是,天地茫茫,并不知道是谁带走了朱见深,该怎么着手去查呢?
回到尚书府,天色已经晚了。天空如同染黑了的墨汁一般,渐渐被淹没在黑暗之中。尚书府中掌起了七彩琉璃灯笼。简怀箴踩着灯笼的光晕,走入房中。纪恻寒与江少衡还没有离去,在等着她回来。简破浪没在,想必仍在休息未醒。
“公主,你进宫得到什么消息?”纪恻寒迎上来,问道。
简怀箴满面落寞,苦笑着摇摇头道:“皇上的身子比以前差了很多。才三十来岁的人,看上去倒比我这五十多岁的人年纪还大些。我看他印堂发暗,面色青灰,似是风寒入理的症状。若是用心太过,恐怕活不了太长日子。”
“儿子失踪,做父亲的担心,原本也是人之常情。当务之急,便是要先救出皇太子。”江少衡摇着手中的折扇,沉思道。
“对。我向皇帝承诺,一定会把深儿带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