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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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双眼睛,忍不住望向了简怀箴,看着简怀箴玉容清冷,除了流下一滴眼泪,就再没有别的什么表情。可是南宫九重如此说,简怀箴也丝毫不加阻拦,可见在简怀箴心里面,也是想为上官鸣凤报仇。
石亨不觉思忖:“这一群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无端接下深仇,看起来简怀箴非除不可,否则日后不能安生。”他久在江湖,见惯了尔虞我诈,自然不甚明白这其中感情。
石亨心中已动杀机,面上却丝毫不露,微笑说道:“南宫门主说哪里话,以前虽然有些许的误会,如今却不甚重要。江公子,你如何说?”
江少衡眼见简怀箴已然救出,此刻和石亨冲突并非明智之举,只淡然说道:“石大人,我们就此告辞了。”
上官鸣凤的尸体被南宫九重两个属下带走,简怀箴心中悲恸,目光带着一片黯然。
回去怀明苑,蓝静走到简怀箴身边,幽幽说道:“简怀箴,你没有事就好,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江少衡就算不恨我,也永远不想看见我。”
简怀箴想着上官鸣凤之死,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察觉蓝静神色微有不对。蓝静咬咬嘴唇,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她在江少衡身边那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见过江少衡这么失态过。安排如何救简怀箴,江少衡虽是一派平静,神色自若,并未露出半分焦躁,可是蓝静却分明有感受到,江少衡身上带着一份凛然之气。
蓝静心里想道:“在江少衡心里面,简怀箴一定非常重要,就如他在我心里那样的重。如果有人让江少衡受伤,我一定恨不得杀了那个人。”可是至始至终,江少衡也没有对他有半句责怪。
她看着江少衡的背影,眼睛慢慢的被泪水模糊了,这挺秀的身影,一直让蓝静念念不忘。如今江少衡那乌亮的黑发里,已经有了几根银丝。蓝静不觉想着,自己也不知道陪了江少衡多久了。她一直等着,等简怀箴老了后,自己就没有那么丑。其实她容貌不好看,蓝静心中一直有些自惭形秽。
在蓝静的心里,却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惜她这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就算江少衡变老了,鸡皮鹤发,自己一定还是喜欢江少衡。既然如此,就算简怀箴变老变丑,江少衡又怎么会变心呢?
她傻傻的陪在江少衡这么多年,却连这个也不明白,也难怪简怀箴轻笑说他不懂。
蓝静脸突然涨的通红,对简怀箴说道:“这一次,是我害的你遇险,对不起。”
简怀箴从头至尾都没怪过蓝静,只不过听到一向针对自己的蓝静开口道歉,倒是有些奇怪,不觉说道:“无事,只怪——”此事本来是上官鸣凤策划,却和蓝静没什么关系,简怀箴想到上官鸣凤,心情一阵沉重,低低的说:“只怪欣儿一时糊涂。”
此刻简怀箴心乱如麻,却是没有注意到蓝静的异态。
等回到了怀明菀中,江少衡领着简怀箴到了一处精舍,说道:“怀箴,你且先住这里。”这处精舍立在花丛之中,后面是一小片竹林,风一吹过,竹子沙沙做响,显得甚是幽静,别有意境。
蓝静给简怀箴安排的住处颇为简陋,如今自然不能让简怀箴住在那里。
简怀箴踏入卧房,只见窗明几净,那阳光从窗户纸照入,窗户纸上画的是墨竹花鸟,光影摇曳。
梳妆台上,安着一面菱花镜子,一把黄杨木的梳子放在一边,还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梳妆台下,有许多抽屉。床账之上,绣着梅花,床上摆了好几床被子。墙壁之上,挂着一个西洋钟,滴滴答答的转。
窗台下摆着一架琴,然后墙上挂了一只箫,床头有个小书柜,放着些书,可见这屋子的主人,本来应该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只不过这间屋子,却分明是女子闺房。
简怀箴忍不住说:“这屋子从前似有主人,我贸然住进来,恐怕不妥。”
江少衡望着她,轻轻说:“这屋子一向由我打理,整理得还算整洁。只不过从来没有人住过。”
这份若有若无的暗示,带着一份涩然的情意。简怀箴心中微微的一颤,然后低声说:“这次见面,甚是匆忙,还没空闲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江少衡微笑道:“隐居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自然甚好。这些年来,我也结交了好几个朋友,偶尔得来这本医术,据说是扁鹊所写,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看。”他走到床头,拿起一本医书,递给简怀箴。
那书封面上写着青叶集三个字,简怀箴自然信服江少衡的眼光,就算不是扁鹊所写,也一定记载非凡内容。只不过这本医术的得来,恐怕不是偶尔。
简怀箴目光转动,看见墙上挂了一副画儿,江少衡身子似抖了一下,挡了些许,突然释然笑了笑,也没有遮挡。
简怀箴目光不自禁去看那幅画,透着薄纱,依稀是一个女子。简怀箴心中慢慢的有些窘迫,只觉得那说不定是自己的画像。可是仔细一想,以江少衡的性子,却并不会如此直接表露。江少衡性子含蓄,他的感情就如一杯茶,捏在手里,并不凉,也不热,握在手里刚刚好。
和江少衡在一起时候,那份柔情不温不火,总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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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唐惊染
她张目一望,去看那副画儿,那画中的女子分明是自己,也不是自己。那女子穿着淡黄色的衫儿,目光转动,笔法细腻,人物栩栩如生,那衣带仿佛飘起来,眼睛仿佛会说话。女子的风韵气质分明是简怀箴,只不过她脸上却带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女子身边还有两句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简怀箴怔怔的看着这幅画,江少衡微微一笑,将那副画收了起来。这时候一名少年突然进来,清声说:“公子,不好了。”
简怀箴识得那少年正是江少衡的书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少年有些惶恐说道:“蓝姑姑留下书信走了。”
江少衡脸上却没有什么惊讶之色,他也算与蓝静相处多年,虽然并无男女之情,对蓝静的性子也算颇为了解。只不过虽然猜中了蓝静的心意,江少衡却并没有想法子留住蓝静。
“她走了?”简怀箴不由得想到蓝静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江少衡身边,若是这么走了,岂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简怀箴侧过头:“你快些去寻她回来吧。”她只恐怕蓝静遇到了曹公公,岂不是危险。
“一误二十载,她终于能想明白离开我,这其实值得为她高兴。”江少衡慢慢的展开了扇子,眼光中有些惆怅,神色却是坚定。
简怀箴欲言又止,江少衡却并不回避简怀箴的目光,和简怀箴目光相对。那双眸子温而沉,沉而润,好像什么都能吸进去。
江少衡眼望着简怀箴,这大明王朝风雨变化,这世事反复无常,他心中的执着,却只为了简怀箴,只用那份温柔眼望着简怀箴,只默默守着她,看着那红尘悄悄的从简怀箴洁净的衣角滑开,看着岁月轻轻的流动。
简怀箴看着江少衡的侧脸,蓦然嘴角渗透出点点桃花,宛如最灿烂的胭脂。江少衡吃了一惊,将简怀箴抱住,让着简怀箴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怎么了?”江少衡问道,下意识想将简怀箴抱住,却迟迟合不了双臂。
“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只不过被抓去后,不慎中毒。”简怀箴心中一阵叹息,那毒是上官鸣凤下在茶里面,她自己运功,虽然排去了大半,只不过余毒未清,又再和上官鸣凤交手,那毒都侵入了五脏六腑了,就显得有些麻烦。
简怀箴拿出金针,一根根的插在身上,金针金光颤颤。她嘴唇轻微的抖了一下,对江少衡说道:“我想请南宫九重进来。”
江少衡扶着简怀箴坐在床边,蓦然伸手,捉住了简怀箴的手腕,他脸色一变,露出了些许忧愁。毒虽然不致命,却也麻烦得紧。他手指一根一根的松了,然后请南宫九重进来。
南宫九重眼眶犹红,想是为了上官鸣凤之事,简怀箴放下了轻纱,整个人在其中朦朦胧胧的,南宫九重也看不到她身上所插的金针。
简怀箴中毒之事,委实不想让南宫九重知道。如今风波几变,她实不愿再引起什么惶恐。
“欣儿之死,你心中还放不下?”简怀箴如此问道,心中也有几分酸涩。她们两个人,本来情如姐妹,几十年相互扶持,情谊本来深厚。
“如今奸臣当道,我自然不能沉醉于此,石亨这个奸贼,他日我定然杀了他。”南宫九重柳眉轻竖,平时温婉的脸上流露出一份杀意。
她如此形容,心中自然是放心不下。简怀箴说道:“如今蓝静离开这里,只恐怕被曹公公和石亨爪牙谋害,你且派人保护她,也免得她遇上危险。”
南宫九重连忙点头,却没察觉那纱帐之下,简怀箴脸色微白,显得憔悴极了,更觉得自己这个身躯仿佛要倒下来。简怀箴勉力道:“这段时间,你要整顿‘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只恐怕会辛苦很多。”
南宫九重自然也明白,上官鸣凤经营“烛影摇红”多年,手下心腹甚多,若非有必然的自信,也断不会投靠石亨。简怀箴如今身中剧毒,却也帮不上忙。
等南宫九重走了,轻纱轻轻放了下来。过了一阵子,她似乎挺到轻微的脚步声,脚步细碎,轻柔的如一只小猫。简怀箴睫毛轻轻颤抖,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了一道朦胧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这少女武功定然不错,否则也无法潜入这里。简怀箴如今不能妄动真气,眼角微微一垂,割破了香囊,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她身上带了写****,本来是防身用的,想不到现在,你竟然用得着。
快要靠近时候,那少女轻柔娇美的声音说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那声音就如黄莺一样好听。
薄纱被少女一剑划开,然后些许粉末弹了出来,刚刚扑在她脸上,少女微微恍惚,晃晃头,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眼前坐着一名清雅的妇人,年纪虽然不轻了,却仍然不损她的绝代风华。
少女倒是怔了怔,想不到她心中的大仇人,居然是如此风姿。她头上戴着一顶面纱,五官隐藏其后,却看不明白。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简怀箴倦倦问道。
“废话,你杀了我的师父,我自然要杀了你替师父报仇。”少女冷声说道,却是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忍不住甩甩头。
“你师父却是谁?”简怀箴不觉有些好奇。也不知为什么,简怀箴觉得这个少女给她十分熟悉的感觉。
“自然是上官鸣凤。”少女声音里有些哽咽了,眼眶微微有些酸涩,手中的剑也不住发抖。
简怀箴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咬着嘴唇,却没有说话,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身体一软,倒在了床上,接着手中的剑也落了下来,发出了哐当一声。
“你,你好卑鄙。”少女本来有些疑惑,看到简怀箴,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简怀箴的诡计,却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
“你年纪还轻,什么都不懂的,以后就不要再来报仇了。”简怀箴真心劝慰他,可是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算是隔着面纱,也觉得她目光甚是锐利。简怀箴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她,也能感觉到这个少女是个性格很倔强的人。
“上官鸣凤和石亨勾结,走错了路,最后被石亨杀了,你要报仇,来找我却是找错了对象。”简怀箴将真像尽数告诉,只想打消这个年轻少女的复仇念头,可是少女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不相信。
简怀箴咳嗽了两声,嘴角多了一丝鲜血,这少女突然闯入,打搅了她的运功,弄得她气血翻涌,好不难受。
惊染惊讶的看着简怀箴,她是上官鸣凤最疼爱的小弟子,全名叫上官惊染。惊染本是孤儿,上官鸣凤不止是她的师父,在她心目中,更是如母亲一般的存在。对于这个小弟子,上官鸣凤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反叛之心,却又把简怀箴形容得十分不堪。
这就如父母对子女一样,就算干尽坏事,也总希望子女能崇拜仰慕自己,上官鸣凤亦同此心。故此上官惊染得知了上官鸣凤身死的消息,就立刻前来报仇,她本来便是“烛影摇红”的弟子,躲过“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守卫自然轻而易举。也是因为上官鸣凤方死,南宫九重刚刚接手,所以有些混乱的缘故。
只不过让上官惊染惊讶的是,简怀箴竟然是个很好看的女子,她身上插着金针,似乎是受伤了。上官惊染暗恨自己的大意,否则今日一定能为师父报仇。
简怀箴有些好奇少女面纱下的容颜,摘下了惊染的面纱,突然就呆住了,眼前这张容颜又是何等熟悉!一时之间,许多往事,就如走马灯一样转过了简怀箴的心头。
如此美人,赫然正是唐云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些词语,只配形容唐云萼。
而现在唐云萼那熟悉的容颜重新展露在简怀箴的面前了。
再见这张容颜,简怀箴恍如隔世,颤抖伸手去抚摸惊染的容颜。惊染不觉得呆住了,却是为何这恶毒的女人非但没有杀自己,反而对自己有这般温柔动作,看自己的眼神,更似看亲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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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隐情匿
简怀箴温声问:“你师父对你好不好?”
“当然对我好极了,师父从小将我收养,待我好像亲生女儿一般。”惊染如此说道,说罢还狠狠看了简怀箴一眼。简怀箴仔细看着她,发现这个少女毕竟和她母亲不同,少女眼睛里尚待几分稚气。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几分傲气。看起来上官鸣凤待她甚好,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未经历生离死别,所以因为上官鸣凤之死,而这般伤心失态,鲁莽冒失又丝毫不计后果。
只不过这张容颜,对着简怀箴而言,委实太过于眼熟了。看着惊染的半边脸颊,宛如最完美的雕刻品,没有丝毫的的瑕疵。美得惊心动魄,宛如最完美的工艺品,又因为上官鸣凤的宠溺,眉眼之间带着傲然之气。
听闻上官鸣凤待她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