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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桃鲤-第30部分

小说: 桃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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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到了她的心跳,扑通扑通,有些慌乱,又小小的弱弱的,让人格外怜惜。而手臂上的疼痛也终于因为这样而减轻了许多。
  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便缓缓地放开她。
  她眼睛里还含着两汪眼泪,楚楚地望着他,而后忽然抬手将眼泪一抹,板起脸来:“我改主意了。我要问清楚,你什么都不许隐瞒,现在就讲。”
  她红着眼睛偏偏还一本正经的脸实在像只笨笨的兔子,他看了只想笑,连手臂上虽缓和却仍旧有些灼痛的地方都几乎忘记了。
  “别笑。”她还瞪眼睛。
  他觉得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就散掉了。
  “公子!”她有些急了,眉毛也皱起来。
  他干脆笑起来。
  “你——”她气结,忽然抬手打了他肩头一下,动作是有些迟疑的,好像连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做。
  那一下的力道其实很轻,却让他愣住。
  这一幕,好像在哪里出现过。
  他脑海中又再次出现模糊不清的画面。
  好像有人在哭,在气他,然后打了他一下。
  他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肩头。
  他脑海中被打的触感与眼下小俏儿打他的触感竟然吻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小俏儿又抹了抹眼泪,不当他是公子,没好气地吼他:“你讲啊!”
  他仍在迟疑。
  “到底说不说啊!”她第一次这样凶巴巴的。
  好像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像这样吼他。
  他惊醒了一般出声:“白小俏。”
  小俏儿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
  “我身上的鳞片,不只是在表明我的身份,比起标识,它其实更像是一种侵蚀。它在侵蚀这身体。”他低下头,望着她,“如你所想,这身体时日不多了。”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傻傻的。
  “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我,叫做许明漻,是前御史大夫许忠明之子,生性淡泊名利,不喜官场,遂离开京城,到这瑞兴来做商贾,有一门爹爹在世之时便允诺的婚事。但,另外一个我,却与这尘世无关,我生在万物洪荒之初,驻于仙山夕颜,我给予夕颜山万物灵气,山中灵物因我而存。我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丢掉了一段二百年间的记忆。我为找寻记忆而来,在凡尘中游走,有一日好奇,想要知晓这人间究竟何样冷何样暖,又恰逢那御史大夫的夫人临盆,胎儿未降世便已胎死腹中,我便隐了仙身,替了那死去婴孩的魂魄,降世下来,整整做了二十一年的许明漻。只是凡人在世,自有命格定数,即便我是仙人,亦不能随意更改,许明漻命中注定没有功名不能为官,命格终了只堪堪撑到二十一岁,只待娶妻便走完一生。命格定数,我亦不能违逆,这便是我为何一定要娶那傅斯然的原因。而当我离开这身体之后,我将不再是许明漻,我会回到夕颜山重新获得仙身。”
  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住,墨色的眼瞳里有一闪而过的迟疑,却终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等到上京去,我娶了那傅斯然,便是将一切都交付清楚了,这凡人命格终了,我便不再是他。”
  她听得极认真,没有疑问,没有迷茫,只是温柔又安静地望着他。
  他却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忐忑过,手臂上的鳞片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地灼痛。他用力攥紧拳头,说道:“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到那时,你还愿意跟着我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按在他心口上,闭上眼睛,好像在聆听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说:“我也只有一句话要问你,那时的你,还是不是你?”
  
  一瞬间,他好似又听见那梦境之中的那一句絮语。
  “我一直都在啊。”
  
  好像就这么互通了心意。
  可是一切却又好像不应该是这样。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使自己像小俏儿一样那么坦然而笃定。
  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反倒愈发地不安起来。
  不安,而且怕。
  可好歹他是仙人,总不能这样委顿下去。至少他知道自己是真喜欢白小俏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要去担。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我被过敏药里的安眠成分控制住了。。。orz。。。
这章好腻歪。。呃。。。




44

44、揣心思 。。。 
 
 
  小俏儿一整天都觉得自己脚步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早上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即便是在做饭的间隙,也还是在止不住地傻笑。小芦花今天下了一个蛋,炫耀似的在她面前踱四方步,结果被她一把抓进怀里去,死死地搂住。
  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自家主人那愣头愣脑的自语,如果听得懂,多半是会被腻歪到的吧。
  庆余华余的反映给自不必说,当她是傻子一样退避三舍。
  她哪里还会理会他们?一有空闲就恨不能立刻蹭到公子身边去。公子总蹙着眉,瞧见她凑过来的时候便展颜一笑。她一点都不贪心,只这一笑便能够她整颗心都酥软好久的了。
  只是吃过午饭后,公子就出门去了,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
  她满心的开心无处发泄,索性将店里所有的鱼盆瓷缸全数擦洗了一整遍。做完这些之后,太阳已经略略偏西了些,可公子仍然没有回来,她便搂了小芦花,在后堂外的走廊下坐了,专心致志掰着手指头想晚上的食谱。
  嗯,有新鲜的鸡蛋,那就做蛋花汤好了
  小芦花在她暖暖的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薄薄的零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将她的侧影留在对面的白墙上,瘦瘦长长的那么一抹,好像斜阳里的一棵竹,静静的。
  这样的一截剪影,落在别人眼中,便成了好景色。
  
  合欢隐了形迹,拉着老锅精坐在房顶上吹风,老锅精有些畏高,神色紧张,一只手紧握着枯枝拐杖,拐杖底则死死抠住砖瓦缝儿,不敢有半分松懈。
  合欢哈哈笑着,抬手拍了老锅精一下,老锅精皱巴巴的脸上顿时有悚然的表情一闪而过,后又小心翼翼地向屋脊上挪了挪,颇怨恨地瞪了合欢一眼。
  合欢大笑:“老锅精啊老锅精,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老锅精看也不看她,额头上冷汗直冒:“有什么话快说。”
  “急什么?平素你不是总说,说什么话趁什么景儿,咱们这会儿不就是嚼闲话儿么,急着说倒没了兴致了。”合欢说得倒显着一本正经似的,偏眼神早就露了促狭的底儿。
  老锅精自然看得出,没理她,慢吞吞地收了拐杖,想找条路顺下去,后领子却突然被合欢一把揪住,那张笑嘻嘻的脸凑过来:“别走嘛,来来来,咱们瞧瞧画儿。”
  “瞧什么?小院儿小,高墙高,秃头柳树凉水瓢。有什么好瞧的?我是个老人家,经不起这冷风嗖嗖的,恕不奉陪。”老锅精没有好气。
  “你这顺口溜倒编得快,哎哎哎,别走!”合欢使劲拽他后领子,奈何这倔老头去意已决,她只好使出杀手锏,“我这儿有隔壁家晾好的南瓜子儿。”
  不消半刻,两人便一人一把白瓜子儿在房顶上分外闲适地磕了起来。
  合欢把走廊上的小俏儿指给老锅精瞧,啧声道:“呐呐,老头儿,我早说过了吧,这姑娘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得回到这儿来。命里有的,即便旁人推也推不开。”
  “就你知道。”老锅精哼一声,“你这么精通命格,干脆到前街上摆个算卦台子给人算命去得了,找公子给你写个挑幡,要是再避点嫌,你就粘两绺假胡子,支摊子就在前街老张饼店旁的那个拐角正好,南来的北往的,反正你就喜欢看长得俊俏的公子哥儿——”
  “呸,老没羞的,我是你说的那样么?严肃点,我跟你说正经的。”
  老锅精再哼一声。
  合欢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叹道:“哎,你说公子跟她,究竟算良缘呢?还是算孽缘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凑到一起去。”
  “良缘孽缘,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两百年前那样的境况都没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现在还不是也一样?”
  “那万一这次又崩了呢?”
  “呸,乌鸦嘴。”老锅精白她一眼,“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想想你自个儿。你别成天到外边去勾搭这家大哥勾搭那家小伙儿的了,那都没意思。要么你潜心修炼个几年,说不定一努力,就蹦上仙位了。”
  “你说得倒轻巧,仙人那么容易做么?瞧瞧公子,我可不愿像他那样,连记忆都丢了,弄得多惨烈。啧啧,注定斩不断红尘根子的人,做仙人也做不踏实的。倒不如如今这般来的逍遥。唔,话说回来,前街包子铺的那小东家长得可真不错的”
  老锅精甩出一个“胸无大志”的眼神,而后又望向那廊下的人,若有所思。
  合欢兀自说了一阵,见他一直不语,便又来闹他:“老头老头,你又想什么呢。”
  “你看她。”老锅精忽然长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一点都没有变的。好像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不曾怕过什么。她何以如此笃定?我看过世事,明明这才是最难坚持的一件事情。”
  “大概她天赋异禀吧”合欢没头没脑地回了老锅精这么一句。
  老锅精没有回应她。
  夕阳沉得只剩了半张脸,红彤彤的好像自己真的有多暖和似的,实则寒风已到,四处横行。
  合欢的裙裾被风吹得鼓起来,发髻上的一段粉色缎子亦被吹得松开了结,懒懒地招展着。
  这一瞬,她敛起乖张不恭的笑,看起来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只是眼中遍染的风霜褪也褪不掉:“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呢?以前铁锨老农曾经跟我说过,世间最难测便是人心,又柔软,又执拗,又愚钝,又玲珑,猜也猜不透,想也想不清。大概她便是当中最执拗又最愚钝的一个吧,要不,怎么会这样一直傻傻地等?”
  “也许吧”老锅精咳起来,有些埋怨地看她一眼,“早说我不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老胳膊老腿的了,怎么能总跟着你瞎折腾。走了走了!”
  慢吞吞地挪到一半,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向合欢道:“公子今天是去找倚微了吧?你要不要去瞅瞅?万一这两人又打起来可怎么是好?”
  “放心吧,这次不会的。”合欢信誓旦旦。
  
  蜜九可不像合欢那么放心,眼下,他正提心吊胆地看着桃花醉的这位来客,巴望着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能稍稍缓和一点,哪怕只稍稍那么一丁点都好
  “倚微呢?”公子沉声,略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蜜九躲在大柜后边,手里捏着一个茶盘,结结巴巴道:“不不在”
  “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啊不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双墨黑的眼瞳带来的压迫感比倚微更甚,蜜九觉得自己的脚有些软,话也说得更加不顺畅。
  “到底是去哪儿了?”公子的声音更低了些,明显很是不快。
  蜜九简直要哭了,倚微眼下正躺在后面房间里疼痛发作,他不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要应付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仙人,鬼才知道他来桃花醉是好意还是来报复的,要是万一他是来杀人灭口的天呐,这位夕颜山的仙人大概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他摁扁
  蜜九越想心里越怕,忍不住地想要往后退,可是脊梁早就抵在大货柜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那公子却没有再追问,反倒四下里将桃花醉打量了一番,而后嘲讽似的冷哼一声。
  蜜九顿时汗毛倒竖。
  公子没有理会他,一拂袖,径自向小戏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蜜九一愣,而后便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要去后面找倚微!
  他要做什么?
  蜜九如临大敌,紧紧捏着茶盘,飞快地跑了过去,挡在公子面前:“你你要干嘛”
  公子不悦地皱眉:“走开。”
  “不不行”
  公子冷冷地盯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伸出手。
  他要做什么?
  蜜九怕死了,突然一矮身蹲在地上,把茶盘顶在头上,哀嚎一声:“不要杀我呀”
  公子微微一怔,没有理他,绕过他大步向前走去。
  见自己无恙,蜜九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再次追了上去。
  公子直觉找到倚微的房间,丝毫没有迟疑,推门进去。而倚微听见了前面的动静,正挣扎着支起上身,两人的视线正撞在一处。
  倚微被疼痛折磨得黯淡无光的褐金色眸子顿时又拼力凶狠起来,而公子则立在桌边,冷冷地俯视着他。
  蜜九站在门边,不敢再进一步。
  “你来做什么”倚微大口喘息,勉强压住胸口的痛感。
  公子道:“来看看你。”
  “哼你哪里有这样的闲心?说吧,有什么事”
  公子不语,上前一步拽住倚微的手臂,一手摁住他手腕中心,指尖一点,便有一道青光渡入倚微体内。
  倚微呛咳两声,立时感到全身轻松了许多,胸口的痛感也突然减弱。他长舒一口气,转而冷然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谢你。”
  “我也没指望这个,只是不想问话时太费口舌。”
  倚微轻蔑地哼一声:“我可不保证你问什么我就会答什么。”
  “我要解咒。”
  倚微怔住。
  公子一字一顿,再次道:“我要解咒。”
  倚微回神:“为什么?你终于沉不住气了么?”
  “我只问一次,你肯不肯。”
  “笑话,凭什么你要解咒便解咒?当年是你自己信誓旦旦地说,此咒一出,便再无返寰之说。”倚微起身,站在他面前毫不示弱地逼视回去,“别动。你以为我不懂你的手段?对,你大可以强制解除掉施加在我身上的咒,可是你别忘了,不止你可以将记忆抽离。我大可以在你解咒的同时将那段记忆毁掉。”
  公子墨色的眼瞳中涌动着怒意:“你威胁我?”
  倚微冷笑:“威胁又如何?”
  “我只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干嘛不去找合欢,找当时在夕颜山的任何一只精怪?也许有不懂抽离记忆之法的,你大可以去逼问他们。”
  “真正的一切只有你知道。”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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