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同居时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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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领着林克穿过走廊，上台阶，再转弯，林克一路上默默地记着道路。
教师办公区的尽头，来人礼貌地敲门，完成任务，把林克交接了出去。
开门的是一个文静的少女，一看就是亚洲人。见到林克后，少女双手放在大腿上弯腰鞠躬问好，请林克进内。
林克看少女规规矩矩的样子，问：“你是日本人？”
少女抬头甜甜的一笑，乖顺的脸上平添了一份妩媚，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林克说：“是。林教授好眼力。我叫中木玲子，请多多关照。”
林克打量了一下中木玲子，亚洲人好判断，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她脸上的淡定却不像同龄的女孩儿，或许这就是日本人的早熟和沉稳？
林克笑笑回应。
作为一名有修养的教授级别人物，虽然没有那么狭隘的痛恨日本人，但是林克对日本人也没什么好感，首先心理上就有排斥。
林克一直认为日本人学哲学，纯属多余了！虽然毅力和努力有目共睹，但悟性就差那么一截了。
中木玲子弯腰对林克说：“知道您是中国来的访问学者，安德鲁博士正在里面会客，请您稍等……”
林克也下意识地跟着中木玲子弯腰，没来由的讲究起了日本的繁文缛节。
中木玲子对林克介绍说：“我是安德鲁博士的助手，以后会跟您多学习，请您多关照。”接着鞠躬。
林克答道：“好的，好的。在一起的时间长，以后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整天互相对着鞠躬，腰会累坏的。”
中木玲子毕竟是少女心性，被林克逗笑了。捂着嘴咯咯地笑着鞠躬：“那怎么好呢！那样对您太不尊敬了。”
林克暗笑日本人的愚昧，忽然想通了为什么安德鲁博士的助手是个日本人。因为日本人的忍耐力很强，看来只有日本人才能受得了安德鲁博士的古怪和暴戾吧？
林克被自己想出来的理论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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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十七章】初见安德鲁（一）
更新时间：2008…12…17 22：03：17 字数：2150
林克和中木玲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了解到中木玲子是一个日本什么株式会社的千金，暗道：果然耶鲁里面的学生各个都是有来头的，安德鲁博士助手的这种要职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了。
中木玲子虽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女孩儿，可是淡定的表情多看一会儿就多一些内涵和韵味。
或许林克儒雅的谈话引起了中木玲子的好感，讷讷地想提醒他：“等一会儿你见到安德鲁博士的时候……”
正说话间，里面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学生略微有点狼狈地猫腰出来。见到外间有人，挺身做出绅士的样子，缓步走了出去。
只听里面有个略带沙哑的洪亮声音在怒骂着。
“Fuck！Fuck！！（注①）狗屎玩意儿！简直就是一帮猪！”
那两个学生回头瞥了一眼，叨咕着：“真受不了这个怪老头！”
中木玲子冲林克吐了吐舌头，怕怕地说：“糟糕！看来安德鲁博士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进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了。”
林克微微点头，笑一笑，暗道：小心什么？还能吃了我不成？！不由得挺了挺胸膛。
中木玲子悄声说：“你也知道……安德鲁博士他……”
这时候房间里那个略带沙哑又洪亮的声音吼道：“谁还在外边等着？滚进来吧！”
中木玲子对着林克急颔首示意他进去，林克笑笑，搞不懂中木玲子为什么这么害怕，难道安德鲁博士三头六臂不成？！呵，我倒要领教领教了！潜意识当中，林克对安德鲁博士生出一丝一较高下的豪迈情绪。
林克走到门口，清咳一声，在门框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那个声音吼道：“墨墨唧唧的讲什么繁文缛节！滚进来吧！”
林克挺胸走了进去，谁知里面的环境却大出他的意料。原本也没以为博士的办公室会如何富丽堂皇，但至少也应该宽敞明亮，窗明几净吧？
可是窗口却挡着厚实的绒布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而且还充斥着浓郁的雪茄和洋酒味儿。
在云雾般的烟雾中，林克看到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老者，正是林克曾见过一次照片的安德鲁博士！
安德鲁博士的资料可以说是讳莫如深，只在他编著的《美国哲学史》后面有几行约略的简介和一张照片。
林克缓步上前，定睛看去，只见安德鲁博士跟照片上差不多，五十多岁的年纪，眉眼之间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
夹杂着几丝白发的头发一丝不乱，又浓又黑的眉毛显得他很刚毅，很有主见。面无表情的脸上的皱纹象用刻刀刻了几下一样，让他更增添了一份严厉和苛刻。嘴唇紧紧地抿着，给人印象最深的自然是他那双幽蓝、睿智、深邃的眼睛了。比照片上更有冲击力。
林克只觉得安德鲁博士像是能看穿了他的内心一样定定地瞅着自己，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林克不卑不亢地说：“安德鲁博士你好！我是中国来的访问学者林克。”
安德鲁博士瞬也不瞬地盯着林克，嘴角浮出一丝讥笑：“哈！访问学者？！你觉得自己很不错是吧？！”
林克稳稳地回答：“不敢。这只不过是我目前的身份而已。”
安德鲁博士抬起手，很奇怪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落到旁边桌子上的一个方杯上，端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应该是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安德鲁博士放到唇边抿了一口，舒服地“哈”了一声，放回桌上。接着另一只手的雪茄叼到嘴里，吸了一口，喷出一股浓烟。
安德鲁博士不客气地称呼林克：“小子！从中国哪儿来的？”
林克沉稳地回答：“中国，东北。”
安德鲁博士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略带讥讽地猜测：“东北？父母辛辛苦苦地种地，靠着卖地里的玉米、大豆，供养出来个大学生，然后通过自己的奋斗成了教授！哈！够引以为荣了！”
林克淡淡地说：“我幼年父母双亡。”
安德鲁博士闻言，无所谓地晃动着手持雪茄的那只手，不管不顾地把烟灰磕在烟灰缸的外边，身上也撒了一些。还是那种讥讽的语气：“嗯！更感人了！依靠自己的打工和拼搏，获得了现在骄人的成绩！很好啊！”
林克不卑不亢地回道：“还好。”
安德鲁博士没有来由的暴怒了，用他那沙哑又洪亮的嗓音冲林克吼道：“小子！别得意忘形了！自己姓什么还记得吧？！嗯？！”
林克觉出安德鲁博士的话语里带着三分的酒意，微微笑了笑：“博士！有句话或许您不爱听，但是我想说——酒精虽然能刺激人的想象力，但是也能麻痹大脑。”
安德鲁博士“哈！”了一声，不客气地教训林克：“小子！你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吗？”
林克平静地说：“不敢当。我说的只是每个人都懂的生活常识而已。”
安德鲁博士竟然没有生气，嘟囔着：“每个人都懂的常识？！哈！狗屎玩意儿！”说着抬手又在空中划了一个奇怪的圈，放到桌上的威士忌方杯上。
林克忽然吓了一跳，因为他注意到了安德鲁博士手的动作！
难道……？！
林克冷吸一口凉气！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住了！
绝对不可能的。
。。。。。。。。
（注①：本词译作中文应该是靠，或者我靠！但是总觉得那样就失去原词的韵味了，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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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十八章】初见安德鲁（二）
更新时间：2008…12…18 0：58：59 字数：2051
林克在脑子里迅疾地盘算着，联想到了瑞查德的吞吞吐吐，还有中木玲子的欲言又止，还有安德鲁博士手上的怪异动作。瞬间就融会贯通，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设想。
确实如此！安德鲁博士应该是个盲人！或者说，现在的安德鲁博士变成了盲人。
但是怎么去解释那一双睿智、深邃的眼睛呢？！我的天！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灵的眼睛竟然是盲的？！
好像听到了林克倒吸冷气的声音，安德鲁博士仿佛看穿了林克的心事轻轻一笑问：“怎么？他们没有告诉过你我已经瞎了？”
淡淡的语气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是仔细听的话，里面有一丝无奈和悲哀。
林克摇摇头，心里生出一丝的怜悯。难怪安德鲁博士这么暴躁，原来他竟然已经瞎了。而且必定以前的他拥有过光明和太多的辉煌。
安德鲁博士向后仰着仿佛陷入了遥想，手里的雪茄笔直向上地冒着青烟。
“小子，你多大了？”语气里面竟然有点温柔。
“三十六岁。”林克沉声回答。
“哈！”安德鲁博士叹了口气，“三十六岁！多好的年纪！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安德鲁博士不再说下去了，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岁月。林克知道安德鲁博士有过的那段岁月越是辉煌，眼盲之后受到的打击就会越大。
而且从只言片语中，林克感觉到安德鲁博士正陷入了一个难解的瓶颈当中，如果突破了的话，那他必将成为哲学史上最伟大的哲人之一，反之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安德鲁博士忽然叹了口气问：“小子，想什么呢？”
林克略带感慨地道：“我正在想博士的《美国哲学史》，是何等的精练和独到。”
安德鲁博士吸了口雪茄，不屑地说：“小子！你是在想帮我？帮我解脱出现在的困境？”
林克暗自佩服安德鲁博士的敏锐思想，别人才说了一句话，他就能揣摩出对方的想法，比一个明眼人的观察能力强何止百倍。
林克佩服地说：“不敢不敢。我自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安德鲁博士傲慢地说：“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骄傲！小子！你们中国人太虚伪了！”
林克笑笑，摇头道：“我说的是实话，博士，我跟您比起来绝对是天差地别，我只想在这一年里跟您多多地学习一些哲学理论。”
“哲学？”安德鲁博士又现出了那种讥笑的神情，大力的咳嗽两声，忽然板起脸严肃地问：“小子！你说！什么是哲学？！”
林克看着安德鲁博士笑笑，他明白安德鲁博士的问话并不需要他回答，就问：“博士，您说呢？”
安德鲁博士神秘地向前倾着身子，对林克一字一顿地说：“哲学，其实、就、是、个、屁！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自己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安德鲁博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都笑出了眼泪。笑完了，安德鲁博士问：“你怎么不笑？难道不好笑吗？”
林克不置可否。
安德鲁博士自语道：“不是个屁是什么？！哲学就是个狗屎玩意儿！哈！都说耶鲁哲学院是全世界研究哲学的最高圣地，我说是狗屎！只不过是政治家的一个镀金的工具！”
林克暗自点头，安德鲁博士说的虽然偏激，但是也并非没有道理的。在美国的历史中，有五位总统就是毕业于耶鲁哲学院的，还有大把大把的政府要人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当然并没有安德鲁博士说的那么夸张，耶鲁哲学院自然还培养出一批批有用的人才的，据林克所了解，获过诺贝尔奖的就好几个。
安德鲁博士傲然道：“Fuck！耶鲁哲学院！哈！一不小心，就会教出一个总统来。当年火鸡脖子，还有前几年的战争贩子！在学校的时候，不过就是个——狗屎！他们懂得什么是哲学？哈！屁！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镀镀金而已。”
林克不置可否地摇头轻笑了一下。安德鲁博士感觉到了，无奈地说：“哈！小子！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真正明白什么是哲学了！”
林克淡淡地反讽说：“中国孔子曾经说过：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看来博士有些听天由命的样子了。”
安德鲁博士冲林克洪亮地吼道：“别跟我显摆你那点儿破玩意儿！告诉你，小子！书本上的东西你没有我知道的多！孔子？！不过是个拿着一些貌似真理的玩意儿妄图换取个一官半职的政治投机者罢了！他那点东西，推敲起来，根本一文不值！”
林克轻笑一声，整理一下思路，打算跟安德鲁博士展开一番讨论。谁知道安德鲁博士微闭起双眼靠在椅子上，略带倦意地说：“好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有点累了。你先出去吧！”
林克看着安德鲁博士叹了口气，轻轻转身出到外间，把他一个人留在满是烟雾的房间里。
出来后，中木玲子关切地问：“你们谈的不太友好是吧？没关系，他这个人就那样，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你会习惯的。”
林克悠然一笑：“不。我俩谈的还不错！至少相互之间有了个大致了解，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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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十九章】巧遇图书馆
更新时间：2008…12…18 19：47：32 字数：2086
从安德鲁博士那里出来，林克信步在校园里走着。这就体现出访问学者的好处了，没有特别规范的限制，跟导师拟定好课题之后，可以相互研究切磋，也可以自由发挥。当然，林克不会错过跟安德鲁博士之间的探讨的。探讨的时候，没准儿可以碰撞出灵感的火花，这对于两个人都很有帮助。
远远地隔着窗口，林克能看到听到教室里面，隐约传出学生们热烈的讨论声，这种熟悉的校园生活使他感到亲切。
现在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图书馆了，来耶鲁哲学院不到图书馆那将会遗憾终身的。
也没指望象史景迁教授那样，无意中从图书馆里找到清代红楼梦重要版本，话又说回来，就算找到了，林克也不会鉴别。略过琳琅满目的汉语书籍，林克走到三楼的英语书区。
虽然好多人在看书，但是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