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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溶月与祝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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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大意了!
  
  还是继续卧躺,乘此机会,好好想个办法,脱离现状才好。溶月神色略顿,顺势接道:“本宫看书费多了神,到是累了。”
  半春忙提议:“皇后娘娘要不要先用点吃食?”离午膳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
  溶月摇头:“本宫不饿,还是先躺会。”
  
  “奴婢伺候娘娘去歇。”
  半春脸带着略显拘谨的笑,迈前两步、扶了溶月。溶月就着半春扶过的手臂,慢悠悠渡回了寝殿。半春伺候溶月躺好,盖好大红龙凤锦被;“娘娘,要不要点根安神香?”
  溶月对气味敏感,安神香,听其意能助眠。皇宫危机四伏,不了解不熟悉的东西,还是别沾为好;“不用了。”
  微微思量,又道:“以后殿里还是尽量少用熏香。”
  “是。”半春压下诧异,道:“奴婢就守在这,皇后娘娘您睡吧!“
  
  卧房,睡觉这些都是涉及隐私的事情,溶月实在接受不了有人存在。
  “不用了,以后本宫睡觉时,不用有人侯在房里。你去外面中厅或侧殿侯着。对了,万春告诉你,让你教字的事了吗?”
  半春脸上浮出腼腆浅笑;“回皇后娘娘,万春姑姑已吩咐过了。”
  “那你现在就去教她们识字吧;还有其他宫女想学的,你也带带。”以溶月前世的经验告诉她,人多是非就多,免是非还得让人有事做。
  “是,奴婢让半秋在外厅侯着,皇后娘娘如果有事,唤一声即可。”
  ***………***…………***………
  
  听着半春轻轻合上寝殿的门。溶月躺在床上,脑袋却无比清醒。她需要在最快时间里,想出至少一条计策来,最好不仅一条,如果能有多条备选,就能更从容;事成的把握性也更大些。
  思绪纷乱,一筹莫展。
  想着想着,溶月竟是混沌着、睡了过去。迷糊糊的梦中,总有彩色泡泡漂来荡去;一会儿仙境一会儿幻境,好不热闹;但却是无声无息、让人无端地憋闷。
  
  溶月醒来,四周一片幽静。
  室内的光亮被窗幔遮去大半;影影绰绰、让人以为还在梦境。待到溶月转动眼珠、踢开被子,现实的触感才随之扩大。比之这复杂陌生的现实世界,溶月还是宁愿待在那无声的梦境里??????不由深深叹息。
  人更恹恹不想再动,就那么半敞着被子静躺。直过了片刻,觉出凉意,溶月才又裹紧被子。索性往背光的床里侧转了身体。
  
  脑袋空空,还是没有任何计策的影子。
  这下也不想再想,只静默侧卧。殿内诸物如那盆案几上的玉芙蓉一样静谧;淡淡花香在空气里,渐渐浓烈起来——似有若无的意境,竟有岁月静好的意境。
  
  溶月闭眼,仔细分辨、找寻萦绕在鼻息的缕缕花香。如果不是那弯睫毛偶有煽动,几乎以为她又入了梦境。
  溶月闻着那气息,直到熟悉并记住了那袅袅香气。心神又似找到力量唤醒了身体机能;思维也紧随开始运作。
  
  这是个特殊的地方,好在她脑子里有类似封建社会可以作为参照和参考。这是她目前的工具书,也是参考书。
  在前世来看,封建社会有它致命的局限性。比如封建君权下,衍生的很多迷信思想和作为,暴露出的那些诟病陋习。但这些东西在当下,不仅不是陋习;还是标榜——不容挑战、被赋神力。
  
  她不需要利用很多,她只需找出一个;那最稳妥最毋容置疑的一个。让它变成敲门砖、手中器。
  很多东西快速闪现脑海,有些快的几乎让她抓个不住。
  溶月压抑着微微涨起的小簇兴奋、小心捕捉;拿出度假时,在希腊圣托里尼岛钓鱼的耐心;渐渐地,脑细胞把它们归类组合。
  那个她要的东西,开始有了雏形。随着细节的不断完善,她的心情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
  ***……***……***
  【本章结束】




☆、第06章 父亲

  
  翌日卯时。
  溶月怀揣激动、早早醒来,大脑皮层还在持续活跃。
  昨日晚膳后,万春回说,已把她的话禀了皇帝,但皇帝当时并未给予回音。溶月猜不出皇帝的心思。见还是不让见,都在皇帝;溶月只能静等。这种不能作为的被动状态,实在不妙。
  在万春叩门前,溶月已起身穿好衣裙。得到应答的万春,放轻脚步进了寝殿,见皇后已经着好装;急忙招呼身后的半夏和半冬伺候皇后洁面、洗漱。
  
  再按捺佯装,溶月也无法习惯宫女跪身、端着水盆伺候。所以溶月都是自己洗脸,这样的皇后在宫女看来,实在怪异。
  好在几日下来,贴身几人都知道皇后不喜别人近身伺候的癖好。无论如何,伺候主子就的牢记主子喜好。兑水、拿青盐、递帕子诸事,几人配合默契。
  很快洗毕,万春照例给溶月梳头。有前几日的经验,溶月知道,这梳头是有讲究,要梳一刻钟;这是养发的好方法。只是习惯了被闹钟吵,慌慌张张淋浴、急急忙忙开车上班的她;突然这么慢条斯理等着专人梳发,也是折磨人的享受。
  
  还是的找事,打发时间;“半夏,去端蜂蜜水过来。”
  溶月喝完蜂蜜水,又翻了会《山河志》;万春才结束了梳发、绾发;“皇后娘娘,今天戴什么发饰?”
  前几天,皇后都是卧床,昨天也只是绾了个简单的螺髻;一旁的半夏已打开一个朱漆钱金链瓣式漆奁,溶月只觉得黄橙橙一片——刺眼睛。
  “就选个珍珠簪子吧。”
  ***……………***…………***………
  
  早膳时,溶月让布菜的宫女退下,自行吃饭。
  万春却执意留了下来,溶月立想;堂堂皇后独自吃饭、无人伺候,是有点不合常理,也就只得随她作罢。
  吃过半碗药膳粥,半秋就进来禀告:“皇上派饶公公来宣旨,陛下恩准,司徒大人巳时中宫偏殿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准备。”
  溶月想过皇帝会答应,但没有想过,会这么'TXT小说下载:。。'快。
  这算不算是个好开头呢?
  
  压下心头激动,溶月温声问万春:“这饶公公是?”
  万春眼含讶然;“回皇后娘娘!”蹙眉斟酌道:“绕公公……从皇上十岁起,就在身边服侍。”
  溶月放下银勺,脑筋飞转,十岁起就在身边,那就是说既有玩伴情谊,还有长时间的熟悉和信任。
  溶月凝神又问:“一般宫里传旨,都是饶公公吗?”
  万春飞快的看了眼溶月,美目微闪,“到是没有,一般传旨都有专门传旨的内侍。”
  语带含糊说:“饶公公这……好像是第一次。”
  
  溶月心里微动,笑道:“万春,你去亲自回了饶公公,说本宫抱恙,不便见他。请他代本宫谢过皇上。等下……按例,像这样的传旨,宫里有打赏的规矩么?”
  万春谨慎回道:“一般传旨后宫,底下的规矩,嫔妃主子们多半都有打赏。”。
  溶月眉目微松,含笑望着万春:“以你对饶公公的了解,他喜(…提供下载)欢什么?”
  万春难掩满目诧异,定了下神、犹豫道:“饶公公,皇上赐名叫他留金。”
  溶月喃喃念道:“留金!”不由低笑;“到是个好名字。你亲自包些金子,数量,就按例的三倍吧。”
  ***……………***…………***………
  
  巳时。
  溶月在偏殿见到了司徒济。宽大的朝服在身上有些晃荡,比记忆里的形象削瘦。作为司徒家的大家长,上有君王猜忌、下有儿女忧心;想来这位父亲日子也不好过。
  溶月心里略微不适、面色尽量淡然不显,受了“父亲”的礼;两人分了主次坐下。一直随侍溶月身侧的万春向司徒大人行礼问安,然后屈膝低声请示溶月:
  “皇后娘娘,奴婢去看看茶水?”
  
  这是晾个台阶给溶月,示意自己愿意回避。万春还真是个通透人。
  只是这皇宫,刻意避去,反倒衬得神神秘秘,欲盖弥彰。避与不避,自己今天所有的举动,都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明知其、却刻意阻挡,围起个铜墙铁壁来——昭然若揭,岂非加重皇帝猜疑。
  溶月带了温婉的笑,看着万春:“你就在这伺候吧。”
  万春应诺垂眸,刚好遮去皇后的目光。这时半夏端了茶水上来,万春忙上前接过,亲自奉了皇后和司徒济。
  
  “司徒大人瘦了许多,还请保重身体。”无论如何,慈父都值得敬重。
  “谢皇后娘娘惦记!微臣就是挂心娘娘身体。前些日子听闻皇后娘娘高烧,臣忧急如焚。如今可好些了?还烧不烧?多听太医的话,不要怕吃药,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望皇后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
  
  司徒济说到一半,声音竟是哽塞渐起。
  嘴角的胡须微微颤动,分明就是强撑难过的模样。克制着礼仪、又想表达父亲忧挂女儿的拳拳之心,不能不触动人心,何况是为人子女的溶月。溶月心里涌起阵阵哀叹,为司徒溶月、也为司徒济,更为自己。
  这位父亲不知道,他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早已瞌目远逝。
  
  这噩耗,她不能、也无法相告这位慈父。
  因这不能相告,逼的她难过也好,同情也罢,都不能去诉。
  
  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心底的悲伤压也压不住的、冲向溶月喉咙……她想嚎啕哭出来;但她不愿,更是不能。
  司徒济察觉异常,抬头就见女儿泪流满面,心里又惊又急。他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他知道女儿不容易。但他又能怎么办?女儿已经成了皇后,她再也不是日日给他端汤、随时可以跟他撒娇的女儿。
  
  他什么都不求了,受宠不受宠的都不计了。他只希望女儿健康;只希望女儿能活着;能活下来……但这是宫廷,谈何容易呢?尤其女儿性子单纯、不谙世事。在这后宫,根本就是羊入虎穴。
  司徒济早已坐不住,站起了身,想靠近女儿;又心存顾及、犹豫踯躅;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原地不停地打着转;“月儿!你别难过,为父在这里,月儿你别怕……”
  
  一时失仪忘礼,竟念起皇后乳名。一直站在溶月身后的万春愕然,但见皇后泪落滚珠,面上少见也有了些戚容;连忙近前,拿出一方锦帕递到溶月面前;
  “皇后娘娘,还请保重凤体,别让司徒大人更担心才是。”一边劝慰,一边招手立在门口的半夏换热的茶水。
  
  溶月接过帕子,抹了眼泪。又把帕子按在眼睛上,连连吸了几口冷气,强迫自己压了波荡情绪。起身端起新换的热茶,亲自奉给面前的司徒济:
  “父亲,先喝杯热茶,慢慢说话。”
  “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她的举动惊的司徒济几乎跳起来。
  “您快请坐……”
  溶月看着司徒济,犹豫着重新落了座;接着道:“我知道我是皇后,于礼不合,但我更是您女儿。父亲为了女儿,耗瘦身体至此,女儿有愧;敬杯茶,也合孝道。”
  
  司徒济受女儿话语的真挚感染,不由也松开顾及,点头道:“好……”
  说起司徒衡臣来,“知道你患了伤寒,他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写了好几封急信催问我。父亲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我和你兄长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保重身体。”说到最后,粗哑的声音含着令人动容的悲怆。
  
  听完这位父亲的话,溶月的心头滑过感动与激动。她隐约预感这位慈父不像是心怀鬼胎、热衷权势,欲要谋乱天下的危险人物。
  溶月目光温和,声音凝重;“同样的,溶月也希望父亲和兄长健康平安。好好活着!”
  话尾,溶月刻意念重——好好活着。她相信,如果司徒溶月有感知,这必是她之所愿。
  
  司徒济听出其味,心里一凛!
  才不过月余,女儿已没有了熟悉的娇憨;多了让他陌生的东西,比如现在,好好活着。是提醒什么?又是提示什么呢?
  溶月沉默半晌,见司徒济渐渐回神,才又缓声道;“前些日子,我身染寒症、数次高烧不退,危在旦夕……”低沉的声音隐着浓浓伤感。
  
  危在旦夕。
  司徒济大惊;“你……是为父的错……”
  说着就仓皇着站了起来,清瘦的身体几乎摇颤起来。
  溶月看着司徒济掩饰不住的担忧,还有害怕;润雨般地暖意涌出来,自己也站了起来。上前虚扶他颤抖的手臂,请他回座。轻声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都好了:您别再担心。”
  边说着边回座,继续道:“我请求皇上见您,一是担心您记挂我的病。二是我病重时,梦到了母亲……”
  
  司徒济愣怔;“你母亲,她可好?”声音粗哑而痛苦。
  溶月低叹,司徒济不仅是位慈父,还和司徒溶月记忆里的一样,对发妻情深意重。
  “您别担心,母亲她很好。她让我告诉你,让您别太劳累,保重身体。她一直在为您、为儿子和女儿祈福……她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她相信,司徒溶月母亲的在天之灵,确实如此所愿所想。
  
  像是被抽走血色,司徒济顿时面色惨白,瘫坐椅上;声音比刚才更是低哑难辨:“你母亲,这么多年了,她从没进过我的梦……我,我真是……”
  说到后来竟是顿住半晌都没有动静。溶月看他低着头,交错的光影中,耷拉着的肩膀,投射出令人目不忍睹的瘦削和悲凉。
  
  司徒溶月的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虽然司徒济没再续娶。但他还是有多名姬妾。溶月以为,再情深也不过举眉齐案。更何况人走茶凉,有了新人,总会忘了旧人。但看司徒济的神情,对亡妻分明是心存大哀。
  溶月轻轻摇头;这男人本就复杂,更何况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更是无从了解。但处于女儿的位置,司徒济多年后,还是如此的怀念亡母,确也是值得心慰的事。
  有情总比无情好。
  
  溶月起身走到司徒济身边,压了压语气里的忧伤,劝慰他:“您别太伤怀了,母亲希望您保重身体,您不要辜负她一片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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