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与祝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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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溶月递了杯她惯常喝的牛奶给她;“如不介意,今晚就睡在这吧……全当陪我,可好?”
长公主望着皇后浅笑的脸;在莹润的宫灯下,精致如画,眼底隐跳动着期待的碎芒。
感受到皇后的关切,长公主心下莫名一暖。
可转念,她就又想起齐鉴,想着此刻他在哪里?可有温暖的居所和饭食?生命可有危险?伤势可有好转?
数念转过,那点暖竟转眼就化浓浓苦涩,浸得整个心都似透凉。
溶月看她紧紧捧着暖碗,像是要把它的热量全焐到自己手上;脸色黯淡,菱唇抿了再抿。溶月看的心头微紧,既怕她哭出来、又盼她能哭出来。
过了片刻,溶月才听长公主轻轻吐字:“好!”
两人虽都聊无睡意,但还是按着时辰,由宫女服侍上床躺下。
在这之前,长公主从未有过和别的女性挤睡一床的先例,多少有些拘谨和别扭。但对有过大学群居经验的溶月来说,却是轻车熟路。睡在里侧的她侧身,看着长公主语带小心、轻道:
“公主!你别太担心。”
皇后这是安慰自己?皇后知道多少?
这些念头迅速烧出尴尬,长公主脸上怔赧,微扯嘴角,讪讪然地浅笑。
溶月也知,说什么都是苍白,但是交流可以舒缓情绪。长公主和齐鉴的事,毕竟是隐私,自己不能随意的戳破。溶月想想,决定不再多提。
她这么想定,便提声道:“公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溶月挪挪身子,把自己放舒服,不等长公主回应,就用比平常清脆的声音开讲:
“很久很久以前,有只粉色的小猪,长的不好看,右眼有个胎记。他只喜(…提供下载)欢吃肉不喜(…提供下载)欢吃菜,还喜(…提供下载)欢贪睡,所以长的很胖。他和他母亲还有很多别的小猪朋友住在一个地方,过着并不富有却快乐的生活。
他虽然资质平平,却单纯乐观,喜(…提供下载)欢心存希望和梦想……最后,他赢得妈妈的支持,去了他向往的那个世外桃源;在那里他自由畅游……”
溶月讲的是她看过的漫画——《麦兜故事》。
这个故事,虽是为孩子创作,但感受更多的却是成人。无一例外地、长公主也被吸引。不知从何时起,她也挪侧身子向着溶月,眼睛多了好奇的光芒,专注地盯着皇后。
故事讲完。
长公主良久无言,若有所思。直到溶月轻摇她的衣袖:
“公主,这故事你不喜(…提供下载)欢吗?”
长公主望着身旁的皇后;昏黄微弱的地角宫灯透过帷幔,衬得她墨发和眼眉尤为柔静而恬淡。长公主不由也舒开眉心,由衷道:
“溶月,谢谢你……真是个有意思的故事,我很喜(…提供下载)欢。”
溶月见她脸上笑意少了勉强,不由暗松口气,望着她莞笑。
随后长公主的一堆疑问就如雪球滚了过来,对一些敏感问题,溶月算不得对答如流,只能一边编瞎话一边玩忽悠。
长公主问:“这故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溶月答:“是听别人说的!”
长公主追问:“是谁?”
溶月答:“小的时候,一个伺候过的老嬷嬷。”
长公主又问:“真是个有趣的老嬷嬷,她现在在哪儿?可还在司徒府上吗?”
溶月的神经立即绷紧,犹豫道:“后来她跟着侄子回家了,也不知,不知去了哪里。”
以前司徒溶月在司徒府上时,确有嬷嬷离府归亲。
两人在你来我往的闲话中,到是双双迷糊渐起,睡了过去。
万春站在门外细听,发现寝殿里断了声音;她便轻脚推门进来熄了宫灯,又悄声退出。安排半秋和半夏在外厅值夜,她才离开中宫向太和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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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长公主胃口依旧不好,但还是吃了面前的粥食。又在溶月殷切的注视下,喝了半盅浓杏仁羹。溶月见她虽仍是悒怏,但脸色明显好转舒缓;自己才也放松神经。早膳毕,长公主起身辞去。
溶月则开始铺纸练字。写完两章宣纸,留金来了中宫请见皇后。溶月由着半春端水递帕,净手罢,才叫了留金进来。
留金乍立房中,只觉得眼前一片热烈艳丽;他快速朝皇后所在的方向睃去一眼,迅即又垂头,却是已看到皇后这次的不同,身上不是上次的浅白素色,而是穿了烟霞金锦缎外衣,还戴了明珠四射的凤冠。
溶月依旧止了他跪礼,留金谢过;恭肃道:“皇上让奴才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顺便传些话。”说着又是长揖行礼。
“代本宫谢过皇上,也请饶公公代本宫向皇上问安。”溶月客套几句,转回重点:“不知皇上有什么话?”
留金笑道:“是之前司徒大人所求之事。”
溶月心里大动,迫切堆砌的心跳骤快,是允还是不允?
留金话出一半,却停顿下来,溶月不动声色,坦然从容地保持浅笑,神色间了无留金要等的急切或是其他。他不免失望,过了片息,才讪讪然接道:
“皇上说,皇后娘娘凤体痊愈,亏得佛祖保佑,这愿不能不还。皇上还说,距离城南四十里的潭柘寺和皇家渊源深厚。出过数位禅宗大师,藏经典籍巨丰;避暑别院正好靠近潭柘寺。”
留金说着,就抬头看眼皇后,只见她笑脸光艳逼人。他急忙垂目,声音恭谦继续道:“皇上还说,初春乍寒,皇后娘娘也可以等到天暖花开。”
“烦饶公公代本宫恳谢皇上。本宫心揣佛愿,不敢懈怠。本宫明日就去潭柘寺,本宫知皇上日理万机,不便打扰辞谢。”
溶月心头大喜,面上却一片持稳:“关于离宫仪仗,请饶公公奏请皇上,还请一切从简,免得奢靡铺张,佛祖不喜。至于随行人员,请饶公公和万春商议,可好?”
溶月脑子飞转,快速的点出几个自己能想到的细节,只求速简的离开皇宫,以堵新的麻烦。
留金笑嘻嘻的连连应是:“奴才这就去回过皇上。”
他说完揣了半春递过的荷包,行了谢礼,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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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春带着宫女在中宫忙乱一团,上下打点行礼时;‘……三日后,皇后司徒溶月代皇上到潭柘寺祈福……’的旨意已传遍整个后宫。
消息传到明阁殿时,玉昭仪正在给廊檐下的画眉喂食,听完贴身大宫女柳桃喜之不尽的禀报。玉昭仪依旧神色怡然地逗弄着笼子里扑腾欢叫的鸟儿,柳桃在她如此淡然的反应下,起初的报喜之情不免受到打击,心下七上八下,一时摸不着要领。
她只好收些脸上喜笑,一面小心观察玉昭仪的神色,一面试探问:
“昭仪娘娘,难道这不是喜事?奴婢刚才经过七彩阁,听到张美人秦美人几人的喧阗声,分明是为这个消息欢喜呢。她们听到消息,就凑到一处,指不定在筹划什么呢?”
玉昭仪听罢,画着精致妆容的眼尾斜睨微挑,勾出一个亦魅亦傲的冷笑。只听她不屑冷哼一声说:“只要是个不傻的,都知道皇上除了大婚之日,再也没去过中宫。”声音里掠过一丝讥讽;“现在离宫,又有什么可喜的?真是小题大做。”
“那到是,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宠我们娘娘是头一份。”
柳桃立即嘻笑着虚扶了玉昭仪奉承。
玉昭仪嗔怪地横了柳桃一眼;“休要胡说!”
话虽急厉,但一双美目却盈盈闪烁。她微顿,压低声音:“以后不要这么造次,小心隔墙有耳。”
过了片刻,又听她幽幽道:“皇后再不受宠,她也是中宫!如今有战事,皇上让她去祈福……这离宫,谁又能确保是祸不是福呢?万事不到最后一刻,结果……”
玉昭仪就着柳桃的搀扶,往回廊尽头的小花园行去,说话的声音在风中隐灭。
***……***……***
【本章结束】
☆、第14章 别院
溶月从得到皇帝旨意起,就知出宫已是板上钉钉。她对宫廷有种直觉的排斥,恨不能长了翅膀,立即飞出去。想到还需再留三日,溶月就觉得这等候竟似三月一般长。
离开的激动和急切像燎原的火把,交相怂恿燃烧;焦得溶月亢奋难去、患得患失。
半春进来禀事,见她面带恹色,以为是她并不真想去潭柘寺。又想到皇后不得宠的现状,不由为她难过;声音便比平日格外轻缓:
“皇后娘娘,皇上着了礼部侍郎鲁大人安排仪仗出行事宜,万春姑姑让奴婢请示您,可还有特别交代?”
溶月心绪被她拉回,继而从暖榻起身,绕着地毯牡丹晃走半圈,才道:
“告诉万春,越简单越好;跟随的人就你们几个吧。其他的侍卫随从请鲁大人酌情减半,这样走的也快些。”
溶月本期愿能悄无声息就一辆马车,干净利索。但她也知只能是想想,端着皇后的身份;任何事都能套出一堆礼仪规矩。溶月现在只希望所谓的仪仗别太繁杂沉长。
接下来,溶月开始吩咐宫女,收拾自己所用的贴身物用;交代半夏和半秋收拾衣物箱笼,自己也亲力亲为(。。)整 理书籍砚墨;就这么一点点把时间挤了过去。
离宫的头一晚,溶月几乎整夜没睡。亢奋的神经时时敲出没完没了的问题,闹得她神经布满疲惫和紧张、就是无法放松。这毛病从高考前开始、跟了她十多年。不想换了轮回,仍旧相随!
有时有些习惯,堪称妖魔鬼怪。
寅时刚过,溶月无法再继续辗转反侧。她索性起床,让半冬备水泡热水澡;水波抚慰,身体疲惫消去大半,神经却渐起瞌睡,她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意识缝隙中,溶月脑中忆起,她曾经也是这样,熬通宵工作,泡个澡就往机场跑,迷迷糊糊在机上睡一觉。然后在洗手间、洗把冷水脸,补妆往各种会场赶……都是前世的一些光景;真切形象,像电影慢镜头、一幕幕从脑海闪出浮现。
疲累的神经,经此搅扰,就更为敏感。溶月连多眨眨眼都能释放出莫名的悲伤。
这脆弱在疲极的身体,更加纤尘可见;更使得溶月无力也无心去留意周身,从穿戴到肩舆、再到她有所觉、清醒视物,溶月发现自己正躺在行进的马车。至于自己如何穿戴、如何上的车,竟统统找不到记忆。
兴许是自己竟睡着了?
溶月扶额喟叹;怪异的事本就多,自己竟如此不够谨慎。
虽被打回原形,但溶月还是觉得困顿不堪,四下打量车厢,有软榻有几案、有地毡有熏香、有雕花还有香茗。古朴雅致,想来已够奢华。可对她这个从东到西,见识了名贵跑车、迪拜酒店等众多美景的前世魂魄来说,实在还够不上惊艳。
车厢角落、跽坐着随侍的万春和半春。万春见皇后醒来,低问:
“皇后娘娘,要不要喝点茶水或吃点点心?”
“端杯温开水吧。”
溶月一说话,就发现嗓干有些哑音。她从塌上半坐起,接过半春倒好的温水,咕咚咽下。
想到如厕的尴尬问题,溶月也不敢多喝。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盅;流光溢彩的珊瑚红,绕着茶盅欲要飞起的凤凰,惟妙惟肖。
这些东西,也不知怎么做了出来?件件夺人眼球!
相仿的,在前世那是价值连城。而今自己竟是天天用着它们,真是世事无常,玄妙之极。
想着想着,溶月眼皮又重起来。她忙对万春和半春吩咐几声,让她们随意着舒服些;然后又睡倒在榻上。
这一眠,到是全然不知半春的晕车不适、以及路途颠簸沉长。待到她被万春唤醒,车队已到近郊的避暑别院。
“……奴婢看皇后娘娘极乏,禀了鲁大人。他说,既然娘娘疲累,今日就先在别院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去潭柘寺也不迟。您看,这样可好?”
“这样自然更好!”
溶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本宫这样不便见鲁大人,就烦你多照应。”
万春快速看眼皇后有些凌乱的牡丹鬓,笑答:
“皇后娘娘言重,奴婢不敢,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溶月笑笑,不再多话,让她退去。一旁的半春见状,急忙跪前,替她(。。)整 理妆容。
并没开正门,除了随侍的侍卫和几个仪仗车辆,溶月的车子和另外几辆装了贴身行李的车子从东门,直接进了别院。
经过幽静的车道,往东南方向驶去,绕过一个个庭院或花圃;半个时辰后,才在一个叫春晖堂的庭院垂花门前叫停。
别院宦官黄总管早就带着众多宫女侍从,侯在一面硕大的雁翅影壁跟前。众人见皇后下了马车,齐刷刷跪倒行礼。
放眼望去,一片整齐有序的乌青发鬓背后是葱郁连绵的古柏青松,格外清醒的空气多了自由的味道,溶月心情瞬即放松、暗自大舒口气。
人群最前面的黄总管腰上挂着一串铜匙,声音里有善于掌控的殷勤: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他是别院黄总管,在这里伺候二十多年。”一旁虚扶着溶月的半春立即低声附耳解释。溶月听罢,颔首明了。
“都起来吧,地上凉。”
溶月虽然不喜见人跪,但也不可能让人都不跪。
黄总管面白虚胖,看上去异常富态,看着到也让人舒服。她说话很是热络;
“皇后娘娘一路辛苦。三日前,奴才得到皇上旨意,就收拾好了春晖堂。皇后娘娘早些归置歇息。明日一早,奴才伺候您去潭柘寺。”
溶月‘嗯’了一声,顺他引往春晖堂正屋走去:
“从这春晖堂到潭柘寺有多长时间的路程?”
前面领路的黄总管听完,顿了一下,脸上立堆笑容:“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早让人开了春晖堂的西角门,从那里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
溶月微笑:“黄总管费心了。”
黄总管一听,脸上笑容更深,几乎不见了眼睛:“都是奴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