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有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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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出了个笑容,随意敷衍了声,“嗯,我知晓了。”之后,我就急急地往外江家的米铺赶去。不料我前脚刚到米铺,铺子里的人就告诉我江恒去了东街的丝绸铺。我还没来得及歇喘够气,又匆匆赶往东街。可是一到丝绸铺里,铺子里的人又告诉我江恒去了西街的脂粉铺。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西街奔去。我赶到西街的脂粉铺里时已是黄昏,我满头大汗,单手撑着柜子,问道:“江恒呢?”
脂粉铺里的掌柜是一位姑娘,柳眉杏眼的,腰肢不堪一握,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扬着下巴问:“你是谁?”
我喘了几口气,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掌柜姑娘嗤笑道:“你是今天第四个这么说的,刚好能凑成一台马吊了。”
我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木头在外面竟是有这么多烂桃花!我心里头不禁有些气,不过在外人面前我素来是不愿丢了面子的。我眯眼淡道:“五天后我与江恒的成亲,你尽管可以过来看看新娘子是不是我。”
说罢,我转身准备迈步离去,走没几步,掌柜姑娘叫住了我,“大公子一刻钟前去了珍品阁。”
我的脚步停了停,终是道了声谢。
离开脂粉铺后,我没有去珍品阁。我与木头的多次错过让我此时此刻烦心到了极点,再加上又从那掌柜姑娘口中得知木头有这么多烂桃花,我的心情委实糟糕。
我雇了顶轿子回了江家。
回到江家,我立即锁在了房间里头。我拿出之前木头哄我的布娃娃,上回我见这两个布娃娃甚是有趣便留在了房里,我戳了戳男布娃娃,“木头,你再不回来就别想爬上我的床了。”
男布娃娃仍旧是一副憨笑的表情,我越看就越觉得像江恒,我心里头更气了。
我甩开了布娃娃,顺带把房门给锁了,而后宽了衣往被窝里钻。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忽觉有人揽住了我的腰肢,带有凉意的手轻抚着我的侧脸,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瞧见了江恒,他轻喊了声:“绾绾。”
我瞪了他一眼,使劲推开了他,然后往床角里缩。他拉住了我,把我带进了他的怀里,“绾绾,是我不好。”
我挣扎了一番无果,他又道:“绾绾,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
我发现每回我一生气,江恒就会主动认错,即便他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惹我生气。我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他抖了下却没有做声,手依旧揽住我的腰。
我咬着咬着心里头的气就逐渐消了,江恒轻声问:“绾绾,有没有咬疼?”
“有!你的肩膀太硬了。”
江恒道:“我肚子比较软……”
我失笑道:“我才不咬呢。”
江恒喜道:“绾绾不生气了?”
我仰头瞅他,“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江恒沉默了好一会,方道:“我……今晚迟回来了?”
我深觉像江恒这样的木头不能循序渐进,只能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我扭了扭身子,拉开了点和木头的距离,我盯着他,问:“你在外头有多少姑娘喜 欢'炫。书。网'你?”
江恒满脸诧异,“除了绾绾,我不曾见到有姑娘喜 欢'炫。书。网'我。”
我愣了愣,此时我真想悲鸣长啸,这木头压根儿就是木到以为这世间只有我一个姑娘家,我果真不该随便吃味的,结果都是苦了我自己。
“绾绾,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喜 欢'炫。书。网'我的,我也不会喜 欢'炫。书。网'其他姑娘。其他姑娘没有绾绾好,绾绾比其他姑娘都好。”
我被他绕得有些晕,不过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我便也不愿再计较烂桃花一事了。我咳了咳,又道:“我今天去了米铺,然后去了丝绸铺,接着又去了脂粉铺……结果都没有遇到你。”
江恒颇是心疼地道:“绾绾怎么不让下人去找我?”他伸手去碰我的脚,轻轻地揉了揉,“可有走累?”
“……”我一急起来便什么都忘了,我此时想起常宁和我所说的事,我拉了拉木头的手,一脸郑重地道:“木头,我有话要同你说。”
“嗯?”
我抿抿唇,心里头又再次酝酿了一番,方开口说道:“今日常宁和我说,陛下要微服出巡,十有八九是要来江南……”
江恒的身子僵住了。
“木头,我们想想办法吧。万一陛下真的来江南,要是他把我……”江恒忽然抱住了我,力度有些大,他低低地道:“也许陛下不会来江南,我们还有五天就成亲了。京城江南相距这么远,陛下定赶不来的。绾绾莫要担心。”
有了江恒的这句话,我立刻就安下了心来。
我蹭了蹭江恒的胸膛,点头道:“嗯,过了今晚,就还剩四天了。而且说不定此时我的肚子里也有娃娃了……”
我话音未落,江恒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急道:“绾绾,我们努力些,娃娃就会出来了。”
我迎合着木头,心里头也自是十分希望快些能弄个娃娃出来。不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木头有些怪,怪在哪儿我却是又说不出来。
木头亲我的脖子时,我忽然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边啃我的脖子边道:“爬窗进的。”
我想了想,估摸是我想太多了。木头一点也都不怪,怪的是我胡思乱想。
第十七章
木头这几夜甚是主动,每每一灭灯,他整个人便贴了上来,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鱼水之欢。虽说滋味颇佳,但我这身骨委实有些虚,次日走路时跌跌撞撞的,精神颇是不好。木头的阿娘见状,稍显隐晦地劝说了下我和木头——有些事乃需适可而止。
我和江恒一听,立即双双红了张脸。
江恒道:“阿娘,我会注意的。”
我轻咳了一声,“绾绾也知晓了。”
木头的阿娘离开后,他愧疚地握着我的手道:“绾绾,我这几日会消停些,我已让下人去熬了滋补的汤水,待会熬好后,你喝一些。”
“好。”我见木头面上仍有愧色,便安慰道:“其实这不打紧的,是我身子虚了些,与你无关。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明日就能好了。且……这几夜你的尽心尽力,我也是……喜 欢'炫。书。网'的。”末了,我稍微放轻了声音。
江恒握紧了我的手,道:“这两日我不去商铺了,我在家里陪你。”
“不打紧么?”
“嗯,我昨日已是交待好了这几日的事,不打紧。”
我心中一乐,笑眯眯地“嗯”了声。之后,下人端上汤来,木头盛了一小勺,吹了吹方递至我的唇边,我笑盈盈地含进了嘴里。
喝完一碗汤后,我肚里有些撑,我四周张望了会,对木头道:“我们出府走走罢,我想出去透透气。”
春雨刚过,地面上湿气颇重,木头撑了把足以遮挡两人的竹骨伞扶着我出了江府。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到处皆是一股水洗过后的清新味,闻得我心旷神怡。
我和木头说说笑笑地走着,我喜笑颜开地说着俏皮话,不料木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我喊了他几句木头他也不曾反应过来。
我颦眉道:“木头,你若是担心商铺里头的事,你便去看看罢。不用特意陪我的。”
江恒回神道:“我不是在担心商铺里的事,我在想我们还有两日就要成亲了,一时觉得有些不真实便多想了一会。”
我失笑道:“哪里不真实了?我不就在面前?况且说不定此时我肚里都有娃娃了。”
江恒紧张地瞧着我平坦的小腹,“绾绾,恰好不远处的初雨巷里有位周大夫,我们去看看吧。”
我道:“才几天,即便有了喜脉也看不出来。”
江恒道:“反正就是几步路,我们去瞧瞧。且这阵子你的身子有些虚,即便诊不出喜脉也能让大夫看看要如何调理身子。”
木头说的也并非无理,遂我顺了他的意便往初雨巷走去。
周大夫替我把了脉后,江恒急切地问:“大夫,我的娘子可是得了喜脉?”
周大夫瞅了江恒一眼,摇了摇头,木头有些失望。我早已知晓这个结果,是以也不大在意。周大夫此时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位夫人脉象颇虚,底子也不大好,极其容易受凉,不知是否曾经生过重病或是落过水?”
我还未来得及答,江恒便已是开了口:“曾经掉过湖里。”
我一愣,印象中我并不曾和他说过我掉进过湖里,我瞅了瞅江恒,他神色也不见异色,莫不是雁儿告诉他的?想来也极有可能,雁儿恨不得我和她大哥日日夜夜都黏在一起,说些我以前的事儿也自是不在话下。
离开初雨巷后,我和江恒走了一小段路,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曾经掉过湖里?雁儿告诉你的?”
江恒瞅着地,点了点头。
我见状便也笑了笑,“你的妹子和你倒是无话不说,连我掉过湖这样的事也同你说。”
江恒嘿笑一声,牵着我的手继续四处走走。不料没过一会却是下起了小雨来,我见前面有间首饰铺便拉了江恒进去避雨顺便瞧瞧有无合心意的饰物。
虽说我已有数不胜数的首饰珍宝,但对于好看的东西人总不会嫌少的。
我左瞧瞧右瞧瞧,忽地见到了一块羊脂白玉佩,我指着它对木头道:“以前我阿娘也送了块差不多的给我,后来我送了你,想来如今该是还留在你的将军府里了,也不知你有没有给弄丢了。”
江恒道:“定是没有,绾绾送我的东西,我定会藏得好好的。”
我蓦然又想起木头之前送给我的木簪,花了他两个月的俸禄,只可惜后来被我扔进了含光湖里。我轻叹道:“你以前也曾送过定情信物给我,是一根木簪,还花了不少银子。”
江恒四处张望了会,我笑道:“这里没木簪卖。”
他沉默了会,忽道:“绾绾,你在这儿等我一会。”说罢,他就匆匆地冲进里雨帘里,我愣了愣。木头回来时,雨已经停了,我已是挑了不少合意的饰物让老板送去江府。
木头气喘吁吁地站在我身前,满头的汗水,我拿出葱绿色的绣花帕子替他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问:“你去哪儿了?”
他从衣襟里摸出一根发簪,双手捧着。我低头一瞧,竟是一根木簪,是上好的紫檀木,簪头雕了朵兰花,工艺十分精致。
“你去买木簪了?”
“嗯,在珍品阁里找到的。”
我摸了摸木簪,手感甚好,我喜笑颜开地接过,“我喜 欢'炫。书。网',很喜 欢'炫。书。网'……”我又轻抚了一番,“以前你还在簪尾处刻了个‘苏’字。”
江恒笑道:“你记错了,是‘绾’字。”
我眯眼一笑,“江恒,你是什么时候记起以前的事?”我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试,竟是被我试探了出来,“别和我说是雁儿告诉你的,雁儿压根儿不知道簪尾有刻字。如果我今天不开口,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江恒张张嘴,“绾绾,我……”
我甩开他的手,把木簪扔回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捧住,我气道:“我不听你解释。”我方想转身离去,江恒扣住我的手腕,顺势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
“绾绾,我一想起我以前所做过的混账事,我就恨不得我和你是在城南小巷里认识的,然后我们一见钟情,之间不曾存在过那些伤人的过往……”
我虽是气木头骗我,但我容易心软,再加上此时首饰铺的老板正直勾勾地瞅着我和江恒,想必心中定是在等戏看。我再怎么气也不愿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是以我拉了木头便往外走。
江恒反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扣着,一副生怕我会挣脱的模样。他刚想开口,我就瞪住了他,“现在闭嘴,回府后再说。”
一回江府,他又想张嘴,我再次瞪住他,“你想在下人面前丢脸?”
江恒默默地和我回了房,一回到房里,我就立马挣脱开了江恒的手,江恒一脸讨好地给我捏着肩,轻声道:“绾绾……”
我默不作声,他继续道:“绾绾,我不想你担心,所以才不曾和你说。”他从背面转到我前面,把我的双手紧紧握住,“绾绾还在生气么?”
我瞅了他半天,直到他的眼神愈发黯然时,我方开口问道:“你何时记起来的?”
他马上道:“前几日,就是你和我第一回……”他顿了下,“行周公之礼的时候。”
“当时就全部想起了?”
“当时记起了一些,翌日醒来时则是全部想起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现在倒是老实。”我一想起以前木头曾经二度把我推给皇帝,我的面色立即就冷了,我缩回我的手,拨了拨额前的发,凉凉地道:“陛下准备来江南,你打算何时又把我送给他?”
江恒神色痛苦,“绾绾,我以前对不住你,你要骂我打我气我也行,但不要说这伤人的话。”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想要碰我的手,犹豫了一小会,却是垂下了手。
须臾,他抬眼看着我,“书房里的暗格里有一瓶鹤顶红,若是你真的见我起了把你送给陛下的心思,我便去拿来喝下。”
我不做声,他终是鼓起勇气握住了我的手,“绾绾,你信我。我如今只是江恒。”
木头的这话打动了我,我总算有了丝松动,正眼看了他老半天,“宁恒呢?”
他道:“我只是江恒。”
“据我所知,陛下在京城里还保留着你的官职,且不说你无故失踪,你离京数月已属失职,陛下若是来向你问罪,你该如何是好?”
他缓缓地道:“此事我会解决,绾绾莫要担忧。”
此时我心里头已是不气江恒了,见他一脸真诚我也气不下去。何况过多两日便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也不愿为此而多了几分遗憾,是以我咬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