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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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让人目眩神迷的香气的最深处,娉婷少女静躺在黑熊王厚重的毛皮上,眼神迷离,半梦半醒,嘴唇微微展开,胸脯有规律地起伏着,身心全然沉浸在远古的梦境里,以最不设防的形态,挑逗着近在咫尺的友人。
银色的广袖长衣因为朦胧的雾气的浸润,如水般流光溢彩,衬得本就清丽的面容越发脱俗,身姿也柔媚似水。
她的灵魂将乘着香雾前往一个被神秘、梦幻与想像肆意支配的世界,经历一场骄奢而超脱现实的探索。
那个地方没有时间和地域的规范,常识和禁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一袭神秘幽香,引导她行走于奢华风雅又危机四伏的世界,不至被魔法迷离了心神。
红衣的凤君侧坐在她身旁,指尖几番犹豫,最终只是挑起一缕青丝,触鼻轻嗅。
“……果然,我无法拒绝你的请求。”
苦涩地低喃着,甜美的禁区已然开启,时间的流淌开始失去意义。
……
……
茫茫。
李玉暖站在苍茫的沙漠里。
关于梦世界,她有过无数种设想,但全然没有预到,迎接她的是一片荒莽。
目之所及,尽是银色沙砾。
这种冷冽肃杀的银白砂砾她曾在古籍中读到过,叫白骨银沙。这片土地曾发生过极可怕的战斗,数以百万计的人死去,他们的怨气和骨骼化为银沙,把战场都铺满。
她本能想要御空飞出沙漠的范围,却在提气的瞬间想起此地是月神君的梦世界。自从进入这个世界后,她便失去了几乎全部的防护力量,只比常人多几分清醒。
好在蓝魔毕竟是阴阳宫数百年来唯一将梦蝶**修炼到五层境界的人物,事先做了足够多的防护,即使是在梦境里,依旧凝出了一只翩然的黑翼凤尾蝶,穿越真实和幻想,落在李玉暖的手背上。
只要蝴蝶还完好,世界都是安全的。
若是蝴蝶的翅膀开始崩裂,就必须立刻退出!
李玉暖默念着蓝魔教给的注意,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凤尾蝶。蝶身修长,蝶翼优雅流畅,黑色的鳞片因为沙漠的银色,隐隐闪着幽蓝的光芒。
长命灯和诱魔镯也都还在体内。
李玉暖不敢擅用诱魔镯。
镯子的本体是月神君赖以成名的降月诱魔天梭枪,就算镯子因为容裔的缘故依旧认她为主,若她想借用它的力量突破梦世界,天梭枪也必定不会听从她的指挥,攻击魂体相连的旧主人。
好在以月神君记忆中的七玄战车为母本制成的五圣莲花长命灯,用于结胎的五只神兽都是魂体,即使在梦境世界里,她依旧可以部分借用它们的力量,抵御外界。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走出这片沙漠?还是——”
李玉暖自言自语地说着,手背上的凤尾蝶仿佛听懂她的话一般,双翼轻拍,飞了出去。
它是法阵的造出的道术生物,飞翔时,翼尾拖着香雾,袅袅婷婷,转眼间就数丈开外。
因为修为被封不能使用术法的缘故,李玉暖跟在蝴蝶后面狂奔。
好在她身体底子本就不差,结丹后也没有疏忽了体术锻炼,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就追到了蝴蝶。
蝴蝶停在一块半掩沙漠的翠玉板上。
追得气喘吁吁的李玉暖顾不上清理塞满砂石的鞋子,她小心地打量着玉牌,没有立刻伸手拔出——这片沙漠乃是亿万怨灵尸骨所化,每一处都是古怪。
伸出手,蝴蝶扇着蝶翼,落回手背。
“这玉牌是破解沙漠的关键?”
蝴蝶拍了下翅膀。
“你是要我……沿着玉牌的方向前进?还是把它拔出?”
蝴蝶没有回答,它轻灵飞起,拖着华丽的香线,在空中反复的舞蹈着,李玉暖看了几遍,明白了意思。
它要她把玉牌拔起。
但是——
李玉暖绕着翠玉牌转了一圈。
露出沙漠的部分约莫四指宽三寸长,通体碧翠恍如玉石,上雕数片竹叶,叶脉清晰,栩栩如生。
玉牌的表面弥漫着远古的气息,浓郁的力量凝结为有形的淡绿色,环绕其上。
她小心地伸出手,指尖浸入淡绿色的雾氛,顿时,一股清新顺着指尖流转全身,仿佛置身清晨的树林,又恍如站在雨后的荷塘边,周身满是泥土和青草的香味。
“好清爽的感觉。”李玉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指尖正式触及翠玉牌,舒适感也越发浓郁,李玉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阵鼓点。
她仿佛看见明月高悬的夜晚,战士们敲打着激荡的鼓点,女人们和男人们围着灼灼的火堆,粗犷地舞蹈着,每一个顿足甩头,都带着无法言说的生命之美。
但是下一个瞬间,一切都烟消云散,她依旧半跪在荒芜的银白沙漠里,手捏来历不明的翠玉牌上端。
玉牌的大半都还埋在沙下,她用力拔拽,发现本该松散的沙子竟坚硬好似金刚石一般,即使竭尽全力,依旧无法把玉牌从砂砾中拽出哪怕一分一毫。
“……这个玉牌到底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这么难弄出来!”
几次尝试后已经精疲力竭的李玉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问旋舞的蝴蝶。
蝴蝶无法回答,只是加倍疯狂地舞蹈,细足停在玉牌之上,急切地拍着双翼。
翠玉牌显然关系重大。
她此刻所在的世界是月神君的梦境和体内世界的结合,没有规则无需常识,需要她破除所有表象,打开直通心底的那扇门,才能找到李夜吟。
翠玉牌是钥匙?
心念刚起,李玉暖立刻注意到玉牌表面似乎有几行模糊不清的蝌蚪。
她曾在魔尊的梦境中见过类似的东西,知道这是万年前道门通行的文字。
虽然她一个也不认识。
好在自从筑基后,她的记忆力也随之一日千里,加上知道魔尊梦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可能兹事体大,所以每次醒来都会将梦中见到的文字誊抄临摹,凭借机械的一一对应,居然也认识几个蝌蚪文字的意思。
至少,玉牌露出沙堆部分刻的十余个蝌蚪文,她认出了五六个。
“……真实……太一……万物……”
解读结果让她精神大振。
玉牌果然不比寻常,很可能是月神君的五件随身法宝之一,翠玉灵书。
相传翠玉灵书是息氏一族的祭祀之物,息氏一族生活于五万年前至三万年前之间,专修神魂法术,与外界鲜少往来,对生死也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三万年前消失后,留下族中至宝翠玉灵书的传说。圣物几经辗转,最终于万年前落在月神君手中。
传说翠玉灵书外表似寻常翠玉,其实暗藏万千微妙,其上镌刻了息氏一族对生命的全部感悟。若能完全理解,可以神魂凝固甚至无畏天劫。
且此物本身也有针对神魂的可怕法器,能够无声无息间魅惑人心。完全掌控后,只要对手还没有渡过彼岸,无论修为,万古春愁都只在施用者的一念之间。
可以说,翠玉灵书威力非常、极端可怕。好在月神君虽然行为飘忽,却不是好杀嗜血之人,得到翠玉灵书也几乎没有施展,以致翠玉灵书的威力被各类后世记录归为传说,无实例可供参考。
居然会在月神君的梦里见到翠玉灵书,李玉暖的心里也有些激动。
她终于明白为何方才接触玉牌时会感受到远古的清爽气息、听到遥远的鼓点歌舞。这些都是玉牌本身承载的记忆。
“你希望我把你带走吗?”李玉暖轻声问道。
玉牌没有声响,只是萦绕周围的淡绿色雾氛更加浓烈了。
刹那间,黑色的闪电划过识海。
李玉暖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神识浸入丹田,五圣莲花长命灯幻化而出。
因为是魂体,长命灯上的莲花也越发恣意自然,层层叠叠,硕大如盆,每一片花瓣展开,都会勾出一丝清冽的香气,金色的花蕊于半遮半掩中,漏出佛国的光芒。
吼——
一声远古的嘶喊,从五彩莲花深处爆出。伴随着这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动摇的声音,沙漠也变化了。波浪般起伏不停的沙丘突然卷起风暴,然而风暴甚至还没有勾起波澜,就被漫天飞落的莲花消弭得无影无踪!
业火莲花自虚空中无根生出,飞速的排旋着,瞬间生死,刹那明灭,整个沙漠都被卷入了梦呓的世界,淡绿色的幽光与五圣莲花长命灯带来的圣洁佛光交相辉映,亿万早已绝灭的生灵在这光芒中再现、驰骋、狂啸……
轰隆隆!
沙漠开始崩解,沙丘沉入深不可测的黑暗,葱翠碧绿的山林冉冉升起。这份变化剧烈又突然,等到李玉暖在地动山摇中站稳身体时,视野内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沙丘消失了,她站在葱葱的树林里,疯长的青草湮没脚踝,方才半埋砂砾中的翠玉灵书平静地躺在草丛中,弯腰一拨弄,两尺长的玉牌立刻入手,同时带出一个晶莹如水晶的骷髅。
乍见骷髅,李玉暖难免一惊,再定睛一看,骷髅光泽宛如晶玉,可见骷髅身前乃是位化神期大能。
即使是化神期大能,若不能突破渡劫,依旧难逃生死天数,终了变成一堆白骨。
感慨之余,李玉暖难免悲从中来,低身,捧起骷髅,感受其上如水织的法力余波和最后的几脉意识。
这人并非寿尽而亡,他……陨落于一场抵抗邪魔入侵的战斗……
难道是白骨银沙的源头那场大战?!
李玉暖搜寻左近,果见骷髅不远处的草丛里,散落着各式畸形古怪的骸骨。
第219章 凄绝血池
虽然大能的骨骼也是不可多得的炼器至宝,李玉暖却到底做不出玷污上古圣人尸骸的事情。将骷髅埋葬后,她把地上的邪魔骨骼仔细筛选了一番,凡骨骼纹理中隐隐结出晶莹的,全数挑出,收入体内世界,日后再说,翠玉灵书则小心地沉入丹田。
令人惊愕的是,翠玉灵书名字文雅,本质却霸道非常,一入丹田立刻稳稳地占住正中的位置,把五圣莲花长命灯挤到了一边。
……
……
凤尾蝶扇动轻灵的翅膀,带着一丝馥郁香线,翩然引路,李玉暖紧跟其后,走了大约三四里,空气中的水分渐渐浓重起来,耳畔能听见细浪相互拍打的声音,拨开前方没人高的荒草,视野豁然开朗。
一个湖泊。
一个血红的湖泊。
她发现自己站在湖边三尺宽的晶白色岩石带上,眼前是一片惹人的珊瑚红。奇特的红色湖水,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色彩。湖畔围满了深绿色的树林,森林沿着湖边蜿蜒,只凭一条狭窄的白色岩石带和血红如宝石的湖面分割。
再仔细打量,湖水颜色竟还存在从浅红到深红的自然过渡,叠加阳光镀上的粼粼金色后,简直——
美轮美奂!
玫瑰湖泊虽然动人,李玉暖却不敢放下警惕。
这里是月神君的世界,没有常识的世界,任何一件东西都可能蕴含超出预期的危险。
她弯腰侧身,小心翼翼地接近湖泊,在脚踝距离湖水只有一尺处停下。
方才只觉湖水鲜艳,不同寻常,近看才知竟红艳粲然得似水中溶解了火焰,与它的灿烂慑人相比,碧蓝苍穹都显得有些苍白孱弱了。
但不知为何,看着这片艳红似血的湖水,李玉暖的心中却泛起了莫名的悲伤,仿佛这一湖的鲜艳是心头最痛的一滴血幻化而成。
手指壮着胆捧起少许湖水。液体滑入掌心,顿时变得妖艳和凄婉并存,玫瑰色的水痕沿着手腕滑下,明丽透彻得……像离人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觉得气氛那么怪异?”李玉暖自言自语地说着,低下头,发现水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脉轻纱。
白色的轻纱吸饱了湖水,在血红液体中载浮载沉,循着轻纱的方向,李玉暖看见湖泊深处那触目惊心的深红处,水线波荡,一个白色背影缓缓浮出。
黑发如瀑,白衣飘逸,垂落水面的长袖被湖水侵染,变成半截血红半截雪白。
但即使看不到那人的面孔,李玉暖也知道他是谁。
当她还只是个废物、还未窥得修真门槛时,是这个身影陪伴她走过了数以百计的艰难日夜。
“你是谁?是夜吟哥哥,还是月华?”
她迷茫地问着,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多此一举。
月华已经失去了他得自月神君的记忆,李夜吟也因为试图窥看月神君的秘密,被封在梦世界的深处。
能够从水脉深处浮起并出现在她面前的,只可能是月神君。
“神君和书籍中记载的样子……似乎……有点不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李玉暖,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的来意,神君想必已经知道。神君已经答应过哥哥,万年后的世界是属于他的,何况……窥看记忆的事情,哥哥……只是一时的好奇,他……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神君……也曾经有过父母亲人,应该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亲人……什么是亲人?”
水池深处,背对李玉暖的白影,轻轻地重复着,他的身形透明得似乎完全由烟雾凝成,他的声音也是清冷中带着莫名地沉痛。
李玉暖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仿佛拨动心灵的一根弦,让她的情绪也不自觉的跟着他一起低沉悲痛。
传说月神君修为高绝,尤其擅长神魂之术,如此看来,确实不假。
虽然他背对着自己,但那种威压,却是——
“……我冒犯了,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正处于生死边缘的李玉暖顾不得矜持,匆忙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当她分开没人高的草丛时,看到的却是无边无际的荒漠!
方才的森林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后却是血色湖泊依旧,一眼望不到边,湖中白影也是一如既往的影影绰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一早便知此地没有规则和常识,但森林转眼间变成荒漠的事实,依旧让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