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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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因为无可名状的好奇,他伸出手,感受到完全不同于佛法的威压,金刚杵竭力地挣扎着,最终却还是敌不过帝尊的强大,痛苦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咦?”
一声轻咛,金刚杵落入手中的瞬间,面对三千世界浮屠也怡然自得的帝尊,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地骤然失去了颜色。
世间万物全部都仿佛无所凭依般惶恐。唯有黑暗真实的存在,并变化成有形的实质,凝结为一滴滴雨水,落下,浸润无头僧们的褐色僧袍。
帝尊丝毫不在意天地因他睁眼而产生生的改变,只是静静地看着金刚杵:“……果然,你们还活着……真好,过了那么多年,我们都还没有死去,真好啊……”
声音那么孤独那么寂寞,仿佛以为注定孑然一身的人猛然发现故人容颜依旧。
然而,也是这一分出神让他忽略了一闪而过的杀机。
杀机来自金刚杵。
当帝尊认真打量金刚杵、因为它承载的悠久记忆而微微失神时,凝结在十三金环上的金色物质开始发动,它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分神!
那是最体察入微的眼睛也无法觉察到的潜入,方方进入,如阳光般温暖自若的金砂顿时露出了残忍的本质,一路横冲直撞,刹那间遍布分神影身的四肢百骸,旋即浩瀚炸裂!
“灭神金砂!”
正是万年前已经绝迹的灭神金砂!
细微几不可见,却蕴含着灭神、杀仙,甚至连空间都可以破坏的威力!
“轰”的一声巨响,神的分神影身生生被从内侧撕裂!无数血箭飞出,完美无瑕的身体如蛋壳般碎裂开来,更有数百道宽逾十丈的白色气柱,杂乱无章的从地底深处冲出,直冲云霄。凝结不散的黑暗被血红色的流云吞没,乌云翻转深处,紫金色的雷电狂舞着,天空彻底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么的恨我,我……”
因为重创终于露出脆弱一面的神轻声****着,双目却始终痴痴地注视着金刚杵,似乎法身被灭神金砂破得千疮百孔连带冰原的本体受创这等大危机,也远不及被附着在金刚杵的杀机伤害的事实更痛苦。
白色气柱加倍肆虐,分神法身迅速地溃落,金砂几欲结天地!
突然——
“不对!不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
话音刚落,便有六道红莲火柱冲天燃起,通天彻地,瞬时便剿灭了金砂引出的白色气柱。
天崩地裂中,却又一道投影清晰无比,是帝尊,远在冰原的帝尊亲临了!
他穿着黑色的法衣静静地坐在冰棱深处,全身上下完美无瑕,洁净得仿佛初生的婴儿。
“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我,他也还站在我的身边!是他们,那群逆臣,一定是他们!这金刚杵上的气息……是——”
他愤怒地说着,毁天灭地的威压自然狂泻,镇压得三界寺的众生无不凄厉叫喊,元神欲裂。甚至连万里之外那些本心坚定修为高绝的修士们也因为元神剧烈震颤,无法推算,无法祭出法宝。
而后他昂起头,傲慢地看着天空,笑了。
“……鬼面,你果然……想要继续和我作对?却不知万年前终究不敢单独与我一战的你,这一世……又能献出什么手段!好吧,这份礼我收下了!”
孤高地说着,手指微动,跌落石阶的金刚杵化为金砂,弥散在无边无际的浩瀚中。
他于是再次闭上眼,缓缓地从冰雪王座上站起,略带疲倦地行走在虚空中。
罡风猎猎地吹,黑色法衣因此纷飞如蝶,唯独身形越发地淡漠孤独,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如星火熄灭般消失。
古庙中,高台上,坚守着缄默誓言的无头僧们纷纷下跪,风吹过,烟消云散。
天地渐渐恢复了原来的色彩,鸣沙湖的水还是那么的清澈,湖边盛极一时的三界寺却成废墟,古树绿荫深处,断砖残垣遍地,白骨支离,面容依稀可辨。
第106章 少邪的慌张
“主人要你沐浴更衣完毕立刻前往觐见!”
淡紫色纱幔外,几乎将自己完全裹在斗篷里占卜人看着室内的旖旎风光,不快地催促着,然而温泉水暖,依靠在玉石池壁旁的人丝毫不知何为分寸。
眯着眼,享受浸透了花香的暖水带来的几欲融化的舒适,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可是——”占卜人生气了。从李夜吟出现在不可知之地的那一天开始,她便发自内心的厌恶这注定会为此地带来灾祸的暗月,但主人却……始终偏心于他,迫使她爱屋及乌,将他无时不刻的傲慢都视而不见。
只是这一次,李夜吟当真过分了,居然——
“主人的召唤也敢怠慢。好吧,你慢慢享受你的温泉,我回去复命了!”
女人不快地说着,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一声“又要搬弄是非吗?”吹过耳垂,不由僵住了脚步。
“……你……”
温腻的栀子花香萦绕鼻翼,衣袖被吸饱水的头发濡湿黏在胳膊上,皮肤的温度近在咫尺,他就在她身后,手指****而残忍地停在她的脖颈。
身体难以自控地僵硬了。
“……你要做什么!即使是你,杀了我,或是废了我的占卜力,主人也不会轻易宽恕!”
女人色厉内荏地威胁着,李夜吟的嘴角勾起了微笑的弧度。
这一笑,让本就无双的皮相越发地风情万种。连在旁伺候多时、早就习惯了他的姿容的侍女们,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明媚而微微呆滞。
会让人想起花瓣的柔软嘴唇贴着女人的脖颈,轻轻地吐了口气。
“般若,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所以不止一次地派人暗杀我,企图拖我后腿,但这些我都不和你计较。因为我知道,对少邪而言,我和你都只是工具,不同用途的工具……工具间出现了嫉妒、竞争、仇恨……诸如此类的丑陋过激情绪,你真当他不知道吗?发生在不可知之地的事没有一件他不知道,但只要事情还在可控的范畴,没有影响大局,他便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冷清的声音,带着哀求的柔软,传入女人耳中,却只带来不寒而栗。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继续说着,声音甜蜜如****的私语,“如果我和你之间只能活一个,会被少邪选中的必定是我,而不是你。所以我不计较你的那些冒犯,但……也请你不要再愚蠢地挑战我的忍耐,越过了线,会无法收场!”
“……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对你,明显比对我更重视。”女人委屈地呜咽着,“我不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短见女人,我只是……即使死,也——”
“去死!”
哽咽低垂的声音突然拔高,电光石火间数根细如发丝的毒针从女子的指尖流出,刺进了李夜吟的心口。
“你——”
骤然被抹了剧毒的毒针刺中心口,方才还游刃有余的李夜吟顿时唇色发紫,抵在女人咽喉处的手也僵硬了。
“……你……”
痛苦地****着,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般若转过身,轻轻打落犹在身上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毒针而跌倒的李夜吟,突生怜悯,蹲下,手指调开湿漉漉的头发,温柔道:“若不是你执意和我争,我也舍不得这般狠心地对付你……毕竟,不论是皮相还是心智,都是难得一见的……”
“……难得一见的什么?”
修长的手指翻落在女人的手背上,指甲犹有淡紫色的毒痕。
突然被冰冷的手扣住要害,般若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不敢置信:“你没中毒?!”
“少邪说过,我是他的东西,没有他允许,连死的资格也没有。”
漫不经心地说着,李夜吟站起身,只一个眼神,等候多时的奴婢们立刻手捧绢绸上前,小心地吸干皮肤表面和长发多余的水分。整个过程繁复而严谨,期间没有一人分出视线注意跌坐在地的般若。
……
……
李夜吟静静地伏地等待着,视线内可见一双绫袜拖曳着深红色衣摆徘徊反复,上空不时发出啧啧地笑声和折扇张合的破空声。
和般若的小冲突不可能瞒过点雨楼的主人,不过他本也不想隐瞒。
只是,不论何时等待都是令人心熬,何况和少邪共处一室。他的性情太过扭曲又反复,即使相处两年有余,李夜吟还是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
幸运的是少邪这一次并不打算太过折磨,只绕着他走了五六圈,便停了脚步,在他身旁席地坐下,手中折扇轻佻地挑起一缕未干的头发。
“让我苦等了两个时辰,头发未干就过来,可见你……确如般若所言,近来脾性见长。”
“等待不一定是怠慢。得到觐见的召唤后消耗大量时间沐浴更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最直观的体现。我希望以最好的状态见你,而不是如那些庸俗的人,因为你的一个召唤便亟不可待地更衣补妆,扑上去嘘寒问暖,像狗一样。可惜……般若等不及了,这才头发未干就过来……”
信口雌黄,但是少邪却喜欢这种略带些冒犯的恭维。
“果然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人,确实不同寻常,即使是恭维话,从你口中说出,也比别人更中听。”他说,“起来吧,我宽恕你的怠慢。只是你也必须向般若承诺,不许再故意恐吓她!”
“只要她能守住分寸,我自然不会让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柔和地说着,李夜吟站起了身,眼角的余光似温柔实冷酷得扫过一旁衣角潮湿的般若。
对这些暗潮涌动只当没看到的少邪也悠然地站起来,他缓步走到琉璃窗前,指着那总是灰蒙蒙的天空,道:“最近天地不太平,你应该也觉察到,有一位极可怕的存在回来了。”
“是。”
“他是吞噬世界的野兽,偏偏强大得无人能敌。好在即使是他,想要找到不可知之地,也不是那么容易。”
看着窗外狰狞扭曲的影日,少邪自言自语地说着,突然转身,折扇指着李夜吟,道,“灵宠岛再过三个月就会出世!我要你趁机破坏灵宠岛的灵力之源!若是失败……就罚黑水三年。”
命令连同失败的惩罚一起不容置疑地下达,没有任何附加说明,因为不需要。
即使成为整个点雨楼,不,是整个不可知之地,唯一被允许用平辈而交的口吻与少邪说话的存在,李夜吟也只是少邪豢养的宠物,他的一切都是少邪赐予的。而凡是被赐予的东西,都暗示着被剥夺的可能!
“是。”
第107章 叩首伏尊,刺目封舌
冰原消失了,虽然它在版图上的名字还是冰原,但世间已经再没有冰原。
高耸入云的冰山如糕点般被切开,亘古的巨石碎裂崩溃,冰雪花堪比烧红的铁条的炽热虬根直刺天空,正是大地对天空竖起的挑衅旗帜。
血红与黑暗占据的大地,只有帝尊的身形,风轻云淡中不可直视。
却有一点光疾驰而来,转瞬间已经万里之遥,它的速度极快,所经处天空无不拖出长长的波纹,黑衣黑发,面容严肃冷漠。
正是黑衣神君渊默。
他正在赶路,一路行来毫不掩饰渡劫者的博大气息。
地上的修士们感应到他的威压,纷纷停下手中的忙碌,怔怔地仰望。
平民们则因为绝大的恐惧无不跪地叩拜。
他的目的地是冰原。
神归还的消息已随着三界寺的全灭散遍修真界,若从天空俯瞰冰原,可见数十道黑色长龙以冰原古庙为目的地,一路虔诚叩拜着行进。当他们感应到天空飞掠而过的磅礴气息时,不免一愣,队伍也略有停滞。但很快,他们就恢复如常,继续着无止境的叩拜朝圣之路。
不论来者是谁,若敢与神为敌,必将招致毁灭!
不同于朝圣者们的盲目自信,神庙内,早早觉察到黑衣神君的到来的无头僧们摆出了隆重的迎接阵仗,他们是神的追随者,他们与天地万道为敌,无所畏惧。
然而神却示意他们停下。
自三千世界浮屠破灭后便再次紧闭的双目,因为渊默的到来,睁开了。
刹那间,天地都失去颜色,御空袭来的渊默,也由于被斩断和天地的联系狼狈地跌落。
啊……
****尚未吐出,身体已被威严却不失慈爱的力量稳稳托住,他抬起头,微微失神。
帝尊就在他的面前,完美的身体披着破烂的黑色法衣,黑色长发一丝不苟。
“你来了。”他轻轻地说着,言辞间有怀念也有苦笑,“没想到追随我的十二神君中,第一个出现的居然是你。”
渊默弯下了腰,谦卑道:“一万年的时间,我一直都在等待主人的复生!”
“然后再杀我一次?”
诘责。
“哲布丹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贝玛莫扎没有背叛您……”渊默沉痛地说着,显然为自己的盲信而可耻,“好在那些逆臣们的踪迹,我已经探明大半!鬼面和凤凰都躲在万始宗……”
“……连你都能探明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帝尊不屑地道,“但万始宗暂时不能动,那边有个故友,我当下还不能和他对上。”
“是,是我僭越了。”
渊默沉闷地说着,站起身,整理了衣冠,这才五体贴地,大礼跪拜。
“陛下!”
帝尊笑了,他伸出手,示意渊默站起:“虽然不是我最希望见到的人,到底是故人归来,你暂且留在古庙帮我吧!”
“是。”
……
……
极西之地,那恒古便矗立在苦寒深处的庙宇的最深处,一位身披红色僧衣修苦禅的老人,突然全身顿住了。他本在倒茶,骤然的顿住不动让手中茶水漓漓不停,很快就漫出杯盏,滴滴答答地弄脏了牦牛毯。
浸在杯中的香花,也随着流水落了一地。
“师尊,怎么了?”
身旁面色紫黑的年轻僧人们见状,纷纷上前,不解的问着。
老人慢慢地垂下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