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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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心不知所以的看他一眼,这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这番模样?
只是原本被米凡打昏带来这里,苏若心想要质问一番的,只是浑身又冷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只想着有房子进去避避风寒,他说的老头子砍柴去了,应该能点火取一取暖。既然来都来了,索性见见,看他非要自己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苏若心瞪了米凡一眼,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太冷了:“行了,既然来了就去见吧,再待在这里我可要冻死了。”
米凡引着苏若心来到洞口前,缭绕的白雾带了很重的水汽,又湿又冷,里面连路都看不清楚。幸好米凡对这里已经极其的熟悉,凭着感觉将苏若心带进去。走了大概有几百米的路程,洞中越来越宽敞,最宽敞处竟似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越往里走视线越清晰,白雾渐渐不见了,也不再觉得那么冷。苏若心就奇怪了,米凡怎么有这么好的地方不睡,偏偏睡在外面的大石板上。
洞中平坦光滑,地面上铺陈着细细碎碎的五颜六色的石子,踩上去又不觉得膈脚,反而有一种细细柔软的感觉。真是奇了,难道是橡胶做的?天然形成的山壁石缝里有少量的植物,细看下去都是各色零星的小花,却没有一片叶子,不时能听见水滴在石板上清脆的滴答声。不知道哪里有光线照进来,在石壁上映下浮动的光影。洞中倒是干燥些,地上有生火的痕迹,一些简陋的烧饭的家什,虽然跟着仙境似的景观有些相悖,总算有些人气。神仙也要吃饭的。
真是个奇异的好地方,苏若心心中有些兴奋,这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就是在自己那个时空也没见到过的,连照片都没见过。
苏若心正好奇的打量着,米凡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对着前面一大块光洁的石壁道:“师傅,我把您要我找的有缘人带来了。”
苏若心诧异:“你在跟谁说话呢?”
忽然一声低沉却浑厚的嗓音响起,环应在四周石壁上,竟然有一种轰隆隆的感觉,那声音却似乎辨不出多少年纪:“混账,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
这米凡还是一幅宫女摸样的打扮,一听这话暴跳起来:“还不是你这老头子非要我出去卖什么画!”
苏若心对着那石壁看了又看,原来石壁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暗门,门前散落着几根干柴,石门上面几株植物掩映下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口,想必那老者是从那洞口处看见外面的情形。看这米凡叫他师傅,又直言不讳的大骂他老头子,看那里面的人应该是个脾气古怪的老顽童吧。
老者猛烈的咳嗽几声:“这位施主,老朽名叫一叠子,面容已经尽毁,就不方便邀施主进来相见了。”
苏若心听他叫自己施主,看来是个出家人便也生出尊重之心,倒也不太介意能不能进去暖和一会,洞里面温度还是可以的:“无妨,只是不知道老前辈为何要见我?”
一叠子:“施主可看见米凡卖的画了?”
苏若心一笑:“看见了,画用心买,心,用画买。”
一叠子:“不知施主怎样将画买下的?”
苏若心:“晚辈并没有买画,不过是作了一首诗相赠。”遂将乾隆皇帝那首白玉烟壶诗又念了一遍。
一叠子听过,笑了两声:“好,米凡果然没有找错人。”
米凡听见这话不知道有什么不满,嘟囔了两声。
苏若心不解:“不知道老前辈这是何意?”
一叠子:“老朽今年已经年过百余,只不过二十年前因着一段孽缘将米凡留在身边教养。米凡虽然聪明,却是个不开化的浑物,极难教化。眼看老朽大限将至,想寻一个性灵开化的人将他收走,也不至于他将来胡作非为,走上歧途。”
这老先生是要“托孤”啊,苏若心一听就急了,这么大个人哪能是她说收就收了?遂干笑两声:“老前辈,我想是搞错了,只不过一首诗哪能道出老前辈的玄机,成了性灵开化的人呢?”
苏若心朝米凡看去,原以为他听见师傅要将他交给别人会不乐意,却没想到他只蹲在一边,面上有悲戚之色,想必这件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了。
一叠子忽然道:“我看施主身魂两散,不知道是有什么机缘?”
苏若心一听,一下张大了嘴,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前辈,您说什么?”
一叠子又咳,只是比刚才稍微平缓一些:“施主魂魄半散于身,想必只是个半路结缘的天外人吧。”
一叠子这一句话可谓道破天机,苏若心身形一瘫,直直倒靠在身后的石壁,这一叠子到底是哪路的高人,究竟是人是鬼?
米凡听见这话也有几分惊诧,但见苏若心花容失色,道了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师傅本就是个修道的高人,天文地理无不知晓,这一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能得他点化,几世也修不来的福气。”
世上真的有这种人么?不过想起自己借尸还魂穿越之事,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真跳出个妖魔鬼怪,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正文二 第二章 第十八节 一叠子(下)
想到这里,苏若心内心平静几分,对一叠子态度更为恭敬:“老前辈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不过是借了别人身子的一缕魂魄。”说到这里,苏若心心中已然几分凄哀:“只不过老前辈,我怎么会是神魂两散呢?难道我的魂魄与这身子竟然不在一起么?”
一叠子笑一声:“施主想必借了这身子以后,生活的并不如意吧。”
苏若心想自己这几年,的确是活的懵懵懂懂,也不知生有何趣,点了点头:“不瞒老前辈,这身子主人恐怕命中已定,我不过是接了她的命运,身不由己,哪里会过得如意。”
一叠子:“施主之所以身魂两散,这便是根由了。施主恐怕来自天外,人虽在这里却不能接受现在的生活,只觉得被这身子命运牵扯了,心中自有郁愤。施主已逆生命伦常,如果灵魂拒绝接受现实,岂不身魂两散?”
一语点醒梦中人,苏若心心中由衷叹服,深深叹了一声。
一叠子:“还望施主顺应天命,一意孤行,终将导致身魂破散,再无轮回之福。命已定,顺则成。”
苏若心心中震撼,喃喃道:“命已定,顺则成。”
苏若心手抚上胸口,想起六瓣梅花蛊毒,苦笑一声:“这命,还真是难顺。”
想这一叠子是这等看破生死轮回的高人,便借机道:“老前辈,若心冒昧一问,身上有六瓣红梅是什么样的蛊毒,可有的解么?”
一叠子:“六瓣红梅?施主可是宁古人?”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苏若心大喜过望:“不错,正是。”
一叠子沉吟一声:“施主可否介意将那印记让老朽一观?”
“啊?这个?”苏若心瞥向一边的米凡,又想着这是个能解蛊毒的大好时机,随深呼一口气:“无妨。”又让米凡转过身去,轻轻扯开衣襟一角,露出六瓣红梅。
一叠子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毒耶,非毒。不过一个看似蛊毒的尘颜记。”
苏若心将衣服收好:“怎么会不是蛊毒呢,我见过蛊主,身上也有一只黑色六瓣梅花。”
一叠子:“怕是有人故弄玄虚,为的是要隐你这尘颜记。”
苏若心:“尘颜记是什么?”
一叠子:“尘颜记一出,女者必定艳绝天下,祸乱红尘,腥风血雨。”一叠子叹一声:“想这尘颜记死而复生,实乃天命。”
这话说的就太玄了,苏若心容颜是美,可还没到艳绝天下,祸乱红尘的时候,再说自己得过且过,怎么会导致一场腥风血雨?
苏若心一笑:“前辈是不是看错了?这六瓣红梅跟传言中一模一样且有蛊主,怎会是尘颜记呢?”
一叠子似乎猜中苏若心不相信一样:“施主将自己的鲜血涂上便知。”
苏若心一听,疑惑的往那崖壁看了一眼,径直取下头上发簪,对着手指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她要证明看看,忍住疼痛,将鲜血往六瓣红梅上抹去。渐渐地,红梅的颜色变了,呈现黑紫的颜色,花朵还是六瓣,只不过,那是,苏若心心中一惊:“黑色曼陀罗?”
怎么可能?手中发簪哐的落地,苏若心心跳急速起来。
黑色曼陀罗,传说中被诅咒的花朵,传言中没有一个能找到曼陀罗的人可以安然离开。她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绝望的爱,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怎么会是这样?
一叠子:“尘颜记千年一遇,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可以一见。有此印记者多为男婴,一出生便坠入地狱,无有能过百天者。但如果出现在女人身上,心爱之人必能一呼百应,天下为尊。”
苏若心平明的摇头:“不对,这明明是梅花蛊毒,背叛蛊主颜色转艳,继而诱发毒性,心痛而死。”
一叠子大笑:“只怕是有心人费劲周章作出的一番假象吧。”
“不对,不对。”苏若心滑落瘫坐在地上:“怎么会是这么邪恶的东西。”
她明白了,当初苦千穷取了慕容越的血在他们身上假装施下蛊毒,其实是希望两人能够走在一起,慕容越将来可以天下为尊。但他又怕尘颜记秘密被人知道才做了假象,为的是保全女儿性命,又怕慕容越负心,所以用这个办法瞒住慕容越以至天下人的眼睛。这不是希望自己遗憾的爱情在后代身上延续,而是一番爱女的苦心啊。
苏若心苦笑,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的命的确是不怎么样。祸乱红尘,腥风血雨,真的会发生么?
岩壁中又传来剧烈的咳声,夹杂着沉沉的喘息。
过了好久四周才安静下来:“老朽有一句话相赠,空色相依,心空色明。施主是个心清意沌的局中人,岂可负手观棋。轮回是劫,尘缘似风,心随意走,顺天逆命,成也,空。”
苏若心双眼迷离起来,仿佛听闻迷迷的梵音,直往七窍中钻去,口鼻中呼出燥热的气息,身体一软,昏迷过去了。
一叠子长叹:“今日总算了了一桩夙愿,米凡,你随这位施主去吧。尽心服侍,不可忤逆!”
米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声音有些哽咽:“老头子,我还会来看你的,你可不能一个人死在这。”
一叠子:“不必,你我缘分已了,走吧。”
米凡眼泪掉下来,却也不再说什么,扶起苏若心坚决的走了。他的心里是难舍的:老头子,你这样就赶我走,我可真不回来了。
身后回荡起沉沉的咳声。
已经出了山洞,望着烟雾缭绕的皑皑青山,米凡将苏若心放在地上,这才面向洞口忍不住放声痛哭,久久跪在那里,止不住。
苏若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树林中的干草堆上,手抚上泥土芬芳的地面,呼吸着温热的空气,再想起仙境中的五夹山还有洞中一幕,仿佛一切不真实起来。好像做了一场梦。
米凡已经守在苏若心身边两日,见终于醒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拜见师傅。”
苏若心愣住,难道自己在昏迷中就不明不白的接了一叠子的托付?
又看这米凡已经换了一身青色衣袍,束起头发,也是干净却有些清瘦的面容,两瓣嘴唇自然抿起的时候是个“一”字形,好像动漫里的卡通一样。看过了慕容越慕容铎这样的极品兄弟,再看米凡不由想起山中的春笋,田里的青菜,清爽悦目。
苏若心脑袋的嗡的大了起来,坐起身子,十分的无奈。只是觉得头还有些疼,看来山顶的寒气真是太重了。
米凡忽然嬉笑着凑上来:“师傅,咱上哪里去?”
苏若心极不适应这样的称呼,关键是受不起,咧嘴一笑:“还能去哪里,我这失踪几天,不知道娘急成什么样子。”
话虽这样说,毕竟高烧还没有完全褪去,不得已又在这个不知哪里的地方休养了几天,才去雇了马车,回都城去。
那个地方心中是不想回的,但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一叠子的话“命已定,顺则成”,似有所悟。既然是命中注定,她也就勇敢走上这一回吧,只是这一次,苏若心心中已然踏实很多。既然来到这个时空,就要好好的活着,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好好活着。
正文二 第二章 第十九节 归途
真不知当日米凡走了多久才把苏若心从都城带到五夹山,也不知自己期间昏迷多长时间,真走起来才知道,原来五夹山距离都城那么远。苏若心可不想再被打昏扛在别人肩上带回去,于是便雇了马车,一路游荡者回去。
马车中,苏若心:“米饭,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师傅了?也没见你对一叠子老前辈有多么尊重,何必这我这里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我可受不起。”
米凡迷瞪瞪的快要睡着了,哼了一声:“老头子跟你可不一样,从天降下来一个比天仙还漂亮的美人做师傅,以后在人前叫起来多有面子!”
苏若心目瞪口呆,这个人的逻辑跟慕容铎还真有的一拼:“哎,你随意吧,但是有一点要说好了,我一直经营几家成衣店,你以后就到成衣店里去帮忙吧,辰王府就不要跟我去了。”
米凡半卧起来:“那怎么成,你可休想向老头子那样把我甩开。”
苏若心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夕阳,幽幽道了声:“辰王府那个地方,我早晚要离开的。有你在成衣店里我也好安心,以后我要安然脱身还要靠你在外面的接应。”
米凡皱了皱眉:“怎么,你不愿意做辰王妃了?”
苏若心咧嘴笑了笑:“老前辈说过,命已定,顺则成,可不代表我一定要逆来顺受,自己的命运终究是要靠自己改写的。”
米凡列了裂嘴:“老头子说你是来自天外的人,那你说说你那里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苏若心倒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