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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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直了一些,心里有些遗憾却又感觉欣慰。“所以,拜托你今后不要什么事情都拖着池春树一起去,他跟你们这些鬼子不一样。”我没好气地说道。“晚安!”我下了逐客令。
龙须川进满脸笑意,“做个好梦!”说罢,居然哼着小曲离开了病房。
151
151、好学生 。。。
如果认为老狐狸提早接我出医院是解除对我的镇压那就大错特错了——精神上的摧残从未停止。
他嘱咐小优菊香务必时时刻刻“照顾”好我,另外,增加了一项针对我个人素质提高的训练——学习日语,并让菊香担任我的临时日语指导老师,至于每天的学习内容由老狐狸制定。
老狐狸特别提到如果发现我再使用“不礼貌”的用语——当然是指脏话——他将随时随地实施惩戒制度。从实际角度出发,这一条看似很严厉,但基本等于没说,因为我能管住自己的嘴。对于半路出家的我而言说脏话并不是习惯,只是宣泄情绪的辅助手段。
怕小优菊香一个人忙不过来,老狐狸又增添了一个日本女人进府,叫广田惠子——一个表情呆板,身材丰腴的年轻女人。
当惠子跪在地板上礼貌地向我鞠躬时,露出细腻而肉感的后颈部。我看着她更加肉感的胸部不由想龙须川进喜欢的女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似乎是比我这根长竹竿耐看许多。如此想着,突然一阵恶心。哦,这个已经升任中佐的日本猪,跟他舅舅一个德性——伪善、狡诈、好色——我要小心提防这个男人,因为直至目前,我还没看出来他哪里有空子可以被我钻的。破绽总会有的吧。我想象着他被我杀的血肉模糊的惨样,稍稍深入发挥想象,却浑身一激灵,仿佛突然之间被人兜头灌了一桶冰水。
只是那么一瞬间,我意识到一个事实:我变得好凶残,杀人的事情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没了忌讳。
可截至今日,我从未独立完成一次漂亮的谋杀,不能不说很有挫败感——邹淼玲的记录恐怕我一辈子也没指望打破。
万事开头难嘛,总会成功的,我冷酷地笑。如今周围到处是目标,不缺猪肉,缺的只是时机罢了。
安顿下来后,我不得不认真学日文,因为若完不成规定内容或作业不合格,小优菊香就会受罚。
老狐狸没有说具体的惩罚是什么,但他不说比说出来还令人恐惧。他太狡猾、太阴毒,知道如何控制我。而我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菊香,保护她不受惩罚是我报答这个善良的日本女人的最低标准。
硬着头皮,我开始奋发学习这一门最让我不耻的语言。
学习进行的第二天一大早,老狐狸便迫不及待地检查我的功课。
“饭前要说什么?”他用对待小毛孩的语气问我,让我想起一些家长见到熟人时督促自己的孩子叫“叔叔好!”“阿姨好!”之类的语气。
“ucking一塌打Ki骂死!”我一口说出这个练习了不下二十遍的拗口句子。但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练习时一直把ucking放在每一个句子里诅咒这个该死的学习任务,没想到习惯成自然,把脏话也带出来了。
“什么?你在句子前面加了什么用语?”老狐狸默默咀嚼着ucking这个词,似乎奇怪这算什么日语发音。
我松了一口气,老狐狸不懂英文啊。万幸,万幸。
“是这样,您说学日语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我开始没觉得,但练着练着发现果然很令人愉悦,于是一高兴就在句首加上ucking。这个ucking不过是用来强调程度的副词,没有什么特别意思。”我解释道。
“嗯。”老狐狸没看出破绽,接着说道:“日语就是日语,不可以随便添加程度副词,以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加哪些附着语。好吧,那么‘我吃好了'这句话怎么说?”
“锅七索屋萨马呆喜他。”我想了一会儿告诉他。
“‘请多关照’怎么说?”老狐狸看来挺有兴趣考我。幸亏我昨天勤奋苦读。菊香不必受罚了。
“要路喜哭噢那嘎一喜骂死!”我干脆地回答道。
老狐狸露出赞许的微笑,点头道:“要卡塔呆死奈!”
我没听懂,菊香好像没教过这一句,不过看老狐狸明显一副挺高兴的样子。我看向菊香。菊香腼腆地对我说:“井上先生说‘太好了’!”
我朝菊香笑了笑。“是菊香姐姐教的好。”
“当我夸你说得好,出于礼貌,你用日语应该怎么表达?”老狐狸意犹未尽,这就考试了。
“阿丽嘎托屋锅砸一骂死!(谢谢)”我答道。
老狐狸又指指眼前的餐盘。“料理挖一卡嘎呆喜他卡?”
好像是问饭菜方面的,但是我忘了菊香教我这句话时对应的回答是什么了。
我急忙看向菊香。她用唇做出撅嘴,咬舌,什么“猫”的口型,我陡然想起来了,今天学的句子就这些,不会有其它口型出现。
“脱胎毛噢以西咔哒呆死!(很好吃)”我答道,额上已经冒汗——老狐狸有完没完?天天这样整我,非学白了我的少年头不可。而且每天得整死我多少脑细胞啊。死老头,去死,马上得心肌梗死吧!
老狐狸点点头。“我说过你很聪明,这些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不如从今天起把两天的学习课程合并到一天里吧。聪明加勤奋,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啊!”我马不停蹄好容易学会了这几句,老狐狸居然还要给我加压。我“扑通”瘫倒在地,差点没口吐白沫。老天无眼哪,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老狐狸分明在用这种办法折磨我充满民族耻辱感的心灵。不行,这样下去,我弄不好真会吐血的。死鬼子,造孽啊!他跟我拗劲,执意要奴化我这个纯正的中国人哪。
侵略,无处不在。
晚饭后,掌灯时分,龙须川进又出现了。大概井上泓一对他说起了我的学习态度如何端正的问题。龙须川进跪坐着,从他看我的表情看得出他不相信我会这么乖顺。
我谦恭地屈膝跪在地上,忍受着第二次非人待遇——被迫将所学的狗。日语言卖弄给未来的鬼子丈夫听。
老狐狸同龙须川进的谈话里好像夹杂了非日语的单词,我虽然有点感觉,但当时一心想着如何应付第二天可怕的学习内容,没太在意兴致勃勃的老狐狸跟他外甥谈了些什么?估计是夸我如何聪明、如何勤奋吧。
龙须川进并未久留,像是为证明每天都礼貌地“探望过我”进行的例行公事。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便起身告辞。我按照礼仪送他至院门口。
“看来你是个很棒的学生。”他夸赞道,但并没有夸赞者应有的表情。我装作卑恭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前倾。
“假啊!”他突然说道。
我一愣,什么意思?他为何说我假呢。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龙须川进贴近我的耳朵。我以为他要揭露我所谓假的地方,但他轻声说道:“小优老师没有教你亲密的朋友之间如何道别的吗?”他的动作很暧昧,这话没必要悄悄说吧,大声说也没什么的。
“有啊。”我忍耐住厌恶,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带着揶揄之色。“不是‘三油那拉’吗?”这句日常用语很多人都会。
龙须川进嗤了一声。“应该是‘假啊’,女人对亲密的人道别应该这么用,勤奋点吧!”他说道。“现在请对我说:‘假啊。’”
“可恶!”我低声叫道。他配跟我亲密吗?
“不愿意说吗?”他嘲讽道,等在门里。好像我不说这句道别的话他就不会离开。
“请问日语‘可恶’怎么说?”我虚心求教。
“嗯……”龙须川进的目光穿过我的头顶,看向房屋的方向,他突然搂住我。“听着,日语可恶应该这么说:俗Ki答哟。”
他的行为的确可恶,“俗ki答哟!”我挣脱了他的搂抱大声说道,就当是现学现用了。
龙须川进开心地笑了一下,冲我说了一句英文“bye—bye!”随即消失在院门外。
被人骂了可恶还这么开心?什么德性?
我使劲将院门关上,转过身来,却见井上泓一那只老狐狸站在门廊前朝我的方向看来,突然明白刚才龙须川进为何搂住我。哼,尽管如此,他还是一个趁机占人家便宜的日本猪。
三天日语学下来,我头昏脑胀。但是为了保护善良的小优菊香,我决心动用一切聪明才智坚持下去。毕竟这种坚持的日子屈指可数,并非遥遥无期。
小优菊香不仅教我日语,还教我茶道,以及如何做到跪有跪姿,走有走姿。不用问,这都是那只老狐狸安排的项目——彻底改造我。
老狐狸满怀激情地欲将我改造成百分之百的东洋婆。对此,他似乎有着铁杵磨成针的精神。
改造的第一天我便将茶器摔碎了三个,可老狐狸一点不在乎,告诉我有的是茶具。
摔坏的是茶具,我得到却是更多的杯具。
反正已经是杯具了,我可以忍受,什么都能忍受,但小鬼子们的坐姿可是害苦了我。我的跟腱不是为承托整个身体的重量设计的,稍坐几分钟便受不了。练到乏味时,我忍不住骂道:“俗Ki答哟!”当然是老狐狸不在场的时候骂的,希望善良的小优菊香能可怜可怜我,让我出去放松一会儿。
“你已经喜欢这样坐了吗?太好了。”菊香用她那一贯柔柔的嗓音向我表示肯定。
“我在说可恶,什么喜欢?怪不得日本人大多罗圈腿。”我捶了捶僵硬的小腿说道。
菊香蹙着眉头看着我。“可恶?可是、可是你刚才说喜欢啊。”
“我在说可恶!”我认真地纠正道,突然意识到上了龙须川进的当。
“八嘎!”我吼道,“太可恶了!这个死鬼子占我便宜!”
印象如此深刻,我再也不会弄错“苦嗦”(可恶)和“俗ki答哟”(可当做我喜欢你的用法)的区别。
这天傍晚,趁着晚餐前的空当,我分秒必争,在书房发“愤”学习日语。
小优菊香在厨房帮忙准备晚餐,老狐狸正在客厅招待他的一位学生访客——一个长相跟他一样狡猾、一样猥琐的年轻日本军官。
这个时间段是个令人放松的自习时间。我一边抄写日常用语,一边咒骂着:“什么破鸟语?不是呆死就是骂死,明明满口不文明的语言还让人挑不出毛病。狡猾的死鬼子!死死死!统统的死啦死啦算了!”
一边发泄一边奋笔疾书的我突然听到龙须川进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扫屋一屋赛ki要哭太ki那托靠路挖,一卡你毛,挖卡毛喏拉稀一呆死奈。”似乎为了让我听懂,他故意拖长了音,用 VOA Special English(美国之音特别英语)的语速说完这一长句。
我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摁在纸上。“什么扫屋要哭,一卡你毛就拉稀,恶不恶心?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我用厌恶的目光瞪向龙须川进,心里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通常晚餐后才来看望他舅舅的。
龙须川进慢吞吞地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让一个憎恶日本人的中国女人学习日语,是不是太困难了?”
“你看到了,我很勤奋,而且进步得很快。你舅舅也在夸我呢。”我对他原本就防范,他的话随时都会引起我的高度警惕。
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无异常,我暗自分析道。
龙须川进没穿军服,穿着和服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又像一个善良的平民百姓了。
我仍然警惕地盯着他,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之处。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ucking代表什么含义。如果我是你就踏实学习,不耍花样。”他说着话,人已经站在书桌旁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故作镇定,摁在纸条上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龙须川进突然摁住我的手,摁得紧紧的,眸中一丝嘲弄的神情忽现。
“干什么?”我有点心虚地喝道,难道被他看出端倪了?
我的手在他的手掌下挣扎着,但不敢用力顶开他的手。
“我刚才还在夸你这么积极学习,是个好青年呢。没想到夸早了。遮遮掩掩没用的,不如大方点承认了吧。”眸中的嘲讽之意更深。
“把你的手从我手上拿开。”我怒视着他,“请不要打扰我学习!”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洞穿一切。
我的脸微微红了。uck!我心里骂道,看来真被他看穿了,可我不能就这样缴械投降。“把你的手拿开!”我红着脸又低声叫道——作弊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一向以好学生自诩,上学阶段一直保持着从不作弊的记录。可记录今日就要被打破了。
龙须川进总算撤回了手掌,我的手依旧摁在纸条上。“你来捣乱的是不是?想害我被惩罚吧。”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毕竟还是有点心虚,这句话的气势不够强大。
他冷嘲的目光顺着我的手臂看向地面,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在手里抖了抖,“下次藏字条在袖子里记住粘牢一点,飘出来啦。”说罢朝桌上一拍,正是我作弊用的一张小纸条。
罪证确凿,抵赖无用。我的脸更红了。“你想怎么样?向你舅舅告状去吗?”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一边说,一边蹙眉将那张纸条摊平,扫了几眼上面的内容,摇摇头。“我说你怎么这么聪明?短短几天进步神速。原来是靠投机取巧啊。”
我紧抿着唇开始反击:“你以为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