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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十里红莲艳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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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臭小子,花魁大赛你要给我争点气啊。”

两日後我给鬼母按摩,他突然给我冒出这麽一句。

“大妈,我和你很熟啊?就算争气也是跟我自己争气好吧?”

鬼母操起自己正在刨的大蝎子就砸我脑袋上:

“你说话还越来越得脸了。”

“那蝎子有毒的,你想玩死我?”

“捶腿去。”

我去捶腿。

“说真的,好歹拿个名次,顺便说你是鬼母观出来的,你干娘不会亏待你。”

干娘?

我这还没同意呢,她就当我默许了。

当真她是为了争个脸才让我去?三观里哪观出了花魁,相当於广告效应,哪观的招人量就越大。鬼母观实力不错,不过有几个人愿意往毒虫的地方跑?

“什麽叫不会亏待我?干娘你把话说清楚了,不要欺负後生晚辈。”

“好好好,送你武器。”

“什麽?风太大了,听不见。”

“是套市价超过四万两的龙渊剑,可以了吧。”

“干娘,我只会使刀。”

“我有把好刀,游龙。市价三万,也很不错了。”

“干娘不是不使刀麽。”

“是呀。”

“那您花高价买下天鬼神刃,一定是想要收藏了。”

鬼母一时哑然,终於咬牙,往我脑袋上一拍:“好,你小子带种。你要拿不下花魁,我就是不会使刀,都会用天鬼神刃把你切成两段。”

“不要撇开话题,我的奖励到底是什麽呀?”

“天鬼神刃,行了吧?”

“多谢娘。”

“臭小子,平时叫大妈叫得那麽开心。一有好处,你就连干字都省了?”

“娘啊,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呢?”

天鬼神刃,传说中鬼看了都害怕的刀子,据说是没有人看到的。因为看到的人,一定死在刀下。

想要举起这把刀,也需要惊人的臂力。我使用凰羽刀多年,已经习惯轻武器,不知道为这把刀这麽拼命是否值得。不过,就算我拿出去卖,在黑市上都能卖出二十万两银子。

男人的自尊算什麽?花魁去了!

但是,真到大赛那一日,我惊讶地发现,我起迟了。

杜娘已经化上了浓浓地妆,甩手出去,一看就知道他那粉儿擦了超过一个时辰。

前一夜缺右眼又来看我,我俩喝高了,喝了就直接睡。这会一看镜子,果然是个水泡眼。揉了半天,我想天鬼神刃飞了。

这时鬼母破门而入,抓起一堆衣服就扔到床上。拖著假腿一拐一拐跳到我身边。

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已拉著我出现在大厅二楼。大厅中央站了一排女人,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惊天动地的叫好声。

花满楼人数众多,按道理说,女子的竞争应该比男子激烈得多。

可是这场比赛却一点也不激动人心。

因为步疏出来了。

至於我为什麽知道那是步疏,无需多疑。

她并没有站在正中央,而是右数第一个。所有人,无论男女,头都转向右边。

鬼母说,她以豔门的名义,仅仅是因为喜欢豔这个字。她的美丽,已经是不可以用六扇门六个字来划分。

若说这世界上有一个女子的容颜能够配得上重莲,那这个女人,一定是步疏。

十里红莲豔酒四七

以讹传讹的道理我懂,有了缺点人家说优点,有了优点说缺点。

我现在已经怀疑那豔酒是一个极品。

花满楼的大厅绝对算气派的一类,但这会都给人挤得没了气派。楼里楼外里三重外三重,给人围得水泄不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出现了严重事故,市民围观。

来这种地方泡妞的,一定都是有点档次的人。

但是有话说得好,真正高人不住无包间之房。

围著二楼的是镂空花栏,後面有数个包间,包间前挂著落地垂帘。根据以往经验来看,这里的人若非真的高手,就是怕在这种场合与自己的高手老爹撞车。或者,就是天山的重量级人物。

果然,鬼母拉我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可怜了豔门的姑娘们。

这会儿经过精挑细选,终於到了选出豔门小花魁的时刻。步疏以豔门的身份出来,别说花魁,她们连个小花魁的头衔都拿不到。

主持人出来宣布:“现在请大家把手中的银牌扔入箱中。”

人群一拥而上,步疏的箱子瞬间爆满。

因为箱子是水晶所制,透明的。旁边的姑娘因此显得更加可怜。一个大箱子,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小牌子。

主持人给步疏又加了两个箱子,比赛终於结束。

非常没有悬念的,步疏成为了豔门小花魁。

其实人们总说女人口是心非,男人何尝又不是如此?平实骂步疏贱人骚货的男人多了去,结果到关键时刻,还是会挺她。

後面的比赛稍微有点意思。因为一旦各个门的首领落选花魁,老大和老鸨的位置,以及头牌的头衔也要让出去。每个女子都使出浑身劲数去表演才艺。

这一次,冉冉和仙姬依然守住花魁之位。闲吟、飞漠还有经常管我的犹冷大姐不幸名落孙山。

小花魁的比赛一结束,立刻轮到了大花魁。

大花魁选拔工序不像小花魁那麽复杂。六个人只需要进二楼最大的那间屋子,轮流待一柱香时间再出来,最後由那屋子里的人宣布谁是大花魁。

我靠在椅背上:“这不明摆著就是色诱?”

“谁说不是了?”鬼母随手掂起一串葡萄,翘著兰花指吃得特像老鸨,“反正有东西挡著,外面也看不出发生了什麽。而且隔这麽远,就算有声音人家也听不见。”

“这不是正规比赛麽?”

“这是挑妓女,不是挑新娘。”

野门的新任花魁上来了。恰好正中央最大的屋子就在我们隔壁。

“我们旁边这男的谁呀?今天是享尽福了。”

“享福?未必。”

“为何?”

“这你很快就会知道。”鬼母把葡萄皮堆在身旁,擦擦手,“可怜的是这些姑娘。我这麽大把年纪了,让我去诱惑那样一个男人,我也受不了的。估计唯一会高兴的只有步疏吧。”

“莫非,这里面的人是……”我指指旁边。

“对,是他。”

“这,你说的话,他听不到吧?”

“应该听得到。”

“那你还……”

“他不会在意的。”鬼母想了想,笑道,“这世界上的奇人多了,我相信什麽人都可能存在。但有四种我以前死也不相信。一是丑到极限,但只要和他说过几句话的女人都会爱上他;二是性能力极差,却天天有一群人想和他上床;三是不露出任何消极情绪的表情的人。最後,不关心任何事的人。但是认识豔酒以後,我发现这世界上真是什麽人都有。他这人啊,没有在意的事。任何事,任何人,他都不在意。你根本看不出他想要的是什麽。”

我也笑了:

“听你说的我也觉得奇了。不过你说和他说过几话的女人都会爱上他,那你呢?”

鬼母轻笑:“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

再?

算了。别人的闲事少问。

“那你怎麽知道他没有性能力?”

“你见过他以後就会知道。”

“这麽神?只看就看得出来。”

“嗯。”

“那你说他不关心任何人,步疏呢?我听说他为了步疏和白翎翻脸。”

“他要真在意步疏,步疏就不会说出同时喜欢重莲的话──他要真在意她,根本不会允许她说出这种话。”

“步疏也够可怜了,生这麽漂亮,却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你错了。如果豔酒真喜欢她,她未必会这麽喜欢他。她这人,就是因为太漂亮,不相信真爱。她认为爱上她的男人都是冲著她的美貌去的。所以,只有不爱她的人才值得她爱。”

“这女人性格真特别。”

“特别?”鬼母道,“这叫贱。所有人都会贱,越好看的人就越贱。”

我愣了愣,刚想说话,隔壁就传来了女人的呻吟──不,不能算呻吟,简直就是嘶吼。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野门的。

但男人的声音,一点也无。

不过多时,野门的妞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在垂帘前回头,媚眼一抛,走了。

下一个是柔门的冉冉。

果然类型不同,呻吟声也不同。

冉冉的声音软得我浑身都麻了:

“宫主,我爱恋宫主已久,却从不得到回报,呜……轻,轻一点。”

寻常男人,恐怕不用她做什麽,听到这几句话就选她了。

但从冉冉进去到出去,隔壁没有传出一个声音。

巧门的进去:

“宫主,我是第一次见你呢,我要觉得害怕,做错了事,宫主可要原谅哦。”

後面还是嗯嗯啊啊。

我道:“他不是没有性能力麽,怎麽……”

“不是没有,而是不好。花满楼的女人别的未必好,但叫床一定没话说。”

就算她们是装的。但性能力不好的男人,能坚持这麽久不射?不过问一个女人这种问题,似乎不大好。不过鬼母脸不红心不跳,尼姑观音都没她这麽强悍。

冷门的进去,稍微收敛点。没有怎麽说话,哼的声音也很淡。

娇门的进去以後:

“选人家嘛……啊,啊,宫主,人家好疼,选人家嘛……”

反正,除了步疏,没有不陪床的。

最後一个是步疏。她进去後,倒是豔酒先开口说话:

“闺女,你来了?”语毕是茶盖碰撞的声音。他有心思喝茶,语调还平淡得不得了。

只是光听这个声音,不觉得是个丑人,甚至,该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我要当花魁。”

他清朗的笑声响起:“行,就是你了。”

“不是说豔酒不在意别人麽?”

“宠爱和在意是两回事。”鬼母道,“他确实很宠步疏,但硬要说他在意谁,应该是白翎。”

“白翎?”

“嗯。白翎上次受伤,豔酒把他接到神宫连续养了很多天。有人怀疑他们是那种关系,但没证据,又对他们忌惮几分,就没敢说开。不过豔酒对谁都很好,只是稍微特殊一点,并不能说明就在意了。”

花魁又是毫无悬念的定了步疏。最後一轮,是砸钱比赛。

往六个花魁身上投钱,谁投得最多,谁就可以包她──当然,不是强制性的,时间也由她定。

有点像拍卖,又与拍卖不同。投出去的银子无法回收。

所以对花魁们而言,这个是最好的赚钱方式。

步疏却不参加。

人们开始叫价。

不是家财万贯的人,都自动退出。

“冉冉,三万!”

“冉冉,三万五!”

“仙姬,四万五!”

“冉冉,七万!”

除去步疏的无价,冉冉的身价一直是最高的。

“一百万,步疏。”

这一声出来以後,再无人说话。

我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就算步疏真卖,也未必能卖到这麽多钱。很快步疏的声音响起:

“我早说过,没满足条件的,谁也不考虑。”

“不满足条件,又如何敢找倾国双成,天香步疏?”

“什麽?”

“什麽?”

我和步疏竟异口同声。

鬼母站起来大声道:

“什麽人?”

“重火宫。随珠,荆玉。”

十里红莲豔酒四八

步疏站起来,神情清冷:

“想要买我的人,是重莲麽?”

“正是。”

步疏这丫头确实漂亮。她就这麽走两步,就比别的女子抛声炫俏还要有吸引力。

难怪人家总说,这天下美女之多,步疏若说自己是第二,别人不敢自称第一。

她道:

“你们让他来见我。”

“宫主就在楼外,还请步姑娘随我们一同前去。”

步疏轻轻笑了一下,顿时百花盛开,万物失色:

“莲宫主确实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或许是他过於优越,反倒不愿主动追求人,可我偏不吃这套。都是同样优秀的人,凭什麽要我去见他?他是男人,我不是。”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重莲在此,步姑娘请随我去吧。”

我一怔,连忙跑出垂帘,看到楼下走进来一个男子。他个子很高,估计跟重莲差不多。这男子长发披肩,水蓝色的衣裳衬得他肤色极白。长得挺文秀,却丝毫不媚气,举步投足的动作,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此人仙人下凡。

他或许没有重莲那种倾倒众生的脸,绝尘拔俗之气却令人印象深刻。

见多了花满楼的人妖,突然看到这麽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一时觉得这世界上再没人比他好看了。

步疏丝毫不惊讶,皮笑肉不笑:

“我还道重莲真来了,原来是大仙人。”

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问题,连步疏都这麽叫他。

“我来你就不喜欢了?步疏姑娘真见外。”谁知道,这大仙人一说话,就变得像个风流公子哥,“重莲确实在门外,只是你们立那个牌子,要别人怎麽进来?”

“你几时和重莲又认识了?我还道你只认得女人。还有,这里是红裳观,不是烟影城,立了牌子,你们也该找红裳和鬼母说去。”

我回头道:“大妈,那大仙人谁啊?步疏认识他?”

如我所料,一个葡萄皮飞入我的後颈衣领。我抖了半天抖出来,才听到鬼母缓缓道:

“殷赐。你听过的。”

“他就是行川仙人?”

“什麽仙人不仙人的?就一个会造药的小大夫,救了几条损命。人就爱夸大事实。”她想了想又道,“一会你可以找他帮你解蛊。”

“好。我去找他。”

“现在别去。有好戏上演。”鬼母跟出来,对楼下道,“姑娘们,把门口的牌子撤了,给莲宫主陪个不是。”

我道:“这麽容易就拆?”

“红裳观下写著重火宫不能进。但重莲要进的是花满楼,不是红裳观。你何时见过拒接客的婊子?”

这理由够绝。只是心中难免忐忑。

门口久久不见人,我还在埋头遥望,却听见重莲的声音已在楼下响起:

“步姑娘。”

我直接怀疑重莲不止是恢复武功,而是武功大增。我根本没有看见他进门,他已经闪到步疏面前。

步疏看了重莲一眼,又看看二楼中间的大房:

“你就是重莲?”

“正是。”

“我跟你走。”

这是一个多麽诡异的场面。

平和,万物平和。

在这短短的瞬间,谁都来不及思考。只是人们的目光都从步疏身上自动移到重莲身上。尤其是女人,简直看到痴呆。

男人越老越有韵味。重莲一张脸从十九岁维持到二十七岁,但十九岁的他怎能跟现在比?

当初他稍微笑一下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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