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二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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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走远的不仅只是这辆列车,似乎还有他的心。
没开口留她,是因为理智,她的立场和思想都不具有纳粹精神,留她下来迟早要闯祸。即便自己心里头还是有那么点期盼,希望她能够自动要求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为了以后利用他和鲁道夫相逢也是好的。可惜,她没有,果断地选择了离去。如果连那个停驻在她心里的人,都留不住她的脚步,那么他又算是什么呢?
林微微自然不晓得弗雷德心中一瞬间千转百回的念头,她站在窗口,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隐在黑暗中,逐渐远去。要说没有不舍得,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三番几次地救了她的命,照顾她、 帮助她,就真像自己的大哥一样……唉,不知道这一别,是否还有团聚日。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坐下来。靠在座椅上,望着自己的倒影,浑浑噩噩地想,终于要脱离纳粹的魔爪了,是该庆幸的吧。
在捷克不过短短几个月,却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弗雷德要离开,他会告诉夏洛特吗?知道心爱的人是纳粹党高官,自己被欺骗了那么久,她会原谅他吗?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去波兰,还是从此相忘于江湖?他们会有什么结局呢?她很希望两人能够有个Happy ending,也许是因为夏洛特和自己十分相似的性格,感觉看到了她就像看见另一个自己。天真地认为,如果她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那么按照等量代换原理,她林微微也能。
火车鸣着汽笛,才开出站台没多久,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陡然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住了。起初,车厢里的人们还都淡定地该干嘛干嘛,但是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火车还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乘客沉不住气了,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各种语言,各种抱怨,车厢里炸开了锅。
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列车长传来消息,前方道路被纳粹给封闭了,火车行进不了,只能再退回去。
一听到这个消息,林微微立即就囧特了。要远离纳粹,珍惜小命,就那么困难吗?
被迫下车,她只能和其他乘客一样老老实实地等着,可是一晃就几个小时过去,再这样下去就要在火车过夜了。她也有些急躁起来,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弗雷德,这可如何是好。
正心急火燎的,就听旁边有列车员跑过,在那里传达消息,“大家先回去吧,前方发生了冲突,估计今天火车是开不了了。”
“什么冲突?”有人问。
“是纳粹和捷克人,具体我也不知道。他们闹得很凶,估计见了血,现在已经封锁了现场。”
“又是那群兔崽子。”
“德国人太可恶了,占领了我们的国家,现在还要惹事!”
“嘘,你小声点吧。谁知道这里会不会安插盖世太保的走狗。想当初,政府就是太天真,才会让他们乘虚而入,安排了傀儡总统。”
说罢,大家高涨的叫骂声陡然就低了下去,防贼似的目光四处窜动。沉默了一会儿,只听又有人在那里问。
“那我们买的票子呢?”
“明天可以继续用。”列车员。
“那明天什么时候开车?”
“这个要看他们什么取消路障。”
乘客纷纷一顿抱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作鸟兽散。林微微拖着箱子站在火车站大门口,一时半会也没了主意。从这里走回去路好多,可要在开放式的站台上等过夜,也同样苦逼。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步行回家。
林微微不知道纳粹为何封路,自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冲突,而阴错阳差,她所走的这条路也正是最危险的一条。
虽然已是繁星当空,但大街上依然人满为患,一群年轻人迎面走来。他们拉着横幅,敲锣打鼓地经过大街,口中喊着‘打倒帝国主义’‘德国鬼子滚出捷克’‘英美联军来解放捷克’之类的口号。人不多,气势却十足,林微微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见他们的衣着装扮,隐隐猜到这可能是布拉格大学的学生。爱国愤青,一旦被人煽动起来,后果是可怕的。凭借着一腔热血,理智早被丢弃在了某个角落里,他们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地去做自认为对国家有利的事,而结果往往相反。
见状,她急忙站在角落里,给他们让路。林微微的目光在他们中间穿梭着,帕夫和夏洛特都是这个大学的学生。帕夫为人还算沉稳,应该不会意气用事,但夏洛特就难说了。对于纳粹进驻布拉格,她始终耿耿于怀,对于父亲妥协的做法也反应激烈,无法理解。但,好在她不在当中。
如今的捷克已不是38年的捷克,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在纳粹统治下喊反动的口号,这不是在找死吗?
他们这样生事,纳粹如何会坐视不理呢?只怕列车员口中的冲突事件也是和这游行有关的,本想等这群学生们通过,她才离开。谁知,事情又有变化。前方突然传来轰隆的引擎声,装甲车和军用摩托一辆接着一辆开来,车上载着一大批的德军。他们全副武装,在前方堵住了他们的道路,两方人马交汇,局势紧张。
碰到这种郁闷事,林微微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了,只想找条偏静的小道躲进去避一避。可是偏偏天不如人愿,这条大马路一通到底,连个弯路都瞧不见,要找个藏身之处都难!
德军高傲,学生狂妄,两队人马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后半步。几句话说的不得体,便要干架,然而和全副武装的军人动手,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训练有素的德军在司令官的命令下迅速列队,冲散了聚集游行的学生,一时间,整个街上一片混乱。
有人摔倒在林微微面前的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就被人从身上踏过;还有人被推撞在她身边的墙上,扑通一声,头破血流,惨不忍睹;看到这种场面,林微微也六神无了主,那些官兵看起来来势汹汹,谁都不会放过,可怜她被挤在中间进退两难。
尖叫、怒吼、喝令,各种咆哮此起彼伏,明明是夜间,却被照明得如同白昼一般。不知究竟是谁方先动的手,但此刻也无关紧要了,只听刺耳的枪声划破空际,群众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人中弹倒下,一名军官开了火,血腥的味道顿时蔓延了整条街。只是沉寂了短短片刻,群众再顿沸腾起来,只是愤怒变成了恐惧、反抗变成了逃跑,先前高昂的气魄已然被这声枪响打散。
情况越来越糟糕,不少学生都被逮捕,而剩下的也在抱头鼠窜,场面不能再乱。林微微再也顾不得去管自己的行李,急忙随着大流朝着反方向跑去。这种情况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然而,德军并不打算放过这群闹事之徒,即便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学生。他们将部队一分为二,前后包抄,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人赶入了死角……
弗雷德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同事在饭店里喝酒,当他看完急报,手一抖,红葡萄酒顿时撒了一身。而当他气急败坏赶到现场时,大街上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斑驳血迹。
在出事点走了一圈,最终在角落里发现林微微拉下的行李,心不停地下沉,一直沉到了山谷的最低端。他深呼吸了几下,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关心则乱,而此时,他的一颗心因一个女孩全乱了。
简妮,你一定不能有事!
94第八十八章 再见捷克
“弗雷德。”
就在他心急慌忙之际;有人叫住了他,回头一看;只见林微微站在月光下。那一刻,他都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你没有被……”
“我乘乱躲了起来。”她指了指路边的垃圾桶。
感谢上帝!
弗雷德什么话也没说,几步走了过去;将她一把揉入怀中。他的心跳重若雷鼓;他的双臂强劲而有力,林微微被他按在怀中真是半点儿也不能动弹。
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拥抱已经不重要了;而重要的是;在危急关头;有一双手在那里扶她一把;在狂风暴雨前;有一个胸膛可以替她挡一下。总有一个人;无论何时,会为自己担忧,她不是孤独无依的,这样就足够了。
“你们设置了路障,火车开不了,要明天才能……”
她说了一半的话,突然被他打断,他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道,“我决定了。”
微微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忙问,“你决定什么了?”
“从今天起,你哪里也不去,就跟着我。”
“为什么?”她茫然问,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主意。
“因为,”他停顿了下,然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除了我,谁也不能保你周全。”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慢,却带着千斤之重。弗雷德不是那种会随便做出承诺的人,可此时此刻,他确实承诺了。
就这样,林微微逃亡瑞士的计划又泡了汤。被他拉回家,折腾了一天,人累心也累,什么都不愿多想,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闻到满屋子的咖啡香。弗雷德坐在桌子旁,边喝咖啡,边看报纸,身上又穿回了纳粹的那一套制服。收集情报的任务完成,他自然无需再扮演什么瑞士富商,对他而言,盖世太保的身份高于一切。
“我们明天动身去波兰,这里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听他这么说,林微微忍不住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还能怎样?调派的文件早就下来,如果不是你昨天出了事,今天我已该在路上了。”他不以为然。
“那,”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道,“那夏洛特怎么办?”
“她?”
“对啊,她知不知道你要走?”
“我没告诉她。”
“她不知道?你打算不告而别吗?”
闻言,他低低一笑,道,“不告而别?她并不是我的谁,我没有必要事事和她汇报。”
“可是,你吻了她。” 她反驳。
“那又如何?”他挑眉,“即便上了床,也没规定我非要娶她。”
我擦,这就是保守的30年代好男人说出来的话吗?林微微都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来想去总是为夏洛特不平,不禁指责道,
“你怎么可以始乱终弃?”
比起她的大惊小怪,他却波澜无惊,“这是我们你情我愿的,谁也没有强迫谁,所以谁也不必对谁负责。”
这就是赤果果的东西方文化差异啊!找不到反驳的话,索性闭嘴,她气鼓鼓地坐在那里生闷气。
弗雷德瞥了她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林微微嫌恶地瞪他,然后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就是不想看见他。
“这是我和夏洛特的事,你生什么气?”他不解,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举动。
“我……”只说了一个字,她就咬住了嘴唇。是啊,她在生什么气啊,这事和她有关么?他又不是鲁道夫,始乱终弃的对象也不是她林微微,要她吃饱撑着了瞎管闲事?可是,她的心就是不舒服,尤其是他说的那句‘我们你情我愿的,谁也不需要对谁负责’让她觉得异常刺耳。她这人总有这个毛病,觉得自己的性格和夏洛特相似,所以忍不住要将她的遭遇往自己身上套。虽然明知他们都是不同性格的人,也处于不同的立场,可她还是在纠结。纠结鲁道夫对自己的感情是否也有一个期限,当床单滚过,热情过头后,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沉醉在思念里的人,会不会只是她自己?她对鲁道夫没有把握,一方面是因为文化差异,另一方,是因为这个年代实在有太多的无奈了。
这些小心思弗雷德自然不会明白,两人一站一坐,打着冷战,就听门铃突然被人拉响。
林微微心里正烦着,自然不会去开门,弗雷德只好放下咖啡杯,起身。
门外站得是夏洛特,她双眼通红,满脸疲惫,在看到他一身纳粹制服时,不禁一怔。那神情,林微微都不敢正眼去看她,心中满是谎言被拆穿时的尴尬。
而弗雷德却像没事人似的站在门口,一脸淡定。
“你是德国纳粹?”夏洛特颤抖着声音问。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如果眼中有血,那流着出来的就是血泪。
“是的。”他没有否认,也不屑否认,帝国的身份令他无比的骄傲。
本以为她知道了这个事实后会奔溃,可她比微微想的要坚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凝视了会儿,用冷静的口吻问,“你骗了我们,你接近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抱歉,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们?”夏洛特冷笑,眼里蓄满了眼泪,可神情依旧倔强,不肯示弱,“那就让我来说吧,监视所有的兵工厂,安插傀儡政府,这就是你接近我们的目的,可怜我还曾这么信任你。”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再问?”
“你……”她看着他,咬着嘴唇,本不该再问,可偏忍不住,“你究竟是否真心爱过我?”
“没有。”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了。
话音未落,夏洛特已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那力道大的将几乎将他的脸打歪在一边。弗雷德面颊上立即出现了好几道手指印,但就这样,她还是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而他也没有躲。这清脆的巴掌声让林微微忍不住缩了缩头,她听着都觉得痛,可这个男人却连眼睛也没眨。
“帝国的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卑鄙下流无耻。从今天开始,我夏洛特﹒夏来尔和你没有半点瓜葛!”她擦干脸上的眼睛,看着他们冷冷地一笑,然后昂着头,女王般地走了。
林微微看着她依旧挺直的背影,不禁叹息,有多少痛苦,只能自己吞下肚子,爱情这东西真的是冷暖自知啊。
弗雷德站在门口,直到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这才关门走回餐桌边坐下。除了脸上发红的指印,几乎看不出神色变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以为你喜欢她。” 微微道。
“曾经确实喜欢过。”他坦白。
“曾经!”这才几天呀,这家伙竟然就用了过去式。
“是的,已经过去了。”他抬头望她,“我们都要展望未来,不能活在过去,难道不是吗?”
“我不明白,是因为你觉得和她没有将来,所以就这样放弃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难道这就是爱么?”她叫道,不禁失望,“也太脆弱了。”
闻言,他淡淡一笑,“这不是爱,这只是纯粹的喜欢,所以她没有让我为她做出承诺一起展望未来的冲动。”
“那要多沉重的爱,才能让你有这个冲动?”
“超出与我对帝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