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新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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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药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脱身保命,他迅速放弃杀沈瑄的念头,把沈瑄钳制在手里做人质,对着破门而入的苏灵琳等人道:
“退后。”
“沈瑄!”苏灵琳一见沈瑄满脸的血污,握刀的手都在哆嗦,全身发抖地盯着毒手药王,“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们退后,给老夫一条活路,老夫也放他一条生路。”
沈瑄中毒之后是必死无疑的,毒手药王为保住最后一颗筹码,在沈瑄开口揭破之前点住他的哑穴,重申一遍:
“退后,让开!”
苏灵琳和宋氏兄弟退出屋外,毒手药王架着沈瑄也跟着出来。
“你还不放人?”
“兵器扔掉。”
苏灵琳哐啷一声丢掉雁痕,宋氏兄弟也愤愤把钢鞭流星锤掷于地上。
“再退后,站到那棵树下去。”
毒手药王命令沈瑄:“把缰解开。”
沈瑄把苏灵琳栓在树下的马匹缰绳解下,毒手药王眼睛盯着前方,把沈瑄一推,翻身上马。
还未等苏灵琳俯冲出去,宋文率先发动,从腰间抽出钢鞭——原来他身上不止带了一根,方才丢掉一根,现在还有。宋文甩动长鞭,鞭影如同灵蛇游走,轻轻一卷,缠住毒手药王腰际;狠狠回抽,将他掀翻在地。
那马匹受了惊,早就撒开蹄子跑远了。
苏灵琳飞奔过去抱住地上的沈瑄。
毒手药王团身往地上一滚,和宋氏兄弟缠斗不休。宋武记恨毒手药王一筷之仇,嘴里咬牙道:“老不死,等我拿住你,把你的老屁股捅成马蜂窝!”
宋文一面挥鞭,一面嘲道:“这老毒物一身都是毒,你小心蜂窝眼儿里溅毒汁。”
宋武甩动流星锤:“屁股只会流尿,哪里会有毒汁。”
“那就是毒尿,尿也是毒的。”
两人骂骂咧咧一面合作抗敌,一面争吵不休。毒手药王心下烦躁,一心想要抓住沈瑄做挡箭牌,他心里也清楚得很,拿住沈瑄等于捏住这几人的命门。便捻爪朝沈瑄而来。
苏灵琳早有防备,一手揽着沈瑄肩膀,一手格挡毒手药王的进攻。岂料毒手药王衣袖飘动,袖子里钻出两条蛇,朝苏灵琳吐信而来。
苏灵琳吓了一跳,正在发愣,宋文的长鞭游过来把那蛇断为两截。
趁着毒手药王回头与宋氏兄弟缠斗的空当,苏灵琳捡回雁痕,从毒手药王背后捅去。
沈瑄原本气息恹恹,见苏灵琳拿刀击刺毒手药王,忽然想起什么,高叫一声:
“不要!”
为时已晚,苏灵琳长刀刺入毒手药王背后那一瞬,老头的身体像是爆破的气泡炸开,黑色的血雾漫空喷溅。
“逃!”宋文提醒宋武,两人一下子抽身老远。
苏灵琳知道自己捅娄子了,毒手药王满身流毒,身上的血液也是致命的毒药。眼睁睁看着空中飞溅的血花张牙舞爪朝自己飘来,竟然无处可避。
苏灵琳的身体被人使劲一扯,沈瑄转上前,迅速将她扑倒在地,身子死死地压盖住她。
“少爷!”
宋氏兄弟都震惊了。毒手药王被穿心,仍然挺立不死,挥动着两爪犹如僵尸一般。漫无目标地乱攻。宋氏兄弟立刻反应过来,接着和他周旋。
苏灵琳慌忙把沈瑄抱在怀里。沈瑄背上接触到毒血的部分,咝咝冒着青烟,衣衫焦灼出隐约可见败坏的皮肤。
苏灵琳把他翻过身来,只见他沾了黑血的脸光华不再,容貌尽毁,不禁悲恸地哭出声。
被刺中之后的毒手药王竟然更加狂暴,也不再有所顾忌,反而挺身任宋氏兄弟击刺,利用自身的毒血攻击对方;宋氏兄弟反而不敢反击,行动变得畏首畏尾。毒手药王猛回头,以仇恨的眼光看着沈瑄,一步一步走来。
苏灵琳此时知道沈瑄已经没了活路,半点力气也提不上,像是打心眼儿里不想活了,雁痕刀放在边上一动不动。急得宋氏兄弟大叫:
“淫姑娘,快拿家伙!”
“老毒物,敢伤我师傅师娘,”一个脆生生熟悉的童音,苏灵琳愣了愣,回头望去,只见板砖骑在一人肩头,又穿回了袈裟,雄赳赳气昂昂指着毒手药王,“方丈老爹,替我收拾他!”
板砖骑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和尚,面貌凶恶长得像个门神,粗声道:
“好嘞,谁敢欺负我和尚儿子,老衲跟谁急。”
说罢大和尚把板砖往地上一丢,摊手给他:“儿子,给你爹拿家伙。”
板砖递过去,和尚眼睛一瞪,声如洪钟:“错了,蠢儿子!”
板砖讪笑着把山鸡腿从和尚手里拿回来,递上禅杖:“方丈老爹你每次开饭之前都这么说……”
大和尚结果禅杖挥动而来,招招都险要出奇,宋氏兄弟不禁侧目,不晓得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古怪高手。
“老毒物,早听说你道上名号响亮,今儿个来会会你,”大和尚游刃有余地以招式逼迫着毒手药王,“边上几个,谁也不许帮手,否则大和尚跟谁急。看好了,教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功夫。”
板砖急忙忙跑过来,看见苏灵琳抱着沈瑄这幅光景,也不禁吓得呆了,颤声道:“师娘他……”
苏灵琳解开沈瑄的哑穴,自己却抑制不住地流泪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见沈瑄手指动了动,她忙握住他的手;沈瑄的手慢慢反转,和她交握着,费力出声:
“都来了啊。”
“你……你别出声,我给你找大夫。”
沈瑄知道这都是假话,明知要死,心里反而坦然。他倦怠地睁开眼睛,瞧着苏灵琳,像怎么也瞧不够似的。心里想着,老天爷待他不薄,走前让他见这姑娘一回,也算心想事成。
苏灵琳像是领悟到什么,忽地大声道:
“沈瑄,从前我不懂,现在我都懂了。怪我太笨,这话我早该跟你说,我我我喜欢……”
“喜欢什么,”沈瑄轻笑,嘴角缓缓挑动,竟然露出一丝嘲谑,“苏灵琳,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苏灵琳怔住。
“我只是……”沈瑄咳出一口血,声音微弱,“只不过逗你玩,你这姑娘……真好笑,竟然当真,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苏灵琳傻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脸蛋上还挂着两行被灰尘沾染得脏兮兮的泪痕:“是啊。”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模样,”语气都是讥刺,“庸俗……不堪,真乃人间第一俗物,哪能入得了本少爷的眼。从前逗你,不过是因为你好玩罢了。”
“想我在京城的时候,哪家花楼的姑娘……不认识我。个个比你漂亮,比你温柔,比你文雅秀气……你说你喜欢我,你凭哪一点配得上本少爷?”
苏灵琳咬住嘴唇,不知不觉又涌出泪水。
“别这幅可怜样,本少爷一见你哭就更讨厌,又不漂亮,又不温柔,还一厢情愿……咳咳,”沈瑄剧烈咳嗽,苏灵琳忙给他推背过气,被他不耐烦地挡开,“烦,让本少爷死清净点。”
板砖呜呜地哭:“师娘你不要死,你给还要板砖生漂亮小媳妇。”
沈瑄阖拢眼睛,喃喃地道:“死了好,死了清净,你们俩哪来哪去,这辈子不想见到你们,别再烦我。”
板砖哇地一声大哭,苏灵琳怔怔地望着沈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他腐灼的面颊上。
意识尚未退散之前,沈瑄便已经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想要安安静静地死去,不给任何人留恋不舍的机会。
苏灵琳,有的话既然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就一辈子不要说,免得一旦出口,便是放在心里一辈子的事,空想、挂念、徒伤悲,你都不要有。
就辈子做个力大无穷、永远不解风情,永远开心大笑的直肠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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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用禅杖打毒手药王,一滴血没让对方有机会流,还把对方砸成了肉饼,最后摆了个漂亮的收招式作结。他正想等人夸奖几句,发现没人再看,众人都围着沈瑄泫然。
大和尚觉得表现没受到重视,连儿子都没正眼瞧她,心里好不生气,急吼吼道:
“哭个屁,再不搭把手,这人就没救了,等着哭丧去吧!”
板砖反应最快,一骨碌爬起来:“方丈老爹,师娘还有救?”
大和尚朝天翻个白眼,嘴里哼哼唧唧。板砖一跳扑倒大和尚怀里,又亲又蹭:
“老爹,最爱你了!”
大和尚好不高兴,乐呵呵地摸着板砖光头:“儿子听话,爹给你买大鸡腿吃。”
板砖回头:“师父别哭了,快找个地方把师娘安置起来,我爹给治伤。”
宋氏兄弟一听,先是不信:“这还能有救?”
大和尚勃然大怒,禅杖出手,每个人头上都挨了一锤:“不信大和尚,全都得揍!”
板砖解释:“我方丈老爹法号怀远。”
宋文愣了愣,觉得这名字不胜熟悉。宋武也不敢信:
“医圣谷的怀远大师?”
大和尚挠了挠没头发可挠的光头:“啥医圣,师父听了还不尾巴翘到天上去,他就是个老酒鬼外加老赌鬼!”
管他什么鬼,医圣医术名扬天下,他手下收了三个徒弟都继承了他的衣钵,第三个徒弟就是怀远大师。宋氏兄弟喜不自禁,学着板砖抱住怀远又亲又蹭,惹得怀远大声咆哮:
“滚,不要非礼出家人!”
苏灵琳抬头看看大和尚,又低下头抱紧了沈瑄,眼睛里泪水涟涟。她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也从来没有这么明白过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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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楚家。
楚灵扬一进家门,便被尸横满地的景象震住。庭院中的帷幔随风飘荡,上面溅着刺眼的风干血迹,空荡荡的宅院里没有一点人声。
他发狂一般冲向西厢、东厢、暖阁、花厅……
父亲、母亲、姨娘、丫鬟童仆……全部都在,又已经全部都不在,他们已经成为冰冷的躯体。
他紧咬着牙关,直到牙齿都快要碎裂,眼睛都要出血。
忽然想起来什么,冲向书房。
“爷爷,爷爷!”
书房里没有人,也没有楚雄风的尸体。
“杨儿……”
书柜一转,暗格被打开,楚雄风靠着墙喘息。
“爷爷!”楚灵扬冲过去抱住老人家,“你不要动,我给你运功疗伤。”
楚雄风艰难摆摆手:“扬儿,你听爷爷说。”
“我在听爷爷。”
“这一切都是爷爷的错,都是爷爷对不住你……”
“爷爷我知道,我知道是东厂他们来搜太子。”
楚雄风眼神微微诧异,又显出悲伤:“你都知道了……也好,其实,你是爷爷嫡亲的孙子,爷爷何尝不想好好疼你,可是爷爷身受乔国丈和瑜妃娘娘重恩,不能见死不救。太子是瑜妃娘娘的骨血,当年皇后意图加害,娘娘为了保住血脉才通过别人把太子转手给你爷爷。”
“爷爷怕有朝一日太子终究会被查出身份,所以把太子交给了当时无子嗣的苏家。也是想着,若有一日查到爷爷头上来,怀疑的对象也会是楚家的孩子……而不是真正的太子。你恰好和太子同年……爷爷对不住你……可是你要记住,身受人恩,终身为报,若是当年没有国丈和娘娘求情,楚家早就满门抄斩了。你断不可……泄露这个身世的秘密。”
“爷爷……”
楚雄风的神色急切:“扬儿,你发誓,你发誓,你决不害苏瑞,一生一世保护苏瑞,即便性命交关,你也会守住秘密!你发誓!”
楚灵扬痛苦地闭上眼睛:“孙儿发誓,一生守秘。”
楚雄风喘息着:“还有一件事,你马上去京城,去找沈丞相,告诉他一件事……让他……”
楚灵扬附耳过去,楚雄风吩咐了一通,交代完毕,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叹息着阖眼。
“爷爷,爷爷!”
楚灵扬的血液从沸点冷到冰点,又冲上沸点。
东厂!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17号晚上9点。
47
47、用计,吃掉!(上) 。。。
京城丞相府邸。
沈时行倒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家丁来报:老爷,有人求见,说是从金陵来的。
小儿子沈璧伸长脖子:“爹,会不会是二哥有消息了?”
沈时行声音没好气道:“逆子,不管也罢!”脸色却满怀期待地望向来人。
被带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见了沈时行,却不下拜。
沈时行拧起眉头:“……你是?”
楚灵扬脸色平静:“我是丞相大人在金陵时想要见,却没有见到的人。”
沈时行大吃一惊,上前冲了两步,沈璧从没见过老爹这样失态。
“是你?”沈时行仔细打量楚灵扬,一把攥住他的衣袖,“跟我来。”
沈时行把楚灵扬带到密闭的书房,锁上门,俯身便要下拜。楚灵扬拦住:
“相爷莫要拜错人,我并不是太子。”
沈时行愣住:“你不是楚家长孙?”
“我是。”
楚灵扬看着沈时行,这是一切身世事件的发出点,是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始作俑者。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把事情经过说给沈时行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