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霍霍向新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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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原本睡不好心情差,见气着了苏灵琳,心里立刻舒畅爽快许多,正想大发慈悲稍微安慰她几句以显得自己恩威并施,不料眼光瞄见那园子里的木桩,上面隐隐约约像是刻着几个字。
他伸头去看,刻的竟然是“沈瑄臭混蛋”五个大字。那木桩还打成人形,脑袋已经被苏灵琳的刀法削尖。
苏灵琳回过神来明白他在看什么,连忙挺身过去遮挡,赔着笑脸道:
“啊,啊,一大清早的练功也不知你有没有起床,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给、我、站、住。”
沈瑄此刻已经站到苏灵琳面前,摁着她的脑袋推向一边,又笑眯眯地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木桩人偶。
敢情这死丫头一大早是来拿自己发泄撒气的,怪不得刚才刀法这么凶残,这么狠毒!简直令人发指!
沈瑄气不打一处来,脸上还是笑微微,语气分外温柔阴险:
“苏灵琳,我以为你是榆木脑袋,想不到创意奇佳嘛。”
“咳咳,好说好说……”苏灵琳已经笑得像哭了。
“好,下次把我刻帅一点。”
苏灵琳吓得闭起眼睛,等许久也不见沈瑄有什么动静,这才睁眼去看,沈瑄已经回房去睡回笼觉了,窗子砰地一声关上。
咦,这家伙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整人?
苏灵琳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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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琳等着沈瑄来报仇等了一上午都没动静,这么风平浪静的气氛让她心里更加不安,这不像沈瑄那小气鬼的作派哪?
是不是又在偷偷酝酿什么阴谋?
到了下午,苏灵琳终于憋不住,她决定主动出击,一探沈瑄动向。
沈瑄竟然不在房间里。
丫鬟小梅经过,苏灵琳忙拉住她问沈瑄的去向。
“姑爷呀,他正在花厅陪老太爷打牌九呢。老太爷一直赢,给了我们好多赏钱,小姐你也快去吧,老太爷一定会给大红包你的。”
坏事儿了。苏灵琳心里“咯噔”一下。
外公啊,你怎么敢赢沈瑄这个吃人不吐骨头,骂人不滚舌头的家伙钱呢?这小子上次在酒楼吃霸王餐,可是白白打劫了人家店老板一百多两银子啊!
她急冲冲地奔向花厅。
丫鬟童子们围成一圈,苏青城沈瑄和两位姨妈坐在中间麻将桌上鏖战,满面红光地笑呵呵的苏青城一见灵琳来了,立刻招呼道:
“灵琳啊,快过来,看你外公打麻将。”
“外公……”苏灵琳瞧了一眼沈瑄,这厮正细致地堆砌着面前的麻将牌,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好像知道自己在瞧他,“外公,你怎么叫他来打麻将!”
“哈哈,灵琳护起食来了,”苏青城以为孙女是担心自己赢了沈瑄太多,“放心,孙女婿的牌章高得很,我们正在搭配演习呢。”
“演习?”
“是啊,下个月我要跟楚雄风那老头决一死战,乖孙女婿正在演习给我喂牌呢。”
金陵城一年一度的雀圣大赛正是最近举行。苏青城虽然年纪大了,但对麻将的兴趣不亚于对镖局的兴趣,常常逢人便赌,且牌技高超,但年年都败在老友楚雄风手上。
要说楚雄风的牌章精妙绝伦倒也不是,只是楚雄风既是金陵城太守,又是武学世家的家长,在金陵本地算是名门望族,权势颇大,因此每每楚雄风闯进雀神决赛,其它的选手便会自动让他。苦了不服气的苏青城年年落败。
“孙女婿的牌章这样高,一定能闯进雀圣决赛,帮你外公挣回这口气。楚雄风这死老头,年年压在你外公头上,今年轮到外公吐气扬眉了,哈哈哈哈,九饼!”
苏青城一面开怀大笑,,打出一张九筒,完全无视满脑黑线的苏灵琳。
沈瑄托着腮,显出思索的微笑,两指拈起一张牌在眼前晃过,又轻轻打出去,是一张南风。
苏青城皱了皱眉道:
“孙女婿,你不会看不出我做的是万字吧。”
沈瑄温文尔雅地微笑,道:
“外公和三姨都做万字,外公你缺九少五,我若出九,先放炮给了三姨,倒不如先让手牌稀烂的二姨先杠上一杠,别人却看不出来我喂牌。”
三姨惊讶道:
“你怎么知道我缺九了?”
苏青城愣一愣,随即笑道:
“好好,不能做得太明显,说得对,说得对。”
苏灵琳没好气道:
“外公,你不是常说,做人和练武功一样要脚踏实地,不可以耍奸使诈吗。”
苏青城的大手在自己头上抓挠一番,道:
“哎,咳咳……这个嘛,灵琳,外公没说错啊,外公说做人和练武功要脚踏实地,没说打麻将不可以出老千啊?对吧孙女婿?”
沈瑄微微一笑,神情仪态极是清雅谦逊:
“识时务者为俊杰,穷则思变,外公说得极是。”
苏灵琳朝沈瑄挤眉弄眼,暗示他不许再玩,沈瑄却视而不见,修长雪白的手指轻轻敲叩着额头,似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出牌。苏灵琳见他如此认真,不由得也凑近了去看,不料听到沈瑄低声道:
“不像某些白痴,天生直肠笨脑。”
他那声音微不可闻,简直就是特地只说给苏灵琳一个人听的。
每次当着众人他就伪装一朵清纯的水仙,单独对着自己他就开始摇身一变变成一朵神憎鬼厌的妖花!
最可气的是,说着这么恶毒的语言,这家伙脸上居然还挂着文雅的微笑!
苏灵琳气得想要掀桌,奈何看到外公兴致勃勃地等着沈瑄出牌的神情,手又忍不住软了下来。
“灵琳,去给外公姨妈们泡杯茶来,”沈瑄漫不经心地提醒道,“顺便给我一杯。”
苏灵琳一脸“你想得美”的表情,奈何外公和姨妈们都是一脸笑眯眯“灵琳是个好孩子”的表情,无奈至极,只好着手去干丫鬟的活计,忙前忙后伺候着这四位雀神。
牌局一直摆到天黑,苏灵琳端完了晚饭又端夜宵,自己又累又饿,却看沈瑄地吃着夜宵,喝着小酒,气定神闲地和外公配合讨论,如何不把放牌做得太明显,如何互相沟通意识,以及整(。。)理各自出牌的思路,听得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沈瑄,你冒充我未婚夫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就带坏外公教他出老千,简直欺人太甚!
苏灵琳暗下决心,这回我不煞煞你的威风,你就不知道谁才是“劫匪”,谁才是“人质了”!
对了,那臭小子不是怕黑怕鬼吗?
她眼珠一转,暗自阴笑起来,我苏灵琳今天要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出招则已,一出招吓死你!
哼哼哈哈吼吼!夜游恶鬼苏灵琳,夜半出击!
12
12、姑爷保重玉体啊 。。。
有了阴谋就有了动力,自从打定恶整沈瑄的注意起,苏灵琳热血沸腾,没吃晚饭也不觉得饿了,一头扎进货仓翻找工具,等趁着夜色雄赳赳气昂昂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番模样——
胭脂涂成的血盆大口,锅灰抹出来的黑眼圈,加上利齿尖爪,满身“血污”,苏灵琳忍不住在黑暗中耸肩大笑。
沈瑄,这回吓不死你,我苏字倒着写!
“沈瑄,你身为堂堂丞相的公子,竟然欺负一个弱小民女,还强迫她变成劫匪被全国通缉,我身为无常鬼,要索你性命,你怕是不怕?”
苏灵琳自言自语演练一遍,又模仿沈瑄的声音作猥琐状:
“怕,怕,无常大哥饶命,不要杀小的……小的给您磕头。”
“既然你怕了,哼哼,好吧,我不杀你,但是你要保证以后不再欺负苏家的人,而且要马上滚回京城,不许向你老爹告状!”
“是,是……多谢无常大哥饶命!”
“等等,再给我多磕三个响头!”苏灵琳幻想着沈瑄屁滚尿流磕头的样子,憋不出嗤嗤暗笑。
她蹑手蹑脚摸到沈瑄房间外,窗子里没有灯光,沈瑄已经睡。
窗子没有拴好,苏灵琳摸黑爬进窗子,挨到床边。床上却没有人。
咦,这么晚了,那家伙会去哪里?
窗外传来脚步声,苏灵琳连忙屏住呼吸。只听外公的声音道:
“孙女婿,今天我跟你说的,你可要好好记得。”
“是,沈瑄谨遵外公教诲。”
“灵琳是个好孩子,她可能不像别的女儿家那样乖巧贤淑,但是这孩子心眼儿好,实诚……”
苏灵琳都能想象出来此刻沈瑄在外面点头微笑那副虚伪狡猾的样子:
“外公说得是,灵琳之美,的确要用心体会。”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孙女婿快去休息吧,明早接着练牌。等老夫夺得雀圣之位,就送你一份大礼。”
沈瑄的脚步离门越来越近了。苏灵琳心中慌乱,她左转右转,却找不到房间里任何藏身的地方,门缝吱呀作响,眼看就要被沈瑄推开。苏灵琳慌忙跳进床铺,放下了帐子。
沈瑄推门进来,点了灯,忽然闻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一眼望去,只见帐帘低垂,里面隐隐绰绰有个黑影。他故意道:
“唉,天气一热,就让人想脱衣裳。”
苏灵琳在帐子里听到他脱外套的窸窣声音,不由得一抖。
沈瑄又道:
“我睡觉的时候最喜磨牙,抱住什么咬什么,若是被我咬到了,那一定是撕成碎片的。”
那帐子里依然没有动静。沈瑄不耐烦了:
“苏灵琳,你还不出来,难道真想荐我枕席不成?”
帐子纹丝不动,沈瑄走去,大力掀开——
一个青面獠牙血盆大口的恶鬼迎头而出!
“呜哇,万佛朝宗,万鬼缠身!”苏灵琳像模像样地低吼着,爪子掐住沈瑄的脖子。
沈瑄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哈哈哈哈!”苏灵琳的肚子都快给笑破了,流着眼泪在床上打滚,“沈瑄,看你还敢欺负我,压迫我,哈哈哈哈!”
她笑了好一阵子,从头到脚比泼了冰水还爽快,好容易渐渐平复下来。然而沈瑄仍在地上僵直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喂,沈瑄,起来了。”
“喂,你没事把?”
“喂!”苏灵琳害怕起来,“沈瑄,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沈瑄,你别死啊……我可不是故意要杀你的的,你吓我啊,你别……”
这回苏灵琳的眼泪不是笑出来的了,而是真真正正被吓出来的,她抱起沈瑄,伸手探他呼吸,不料沈瑄两眼猛地睁开,大叫一声:
“万佛朝宗!”
“啊!”
苏灵琳吓得跌坐在地。却见沈瑄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优雅自如地掸掸身上灰尘。
“你……你没事?”
沈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慢悠悠地坐到床沿,跷起二郎腿道:
“你有事我都不会有事啊。”
苏灵琳怒道:
“那你刚才是装死吓我了?”
沈瑄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要整人,美工也该好一点吧,你见过涂胭脂的无常鬼么,”沈瑄上下打量,连连摇头,“你连个长舌头也不做,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
苏灵琳想不到被他从技术角度一顿批评,无语半响:
“你早知道是我了。”
沈瑄颇为遗憾地瞧着她:
“你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直肠女,看来指望你长脑子是不行了。”
苏灵琳气得把脸一抹,正要反驳,不料把锅底灰抹进了眼睛,痛得“嗳呀”一声。
“别揉,越揉越进去。”
沈瑄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拿开她的手,只见她眯着眼睛红肿一片,泪水不断从眼中掉落。
“睁开。”
沈瑄朝她眼睛吹气,苏灵琳只觉得一阵轻柔的暖风痒痒拂舐着脸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体息,感到他离得如此之近,静默中仿佛便能看到沈瑄那温柔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无措,想要挣脱,却发现双手被他握在掌心,沈瑄的手干燥宽和而柔软,交握的双手传来他的脉搏跳动,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血在血脉中流动。她不禁脸上一热。
幸好那锅灰黑漆漆地遮着脸颊,也遮住了她的窘态。
“好了,睁开看看。”
苏灵琳睁开眼睛,果然不再痛。沈瑄见她脸蛋又是煤灰又是胭脂,被泪水稀湖得像只花猫,一副蔫巴巴的可怜相,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明明脑力不够,还要学整人,你说你这样是何苦?”
他说惯了风凉话,安慰起人来也好像讽刺。苏灵琳听来又是一阵气憋。
沈瑄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撸去一片锅灰,只见她脸上浮着淡淡晕红,憋气的神情甚是娇憨动人,柔滑细嫩的触感犹在指尖,不由得心中一荡,触电般缩手回去,甩手道:
“脏死了。”
忽然门外有家丁叫道:
“姑爷,您睡了么?”
沈瑄和苏灵琳一惊,彼此对视一眼,沈瑄外衣已经脱去,苏灵琳又鬓发皆乱,这副样子,想不被解读成奸/情都难。
沈瑄吹灭灯,两个人在黑暗中一声不响。又听另一个家丁道:
“你吵什么,姑爷肯定睡了。”
原先那人道:
“那好,我在这里伺候着,万一姑爷醒来有什么吩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