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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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帐中被衾窸窣轻响,清扬猛然回过神来。
只见帐中康熙翻了个身,慵声道:“李德全。”
清扬疾步来到榻边:“回皇上,李谙达办差事去了。”
“这会子他当值居然擅离职守,能有什么差事比伺候朕还重要?”康熙说完起身坐在了床沿。
清扬跪在地上,替他穿鞋:“李谙达对皇上忠心耿耿,定是什么紧要的差事才会离开,况且他也差了奴才来伺候皇上。”
康熙微微一笑:“你倒是挺会为他说话。”
“奴才说的都是实话。”说话间已经帮康熙穿好了鞋,正欲起身,但因为才刚站得太久,又跪在地上,一时气血不畅,只觉头微微一眩,眼前短暂漆黑,不禁打了个趔趄。
眼看着要往后倒去,这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臂上,只觉滚烫一片。
“皇上。”清扬心头一乱,又要往下跪。
康熙却紧了紧抓着她的手,让她几欲跪下的身子站了起来:“若是再往后摔朕可不拉你了。”
“奴才该死。”清扬无措,又蹦出这句口头禅。
“你确实该死,竟敢抗旨不遵。”
清扬不知他所说何事,只能茫然地看着他。康熙笑了笑说:“朕记得以前说过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不必自称‘奴才’,你忘了么?”
“奴才不敢忘,只是??????”
康熙见她不说下去,起身走到窗边,但见庭中落叶萧萧,唯一株海棠开得满院白香,秋凉似水,花落如雨,寂寂无声。
忽然他开口道:“清扬,你可知道子期死后伯牙做了什么?”
清扬还是第一次听康熙唤她的名字,却熟捻的似唤过无数次了,微怔,道:“祭石台上摔凤尾。”
康熙点了点头:“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要觅知音难上难。。。 世上知我者,二三子,可这二三子,又去何访,人海茫茫,人世苍凉,朕又是万乘之尊,更难寻访。所以便想遇着了便遇着,遇不着的也就坦然吧。可见天怜,让朕遇上了你,便满心欢喜,以为世间终得一人可以交心,岂料你知道朕的身份后却畏朕,疏远朕。”
清扬见他如是说,问道:“皇上待我只是伯牙与子期的情意?”
“无关风月,只为知音。”
“此话当真?”她心内狂喜,难道以前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君无戏言。”
“那这个???”清扬掏出怀中的宣纸道。
“只是无聊时的浑话,你大可不放在心上。”
“那我把它还给皇上。”
“朕即说了给你就不会收回,至于怎么处置随你。而且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在乾清宫伺候,待到年龄满的时候定会放你出宫。”
“真的?”
“朕不想因为你的顾虑而失去一位难觅的知音。”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清扬知道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定不会反悔,且不管他的知音是真是假,他即答应放她出宫,便不会强求她,除非她自愿,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至于章佳氏,或许真的不是她,毕竟天下姓章佳氏的女子多不胜数。
想到这里她不禁展颜一笑,美好的笑容如冲破层层乌云的阳光,让人心头暖意洋洋。
自从有了康熙的金口玉言,清扬的心头大石也落地了。红尘之内,芸芸众生,皆是过客,康熙对她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待那股新意过去,他自会将她放下,所以她需要时间,让他淡却,习惯的时间,那样她或许可以退出他的生命,与其他宫女无二。前路虽漫漫,但希望自在人间,她仿佛看到一片康庄大道正在不远处等着她,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孤苦凄凉,只有阳光,自由,还有她想要的笑傲江湖。于是人逐渐变得正常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开心了许多。
同屋的人见她比来的时候更开朗易笑,只道她捡了什么宝贝,以致性情大变。她却装傻充愣,有吗?我以前就是这副模样,是你们不关心我没发现而已。
这日,一屋子的人又在一起笑她,碧霞道:“ 清扬,这都好几日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们得了什么便宜这么高兴吗?”
清扬笑了笑:“碧霞姐姐,我哪有福气得便宜啊,不过是上回领月关银子的时候发现竟然比在景仁宫当差时多了好几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当然高兴了。”
“你还真是易知足,这么点银子就高兴成这样。不过也是好事,在宫里头太过贪婪迟早要出祸事。”芳婉为人素来老实厚道,最不喜那些为钱卖主的脏事,李德全正是看重她这点,才会荐她做了姑姑,毕竟乾清宫是许多人都想安插眼线的地方,越是靠近皇上的人,越要谨慎小心。
一旁的雪雁也插话道:“在乾清宫待久了你会发现好事多着呢,只要皇上一高兴便有赏赐,年节的时候赏赐更多,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说到这里她不禁与碧霞相视一笑。
清扬看她笑得狡黠,跟碧霞又难得的有默契,心中大概猜到了七八分。芳婉却道:“别再胡说了,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不敬,若是让李谙达晓得了非把你们关起来饿上一个月。”
然碧霞和雪雁胡闹惯了,哪里肯停,反倒一起攻击她:“芳姑姑在皇上身边待了那么久,说不定哪天皇上就差背宫的公公把你背了去,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啊。”
芳婉恼羞成怒:“你们这两个小蹄子,越说越离谱了,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们不可。”说完朝两人扑了过去。
三人笑作一团扭在床上,清扬只在一旁笑看着她们。这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日子也会过的很快吧。
这时碧霞伸出个头对她叫道:“清扬,芳姑姑发了狠劲,你来帮帮我们呀。”
清扬坐着没动,笑说:“我可不敢得罪芳姑姑,她若真做了主子岂会饶了我们。”
芳婉见她也这样说,越发羞得无地自容,转身欲捂她的嘴:“清扬,连你也??????”
清扬一避,轻松地闪到门边,说道:“你们慢慢玩,我先去当值了。”
乾清宫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眉顺眼,垂手侍立,漠然地职守着这个千篇一律的姿势。清扬现在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麻木,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这便是他们的命。
一踏进西暖阁,便有淡淡的熏香扑鼻而来,袅烟轻絮般笼彻整个屋子。康熙执笔坐在御案前,神色淡然,细白的轻烟衬得他的面色温润如玉。听到帘外轻微的声响,他不禁抬起头来,只见一个水绿的身影掀帘而进,眼中顿时满是笑意。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上差?”
清扬笑着走近:“上皇上这躲难来了。”
“躲难?”
清扬却是笑而不语,走到御案左侧,见案上一幅孔雀跃枝的水墨丹青画已经完笔,空灵飘逸;适意天真;平易简淡中又不乏洋洋洒洒,不禁叹道:“淡墨轻岚为一体,皇上这只孔雀真是画得栩栩如生,神韵十足。”说完又细看纸上的孔雀,脑中忽然闪过《唐伯虎点秋香》中秋香说过的一句话,又轻轻笑了起来。
康熙让她笑得莫名,问道:“笑什么?”
“我不敢说。”
“在朕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
清扬顿了顿说:“孔雀虽为鸟中之王,但始终是只凡鸟,就算修饰的再美,着再多的笔墨,也绝对不会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其实她这样说也是向康熙影射自己不过是个凡人,根本不想攀高枝做凤凰。
康熙微微一笑:“变不变凤凰又有何干,人的心才是枝头,心中所想的那个便是跃上枝头了。”
清扬面露苦笑:“皇上说的是。”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把它送个一个人了。”康熙说完,唤道:“李德全。”
“皇上有何吩咐?”李德全应声走了进来,速度之快让清扬为之一惊。她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李德全站在外面?
“传御前侍卫曹寅来。”
清扬微微一怔,曹寅,子清??????
康熙见她目光怔忪,问道:“怎么了?”
清扬微慌,道:“估计是还未睡醒吧,脑子有点浑。”
康熙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甚是可爱好玩,便在御案后头无声而笑。
这时幔围轻响,曹寅走了进来,一眼便瞥见了站在御案之侧的清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旋即镇定下来:“微臣叩见皇上。”
康熙面色已经如常,道:“起身吧。”
“皇上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康熙将案上的水墨丹青画一卷,递到清扬手上说:“此画乃朕亲笔,你差人把这幅画交到施琅手上,让他送给郑克爽,并传朕口谕‘尔等倾心投诚,率所属军民官兵悉行登岸,从前抗违之罪,尽行赦免,仍从优叙录,加恩安插,务令得所。倘仍怀疑,犹豫迁延,大兵一至,难免锋镝之危,倾灭身家,噬脐莫及’。”
清扬托着画走到曹寅身边:“曹大人。”
曹寅看了她一眼,接过画:“微臣马上去办。”说完退身出了暖阁。
出了乾清宫,曹寅忍不住看了眼身后巍峨的宫殿,温暖的阳光下鸳鸯琉璃瓦拼凑无隙,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阵厌烦来。
户部尚书伊桑阿有要事求见康熙,依律宫女太监都必须退出暖阁回避。清扬也交卸了差事准备下值,这时李德全走了过来,对清扬道:“清扬姑娘,劳烦你跟芳姑姑说一声,季节变更,让她差粗使的丫头把殿中大鼎内的熏香清一清,换上新的,免得万岁爷闻着心里不舒坦。我要当值,这又是紧要的事,麻烦姑娘带句话了。”
清扬见他一如既往的客气,笑了笑说:“李谙达是不是不把清扬当自己人?每回都这么客气,有什么差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姑娘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不把你当自己人呢。”李德全见她甚是懂事,没有丝毫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架子,心中也欢喜了许多。
“我一向敬重李谙达,况且在这乾清宫还有许多事要靠李谙达担待,您若有事不必客气,尽管使唤。”
“使唤倒也谈不上,姑娘是个明白人,我以后也就不见外了。”
“那谙达忙着,清扬先下去了。”清扬说完福了福便退出了乾清宫。
回到屋里,却没见到芳婉的身影,遂问坐在榻上绣花的雪雁:“芳姑姑呢?”
“才刚御茶房的太监急急地来说茶叶出了问题,芳姑姑正往那赶呢。”
“这样啊。”清扬想了想,还是她去跟粗使宫女说好了,指不定芳姑姑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我出去一下。”清扬说着朝偏殿粗使宫女住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问题~~呵呵o(∩_∩)o。。。(某爬不好意思地摸头~~)
首先谢谢各位亲们一直这么支持某爬,你们的评论就是某爬的动力~~(抱住各位猛亲~~)
但是······但是······某爬码字很慢呢,最近又比较忙,所以更得少了点~上次文思泉涌,拼了老命才码了六千字,呵呵o(∩_∩)o。。。
所以亲们耐心,耐心哈~~某爬也奋力,奋力~~
况且咱某位亲说的好“风流倜傥的十三阿哥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呵呵o(∩_∩)o。。。
寒鸦翠减
乾清宫粗使宫女跟御前当差的宫女不住一起,但距离也不是很远,清扬过了檐廊拐个弯便到了。然雕花朱漆房门紧闭,没有人声,她在屋外敲了很久也没人应门,以为那些宫女都上值去了,遂准备回去等一下再来。正欲转身,忽然门内传来一阵虚弱的呻吟声,她俯在门上听了会,确定是屋子内的人在叫唤后,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宫女棉被紧裹,躲在被中瑟瑟发抖,还不时发出一声虚弱的哼哼。清扬走近后才瞧清是粗使宫女吟春,她往床沿一坐,拍着她问道:“吟春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样厉害?生病了吗?”
吟春却是哼哼地说不出话,只断断续续挤出两个字:“好???冷???”
清扬见她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颊却是通红一片,遂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火烧般的滚烫。
“吟春,你发烧了,屋里其他人呢?”
吟春双唇干裂,紧闭着说不出话来,眼角却落出一串泪水。清扬看她虽然冷得发抖,背上的衣衫却被虚寒打得透湿,知道她病得不轻。又见她面容稚嫩,身材瘦小,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顿时心生怜惜,给她掖了掖被子道:“吟春,你等一下,我上御药房给你抓药。”说完赶紧出了房门往御药房的方向去了。
申时,宫里头走动的人不多,清扬见一路上并无人影,想着吟春病成那样,也顾不上礼数,碎碎地跑了起来。因忙着赶路,途径缘雪轩的时候也未注意到亭中有人,待看清楚要回避时又恐落了痕迹,遂走上去给亭内的人请安。
“奴婢给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看清眼前人,笑了笑:“起身吧。”
清扬这才瞧清她身边还站了个八九岁的阿哥,一身杏黄绸缎装束,长得粉雕玉琢,却是面露傲色。她知道杏黄是太子专用的颜色,不禁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康熙极疼爱的太子胤礽?因心中思虑斗转,便耽误了给他请安的时间。
胤礽却很生气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叫道:“为什么不给我请安,我可是太子殿下。”
清扬见他小小年纪就如此骄纵,蛮横,盛气凌人,心中笑道,活该你被废,屁大点的孩子就这样,长大了如何能治理国家?看来康熙废太子实在是明智之举。
“奴婢给太子爷请安。”清扬福了福说道。她是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况且荣妃还在身边,当然不能乱来,请个安也不会少两肉。
“不行,我要你给我跪下,跪下。”胤礽仰脸冲她叫道。
清扬心中憋闷,这小屁孩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让她下跪!她在现代可是连亲身父母都没有跪过。
“胤礽,不得胡闹。”荣妃见清扬满脸的不乐意,喝道。
谁知胤礽听她这样一说,更加嚷嚷起来:“这个狗奴才不听话,我要叫皇阿玛砍了她的头,灭她九族!”
清扬只觉一股怒火蹭蹭地往上冒,要是在现代她非得赏他两个巴掌,再让他饿上三天三夜,看他还敢不敢对比他大的人这样没礼貌。可是这里是清朝紫禁城,他是太子,她不过是个奴才,旁边还多了个看着的人,她再委屈也要忍。
荣妃却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太子爷,她不跪就算了,何必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