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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清扬婉兮,清穿-第47部分

小说: 清扬婉兮,清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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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她额前刘海滑落,径直划过腮边垂在耳环末梢的金珠上,只微微晃动着不掉下来,一颤又一颤,越发显得定嫔如一片枯叶僵在满床锦绣间,了无生气。

御医说她不过是呛了点水,加上受惊过度才会昏迷不醒,身子并无大碍,稍适休息便会清醒,月婵听了御医的话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菩萨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

清扬倒没什么感情变化,她知道定嫔不会有事,她肚子里的胎儿也会顺利出生,这是历史。呵呵,历史???她心中暗嘲了几句,救人者不能自救,旁观别人,她会说一句没事的,历史上你的命数远不止如此;没事的,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没事的······可是她自己呢,她也能平心静气地跟自己说,没事的,历史就是这样,挺一挺就过去了?或许她还不够勇敢,不够坚强去面对那些事,在江南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因为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回了宫,所有的现实都摆在了眼前,那些她暂时搁置脑后的问题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历史···历史···

站在一边的月婵见清扬楞楞地出神,推了她一下,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主子这有我照应,你回去吧,免得乾清宫的人找不到你,又要闹饥荒了。”

清扬淡淡一笑:“今天不用当差,还是让我多陪陪主子吧,好久没见到她了。”

月婵知道她们一向跟亲姐妹似的,也不多说,递了条大的毛巾给她:“给主子擦擦头发吧,都湿了。”

清扬接过,默默地擦拭。曾经这个女人给了她无数的温暖,像亲姐姐一样待她,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至于那么惶恐。可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心爱的男人抛弃,还要看着他宠幸别的女人,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她这副模样?

正出神的时候,定嫔低哼一声,睁开眼来。清扬大喜:“主子,你醒了!”月婵也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总算没事了,总算没事了。”

定嫔似乎很意外清扬会在这里,缓声说:“你怎么来了?”

“在路上碰到一个宫女,她说主子你落水了,所以急着赶来看看。”

定嫔眼中一慌,赶紧去摸肚子,清扬笑道:“主子,放心,胎儿安好。”

定嫔这才放松下来,手却不住地抚摸着肚子,脸上带着将为人母的喜悦。月婵看她这样,不禁有点心酸,道:“主子,宫中人心险恶,那些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巴不得······”

她话还未说完,定嫔打断道:“别胡说,若是让人听到有的你受。这次是个意外,日后我当心便是。”

清扬也安慰道:“放心,主子会平平安安生下个大胖小子的,而且主子日后一定能长命百岁。”

定嫔笑道:“有些日子不见,嘴还是那么甜。而且你怎么就断定我怀的是个阿哥?”

清扬一时漏嘴才会那样说,却也好盖过去,掀开她的被子,笑了笑:“主子的肚子圆圆的,可不就是个阿哥。”

定嫔笑着抚摸:“不管阿哥公主我都喜欢。”

清扬看她满脸幸福,沉默半晌,问道:“主子,你心痛么?后悔么?”

定嫔先是一愣,后来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笑道:“曾经心痛过,但是慢慢就好了,而且我一点也不后悔,女人一辈子本就平淡无奇,我能在有生之年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很幸福了,虽然跟他的回忆只有一点点,但也足够我过一辈子,何况我还有它···”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见清扬犹自出神,定嫔抓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有些不同,可是男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我看得出来皇上待你非同一般,只是他是皇上,要顾及许多,你只要看着他的心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管,不然只会作茧自缚,让自己痛苦。像我,就是只看到自己对他的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说完她又幽幽地道:“清扬,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后悔当初的决定。”

作茧自缚?她可不就是在作茧自缚,已经知道了历史的轨迹还在犹豫不决,妄想一切都称心如意,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不得不妥协的,尤其是在这个古代社会。退一步海阔天空,或许她该从那个瓶颈里跳出来了,不是说过为了他认命的吗?

清扬脸上笑容绽放,紧紧抓着定嫔的手道:“谢谢主子,我日后一定向你学习。”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còm

定嫔也笑了起来,一旁的月婵却是似懂非懂,但见她们两个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她们三个好久没有这样了。

清扬在景仁宫待到申时才回到乾清宫,正准备回她住的偏殿,心中想了想,还是朝上殿走去。

乾清宫西暖阁窗棂大开,阁内一片敞亮,还弥漫着春日特有的花朵清香,十分宜人。案上的铸铜香炉,烟气微缈,笼罩着临案练字的两个人的脸。

袁贵人躺在康熙的臂弯,任他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着她看不懂的子句。他的手掌宽大结实,却微微泛凉,传到手腕却让她有种是从他心中溢出的感觉。虽不知为何他的心会凉意渗渗,她却很喜欢这样让他握着,他的呼吸拂过鬓角,吹得碎发微微拂起,那一种痒痒直酥到心里去。

皇上教她练字的时候,她只是笑,不说话,因为皇上不喜欢她这时候说话,仿佛怕她的话语一出口会破坏这种宁静美好的感觉似的。所以她很乖,抿唇微笑,只字不语。

宣纸上的这首诗已经快写完了,她虽不认得,但皇上每次都教她写这个,她便记住了。

殿内本是静极了,忽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叩拜:“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拟好了,是否差人去曹府宣旨。”

袁贵人感觉康熙的手一抖,狼毫重重地斜画出去,练了许久的字就这样花掉了,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康熙却怒喝道:“狗东西,没看到朕在练字吗?还不给朕滚出去!”

那太监吓得浑身颤抖,丝毫不敢停留,迅速退了出去。袁贵人只道他是为了这副弄花的字帖生气,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字帖花了可以再写。”

康熙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他看了袁贵人一眼,笑道:“才刚没注意,你怎么没穿朕送给你的那身水绿的裙衫?”

袁贵人想起那日康熙送她裙衫的时候说她穿水绿色的衣服方能衬出她的美丽,心中自是惊喜万分,天天穿着,可她只有康熙送的那一件水绿色的衣服,今日赶来见皇上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只好随便挑了件接近那颜色的衣裳换上。遂笑着说道:“臣妾只有皇上送的那件水绿色的衣裳,来的时候不小心给弄脏了,所以只能穿别的。”

康熙笑着说:“下回朕差人再给你做几身。”

袁贵人见皇上待她如此体贴入微,心中暖意横流,洁白无暇的脸颊飞上一抹红晕。康熙却看呆了一般,怔忪出神。袁贵人看着他为她出神本应高兴的,却如何也笑不出来,他的眼睛仿佛看得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才是真正让他呆怔的人······

却说那个向康熙请示的太监碰了一鼻子灰,赶紧找到李德全,犹有点后怕地苦着脸问道:“我说老哥,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啊?平时皇上下了旨不都直接拿去宣读的吗?你干嘛要我多此一举,还惹得皇上龙颜大怒,我当时真担心小命就这样没了。”

李德全听了他的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小命不是还在这吗?若是你直接送去了曹府,皇上哪天后悔了,到时候你的小命就真没了。”

那太监一惊:“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还对那宫女······”

李德全连忙打断道:“皇上的事最好不要乱说,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若是传了出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那太监吓得冷汗涔涔,满脸感激道:“老哥说的是,幸亏有老哥提点,不然我真要惹出祸来。”

李德全面色平静:“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帮你也等于帮我自己,万岁爷高兴了大家都好,万岁爷若是一皱眉头,咱们的脑袋可就悬在刀上了。”

“是是是,老哥说的是,”那太监顿了一下又问:“那这圣旨······”

“这个还要我说的那么白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太监报以感激的一笑,转身走了。

李德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到暖阁外候着去了。

申时过一点,李德全觉着该给皇上叫点心了,正要吩咐在外伺候的宫女,瞥见一个身影进了上殿,朝暖阁走来,有点纳闷,遂赶紧交待了一声,那宫女下去后,他笑着对迎面走来的清扬说道:“清扬姑娘,今天不用你上值,你还是回去吧。”

清扬也是一笑:“我来找皇上。”

李德全眼睛斜了斜,面露难色,却是一闪即逝,笑道:“皇上这会子正忙呢,你若有事待我跟皇上通报了,再去找你,你回去等着。”

清扬听他的语气,猜想暖阁内说不定有某位妃子在场,自己这个时候去找他也确实不方便,正要开口,暖阁内果然传来女人温柔又带点娇气的声音:“皇上,你发什么呆啊?这字帖又花了。”

李德全脸抽了抽,正要开口,清扬却笑了笑:“看来皇上不是很方便,我等一下再来好了。”说完转身要走,却听到暖阁内康熙发怒的声音:“李德全!”

李德全不敢怠慢,赶紧进去了。

暖阁垂着的帘子犹在飘动,西斜的阳光透进来,金砖上烙着帘影,如水面的涟漪,静淡无声。清扬看了回朝大殿门口走去。

康熙坐在御案的锦凳上,袁贵人立在他的旁边。李德全上前躬身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康熙静默一会,方沉声道:“你刚刚在外面嘀嘀咕咕说什么?朕的好心情全被你破坏了。”

袁贵人满是崇拜地看了康熙一眼,皇上就是皇上,听力都比常人好,难怪他刚刚会发呆,原来是听到外头有动静,她倒是没听见。

李德全不知该不该把清扬找皇上的事说出来,但是看皇上表面虽不悦,却很在意这事,说不定他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回皇上,刚刚宫女清扬来了。”

康熙身形微动,却不露声色,端起案上的青釉茶盏,不饮,把玩着,眼里多了几分意外的味道,到最后隐隐的还是透出几分无奈,几分苦涩。握住茶盏的手指渐渐收紧,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淡淡道:“她来干什么?”

“回皇上,奴才不知。”李德全据实回答。

康熙顿了顿,道:“让她进来。”尔后对身边的袁贵人说道:“你先回去。”他的声音虽柔,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袁贵人看他这般模样,心中竟觉委屈万分,又不能说什么,微微一福,道:“臣妾告退。”

康熙点头,还是没看她一眼,垂着眼睑,似在思忖着什么。

李德全却没有动,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皇上,清扬姑娘已经走了,要不奴才···”

“砰”一声响,青釉的茶盏瞬间跌得粉碎,那破碎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殿中异常分明刺耳,李德全顿觉心惊胆战。

“不用······”冷冷的声音像从幽深的千年寒潭里传来,让人心生凉意。

清扬一路缓缓踱着,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心中有点酸楚,又仿若一下便消失了,这会不会就是进步?只要继续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吧?想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丝笑容,然而那丝笑容还未上眼便隐去了,唯剩一点淡淡的影······

“清扬!”远远便听到了芳婉的呼叫声,她抬起头来。

还未开口,芳婉已经到了她身边,气喘吁吁,又满脸急切地说道:“你去哪了?我找了你近一个时辰了。”

清扬见她脸色不对,问:“芳姑姑,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

“快···快去宁寿宫···太后找你···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清扬一怔,太后这个时候找她,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事?而且过去一个时辰了···心中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老巫婆又要出狠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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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寿宫静得很,清扬垂首快走,耳边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响。她望着垂帘,仿若自己是只即将送入虎口的羔羊一般,一旦跨入便无生还的余地。

微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进去,既然有此一劫,躲又有何用?

暖阁更是寂静悄然,朱漆大炕两侧的香楠木方案上的铜制小香炉熏烟袅袅,合着木头的清香,如淡雅的兰花香息,幽香扑鼻,清扬闻着却觉得头晕目眩。

太后面如严霜的坐在大炕上,炕下的梨木大椅上坐的是惠妃和安嫔,两人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明显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清扬顿时明白过来,恐怕这两个女人气不过她在定嫔那驳了她们的面子,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会搬出太后这座大山来。太后上回就对她有诸多不满,这次还不趁机好好整整她,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知道没法躲她反倒镇定了下来,在清宫戏中也看过不少这种桥段,这些女人吃饱了没事做,总要生出点事来,她碰到了枪口上只能认栽,要打要罚随便好了。

清扬往地上一跪,垂首道:“奴才叩见太后,太后福寿康安。”

太后眉眼一斜,抚着手上的护甲,冷哼一声,厉色道:“你架子倒蛮大,居然让哀家等了一个时辰。”

一旁的惠妃也冷笑一声,附和道:“也就仗着皇上护她,现在不过是个宫女,就对太后如此无理,日后真晋了位,这后宫之中她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清扬心中一紧,这惠妃还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居然在这煽风点火。她往前一叩,道:“奴才实在是不知太后召唤才会让太后久候,况且奴才自知身份低微,万不敢做出越雷池之事,望太后明鉴。”

“明鉴?好得很,哀家问你,曹寅可有向皇上请求赐婚?而皇上可有为了你把这事给压下来了?”

太后的声音阴冷无比,清扬不禁打了个激灵,声音如常道:“回太后,奴才只是个宫女,这等事自是皇上做主,奴才丝毫不知。”

“不知?哼,哼”,太后轻哼两声,继续道:“既然这个不知,那我问你,江南的事你总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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