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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103部分

小说: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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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滑落,若倾城忽然觉得心好疼,不是因为他真真假假的承诺,只因他炙热的眼神,无可替代。慕容元策,如果当年的你有今日半分柔情,你我何至于走到此时此刻的地步?你可知那一剑,痛入骨髓。

“明日,朕教寒云来照顾你的起居,其余的人,朕都不信。”慕容元策小心呵护着怀里的女人,这样精心的守护,全然不似一个帝王该有的情愫。

寒云?

若倾城愣了一下,低眉不语。寒云原是照顾过她的,所以若倾城心中隐忧,是否慕容元策要派寒云来试探自己?就算没有这样的意思,依照寒云的仔细,必然会进一步发现自己的身份,到那时岂非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她着实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事实上,除了寒云还值得信赖,她确实找不到第二个可用之人。

细数自己身边,弄凉已死,瑞香已逝,弄痕危在旦夕。寂寥虽然可用,但毕竟不是女儿身,很多事情无法企及。思前想后,若倾城只能应承下来。毕竟寒云的为人,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臣妾,谢皇上。”若倾城垂下眼帘,身子乏得很,软软的,提不起一丝精神。

只是慕容元策没有告诉她,明日午时,弄痕会被斩首示众。而这一切,都不过一场精心设计。腥风血雨中,谁为谁布了局,谁又中了谁的迷,最后又是谁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各人各命,终究脱不了命中注定!

用生命相拥,却不知心隔千山万水,早在冷宫大火之际,焚烧得支离破碎。

一抹黑影闪进天牢之中,无声无息,宛若地狱来使,幽暗之魂。

破败的稻草杂乱的遍布整个牢房,没有床,只有几片残破的木板搭起,动辄摇晃不止还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灰尘遍布的四方桌上,燃烧着将尽的蜡烛,烛泪汹涌,好似心头之泪奔涌不绝。

弄痕坐在木板上,随意的靠在冰冷肮脏的墙壁上,双眸闭着,面色从容依旧。唯独手脚的镣铐在烛光下闪烁着刺眼寒光,只要稍稍移动身子,链锁就会发出清脆的撞击之音,格外刺耳。

蓦地,她的眸缓缓睁开,长长的羽睫抖了一下,笑得轻然,“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刚落,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及至眼前才看清,原是千燎本人。

“为何避而不见?”弄痕抬眼看他。

千燎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刻意掩藏眼中的情感,唇角是自嘲般的干笑,“原以为你不会愿意再见。”

长长呼出一口气,弄痕起身,刚要挪动身子,谁知脚下的铁球太重,到底没能如愿。眉头微微蹙起,弄痕的脸霎时苍白至极。缓缓垂下镣铐重重的手,眸色复杂难解。

千燎的面色骤然剧变,目色如霜,绽放着冰冷的寒意。

陡然走到弄痕身旁俯身蹲下,微颤的手轻柔的抚上她渗出血的脚踝。因为要用脚踝拖动铁链铁球才能行走,此刻弄痕雪白的脚踝已经被铁索划出了血口子,正源源流着血。嫣红的鲜血,染透了裤管裙摆,甚是惨不忍睹。

“疼吗?”千燎抬头仰望弄痕微微摇头的面孔,眼底漾开一丝晶莹的光泽。

“不疼。”弄痕浅笑。

跟以往的伤痛比起来,这些不过是皮肉伤。对弄痕而言,九死一生的际遇早已超越此刻百倍千倍。

浓浓的鼻音出自千燎之口,他垂着头,教人看不清现下的表情,“你偏这样倔强,从小到大,即便伤痕累累,始终未喊过疼。”蓦地,千燎面色一沉,单手高高举起劈向铁链。

“慢着!”弄痕骤然厉喝。

千燎的手顿在半空,赫然起身凝眉看她。

“师兄,你要做什么?”弄痕一惊。

“我要带你走。”千燎斩钉截铁。

轻轻摇头,弄痕表情微恙,眼底成殇,“我不能走,如果我逃狱,夕妃与无极山庄的关系就说不清了。宫中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云藻宫,一个个都巴不得夕妃死,尤其是栖凤宫,更是拭目以待。所以我不会跟你走,我不能连累夕妃,更不能置她于险境。唯有我死,才能让别人断了威胁夕妃的念头。”

“那我呢?”千燎冰冷的望着她惯有的清冷面孔。

弄痕的羽睫扬了一下,唇角牵起一抹凄惶的笑意,“生死由天,奈何注定。师兄,你走吧,这世上总会有个人与你相守一生,但绝不是我。也不能是我。”

“为什么?”千燎的五指握得格格作响。

“因为我是独孤弄痕,注定了此生无法为自己而活。我的命是夕妃的,你明白吗?这是我欠弄凉的,也是你欠我的。”当初如果不是千燎在她剑上下毒,也许弄凉不会死,而他们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境地。

千燎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痛苦异常。

许久,他才幽然冷问,“你当真不跟我走?”

弄痕摇头,眸色坚定,心如磐石。

弄痕命在旦夕

千燎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痛苦异常。

许久,他才幽然冷问,“你当真不跟我走?”

弄痕摇头,眸色坚定,心如磐石。

下一刻,千燎忽然将她揽进怀里,下颚死死抵在她的发间,痛彻心扉,“你知不知道,皇帝已经下了旨,明日午时将你斩首示众?你知不知道,我不会让你死,我怎么舍得你死。”

“其实孤弋比我更适合你!”弄痕说得很轻,但却感到心底无比的沉重。不知为何,千燎抱着自己,她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喜悦。

骤然低眉看她,千燎心痛得难以自制,俊逸的脸因为极度压抑的痛苦而略显狰狞,“我只要你!”

那一刻,千燎眼底的坚定狠狠的刺了弄痕的心,仿佛利刃穿心,疼得无以复加。鼻子突然泛酸,弄痕眉头微蹙,猛然掉下泪来。

哽咽着,弄痕微微抽泣,“不值得。”

“弄痕,跟我走!跟我走!”千燎紧紧抓着她的手,她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属于一个男人细腻的颤抖,和刻骨铭心的恐惧。他是真的怕她死了,真的在乎,真的舍不得。

弄痕挣开千燎的拥抱,面色微白,垂着眉睫,“师兄,你走吧。以后,莫再来了。过了明天,你会逐渐忘记弄痕的存在。于你我之间,从来镜花水月,一贯云淡风轻。”

“你是我的女人!”千燎嘶吼。

“是曾经,但不是将来。”弄痕依旧面不改色。

骤然凝力,千燎一掌将四方桌击得四分五裂,于寂静的地狱里,发出轰然巨响,震彻整个天牢。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以及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

弄痕抬眼看他,却见千燎一身杀气腾然,脖颈间青筋暴起,眸色通赤如血。

凝力的手掌高高举起,弄痕没有抬头,依旧傲然伫立。掌风截断纷飞的散发,翩然落地。咫尺之遥,千燎的掌,停在距离她的天灵几寸远的地方。该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的耐心,偏偏对她,他束手无策。

五指逐渐蜷握,千燎的愤怒足以焚烧整座宫殿。

在狱卒抵达之前,千燎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牢门大开的残局,以及徐徐坐下的弄痕,面无表情。

她不会忘记那一夜的温存,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一直延伸进灵魂深处。那颗冰冷了好多年,尘封了好多年的心,遇见了久违的融解。不是心痛,不是心动,是生命的悸动。生生不息,不死不休!

可是千燎,你我之间近在咫尺,却相隔千里。道不同不相为谋,早晚,我们都会成为敌人,你死我亡的敌人!

狱卒惊慌失措的跑到牢门前,乍见弄痕闭目依靠墙壁,这才放下心来。地上桌板的碎片以及落地的门锁,毫无遮掩的昭示方才的惊心动魄。狱卒心惊,也知道弄痕不是好惹的角,自然也有忌惮云藻宫夕妃的情由在内,不敢将此事上报。到底人没丢,也算是大幸。

忙不迭锁好牢门,狱卒一溜烟跑了。

弄痕是危险人物,举宫皆知。

多少魂梦与君同,再回首,尘满面,鬓如霜。多少前尘与风逝,切莫笑,生难逢,死亦别。一朝千秋功业名,胭脂玉碎没奈何。

清晨的光透过高高的天窗,落在弄痕的脸上,洒在她长长的睫毛处。眉头微蹙,羽睫扬起,漾开眼底金色的光晕。起身望着天窗,这样好的阳光,与这样血腥的画面,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的。弄痕心里有些悲凉,有些释然。脑海里,不停浮现千燎离去时绝然的表情,那样痛彻心扉,那样的绝望。

刑场已经派人来提她了,许是过不了多久,利刃砍下,鲜血就能直冲云霄。

敛了所有表情,弄痕拖着沉重的铁球,一步一挪的朝天牢外的囚车走去。

弄痕前脚刚走,若倾城后脚就进了天牢。这才知道弄痕被提走,而且午时就要被斩首。那一刻,若倾城有些慌了神。原以为慕容元策只是说说,逢着她高热难退,许会心软放过弄痕,没想到、没想到

若倾城拎起裙摆,撒腿就往宫外跑。

“娘娘?娘娘!”寒云在后头拼命追。

“弄痕!弄痕”若倾城嘶喊着,极力奔跑着,眼泪不争气的滚落。

远远的,囚车就在前天,弄痕一身素衣,不着半分尘埃。她也算得到特殊待遇,没有穿上羞辱的囚衣,仍是衣衫整洁。

“夕妃?”弄痕骤然回头,奈何囚车死死困住了她,手链脚镣禁锢了她的行动,弄痕无法转身,只能回头高声呐喊,“娘娘!快回去,不要追了!不要追了!”

“弄痕,你等等我!弄痕,弄痕不要走停下来!你们停下来!弄痕”若倾城泪流满面,一脚踩到裙角,整个人重重扑到在地,手掌登时鲜血淋漓。哭着爬起来,若倾城顾不得浑身酸痛,顾不上大病初愈,顾不得众目睽睽。帝君宠妃,光天化日下哭着追赶囚车,只为一介宫婢的生死,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娘娘,别追了!别追了!回去!回去啊”弄痕再也无法忍耐,顷刻间泪落两行,哭着喊着,“娘娘,不要追了!不要啊”

若倾城疯似的追着囚车,一条条宫道,一道道宫门,倾尽离人泪,涤*荡*伤*情*血。她已精疲力竭,眼前的一切都在左右摇晃,脚下一软,若倾城无力的跌倒在地。抬眼间,囚车渐行渐远,眼睁睁消失在宫门口。

薄薄的唇,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弄痕不要走”泪落连珠,哭声痛彻心扉,令人闻之落泪。

匍匐在地,若倾城挣扎着,哭着爬向宫门。她不能倒下,因为她若倒下,弄痕就是在劫难逃。

“娘娘?”寒云终于追了上来,焦急的搀起若倾城,“娘娘伤着哪里?”

“去、去校场!”若倾城无力的靠在寒云身上。

“宫门口的侍卫是不会放娘娘出宫的。”寒云焦虑的望着若倾城惨白如纸的脸,心头慌乱无比。若是夕妃有个好歹,她也别想活。

“就算死,我也要救弄痕!”若倾城此心已决,推开寒云,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朝宫门行去。

寒云跺了跺脚,只得跟上去,搀住若倾城以免她再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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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痕没了

“就算死,我也要救弄痕!”若倾城此心已决,推开寒云,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朝宫门行去。

寒云跺了跺脚,只得跟上去,搀住若倾城以免她再次倒下。

宫门口的侍卫刷刷下跪,齐声高呼着“夕妃娘娘千岁!”然一个个却不敢轻纵若倾城出宫,没有皇帝的令谕,宫妃唯死才能出宫。

囚车远远停在校场上,围观的群众堪称人山人海。若倾城睁大眼眸,看见弄痕被拖上刑场,白布高悬,只待血溅三尺之举。

若倾城突然跪在宫门口,顿时泪如雨下。

“娘娘?娘娘使不得!”寒云几欲搀起她,奈何若倾城此心已决,表情痛苦至极。

侍卫们哗啦啦跪了一地,谁敢受若倾城跪拜之礼,除非哪个不想活了。

“就当我求你们,放我过去!放我过去!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若倾城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声。那一刻,她的声音在颤抖。蓦地,若倾城忽然抽过一个侍卫的长剑,直直的横在自己脖颈上,“放我过去,否则,现下死的就是我!”

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做。

若倾城趁着众人发愣之际,猛然夺路而奔。

冰冷的木桩,上面隐隐可见暗色的斑点,想必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弄痕几乎可以想象头颅滚落在地的畅快淋漓,那种空了一切的感觉,应该会前所未觉。唇角溢出痴痴的笑意,心里没来由的平静。

弄凉,姐姐很快就来见你了!你等着我!下辈子,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再不教悲剧重演

举目望一眼面前的白布,到时候无论善恶,人生尽头的一腔热血都会喷涌在这上面,开出绝无仅有的鲜艳之色。阳光从头顶落下,笔直刺入眼底,弄痕凝眉敛了瞳孔。这样好的阳光,只能来世再见。

脑海里是若倾城哭着喊着追囚车的情景,心头好一阵酸涩,好一番悲凉。这场血祭,不知是技差一筹,还是预料之内?抑或是命中注定。鼻间骤然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弄痕心头一顿:是迷香!

顷刻间,身子柔弱无骨,脑袋无力的置于刑台之上。

糟了

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就连眼皮都开始往下拉。远远的,她模糊的看见若倾城持剑与宫门侍卫对峙,干涩的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丝毫声音。许多话卡在喉间,生生的将她的泪逼了出来。

泪水划过鼻梁,落在冰冷的刑台上,弄痕面若白纸。

行刑之前,刽子手会用迷烟迷倒死囚,以防死囚在行刑时反抗而导致失手,不能一刀头落。这是惯例,也在弄痕的意料之外。

若倾城疯似的冲过来,只听见监斩官高昂而震彻灵魂的声音,“斩!”

手起刀落,刺眼的寒光掠过眼前。顷刻间鲜血飞溅,白布染色,恰似那年国破,晕上天际的似血残阳。

“弄痕?”话刚出口,若倾城眼前一黑,瞬时晕厥倒地。

嫣红的鲜血流淌在地,头颅之上,眸色轻蔑而带着浓郁的怨毒之色。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苍白的表情,凄冷的心,一寸寸焚烧成灰。她听见弄痕幽怨而绵长的声音,以及弄凉清脆悠扬的呼喊。

倾城倾城

“不要!”陡然睁眼坐起,若倾城的额头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容色煞白无光。空洞的眸子仿佛要将一切都吸进去,又好似什么都不要。

“娘娘?娘娘没事了,您此刻人在云藻宫,一切无恙。”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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