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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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花未眠面色沉冷。
夏音重重点头,“奴婢买通了李沧木李大人手下的一个侍卫,才得的消息。那侍卫信誓旦旦,说是亲眼所见,想来不会有假。”
“这么说,弄凉果真在皇上手中。”花未眠恍然大悟,“莫怪若倾城会乖乖做她的云嫔,原是皇上捏住了若倾城的死穴。”按照若倾城的性子,没有把柄握在慕容元策手中,岂会这般容易,接受慕容元策的封诰。
低眉思虑一番,花未眠忽然道,“可查到人在哪里?”
“暂时没有。”夏音摇头,“那侍卫知道的就这么多,只说是看着李大人将弄凉押上了一辆马车,不许任何人跟着。所以,谁都不知道弄凉被带往何处。”
“怪不得近日不见李沧木陪驾,原是这样。”花未眠城府极深,眸子急速转动,“继续去查,务必给本宫查出弄凉的下落。”
“是。”夏音正色道。
眸子眯起危险的弧度,花未眠笑得森冷恐怖,“只要拿住了弄凉,就不怕若倾城掀出大浪来!”皇嗣在身又如何,弄凉才是若倾城而今的死穴。
若倾城,你不是最重情义吗?那本宫倒要看看,是你腹中的骨肉重要,还是对你誓死不离的弄凉重要。
若倾城这一睡足足睡了十几个时辰,待醒转,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昨日的天还是灰茫茫的,今日却下着蒙蒙细雨,颇有些别离的滋味。
“娘娘?”寒云见若倾城睁开眼,急忙搀她坐起,教身边的宫婢把一旁凉着的安胎药端来,“娘娘,太医嘱咐,娘娘若是醒了便立即服下。这药已然热过好几遍,如今尚温。”
膝盖处隐隐传来阵痛,这几日怕是要不便于行了。若倾城接过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好在孩子没事,她也不想计较什么。
放下药碗,寒云递上一盘蜜饯。
含了一颗在嘴里,若倾城低眉想着,依稀间,她觉得昏迷前似乎看见了慕容元策。那一双焦灼的眸子,始终在她脑子里徘徊。挪了挪薄唇,若倾城道,“本宫是如何回来的?”
寒云浅笑,“是皇上及时赶到,将娘娘抱回了披香殿。”
慕容元策?
心头一顿,真是他。
那么,他还是关心她的?他真的在意她,还是她腹中的骨肉?眼神黯了一下,若倾城自嘲般笑了笑,若他真的在意她,先前就不会对她百般凌辱。此刻的关心,不过是对她腹中孩子的歉疚而已。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寒云见若倾城久久没有回音,还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不觉焦急起来。
“没有。”若倾城敛了心思,如今想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还是想想如何找出弄凉的下落更要紧。但寒云的口风极好,她左右套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心想,除非寒云真的不知道,否则寒云此人的心机便太过可怕。
掀开被子下床,寒云使人拿来衣服快速为若倾城更衣。一边系着她的腰带,一边道,“今日也真是不巧,恰逢云国使团归国,偏偏下起雨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倾城骤然昂起头,“你说什么?”
寒云一怔,不明白若倾城何以突然认真起来,不觉愣愣道,“奴婢”
“你是说云国使团今日回国?”若倾城眉头微蹙,想起司马逸给的那个盒子,以及他当时说的话:除非事关生死,否则决不打开。
想来里头定是个重要的物件。
忙取过宫婢手中的外套,顾自穿上。若倾城掀开枕头下的被单,迅速将锦盒塞进袖管。二话不说,直奔出门。膝盖隐隐的疼,若倾城走得不是很稳当。
“娘娘?”寒云急忙撑伞追上她。
“寒云,你们都不必跟着,本宫稍时便回。”若倾城取过寒云手中的伞,直奔宫门口。
一路上撑着疼痛小跑,若倾城面色青白,额头细汗密布。
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若倾城,这个身着宫嫔衣服的女子,一脸惊慌的奔跑,到底所谓为何?若倾城不管不顾,只想在司马逸离开之前,把东西还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受之有愧,更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哪日惹来是非,定是其祸非小。
慕容元策正领着文武百官转回金銮殿,若倾城只能悄然躲在一旁。有慕容元策在,她绝不能出现。待慕容元策彻底离开宫门口,若倾城才敢跑过去,然而使团早已走远,她却不能踏出宫门。
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若倾城一身蓝色锦衣随风飞舞。红色的雨伞下,美人轻叹息,生出了多少人的爱恨离愁。视线远远眺望,不由握紧手中的锦盒。华丽的雕饰与外表,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司马逸,这样算不算我欠了你?你是故意的对吧?
若倾城半低着头,细雨打湿了发髻,湿了罗裙。
肩舆缓缓而行,司马逸撩开车子的窗帘,探头回望。蓦地,他忽然大吼一声,“停下!”一个咕噜,已经跃下马车,笔直站在雨里。
远处的宫墙上,一袭蓝衣的女子,撑着鲜红如火的伞,幽然伫立。透过密密麻麻的雨丝,他看的清楚,心底更是认定,那便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若倾城。
“王爷?”随扈急忙撑了伞为司马逸遮雨。谁也不知道,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王爷到底怎么了,自皇帝赐宴之后,便行为怪异。
遥遥眺望,司马逸笑得灿烂无比,“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她来送他?她真的来送他!心中的喜悦无法用疯狂来形容,尽管相隔很远,尽管他带不走她,可是她定是将他放在了心上,否则又何必来送他。
一把推开为他撑伞的随扈,司马逸笑得像个孩子般,纯净无瑕,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若倾城没有抬头,黯然转身,将锦盒收回袖中。司马逸,此物暂由我保管,若有来日,必当归还。只是有时候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直到红雨伞消失在城楼处,司马逸的眼神才逐渐淡下去,神情呆滞的望着一个方向,久久不肯回神。她走了,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蓝色的身影,红色的雨伞。
慢慢走在雨里,若倾城有种寒彻骨髓的感觉。待回到披香殿,整个人都湿了。寒云即刻着人烧了热水,让若倾城沐浴一番,去去外头的湿寒之气。
就这样抱着你
慢慢走在雨里,若倾城有种寒彻骨髓的感觉。待回到披香殿,整个人都湿了。寒云即刻着人烧了热水,让若倾城沐浴一番,去去外头的湿寒之气。
雾气氤氲,若倾城坐在浴桶之内,孕期是不能盆浴太久,寒云一早便说过。若倾城只想静静的待着,连日来发生太多事,她需要好好捋一捋头绪。侧边放着软榻,若她累了,一会出了浴桶便能稍事休息。
温热的水有着静气凝神之功,若倾城觉得心里宽松不少。闭着双眸,安逸的享受。
外头,慕容元策正向内走来。
“皇上,娘娘正在沐浴。”寒云轻声道。
慕容元策颔首,示意所有人退下。昨日他离开时,她还未苏醒,现下送走了云国使团,慕容元策抽空来看看。谁知,正逢着若倾城沐浴。
好在寒云跟着若倾城,也算有些良心,没有将若倾城沐浴的原因说出来。若被慕容元策知晓若倾城是外出淋雨,才会此刻沐浴,只怕又要剑拔弩张了。
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慕容元策站在屏风之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屏风后模糊的身影。神情微恙,到底还是迈开了步子。
若倾城闭目养神,也未听见慕容元策的动静,依旧靠在浴桶里。白皙滑嫩的肌肤在雾气之中格外迷人,如凝脂白玉般通透,令人惊叹。她本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又深得若纣的喜爱,一身皮肉自然精细于常人。
即便受伤无数,也未曾在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疤痕。当然,脸上除外。
水汽的蒸腾,将整个房间虚化得犹如仙境,朦胧中净白的仙子恍惚可见。慕容元策伫立在若倾城跟前,她竟浑然不觉,依旧眯着眼眸,静若秋水。
原本,她该是何等倾城的女子,一眼看去,不着世间半分尘埃。这般出尘的美,只怕世间难寻。莫怪若纣当初为她取名倾城,果真不负倾城之名。可惜脸颊的伤,将她的美毁灭得支离破碎。
手,伸入水中,慕容元策也不知自己怎了,竟不由自主的为她试探了一下水温。
涟漪的晃动,直接惊醒了若倾城,她愕然睁开眼眸。下一刻,若倾城惊恐的站立,带动浴桶里偌大的水花,“皇上?”
陡然取过一旁的毯子,慕容元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住她的身子,骤然将她拦腰抱起,“不知道自己不能沐浴太久吗?”她的孩子尚不足三个月,最是不稳的时候。何况昨日还动了胎气,该死的女人,当真一点也不珍惜自己。是要跟他对着干吗?
略带怒气的将若倾城抱至一旁的软榻,慕容元策目光凄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若倾城攥紧裹身的毯子,脱离他的怀抱,缩在软榻一角慌乱的看着慕容元策,“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外头的奴才好不懂事,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是朕不许他们出声。”慕容元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极不情愿的将视线从若倾城白皙光滑的身子上挪开。这样的身体,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
顿了顿,若倾城敛了自己的惶乱,终于定下心神,“昨日承蒙皇上相救”
不待她说完,慕容元策瞟了她咿一眼,“朕不是救你,所以你无需对朕心存感激。”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激,绝不是。
手,微颤着抚上自己的小腹。是的,他只是为了他的孩子而已,从来都不是为她。原是她,自作多情了。
“你放心,我会遵守诺言,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若倾城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爱了他两年,却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每每看到他的无情,她总会肝肠寸断。
慕容元策赫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还好吗?”若倾城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脚步停住,慕容元策直挺身躯,缓缓转过身来看她,容色略带肃杀,“你就如此放不下一个贱婢?”
他当然明白,她在问什么。不过就是一介宫婢,区区弄凉!心底的醋意氤氲而起,逐渐凝住他好看至极的眉头。
若倾城的口吻淡若清风,轻如蚊蝇,“她还活着是吗?”
一步一顿回到她的面前,慕容元策突然伸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四目相对,爱恨交织。她看见他眼底熊熊燃烧的大火,“若倾城,朕说过的话,你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只想知道,弄凉是否安全?”没有弄凉在旁,若倾城只觉孤独无助,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身边的人,仿佛随时会背叛她,她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寒云,她也是时刻提防着。
眼眸死死盯着她,眼底泛出的晶莹刺痛了慕容元策。若倾城强忍住眼泪,这般倔强的仰望,生生撕碎了他的理智。
下一刻,他陡然欺上她薄如蝉翼的红唇,霸道而深刻。手,托住她的后脑,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拒绝。舌尖,灵巧的撬开她紧闭的贝齿,探索属于她的甜蜜滋味。发间、身上幽然散发的馨香,若隐若现,好闻得无与伦比。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上天派来诱惑他的尤物。
若倾城无力的抗拒,在这样温暖的环境里,人的理智会逐渐被情感所代替。疲倦了抗拒,疲倦了倔强的坚持,疲倦了彼此的伪装,剩下的只有放纵以及怜惜。
孕期三个月内,正是不安稳的时期,即便他的身子已经有了感觉,却真的不想伤害她。望着身下紧闭双目的女人,眼角的那滴泪,笔直坠入他的心底。微微的,有些疼。捧起她流泪的脸,以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
侧卧在她身后,轻柔的环住她的腰肢。慕容元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这样抱着她,他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瞬间,仿佛天地万物都已消失。剩下的,只有怀里这个默默流泪的女人。她的泪,落在他的胳膊上,让他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倾城,就让朕这样抱着你,抱一下就好。
没来由的,慕容元策觉得心开始沦陷了。
后宫,果然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不消片刻,皇帝进了披香殿,许久未离开的消息,传入了后宫。只一盏茶的功夫,举宫皆知。
花未眠气得直跺脚,双眸爆发出浓浓的恨意。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云嫔不过是仗着肚子里的龙嗣邀宠。再怎样,风头也无法盖过娘娘您的。”夏音在旁边逢迎谄媚。
“贱人就是贱人,竟然勾引皇上!”花未眠怒气不减,眼底血红,“若倾城,咱们走着瞧!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何时!”既然苏流云治不了你,那本宫只好亲自出手,好好会一会你这个备沐皇恩的云嫔!
梅林情深,冤家路窄
“贱人就是贱人,竟然勾引皇上!”花未眠怒气不减,眼底血红,“若倾城,咱们走着瞧!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何时!”既然苏流云治不了你,那本宫只好亲自出手,好好会一会你这个备沐皇恩的云嫔!
入冬的天,愈发冷了,今儿一大早起来,外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白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视线所到之处,皆为皑皑之色。寒云从内务司领了更柔软加厚的被褥与冬衣,若倾城因为怀有身孕,愈发不能冻着。
“这领子上、袖口上的毛,出得极好,油光水滑的。”寒云笑着为若倾城穿好衣服,端来炭盆放在她脚下。
“外头下雪了吗?”若倾城忽然问,面上带着一丝哀伤。犹记得三年前下雪之际,她还跟她的父皇一起赏雪。若纣屏退所有人,她便穿梭梅林之间,舞了一曲《踏雪寻梅》。而今,人事已非。她的父皇,已不在人世,再也看不见她倾世之舞。
寒云起身走到门口,稍时返回,冲若倾城道,“娘娘,外头雪停了,如今太阳正好。”
“是吗?”若倾城微怔,脑子里是那日慕容元策紧拥她时的场景。那个拥抱,如此温暖,令人难以自拔。门口吹进来一阵雪风,若倾城打了个冷战。随即敛了所有思绪,起身向外头走去。
外头的阳光果真很好,暖暖的仿佛散出了白雪的芬芳。四下银装素裹,煞是好看。寒风吹在脸上,带着融雪的寒意。若倾城一身深蓝色的锦绣曼陀罗华衣,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跟白雪摩擦,发出嚓嚓的细碎之音。
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