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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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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步步逼近,这个背影她太过熟悉,以至于在第一眼看见时便忍不住叫出声来。虽说若倾城已死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但眼前的女子,竟与若倾城的背影何其相似。心中隐隐透着不安,花未眠觉得从未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娘娘,时辰不早了,若是耽搁了怕皇上那里要怪罪呢!”管事嬷嬷急忙跪身行礼,脸上露着担忧。

“这些歌舞姬都是护国公府挑来的?”花未眠的视线死死定在若倾城的眼睛上,这样熟悉的目光让她打心底发寒。

“是。”管事嬷嬷话里有话的答道,“一贯都是护国公府挑的,按照皇上的旨意,都带着面具,不曾拿下来过。待献舞完毕,再一道摘去。”

上下打量着若倾城,花未眠刺辣辣的目光掠过若倾城眼底的平静,口吻森冷,“既然是护国公府挑来的,想必也没什么问题。本宫料南陵王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些人里头做手脚。”

这话,自然是说个若倾城听的,若倾城心知肚明。

眉色一敛,花未眠忽然直指若倾城,“你叫什么?”

按住心底的冲动,若倾城浅浅施礼,“奴婢独孤辰夕,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未眠唇角一撇,眸色尽是轻蔑与不屑,“好了,你们快些去吧,别叫皇上等着。本宫去里头瞧瞧,看这次护国公府都挑了些什么样的女子。”说完,顾自朝着里头走去。

若倾城总算松了口气,急忙进了马车。

看样子,花未眠是盯上自己了,尤其是她方才的眼神。如果自己故意出错避免献舞,只怕花未眠要大做文章了。宫里女人的心很小,跟针鼻般,但凡对自己有丝毫威胁的,都会在威胁来临前动手毁去。

未雨绸缪,是极好的争宠手段。

原本若倾城并不打算面对慕容元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进了皇宫,就等于进了慕容元策的地盘,岂能避而远之?她肯,宫里的女人也不肯啊!

花未眠,走着瞧。既然我们是一辈子的仇人,那就让仇恨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此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此一想,若倾城忽然安静了很多。

犹记得那夜风华万丈,献舞御前引百鸟。一曲高歌值万金,一身舞衣价连城。露落园是何其熟悉的地方,一样的夜,一样的台,一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人事已非。

按照惯例,每个人歌舞姬上台前都要喝一口薄荷茶,若是有口疾污了皇帝的兴致,那就罪该万死了。趁着管事嬷嬷去察看前台的状况,若倾城将左手小拇指指甲缝里细微粉末,抖落在茶壶里。自打进了皇宫,弄痕便教她这般做,一是为了应急,二则若有不得已之处,尚可自保。

若倾城故意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前面的歌舞姬们一个接一个的喝几口薄荷茶。待轮到若倾城时,为拖延时间,她故意冲管事嬷嬷道,“嬷嬷对奴婢有提携之恩,若奴婢此行献舞能有来日,必定对嬷嬷大恩拜谢。”

奉承的话,谁都爱听。

管事嬷嬷咯咯笑着,“你这丫头倒是懂事。”

话音刚落,前头的歌舞姬们忽然东倒西歪,全部倒地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管事嬷嬷一声尖叫,登时吓得面色惨白。

“嬷嬷,她们好似都睡着了。”若倾城故意惊讶,“难道是被人下了药吗?”

“怎么可能?哎呦喂,这可怎么好?”管事嬷嬷吓得六神无主,眼看皇帝就要到了,出这档子事,不是要她的老命吗?当下求爹爹告,鬼哭狼嚎起来。

若倾城忙道,“嬷嬷何不赶紧换一批,否则奴婢一人也不能献舞啊?反正我们当中原就缺了一人,献舞也不见得会讨皇上喜欢。此刻换人,说不定还来得及。”

管事嬷嬷眼泪鼻涕一把抓,“你说得轻巧,就算飞,也飞不到梨园换人啊!”

正哭着,慕容元策却不期而至。

一瞬间,管事嬷嬷吓得魂飞魄散。

窦辞年一个上前,厉声斥责,“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倒在地上,不知道皇上要来吗?惊了圣驾,你该当何罪?”

管事嬷嬷登时又哭又嚎,冲着窦辞年与慕容元策直磕头,额头都磕破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也不知怎么了,好好的这些人一下子全部躺下了。皇上恕罪,奴婢失职,奴婢罪该万死”

若倾城跪在那里,如芒在背。她没想到慕容元策会来得这么快,原想就此避开献舞,没想到反而让自己更加显眼。她知道,慕容元策的目光正在她的头顶上扫过,灼热的感觉从脊背传来,一直映在心底。

“窦辞年,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慕容元策森冷开口,视线紧紧盯住俯跪在地的若倾城身上。一袭湛蓝色的舞衣将她曼妙精致的身段衬得完美无瑕,依稀仿佛在哪见过,熟悉而又备感陌生。

窦辞年一挥手,身旁的侍卫一拥而上,侍卫首领须臾跪地,“启禀皇上,这些人都中了极烈的蒙汗药,生命无碍,只是一时半会醒不来。”

眸色冷冷的扫过管事嬷嬷哭的稀里哗啦的脸,最后落在若倾城身上。慕容元策依旧不温不火,口吻却让人如置冰窖,“去查,朕要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查出之后也不必带来见朕,当即处死便罢。”

若倾城心头一惊,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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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命中注定?

眸色冷冷的扫过管事嬷嬷哭的稀里哗啦的脸,最后落在若倾城身上。慕容元策依旧不温不火,口吻却让人如置冰窖,“去查,朕要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查出之后也不必带来见朕,当即处死便罢。”

若倾城心头一惊,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那皇上,今夜的赏舞是否”窦辞年面露难色。

“不是还有一个吗?”慕容元策冷笑,看着若倾城微颤的身子,心底越发阴寒。

闻言,若倾城忙不迭爬到慕容元策跟前,狠狠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奴婢技艺轻浅,独独一人实在难以起舞。还望皇上三思!”

慕容元策自鼻间冷哼,“所有人都躺下了,独你一人清醒,你是不是想告诉朕,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皇上明察,不是奴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宫里做出这样的事!”若倾城心底惶然,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既是朕的舞姬,就该尽舞姬的本分。”慕容元策拂袖几欲离开。

不料若倾城仍是坚持拒绝,“皇上!”顿了顿,“还望皇上三思!奴婢一人万万不敢起舞,只怕会污了皇上的视听。”

慕容元策终于扳正身子看她,一直看进她的眼底,那一抹固执的倔强,像极了某个人。心头紧了紧,慕容元策依旧不改颜色,“窦辞年,把她们都拉去吧。”

“皇上的意思是?”窦辞年一愣,如今的慕容元策可谓是喜怒无常,有时连他也捉摸不透。

“没用的人,朕自然不会留。”

话音刚落,若倾城整个人都险些跳起来,一声惊呼,“皇上!”心跳加速,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再看管事嬷嬷,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若倾城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神色,“皇上,是否奴婢献舞,就能免去一干无辜之人的死罪?”

“待朕满意再说。”慕容元策拂袖而去。

若倾城五指蜷握,心冷如霜。想不到他还是这般冷漠,如今更是视性命为草芥,与她的父亲何异?是否每个帝王都会有嗜血的一日,待荣华在身,便开始践踏身边的每个人 ?'…3uww'

一步一顿走上高台,昔日的情形一点一滴涌现。

那夜的火红与今夜的湛蓝截然不同,当日她是为了弄凉,今日她却是为了这些不相识的女子。她下的药,后果自然要她自己承担。

明灭不定的烛光下,谁也看不清面具下的容颜,只能看到湛蓝色与黑暗混为一处,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月光如水倾泻,在她的发髻上折射出五彩华光。十指纤纤,嬛嬛楚腰,衣袂翩然作惊鸿一舞。

微风撩起她的鬓发,恍若灿烂的年华左右摇曳。脚尖轻旋,身子如凌空之燕,化尽世间妖娆与美丽于一身。蓝色的舞衣在夜里闪烁,像极了出水的龙女,不沾一丝尘埃。

喉间歌声婉转,如玉珠落盘,句句扣人心弦,“醉朱颜,不知今夕是何年;鸳鸯错,何事长向空悲切?倚栏栏碎随风灭,望梅梅落皆是尘。往事成绝,不堪回顾已倾城;月色长忆,多少菊黄祭青天”

慕容元策的眉头越发拧紧,身子不由自主的站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轻舞蹁跹的女子。一曲断魂殇足以教人肝肠寸断,一字一句恍若他与若倾城的写实,将他们的人生缩成简单的几句话,完美的呈现。

这种感觉,好似将自己的伤口撕裂给人看,痛得淋漓尽致。

不断飞旋的身影,像极了那夜火红的梅花,一样的尽情绽放。

震在那里,慕容元策险些忘了呼吸,唇间低低的吐出痛彻心扉的话语,“像太像了”

舞罢,若倾城跪在台子中央,高呼万岁。

慕容元策的神思瞬间拉了回来,“不是她!”是啊,若倾城是从来不会向他高呼万岁的,那是她唯一能保留给若纣的尊严。至死,她都没有高呼过万岁二字。

殊不知,若倾城此刻的痛彻心扉。

父皇,对不起,倾城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慕容元策就会疑心倾城的身份。倾城不得已,实在是迫不得已!

窦辞年低低怒斥,“放肆,你一介舞姬竟然唱出此等悖逆之曲,该当何罪?”就算再傻的人,也能听出若倾城曲中之意。尽管曲子缠绵悱恻,却也着实戳了慕容元策的痛处,窦辞年不得不呵斥几句。

“奴婢不知公公何意?”若倾城故作不知。

慕容元策却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心头一惊,若倾城有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片刻才幽然开口,“奴婢,独孤辰夕。”

缓缓轻叹,慕容元策一步一顿走向她,搀起若倾城的那一刻,他的心头骤然一麻。久违的触动不经意的传遍全身,慕容元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颤抖。指尖挑开若倾城脸上的面具,一张陌生而绝世的脸完整的呈现在他面前。

似她又不似她,这是慕容元策最直接的感觉。

独若倾城看他时的眼神,教他难以自拔,依稀相似。

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慕容元策的眼底浮起一丝氤氲,“独孤辰夕独孤辰夕”

若倾城这才仔细看见慕容元策两鬓间的白发,干涩的唇张了张,到底没能发出一点声音。经久不见,他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性格外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们原是最亲密的人,却不想变成此刻的谁也不认识谁。

痴痴望着慕容元策远去的背影,萧瑟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进她的心底。进宫之前,她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他心痛。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忘掉一个被自己用性命爱过的男人,谈何容易?

刻意的遗忘,反而成了刻骨的记忆。

窦辞年冲着若倾城浅浅一笑,“姑娘好样貌,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说完,忙不迭随慕容元策而去。

若倾城怔在原地,容色痴凝,眼中含泪,不禁呢喃,“到底,我还是没能躲开你。这场劫,到底谁是谁的命中注定?”

不远处,刘福海笑得尖锐,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扬了扬手中的拂尘,急急忙忙朝栖凤宫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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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杀机

若倾城怔在原地,容色痴凝,眼中含泪,不禁呢喃,“到底,我还是没能躲开你。这场劫,到底谁是谁的命中注定?”

不远处,刘福海笑得尖锐,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扬了扬手中的拂尘,急急忙忙朝栖凤宫方向奔去。

每每歌舞姬们献舞完毕,总会有人飞奔向栖凤宫。此刻,兰姬正与苏流云十指纤纤下着黑白棋。苏流云的视线不时的飘向门口,一盘棋也下得全无章法。兰姬则不然,心底虽也是百转轮回,面上却不露声色,惯有的云淡风轻。

“娘娘?!”刘福海边跑边喊着进门。扑通跪在苏流云与兰姬跟前,一抹额头的细汗,眼底有种幸灾乐祸的神色,“皇上点了!”

“什么?”苏流云骤然起身,因为袖口带动棋盘,将整个棋盘掀落在地,棋子稀里哗啦在地上滚动。

兰姬眉色一扬,“皇上素日里也惯看,可是都不曾点过,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刘福海咽了咽口水,“今日也算是怪异,独一人献舞,跳的那个媚,竟教皇上看直了眼。当时那舞姬还唱了一首歌,奴才愚钝,不知何意,但皇上的面色当时就变了,想必颇得皇上心意呢!”

“唱歌?”兰姬一顿,转头向苏流云道,“臣妾记得,皇上唯一一次被歌声舞姿震住的,便是云嫔在世时的那次。”

“不错,当时云国英王也在,皇上为此还发了雷霆之怒。”说到那次,苏流云便恨花未眠恨得牙根痒痒。只恨花未眠自以为是,却给了若倾城咸鱼翻身的机会。

“此女姓甚名谁?”兰姬眼底生冷。

回忆了一下,刘福海这才想起,“好像叫独孤独孤辰夕。”

“听这名字便知此人是个妖孽祸害。”苏流云啐了一口。

兰姬眸色一转,“看样子,不久之后又要有人与臣妾平起平坐了。臣妾也不计这些,只是看皇上今晚的表现,来日这舞姬的风头,怕是连皇后娘娘都要盖过去了。”

苏流云面色一沉,“是吗?”

“娘娘难道忘了,若倾城是怎样一步步登上云嫔之位的吗?如果不是因为臣妾之事,如今的云嫔能否坐上妃位也尚未可知啊!”

“妃位?本宫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狐媚胚子,竟敢在御前引*诱皇上。她一介贱奴,怎能与你等平起平坐,皇上真若点了这样的贱人,岂非要打本宫的脸吗?”苏流云被兰姬一挑拨,登时怒火中烧。

眼底掠过凌厉的光,兰姬继续道,“娘娘此言极是,只是皇上决定的事,其实你我可以更改的。”忽然冲刘福海道,“皇上可曾下旨?”

刘福海弓背哈腰,“回娘娘的话,这倒没有。皇上只是随口说了什么,隔得远,奴才没听清。但大致意思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倒给苏流云一个暗示,“既然皇上还未下旨,那她就什么也不是。本宫身为一宫之主,母仪天下,自然要为皇上清一清后宫的舌头。总不能教那些污言秽语脏了皇上的耳朵,反倒连累了本宫的名声。”

兰姬浅浅施礼,“娘娘教训得极是。”眸色凛冽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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