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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绝命谷-第48部分

小说: 绝命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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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自不归谷中,飞射出两个人来,原来是那刚刚进谷而去的异丐米天成,和那位跨鹤而来的和尚。和尚直奔向自始至终未曾挪动地方的那只灵鹤而去,伸手自颈上摘下了那串佛珠,悬挂灵鹤长颈之上道:

“雪羽速返金顶莫误,快快快!”

灵鹤长喙一点,幽鸣一声,振翅而起,冲天飞去。

他俩目睹灵鹤飞射失踪之后,异丐才对和尚说道:

“这有多怪,若非你我二人,适才必然被田谷中无疑,是什么道理呢,谷中路径竟然完全改变?”

“我在担心,欧阳施主如今何在!”

这是和尚说的话,此时他俩已非适才乍见之时的那种从容含笑的神色,而是变得极为严肃和庄重。

米天成皱眉接着说道:

“欧阳兄决不会忘怀今日之约呀?怎地时已将至,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这真令人焦急不安!”

和尚面色凝重,半晌之后才沉重地说道:

“谷中通路皆变,欧阳施主下落下明,约会时间即将来临,这些都在显示着不归谷中有了极不平常的变化!看来今宵恐怕欧阳施主难能赶到了,对方已将四方封锁,谷中道路又复不通,我俩只有并肩与敌拼搏一途。不是和尚自灭锐气,昔日我等三人,以三搏六,侥幸而胜,今朝却是以二敌六,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异丐米天成举头仰望着天际,当时并没有答话。

他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方始含笑说道:

“和尚,你不觉得咱们在世上已经活得很久了吗?”

和尚闻言笑了,脸上已将愁云扫净,答话说道:

“年复一年,似乎不觉岁月,花子施主你这句话提醒了我,算来确是活得很久了,就此撒手也好。”

“我的看法和你有些差别,小和尚,你是佛门中人,别人还称你是‘圣僧’,依我看来你有些盛名欺世!岂不闻佛家所说那句‘众生好渡人难渡’的禅语?你我即便想要就此撒手,也应打破这句佛家禅语再去!”

和尚闻言慈眉微蹙,继之一笑说道:

“花子施主之意,莫非叫老衲顺便带上几位一块去?”

异丐米天成豪放地说道:

“我老花子一生弧苦零了,岂肯临了还走孤单路,今朝说不得要几个伴儿一道去黄泉路上!”

和尚霍地仰天哈哈大笑,笑罢说道:

“好!天觉别无可敬,这就算咱们临了的一件重礼吧,准定听你花子施主这句话,带几个伴儿一道走!”

原来这位跨鹤而来的中年和尚,竟是圣僧天觉,加上异丐米天成,再算上天下独一叟欧阳子规,昔日的武林三圣,竟在不归谷口相聚,可惜欧阳子规尚未来到,否则彼此的谈吐,必还多些风趣。

不过从天觉和异丐的对话,及适才两个人那种郑重严肃的神色上看来,似乎他们在等待六个出群的敌手。

这时异丐却突然笑对圣僧天觉说道:

“和尚你还记得六十年前,圣心寺中巨槐下,咱们那盘尚未分得胜负的残棋吗?昔日已经种因,今朝应有结果了吧?”

圣僧天觉,闻言善目一睁,肃色答道:

“花子施主竟将‘两仪星罗’随身携来,这真是‘在在莫非天意’了,老衲既种前因,当得今果,幸而也有自知之明,携得护身之物,花子施主就请施为,趁此余暇了断了那盘残棋也好。”

异丐米天成闻言瞥了天觉一眼道:

“花子要早知如此,适才可就不必作戏了。”

圣僧天觉却正色答道:

“话虽这样,老衲仍要看情形再说,花子施主,到时候可不能勉强老衲施展,错非是事到万难……”

米天成不叫圣僧说完,接口道:

“和尚莫忘刚才放走林子海时的前约就好,至于何时何地你去了断因果,花子没那么大工夫管你。”

说着异丐飞纵而起,他绕着谷口前面那二三十丈方圆地方,奔驰起来,一对草鞋拖在地上,“拍拍”作响,时而前,时而后,霍然左横,倏地右行,不知他在弄些什么玄虚,半晌方停。

他停步的地方,说来真巧,竟正在谷口当央,圣僧天觉远在圈外,一瞬不瞬地看他捣鬼,不发一言。

这时异丐米天成却遥向天觉说道:

“只好有劳佛驾,取些柳枝来吧。”

圣憎天觉闻言一笑,晃身飞入谷中,怪异的是天觉不走近路,却由右旁绕半个圈儿纵进不归谷内。

刹时他捧着一捆长短不齐的柳枝出来,这真令人难信,如此季节,谷中竟有带着嫩芽儿的柳条!

天觉将柳枝儿往地下一放,却仍退在谷口之内,不言不动看着异丐安排,米天成也怪,竟也不走直路,左盘右旋转着花弯儿才到达那堆柳枝旁边,俯身全部捧起,立即再次飞驰起来。

他边行边用右手拈取所捧柳枝甩去,柳枝随手飞坠直落,插于地中,竟各入土五寸,功力之高令人咋舌。

刹那他穿行圈内一周,柳枝已遍植各处,有的地方两三枝并列,有的地方空出一隙,不知他的用意何在。

巧的是,异丐将所捧柳枝全部植毕,他却也恰好回到适才立足地方,随即扬声对圣僧天觉道:

“和尚,看看可有破绽?”

圣僧天觉立即也扬声答道:

“不用看,适才我取柳枝的那条路上,大众都可以摇摆着进来,除非你是有意网开一面,否则……”

异丐米天成闻言一声哈哈说道:

“和尚是有心人,可惜我这要饭的花子没那么好得心眼,佛家说的好,天网开虽琉,疏而不漏,这台戏还没完呢,当年是咱们武林三圣三个人的事,如今岂有看我唱独脚的道理?

和尚,现在该瞧你的了。”



第三十七章 玄 阵

圣僧天觉也还他一声哈哈大笑,继之问道:

“老衲早知不能如此闲在,干脆,今朝由你这讨饭的花子,过过将军的隐,令由你行,事由我办。”

异丐闻言裂着大嘴笑道:

“和尚已悟禅机,今朝聪明多了,那旁不是有数条青石吗?我这‘两仪星罗’所布空隙地方,概由和尚你用碎石堵填上它,不准故留破绽,莫施佛家仁心,须知今朝若非鱼死,必系网破!”

天觉闻言,蓦地高唱一声佛号,尚未开口说话,异丐已接着说道:

“昔日盛传,三丰真人与痛禅大师,力诛群邪之时,曾将‘天星小元’和‘盈、难、屯、象’四缺相合,结果成为‘不破玄阵’今日我这讨饭的‘两仪星罗’合上和尚你那‘有、无、阴、阳’四全,也许能巧比前贤!”

圣僧天觉闻言一愣,片刻之后才插声说道:

“花子施主,我和你何冤何仇,你必欲打我人苦海地狱?你只知昔日事,难道你就不知当年果,那……”

“那‘痛禅大师’,事后虽经万魔之难,但他定力心坚,终于破关而出,莫非你天觉和尚比不得他?”

米天成不容天觉话罢,立即接上此言,圣僧天觉一声喟叹,继之又是一声佛号,庄色正颜说道:

“老衲只好以‘我入地狱’之心,成全施主了。”

话罢他立即飞身石条之前,那每块重逾千斤的青石,到了圣僧天觉的手中,竟然轻若无物,他并不多取,只用了两条青石,

右掌虚划石中,巨石一分为二,二裂成四,他遂挟石而起飞身入阵。

往返两次,四段残石已布置妥当,时间却已接近初更,异丐米天成拉着圣僧天觉,趺坐于玄阵正中。

他首先将腰系一对玉笛取下,分左右直立于地上,随即探囊取出一对赤虹宝珠,端采异光,照耀当场。

他将宝珠也分左右,置于玉笛之上,恰似两盏红灯,圣僧天觉不由点头,瞥了米天成一眼才笑着说道:

“看来你这讨饭的花子,这次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不归谷了,这对赤珠,可是那条千年‘毒蜈’的双睛?”

异丐听圣僧说起毒蜈二字,不由面色含悲道:

“佛家说的那句‘众生好渡人难渡’的话,实在不错,小毛儿(异丐称那千年毒蜈的名字)一共救过我四次不死,设想到当它有了大难的时候,我却设法救它,众生未曾负人,确是是人负了众生!”

圣僧天觉低诵一声佛号道:

“花子施主禅心已起,老衲愿我佛慈悲。”

哪知米天成却突然一笑说道:

“要饭的禅心倒是设起却引起了‘馋虫’,此时欧阳若在,必有美酒佳肴,而能大快吾颐多好。”

天觉喟叹一声摇了摇头,似是不以为而,异丐米天成却哈哈大笑着看了天觉一眼接说道:

“你是佛门弟,佛家不是也有‘酒肉穿插过,佛在心头想’的话吗?花子虽然落魄得要了饭,不过却是读过圣贤书,夫子曰‘食色性也’,花子馋酒想肉,乃性也,你却摇的哪门子头?”

圣僧天觉闻言之后,却一连串地念了三声佛。

异丐不再说话,伸手怀中,摸出来了一个黑皮卷儿。

他将皮卷儿打开,竟是一张长有两尺,宽也两尺的整块皮子,翻过来,方格星接,原来是幅棋盘。

不用说了,棋子也带在身上,果然,他左右两只肥大的衣袖一抖,哗啦啦倾出了黑白两色的子儿。

圣僧天觉慈眉一挑说道:

“花子施主,老衲有些疑心你了!”

异丐一笑,嘲弄地说道:

“疑心自生暗鬼,哪个管你。”

“你似乎早已知道欧阳施主今朝失约之事!”

“和尚别自以为聪明,我不是神仙,事难先知,这就和你死了之后才能成佛,如今还是和尚一样简单!”

“不!不!不!花子施主,你这家当带得大全了,不能不令老衲生疑,‘五音神虱’你都带到……”

对话至此,异丐不由扬声大笑起来,笑罢说道:

“是要饭的,哪个不养虱子,虱子三宗好,我饿了能吃,闲着能玩,沉睡难起时,它会让痒得醒来……”

圣僧天觉摆手拦了他的话锋,正色说道:

“玩笑到此中止,花子,说实话!”

异丐米天成至此才长叹一声道:

“昔日分手之时,我和欧阳兄另有一约,是去岁今朝,至时欧阳兄竟然爽约,和尚,你应该知道,欧阳兄一向守时守信,从未越渝,彼时我已生心,故而这次约会,我将全副家当带来!”

圣僧边听边在颔首,此时接话道:

“谷中路径尽变,谷口壁也另有了字迹,设若欧阳施主尚在世上,这等事断然不会发生!

只是老衲仍有不解之处,依欧阳施主那身造化的神技说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已离世而去!”

异丐米天成惨然说道:

“除非欧阳兄已经身归那世,否则正如僧兄你适才所说,今朝定然三圣相聚,今既未睹欧阳兄的形影,米天成虽愿欧阳兄是因事所误而迟到,但却不得不存着万一的打算,稍停强敌来时,欧阳兄若尚未露面,僧兄恕我米天成说句糊涂,既便搏战胜数,米天成也将自了残生!”

圣僧天觉闻言震声笑道:

“米施主适才亲眼目睹,天觉已将佛珠送交小师弟,事若果系如此,今朝过后,武林三圣将成陈迹!”

“好好好,来时同来,去时同去,和尚,事既已成定案,心中反觉坦然,来来来,了断昔日残局!”

米天成话罢,顺手在黑白棋子之中,各捡出来十枚,放置一旁,圣僧天觉含笑点头,两人立即弈起棋来。

此时已临二更,四外悄静异常,不闻任何声音。

但在盆地远处,此时却由四方飞投下来六条人影,迅疾无逾,快得使你几乎连影子都看不清楚!

他们纵落之后,并不隐伏,站成一排,遥望远处的不归谷口,半响之后,最右边的那人说道:

“现在大约二更才过,时间还早,我们就坐在此处等好了,顺便可以阻拦住此时想要进谷的闲人。”

其余五人都点点头,一排着坐了下来。

最左边的那人,这时却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没发觉有个不合欧阳老匹夫规矩的怪事吗?”

左数第三人接话道:

“六弟可是指着谷口上空,那片红霞说的?”

这位被称为六弟的夜行客摇头说道:

“不是,我是说这次欧阳老贼,怎地未在谷口弄些玄虚。”

“嗯!六弟说的果然不错,按老匹夫的为人,此时他必然在谷口地方,高挑明灯,故示大方,今朝却并没有,令人怪疑。”

左数第四人接上了这句话,最右面的那人却道:

“由此判断,那臭要饭的老不死,与化小缘的秃驴,都已如约而到,要饭的损主意最多,故布疑阵是他的拿手活计,稍等三更约限到达的时候,五弟和六弟要特别留心,莫忘前议,先除此贼!”

老五老六闻言低声相应,最右边这位老大又道:

“老三老四双战秃驴,当心这和尚的‘七宝禅掌’,先仍按前议,消耗他的真力,最后再施煞手对付他。”

老三老四也答应一声,那老二却低声说道:

“大哥,那片红霞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很怪!”

老大冷冷地接话说道:

“那不是一片,是两盏,看来是蛇蟒的双睛,一个已成气候的毒物!”

老五立即低呼一声说道:

“大哥说得不错,那要饭的厌物已经到了,这是他所养的那条名叫‘小毛’的千年百足毒蜈的双睛光采。”

老二皱了皱眉头,低吁一声说道:

“我岂不知米老贼养有一条赤睛毒螟,只是毒蜈再灵,也决无不霎眼的道理,这两片红霞却是闪都不闪一下。”

老大这才含笑点头赞许地说道:

“二弟到底要比你们强些,老二,你疑心得很对,好在时间还多,闲着没事,你再想想其中的道理。”

他闻言果然沉思起来,因此四外又恢复了寂静。

久久之后,老二似是恍有所悟,对老大道:

“大哥,这种情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臭花子的毒蜈已死,他取下了那对赤睛故布疑阵……”

话未说完,老大笑着拍了老二的肩头一下道:

“二弟,不亏我这几年在你身上下的工夫,一点也不错,米天成的毒蜈已死,这是那两粒赤珠。”

众人闻言各自点头,老大的面色一整又道:

“米贼非只将赤珠悬放,故布疑阵,以我的判断,他等三人,必在谷外布下厉害的埋伏,我并敢大胆地说一句话,如今他们俱在谷外等候我们已有多时了,不过他等绝没想到,我们也另有安排。”

老六闻言立即反问说道:

“大好怎知三个匹夫此时俱在谷外,并说必有厉害的埋伏呢?”

这老大闻言盯了老六一眼,冷冷地说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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