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记-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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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仍是图鲁尔国十二万精骑，草原各族十五万步骑混兵，另加两三万沿路抢掠来的两万奴隶，共计二十九万大军。
双方实力相当。
战争的胜负天平其实并不在战场上的战士身上，而在于指挥他们的人……
这一战分别由蛮族国主伊势邪和大夏朝皇帝夏无忌亲自指挥。
夏无忌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英明的皇帝，除了一点——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出色的指挥家，他并没有过人的军事才能。
决战之日，伊势邪首先指挥十五万草原各部战士对大夏朝的军阵进行冲击，然后又将两万奴隶做为预备队继续投入战局，最后才令图鲁尔国精骑兵向前冲击。
安京城四十里外的西郊霎时变成了一座棋盘，而数十万往来冲杀的战士就是棋子。以野战来看，大夏朝以步兵为主的战阵完全不是来自西北蛮族的这些马背上的民族的对手，战局的最后结果是大夏朝的骑兵被十五万蛮族战士拖住，而二十五万步兵则被伊势邪的十二万骑兵一口吃掉……
大夏朝的抵抗在图鲁尔国的骑兵冲击下终于在日落前崩溃。
西郊城外四十里血流成河，在抛下了超过二十万的战士尸体后，大夏朝皇帝夏无忌慌忙率领数万残兵回撤，而伊势邪则指挥自己的胜军一口气又往安京城推进了二十余里。
这一战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在预示大夏朝已经衰落，而蛮族在国主伊势邪的带领下正像一颗不断升起的新星，即将成为新的天下共主。
大夏朝的主力已经在西郊一战被蛮族吃掉，整座安京城除了几万禁军完全是一座空城……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乾坤已定时，夏无忌终于做出了他这一身最大胆的决定，起用光明皇后石碧烟为将，率安军城禁军与皇宫御林军做最后一搏。
基本上夏无忌此举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这个皇帝将随着安京城和大夏朝一起被写入历史的卷册里，然后灰飞烟灭。
奇迹果然发生了，石碧烟虽为弱质女流，但竟是一个天生的帅材，她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对手中的三万禁军进行了成功的整合，将他们变成了一支合格的骑兵部队，然后主动向蛮族伊势邪发动了进攻。
这个时候的伊势邪正忙于解决大夏朝各路勤王的军队。对于伊势邪来说眼前的安京城只不过是一个空壳，这块蛋糕随时都可以吃掉，但是怎么吃才能赚取最大的价值呢？当然是围而不歼，诱夏朝各路诸候来援，然后将他们一一吃掉最为有利……
这在军法上是“围城打援”。
如果历史能重演一遍，伊势邪可能会后悔这个决定，因为不久以后从颓废将倾的安京城里就会杀出他宿命里的克星。
战争的转折点就在光明皇后石碧烟率大夏朝精骑突击蛮族军队的一刻产生。双方同样是灵活机动的骑兵部队，但石碧烟却占有先天的地利，以及几乎源源不绝的供应物资的后方——大夏朝的国都安京城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巨人在支持着她。
最终伊势邪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错误，连番战斗让蛮族部队也遭受到从未有过的巨大损失，再加上粮草补给供应不上，他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也必须撤退，冬季即将来临，那会是草原骑兵的死期。
但是伊势邪却没有想到中原人竟然还敢对自己追击！蛮族的军队在撤退的途中遭到石碧烟所率骑兵的狠狠打击，这时这些人才感觉到这片土地并不属于自己，无论在哪个地方所有的百姓都会全力帮助大夏朝的骑兵，而蛮族的部队只能像是落水狗一样，饿着肚皮夹着尾巴朝自己的家逃去。
仿佛大夏朝西郊一战的翻板，在喀什儿草原上石碧烟的三万骑兵与蛮族的十几万残军进行了一场决战，最后结果是——大夏朝完胜，而蛮族各部的军队彻底崩溃……
经此一战，伊势邪的传奇也开始缓缓落幕，他在北方草原上的威信一落千丈，对于草原各部的统制力也一步步开始下滑。尽管如此，他仍是北方蛮族历史上最杰出的袅雄，只要他活着一天，蛮族就不只是一个多民族部落，而是一个统一的国家。
苏小贵等人到达瓦喇城时已经是傍晚后，从远处看这座曾经在历史中咤叱一时的城市，就像是一个渐渐睡去的雄狮，巨大的岩石构成了瓦喇城的主体，雪白的花岗岩与黑色的玄武岩交替组成了这座都城高大浑厚的城墙，它们在晨曦的时候应该会显得格外壮美，只是，现在在入夜前最后的夕阳照耀下显得有些暮气，就像是曾经令它无比辉煌的图鲁尔国主伊势邪一样……
进入城镇后苏小贵等人被专门负责接待的官员引去驿馆休息，而国师班布和图海图禄则直接进宫去向国主复命。
据接待的官员说现在的时间太晚了，到明天早晨后会有专人引大家进宫去参加欢迎宴会。当苏小贵试图向这位官员打听国主伊势邪的病情时，对方却拒绝回答，苏小贵只得梓梓然做罢。
当随着图鲁尔国的接待使走在瓦喇城的大街上时，苏小贵这一行人对周围的环境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最后在冲云道长的提醒下苏小贵才猛然发觉，这座城市内的建筑格局竟与大夏的国都安京极为神似，同样是宽广的驰道，以皇宫为中心，四道八达如蜘网般的密集交通，高耸的楼牌，拥挤的人群等。
特别是图鲁尔国的宫廷从远处望去飞檐斗拱竟与大夏皇宫般无二。听了接待使的介绍后众人得知那是伊势邪与大夏朝决战之后的第二年命人专门修建的，据闻负责建造宫殿的工匠也是从大夏朝找来的。
看来当年伊势邪没能攻下大夏朝的安京城一直深以为憾，于是便把自己的都城建成安京的缩影聊以自慰，这么看的话，这伊势邪倒有几分冷幽默了。苏小贵不由心中暗笑。
原本苏小贵等人还担心瓦喇城内的朝廷驿馆会和先前的小镇客栈一样简陋，不过见到后便知道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里的驿馆修建得比安京城内的客栈还要豪华舒适，由此看来图鲁尔国的国主应该是个比较好面子的人。
苏小贵等一行五百余人全部住进驿馆内仍不觉得拥挤，再联想到先前路上的百姓也没有对他们特别注意，应该是平时见惯了各种异族人的来访，见怪不怪了吧。苏小贵记起先前在路上看到过好几群不同肤色的人，这一点在安京城内是绝对看不到的。
瓦喇城这座城市的魅力就在于各民族各色人种都汇聚在此，而它则是一个交汇中心。
明天就可以进到图鲁尔国的皇宫了吧，国主伊势邪抱病在身，不知会不会亲自接待我们呢？如果明天负责宴会的人不是伊势邪本人的话，又会是谁呢？
苏小贵的心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然后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客房床上，不一会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空灵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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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皇宫斗法（上）
“宣大夏朝使者婉仪公主、玄妙法师苏小贵一干人等入殿！”
清晨的金色晨曦从图鲁尔国的皇宫正殿——天元殿顶缓缓的洒在苏小贵的脸上，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清眼前的建筑。
与大夏朝的宫殿相比，这座天元殿的格局显得更加古拙和雄奇，宫殿的主体由青色的花岗岩石和黑色的玄武岩构成，殿顶一如大夏朝选择上好的铁木以及龙涎木雕凿而成，上面镌刻着蛮族的各种图腾异兽。整片图鲁尔国皇宫建筑显得肃穆、威严、雄伟，踏入其中不禁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感。
苏小贵等人天还没亮就接到通知，说是立即赶赴皇宫参加图鲁尔国欢迎大夏使者的宴会，于是苏小贵与婉仪公主、冲云道长、陈茜、祈若云一行五人一起入宫，其余的侍卫则在驿馆原地待命……
步入天元殿，大夏朝使团中走在最前面的苏小贵不禁一愣，整个宽广的大殿中的气氛可以说是凝重之极，仔细看去殿内的坐次分成正中主位，左右副位，和靠向门边的客位，排成了一个四方型。
此时正中的主位仍然空着，靠近大门的客位无疑是留给苏小贵一行人的，也还空着，倒是左右两边都已经坐满了神情各异的人。面向大门左手是图海图禄两位王子，以及国师班布，再下面几位都是生面孔，不过看起来应该都是班布一伙的家伙。坐在右手位的带头的是一位年纪在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该男子骨骼粗大，肌肉发达，乍一看像是一个粗蛮的汉子，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与外形截然相反的狡诈光芒……而坐在他下手的几个人则形貌怪异，但经苏小贵的灵觉查探，这些人都是修真高手，都有一身不俗的修为。
大殿里的凝重气氛就是由这两边人对峙而产生的。
苏小贵与婉仪公主等人一进大殿就引起了两边人的注意，右手的那中年男子首先向他们打招呼，哈哈笑道：“鄙人是图鲁尔国二王子图力，早就听说过大夏朝人杰地灵，今日能见到各位实乃意外之喜，来来快请入座，有机会大家好好亲近亲近。”
苏小贵心道：原来是蛮族的二王子，怎么他看起来和班布那些人不太对盘？心里一边想着嘴里一边也向那图力拱手客套道：“久仰久仰……”做完这些表面功夫，苏小贵立刻领着沉默不语的婉仪公主，面无表情的陈茜、神色如常的祈若云以及皱着眉头的冲云道长一起跟随着司礼太监指引，走到客座上坐下来……
这时班布才仰天打了个哈哈，冲苏小贵轻松笑道：“连日来路上辛苦，想必苏大人和公主昨晚休息得还不错吧？对了，上次承蒙贵国太子以礼相赠，我这里也有点小小礼物想回赠给太子大人，不如晚宴后苏大人和公主顺道去我的国师府坐坐如何？”
苏小贵望了一眼婉仪公主，见她微微点头，心里想这样明目张胆的邀请下，谅班布也不会耍什么花招，于是便点头道：“既然国师一番盛情，自当从命……”
苏小贵这话才说完，立刻敏感的查觉到现场的氛围有些不大对劲，惊讶的抬头看去，赫然发现坐在右手位的二王子图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这种神情一闪而逝，就连苏小贵也不敢肯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坐在图力下手的几个人望向苏小贵的脸色都明显变得不大好看。
反过来再看国师班布，正眯着眼睛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苏小贵转念一忖立刻大概猜出了眼前的情形。记得之前冲云道长曾说过因为蛮族国主伊势邪现在身染重病，所以底下各王子都蠢蠢欲动，互相争权夺利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看现在的情形班布支持的是图海和图禄这两位排名在第三和第四的小王子，这样一来和对面的二王子图力当然会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
而刚才两人分别主动向自己打招呼，现在看起来这也是暗中试探自己这个“外人”在两边势力中会更倾向于帮谁。所以自己答应国师班布的邀请时图力一方的人才会脸色这么难看。
想明此点，苏小贵不禁有些暗暗头痛，没想到自己在大夏朝时被迫卷入太子和威武王的权利斗争，结果到了这蛮族图鲁尔国也免不了牵扯进这种事情里。苏小贵正在头痛的时候，忽然有两只小手悄悄的伸过来分别从桌下握住他的双手，苏小贵惊讶的抬头看去，只见坐在自己身边的陈茜和祈若云正都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倒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的……”苏小贵在心中暗想着，脸上对她俩微微一笑，好让她们放心。
“苏大人，苏大人……”冲云道长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苏小贵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与自己之间隔着一个人的冲云道长正借着饮茶的动作遮掩，双唇一翕一合的动着，显然在对自己偷偷传音。苏小贵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要说，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冲云道长的声音继续传来，“苏大人，上次向你说过皇子们正在趁图鲁尔国主伊势邪病重之时明争暗斗，夺取权利。现在争夺太子之位的一共有三股力量，一是由国师班布所支持的三王子图海和四王子图禄，他们的手里还掌握有部份皇城禁军的力量；另一股则是二王子图力，他手里掌握着图鲁尔国一品堂的势力，同时还兼有部份经济实权；第三股势力则是大王子和支持他的另外一个国师……”
苏小贵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同时眼睛望向国师班布方向，意指现在这场争斗中是不是班布支持的图海和图禄占了上风。冲云摇头继续传音道：“恰恰相反，如果班布他们占上风的话就不会在这场至关重要的较量的关键时刻被派出使往我大夏了。”
苏小贵闻言不由万分惊讶，没想到以班布这人老成精的老狐狸再加上两位王子，居然还落了下风，可想他的对手一定十分强大了。难道这二王子图力比班布更加老谋深算吗？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冲云道长继续说：“二王子图力确实比图海和图禄要利害许多，一品堂是图鲁尔国主伊势邪在和夏朝战败后特意组建的，专为收罗天下奇人异士用以对付中原修真而设，可以说是伊势邪晚年的心血之作，现在竟然被图力牢牢抓在手中，可见图力必有过人之处……不过……”冲云道长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实际上现在继承图鲁尔国主之位最有希望的人却是由国师鸠跋罗所支持的大王子——图夏。”
图夏？起这个名字岂不是想图谋大夏？伊势邪那个家伙……图谋大夏的心思还真是昭然若揭啊！苏小贵心里有些郁闷的想。
他和冲云道长只顾暗中交流，丝毫没注意到班布和图力二人微妙的表情，就在苏小贵和冲云刚刚暗中对话完毕，忽然见到二王子图力冲这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各位夏朝使者为何如此沉默啊？还有那位道长，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喝茶，难道这茶比中原有什么特别的吗？”他的话似是开玩笑，但是苏小贵却从他那种嘲讽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已经将自己和冲云暗中的小动作给瞧了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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