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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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人。
这三个人都穿着很普通的衣裳,上边还打着几个补丁,看上去有些寒酸,而且头上都戴着一个斗笠,斗笠压得很低,而且也很破烂,好像风吹吹都散了一般。
叶梧故意不看林瑜和贝小熙,而是很认真地问小公主。
贝小熙白了叶梧一样:“啊,是叶师叔啊,难道嫌我们藏龙山还不热闹,哪里弄来这几个讨饭的花子来?”
叶梧还没说话,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急切地问:“花子?你看到花子了?她在哪里?”这个人说话有些生硬,好像喝酒喝僵了舌头似的。
贝小熙没有听明白他说什么,只是好笑:“花子啊,你们几个难道不是?”
那个问话的人啊了一声,继而怒道:“你,你是混蛋,你居然伤害我的骄傲,把我们比作女人?叶桑,这样的侮辱我们无法忍受,我……”
叶梧连忙道:“贺先生,误会了,他是我师侄,他不是说您几位是女人……”
那个贺先生一推叶梧:“别以为我听不懂,他在说我们几个是花子,花子是玉宫苑的舞娘,是我们共同的财产,我们剑之圣者,怎么能让人如此侮辱!”
另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嗯了一声,声音很威严,那个贺先生马上闭嘴,弯腰低头。
那个出声阻止的人沉声道:“叶桑,你们不诚实。”
叶梧有些摸不着头脑:“田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田先生沉声道:“你们还否认你们玄天宗是第一大的门派吗?玄天宗的人都是豪门贵族,你们骗不了我们。”
叶梧忙道:“田先生,我们没有骗您几位,我们玄天宗不是武林第一大门派,玄天宗的弟子也不是贵族……”
田先生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诚实,我们练武的人必须诚实,恕我们直言,得罪之处,请叶桑原谅。已经有好多人告诉我们,你们除了豪门贵族,都是连衣服都没有,一家人才有一条裤子,大家换着穿,而且为了争到多穿几天,一家人也会大打出手,被打死的人,也不会掩埋掉,那是浪费,因为家中没有粮食,正好变成晚餐,而且你们特别势利,嫌贫爱富,所以我们才打败成富翁的样子来见你们。”
他话未说完,贝小熙笑到抽搐,指着这三个人:“林瑜啊,原来这几个不是花子,他们是疯子,哈哈哈哈……”
敬敏小公主本来还在生气,听这个田先生的话,再看看贝小熙捧腹大笑的样子,也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她也觉得这个说话实在好笑之极,如果不是疯癫痴傻,怎么会如此说话。
林瑜可没有笑,因为这几个人说话的腔调,和行为举止,都不像是中原人,他们是跟着叶梧,难道是莫逍遥招来的人,而且看他们的去向,是要从后山下去,如果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为什么要绕这样的远路?
这三个戴着斗笠的人怪里怪气,到底是什么来头?
眼见着林瑜起疑,叶梧忙道:“这个天气,恐怕要下雪了,山路难行,几位还是早些下山吧。”
田先生一抬头,看看天空,斗笠下边,隐约可以看到他嘴唇上边有一个手指肚儿大小的黑色斑点,可能是天生的疣痣,好像一只蜣螂一样趴伏在那里,也不过就是一抬头,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戴着的斗笠,连忙有垂下头:“叶桑,太阳这么大,会下雪吗?”他的口吻里边不免嘲讽。
叶梧迟愣一下,连忙道:“几位要事在身,不要耽搁了,叶某给几位带路。”
说到正事儿,那三个戴着斗笠的人俱是一震,也不多话,跟着叶梧匆匆下山。
林瑜眉头微皱:“这几个人怎么古怪,究竟是什么来路?”
贝小熙哼了一声:“古怪?疯子不都是这样德行?哈哈,他们是富翁,笑死我了。”
林瑜道:“他们不是疯子,他们好像不是中原人。”
那边坐在马上的霞露清霜忽然道:“他们是倭国的剑之圣者。”
倭国?
贝小熙马上想起了魅火教,立时跳起来:“原来他们是圣狗子孙?不行,这些鸟人哪里会有什么好主意,快点追,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林瑜道:“现在追去,也未必追得上了,而且就是我们追上了,什么状况都不知道,还是做不了什么,我们还是先去长春帮的分舵,把这些事情告诉师父,这些人会在我们藏龙山上出现,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咕咚,咕咚,咕咚三声,回头看时,却是小公主和她的两个伴读姑娘体力透支,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个摔倒在地,都晕了过去。
重续鸳盟待有时
纸笺,是很便宜的那种纸,粗糙泛黄,几个老钱,随便哪里都能够买到。
字,也写得天马行空,应该是仓促间写就,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
“不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不义之财,人人见者有份。
东西拿走,有种来取。”
下边的署名是玄天弟子、见义勇为、神行大盗、管尽人间不平事、小白龙洛怡菲。
卫离面露笑容,把这个纸笺递给大家看。
洛怡菲?
列云枫和澹台梦相视一笑,他们记得这个小姑娘,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叶知秋的秋爽斋,最近一次是在忽白城里边遇见过,她当时自称是玄天宗的弟子,还跟着他们去了幻雪宫,不过后来这个小姑娘偷偷溜走,然后又偷走了幻雪宫的一个人,没想到现在居然偷到了卫离的头上,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秦思思拿着纸笺,瞥了一眼,然后就塞给了列云枫,她看着站住卫离身边的秦谦,就是一脸的不高兴:“哎呀,这个洛怡菲真是不知道好歹,怎么说也是江湖人,混到现在,居然不知道连鬼都怕恶人?谁的东西都敢动,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都听得出来,秦思思这些带着火气和尖刺的话,是说给卫离听的。
秦谦有些窘然:“娘,小离把大家请来,也是想问问大家的意思……”
秦思思一瞪眼:“我问你来着,用得着你多事儿?她说什么,我还听得懂,用不着你来解释!听我们的意见,这是人家长春帮的事儿,湿里有你?干里有你?用得着你在里边瞎搅合?”
秦思思的脾气,秦谦和列云枫都是深知,所以她这一瞪眼睛,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不然谁要是那句话惹得她不高兴,哪里会管那么多,一巴掌就会打过来。
卫离神色不变,微微笑道:“秦阿姨这样说实在是见外了,江湖是大家的江湖,江湖中的事情,自然人人有份,只要为了匡扶正义,谁都管得,哪里有那么多门户之见?何况这个劫财的洛怡菲自称是玄天宗的弟子,所以晚辈才请几位过来请教一下。”
她很客气,礼貌而大方,好像方才秦思思夹枪带棒的那些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一般,若是换了别人,自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秦思思可不吃这一套。
秦思思冷笑一下:“原来是这样啊,卫帮主想和玄天宗的弟子商讨着事情,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方便在一边儿碍事,谦儿,这里彻底没有我们什么事儿,走吧。”
她说着转身就走,对于母亲的命令,秦谦也不好轻易违抗,有些无奈地看看卫离,就要跟着秦思思离开。
卫离一笑:“秦阿姨请留步,晚辈还有……”
秦思思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卫帮主手眼通天,秦思思高攀不起,你那声阿姨,会折了我的寿,而且你们长春帮是你们长春帮,和我们母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也懒得去打听你们那些闲事儿!”
到了这个时候,秦思思已经一点儿也不客气了。
列云枫心里隐隐猜测到一定是秦思思遇到什么事情了,情绪才会如此急躁激动,上次秦思思也曾经在长春帮的分舵呆过些时日,她心里虽然不喜欢卫离,也是也没有表现得如此明显,能让秦思思情绪如此波动的,这个天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生父谢神通,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父亲列龙川。
现在师祖谢神通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而父亲,他已经感觉到父亲列龙川已经到了图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着人来找他。
图苏隶属于忻州,乃是本朝的边陲之地,以父亲的身份居然亲自来到这里,如果不是有至关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发生战争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列云枫不希望看到的,尤其是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所谓兴亡盛衰,硝烟烽火,最苦者乃是苍生黎庶,所以列云枫心中的担忧已经超过了快要见到父亲的惊喜。
看秦思思如此的形容,应该是见到了父亲列龙川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是如此之差。
澹台梦迈出一步,拉住秦思思的衣袖:“秦阿姨,这些人里边,就是您见多识广,而且武艺超群,侠肝义胆,您在这里,我们也有个主心骨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江湖人的本色,地盘虽然是卫姐姐的地盘,可是事情总是江湖中的事情,您也不希望长春帮和玄天宗发生什么误会嘛。”
澹台梦软言娇笑,秦思思满腹的火气立时就烟消云散了,而且还有些惊讶和错愕。
因为澹台梦对她和澹台玄的事情,好像知道很多,以前接触的时候,虽然澹台梦从来都是客气礼貌,但是从她骨子里边透出来的戒备和疏冷,让秦思思很不是滋味,不过为了不让澹台玄为难,秦思思还是很好的掩饰下去了。
谁知道才多久没见,澹台梦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她的态度和以前迥然不同,转变得让她有些不能习惯。
澹台梦娇笑道:“秦阿姨总是拿着自己当外人,可是我们玄天宗的人,谁也不敢拿阿姨当外人看,阿姨不信,可以问问枫儿,再问问无忧。”
拉着秦思思的衣袖,秦思思身上有种暖暖的香气若隐若现,扑面而来,想来自己的母亲云真真的身上,也该有这样让人安心恬静的味道,那应该是属于母亲的味道。本来以为,因为父亲对秦思思的念念不忘,才导致母亲含恨离去,和父亲劳燕分飞,天各一方,谁知道那次和列云枫一起,终于知道了多年前的真相,原来母亲之所以嫁给父亲,其实是一场蓄谋,父亲说得很含蓄很隐涩,那是父亲一贯的为人行事,很多事情,都压在心底,不愿意说。
君子应隐恶扬善。
以前觉得父亲所遵从的这些道理,听上去无比滑稽,然而随着一些江湖旧事的慢慢剥开,澹台梦已然感觉到父亲深藏在严厉、刻板背后的心,其实也柔软如水,而且布满了伤痕。
随着自己的身体日渐不虞,澹台梦对于生死轮回已经没有所谓,唯一的愿望就是身边这些关心她的人,她在乎的人,都各自找到各自的幸福,不要被世俗枷锁束缚住。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美丽的时光,总会稍纵即逝,没有什么可以亘古不变,也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久远,而前世来生,不过是人们对于生命无常的虚妄安慰,谁经历过轮回?谁还残留着前生的记忆?谁能把这一世的承诺带到来生?
已然有缘相见,已然余情未了,为什么不珍惜现世的幸福?
顿悟不过瞬间,看透了就不会再有芥蒂,澹台梦此时的笑语欢颜都是出自肺腑,真心希望父亲可以在辛劳了半辈子以后,能等到曾经失之交臂的幸福。
最后在自己可以看见的时候,能够看到父亲得到本来就属于他的幸福,那么自己就是走了,也走得了无遗憾,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澹台梦的心思,列云枫全都明白,所以看着她撒娇一样拉着秦思思软言细语,那感觉好像女儿和母亲在说着悄悄话,澹台梦笑靥娇柔,列云枫却心痛不已,知道她能够如此放开,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放开,诚心诚意地接纳秦思思,一定是因为自知时日无多,想在弥留之前可以看到父亲和秦思思能够再续前缘,其他的事情都不愿多想了。
这个决定,澹台梦一定想了很久,下定决心的时候,一定也痛了很久。
点点泪光,涌上了秦思思的眼睛,她也知道澹台梦说的这些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心里边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都搅合在一起,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那眼泪,已然潸然而落。
澹台梦笑道:“枫儿,无忧,你们都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小心阿姨恼了,你们就要挨揍了。”
列云枫看着澹台梦笑得如此烂漫,也展颜一笑:“一般我都是在多话的时候挨揍,所以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虽然姑姑打完人心情会好些,不过挨打总不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能逃出生天,就不要去虎口拔牙。”
呸。
秦思思让列云枫一说,破涕为笑:“枫儿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真的揍你了。”
厉娇娆跟着印无忧的后边,他们说些什么,她好像都没有听到,眼光只是盯着印无忧看,好像错过了一眼,这个儿子就会飞了一样,越看就越觉得印无忧实在是人中龙凤,不但长得玉树临风,而且气宇轩昂,非同凡响,自己心里就洋洋得意起来,幸亏当初没有打掉这个孩子,不然哪里得来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印无忧让母亲看得浑身不自在,回头低声:“娘,这里,是长春帮。”
厉娇娆嗯了一声,才把眼光从儿子身上移开。
一看秦思思没有了火气,卫离才微笑道:“小枫,这个洛怡菲真的和玄天宗没有关系?”
列云枫道:“这个洛怡菲我和小师姐见过几次,不过据我所知,她并不是我们这一支的人,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莫逍遥的人。”
秦思思哼了一声:“说不定那个洛怡菲真的是莫逍遥的人,你看看莫逍遥门下的那些弟子,一个个歪瓜裂枣,哪里有正经货色,只要人家给他拜师礼金,就是阿猫阿狗他也照收不误。好好的一个藏龙山,让他折腾得乌烟瘴气,你们那个面瓜师父也实在可恨,成天装聋作哑,睁眼闭眼由着莫逍遥装神弄鬼,依着我,早把他们扫地出门,让他带着他那些虾兵蟹将,乐意到哪里逍遥就到哪里逍遥去。”
列云枫笑道:“我们师父倒不是面瓜,只不过把我们几个捏得和面瓜差不多了,连教训教训他们那几个人都不许,怕伤了同门和气,可惜人家未必拿着我们当同门看,一个个不知道背地里边怎么咬牙切齿,师父是想着仁至义尽,后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