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风霜-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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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小熙忽然转怒为喜,哈哈大笑:“我可真笨,拿着狗叫当人话,真要被他气死了,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好啊,章大哥,我就不出手了,不然的话,他就变成了蜂窝狗了,还怎么出这口恶气?嘿嘿,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他变成姥姥。”
空桐潋滟从来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只是章岳路说得实在有趣,她本来以为章岳路是个憨直莽撞的人,说话时一本正经,而且连正眼也不看她一眼,可是他方才说的话又有道理,又很诙谐,不是那种端着架子假正经,空桐潋滟觉得有趣之极,难得遇到这样好玩的一个人,她连卓小妖都懒得去找了,心里不断地翻动着念头,琢磨着怎么戏弄戏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因此章岳路一提议,空桐潋滟也不动手了,又听贝小熙叽里呱啦地说话,不觉眉尖微挑,眼波流光:“嗄,舅舅变成姥姥恐怕不容易哒,不过,人家有法子让从人变成球儿,你,要不要知道啦?”
她说着话,玉指一钩,向贝小熙示意过去,贝小熙也不多想,真的就过去,两个人坐在一起,开始窃窃低语。
列云枫握着自己的拳头,捏得骨节咯咯地响,一步一步逼近贺思危。
贺思危神色渐冷,好像心生惧意,实际上,他已经提起了五成的真气,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可是贺思危觉得要对付列云枫还是不成问题,为了能麻痹对手,贺思危装作十分惶恐心虚,看着列云枫步步紧逼,他则慢慢后退,而且手下本也跟着他后退,贺思危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要全力一击,活捉列云枫,然后借着本的阻断,自己越窗而逃,有了这么一个人质在手上,自己是退可守进可攻,回去了也好有个交代。
心中打定主意,贺思危一边缓缓而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窗户的位置,忽然,贺思危飞起一脚,将身旁的本一下踢飞,向着列云枫摔去,自己则飞身而起,借助着本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身体,他拼尽全力,劈出一剑,这一刀如绞海神针,挟裹着惊涛骇浪般的力道,他心中算计,本已然飞身扑去,列云枫一定会先动手把本踢开,只要列云枫向本动手,自己正好趁着列云枫招式递老,无法转圜的时候,劈出这致命一刀,一定能重创列云枫。
啊。
本叫喊一声,飞纵的身子忽然跌落下去,贺思危心中大喜,刀风疾快,在空气中擦出一溜儿火花,奋力劈去。
他以为本落地后,就可以看到列云枫了,因此脸上带着得意和轻蔑的笑容,谁知道本惨叫着坠落下去,他这一刀也劈了出来,对面却空空无人,贺思危大吃一惊,情知上当,因为这一刀他是只供不守,孤注一掷,根本不及撤招转身,后心处忽然被人重重一击,打得他哏了一声,一口冷气倒呛入肺中,立时烈火焚心般地烧灼剧痛,从心窝向全身蹿去,他也惨叫一声,身子重重地摔落到地上,长刀脱手,四肢抽搐,皮里肉外,火烧火燎地痛,就像被人淋了火漆焚烧一样,剧痛难忍。
耳边听到列云枫笑道:“不知道是我的武功日近千里,还是这些家伙外强中干,怎么也是一下子就打回原形,叫得比狗还要可怜?”
贺思危见状不好,如今落到他们的手上,难免不了会被严刑逼问,自己绝对扛不住那些刑罚,他牙一咬,心一横,就要咬碎牙齿中暗藏的毒药自尽,谁知道刚刚动了这个念头,才发觉自己周身不再痛疼,而是麻木酸胀,而且连口舌都开始麻木,口角流涎,嘴巴张开来,下颌如坠千斤巨石,竟然无法再合拢。
又听列云枫笑道:“小师姐,说好了让我来对付他,难道你不信我,怎么还出手相助,人家万里迢迢地跑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别让他败得太窝囊太难堪了。”
澹台梦笑道:“我又没有出手打他,不过看着那个本太碍事了,才顺手给了他一下,他自己躲不开,难道也怪我吗?”
此时贝小熙和空桐潋滟都过来蹲下,空桐潋滟斜着头,歪着那只小犄角看着贺思危,笑得非常开心:“嘛,人家还没有想好怎么玩哩,你怎么就变成落水狗啦?多给人家一点点儿时间想想咧,贝小熙,主意是人家出哒,你要让着姐姐,这个家伙让我先玩玩啦。”
贺思危喊又喊不出来,想说话又说不了,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上越来越麻,渐渐地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耳边隐隐是澹台梦的声音:“好啦,鳖以入瓮,你们何妨先等等,看看我那枚烈焰神针的效果如何,他一会儿就好像死狗一样毫无自觉,随便你们怎么修理……”
暗器,原来那点冰凉的感觉真是暗器,贺思危心里大骂,这个澹台梦实在艳若桃李,心如蛇蝎,自己本来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还是不知不觉就着了她的道儿,一定是她的暗器损伤了他的内力,不然怎么会半天都提不起真气,澹台梦,老子一定饶不了你。你们这些狗杂碎不要太洋洋得意了,我们是兵分两路,还有一队人马已经去了后山,他们一定会摸上山去,杀死重伤的澹台玄。
贺思危心中大骂不已,然后渐渐听不清楚耳边的声音,心猛地一抽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情根莫种惹相思
断壁上,举目远望,天地山峦都在漫天风雪里浑然一体,仿佛是一副意境幽寂、阔远空落的水墨画。
风,更加凛冽,吹到人的脸上刀割一样的痛。
雪,越积越厚,天地一色,灰蒙蒙,冷清清,满山遍野,银装素裹,地上的雪,时而被风吹起,薄薄的雪雾,在半空中随风而舞,好像阵阵青烟,翻腾弥漫。
一个人,飞快地跑向这里,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头,只是身子在飞快地跑,伤口特别齐整,应该是一下子就让身首异处,因为天气太冷,那个人的衣襟上只有几点血迹,而伤口处的血已经冻僵了,不再流淌。
那个无头的人跑了几步后,才跌倒在地手脚抽搐几下,然后不动了。
看来的那个动手杀人的人手法够快,所以这个人头颅被砍下来时,还没有死,借着贯力向前才跑到这里。
林瑜微微皱下眉头,江湖之中,这样的场面,难以避免,不过他还是不愿意看到。
无论这个人是谁,在尸首两分之前,他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慕容愁飘身过去,蹲下身子,看着那具尸体的伤口,这个伤口太齐整了,好像是被刀破开的豆腐,截面特别光洁,切痕平整,从伤痕上看,应该不是寻常的刀剑所伤。
死去的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穿着很寻常的衣裳。
风雪声中,又传来兵刃互击的声音,接连有人惨呼之声,声音时断时续,忽高忽低。
慕容愁站起来:“林瑜,人就在那边,我们去看看?”
林瑜摇头:“我们在这里守着山口就好。”
看他没有动的意思,慕容愁有些着急:“那边有人在打斗,也许他们是冲着藏龙山来的,你怎么看都不去看?你师父让你守在这里,你就木头一样守着不动嘛?”
林瑜一笑:“这里是后山通往藏龙山的必经之地,无论怎么绕,也绕不过这里去,如果来的人想调虎离山,我们不过去,他们也会过来……”
林瑜还是稳然不动,慕容愁有些急躁:“如果他们不是有意挑衅,而是想要拜山探视你师父的呢?”
虽然慕容愁说话的口气难免冲了一些,不过对藏龙山的关切之情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林瑜微微笑道:“如果要拜望师父,那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溜到这里来,而且这个人,是魅火教的人。”
慕容愁不信,又仔细翻开那具尸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他是魅火教的人?”
林瑜道:“慕容姑娘,你不用看了,因为有人早通了信息,今天魅火教的人兵分两路,要上藏龙山,不过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行动,也是瞒天过海而已,牺牲这些人在明里掩护,让我们把注意力移到山下和后山这两处,另外有人会沿着绝壁爬上去,和莫逍遥他们暗中接头。”
原来一起都在掌握之中,慕容愁哼了一声:“原来你们是,是胸有成竹,我也是贱,何况为你们瞎操心。”慕容愁生气的样子道很有几分女孩子的娇嗔,不像以往那份阴冷冷的鬼魅形容。
林瑜笑了笑:“我们住在一起,朝夕相对,互相关心是人之常情,在关心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能感受到温暖所在,怎么会是瞎操心呢?”
慕容愁瞪着眼睛,冲林瑜怂了下鼻子:“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我会生气,你等着我一定要报仇。”
和林瑜在一起,慕容愁比较放松,从小到大,她心中一直渴望有个亲人,能照顾她娇宠她,因为她为爱情付出那样惨烈的代价后,再也不会去期待爱情出现,已经彻底绝望,可惜连这样的愿望都不让她如愿,父不父,兄不兄,在他们身边,还要加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免得遭到荼毒,和林瑜在一起的时候,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只是慕容愁并不敢轻易说出来。
她此时心里边还是有些生气,因为这次行动,林瑜没有和她事先交底,但是气归气,慕容愁也不糊涂,这是人家玄天宗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外人介入。自己毕竟不是玄天宗的人,能带自己过来,就是对自己没有设防,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她心里头还是很高兴,只是在高兴中带着不满而已。
淡淡的笑意涌上林瑜的眼眸,此时的慕容愁显得有几分可爱。
凄厉地啸声,由远而近,三十几个人飞快地从山弯处转过来,他们一边儿跑一边儿扯着脖子嚎叫着,好像丛林野人狩猎时的情形。
这些人不但叫的奇怪,还围成一个圈,这个圈一会儿圆一会儿扁,包围圈里边是一股腾飞的风雪,好像是雪地上有旋起的风,将周围的雪吸卷起来,这些人就围着雪柱儿在跑,他们跑步的动作也特别奇怪,每个人都双手捧着长刀,脸面着飞滚的雪柱儿,表情肃杀,动作僵硬,有一部分人是想螃蟹那样横着跑。
风的呼啸声,雪的簌簌声,那些人沙沙地脚步声还有诡异的笑声,让后山顷刻间热闹起来。
嗖。
忽然在雪柱儿里边飞出一道银光,那道光在雪的影映下,更加夺目寒凉。
不过是眨眼之间,一个手捧长刀的人连叫都来不及叫,头颅就像被藤秧上削下来的西瓜,咕噜噜地滚得老远,头颅上沾满了雪,雪的颜色变得暗红,他的眼睛还在眨动,转眼就掉进雪窠里边,不见了踪迹。
那个没有头颅的身子依旧在跑着,脖项上边一缕血线喷出来,然后被风雪的寒冷冻僵了,不再有血流出来,不过他的身体跑了十多步以后,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那些奔跑着的人看到同伴头颅被削下去,叫喊声更加响亮,脚步开始加快,因为再往前飞奔十余丈,就到了林瑜站得的地方,林瑜的身后是处断壁,林瑜和慕容愁正好站在断壁前边。
眼前的情形,诡异而滑稽,看来那团腾飞的雪柱儿里边有人暗藏,可是这个人要多高深的武功,才可以将风雪吸聚在一起?
慕容愁又是讶异又是好奇:“林瑜,好像闹鬼了,雪柱儿会杀人,哈哈。”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雪柱儿杀人,这里边一定有人在搞鬼,只是这样的情形实在有趣,她现在可以站在旁边安然地看热闹,不用担心身边的人会陷害自己,这样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
林瑜淡淡一笑,他已经看到雪柱里边有一辆马车,一个人坐在马车上边,用赶车的鞭子激起弥漫的雪柱,这个人隐隐可见雪白的衣裳,面上蒙着白纱,现在她头上还戴着雪色的昭君帽,头发也掩藏在昭雪套里边,整个人和扬起的雪沫混成一体,看她的身法应该是幻雪宫的霞露清霜。
围追的人又是嘶叫又是大笑,终于有一个声音大喝一声:“她,她不行了,前边没有路了,我们的群狗乱吠阵,得以神赐,天下无敌。”
其他的那些人也跟着大声叫喊:“剑之圣者,得以神赐,群狗乱吠,天下无敌!”
他们的发音含糊不清,听起来特别生硬,果然是魅火教的倭人。
林瑜笑容渐敛,手一摸,就摸到了腰间的舞月光,这把剑本来是想要还给慕容愁的,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的情形,表面上霞露清霜是占着上风,那些倭寇狗一样追着她,其实用鞭子激起风雪,需要消耗很多内力,而且还要腾出手来杀人,霞露清霜左右难顾,未必能再撑的下去。
有这么多人的追堵,霞露清霜还不惜耗损内力,应该是要保护那辆马车,不想让追赶的人靠近了,不知道马车里边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让霞露清霜拼了性命。
嘭。
一股更大的雪柱开始盘旋沸腾,宛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霞露清霜清吒一声,猛地勒住了马车,鞭影漫天,雪浪翻滚,她露在面纱外边的眼睛满是杀机,比漫天的雪还要寒冷。
那个说话的人大笑起来:“这个女人已经是驴了,我们不要乱动,困死她,围着她就能困死她!”
他说不太好汉语,那意思就是说霞露清霜已经濒临绝境,黔驴技穷,此时不需要发动进攻,只要拖住了她,消耗尽她的内力,就可以一拥而上,生擒活拿,他的同伴们心领神会,开始围着霞露清霜又跑又叫,仿佛霞露清霜已经是他们的战利品,只管自守空门,伺机而动,就是不肯进攻。
那个说话的人得意地:“你,投降还有机会的现在,哈哈……”
嗖。
又是一道银光飞出,不偏不倚,正好划过这个人的脖项,这个人还在笑,脖子上边慢慢地沿着一条直线,溢出细细的雪珠来,他的笑声忽然就哑住了,只有脸上的肌肉还在抽动,双腿还机械地跑着,终于脚下绊到什么,噗通一声摔倒了,那颗头颅才叽里咕噜地滚到一旁去。
这个人刚死,另外一个人大叫起来:“你太小瞧我们剑之圣者了,他不是我们的头领,你杀了他也没有用,你们汉人那套愚蠢的捉人先砍头的理论没有用,头都没了,还这么砍啊?”
白光一闪,林瑜飞身纵起,舞月光划出无数的寒芒,飞扑过去。
那些人虽然在围困着霞露清霜,但是却提防着林瑜和慕容愁出手,看到林瑜过来,马上过去七八个人,手擎着长刀,哎呀呦地喊了一声,兜头向林瑜劈去。
还没等林瑜动手,慕容愁已经随来,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