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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边塞风霜-第92部分

小说: 边塞风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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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中,什么诡异的人和事没有,林瑜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而已。

澹台玄已经给女儿服过药,又重新地固定包扎了手臂,诊视过了以后,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澹台梦的手臂只是筋络拉伤,修养些时日就不妨事,有些麻烦的是澹台梦体内吸进了大量的内力,因为澹台梦的体内之毒已经是至阴至寒,这股吸进来的真气,更是阴冷邪寒,他可以用自己的内力将这个外力吸纳出来,只是澹台梦耗损内力太多,这样未免连澹台梦都会伤到,如果他将这股力道融入澹台梦的内力里边,澹台梦体内的阴寒更重了。

权衡之下,澹台玄充满怜惜地看着女儿,澹台梦寒凉如水的手握着父亲的手,浅浅一笑:“爹爹,世如流水,万事随缘,各人有个人的因果,何必强求?”

澹台玄心中酸楚,明白女儿的意思,于是用自己的真气为女儿调息,将她吸来的力道都融合进她自己的真气里边,不过片刻,澹台梦眼眸只见的寒意更重,都要凝集出霜来。

又是叹息又是心疼,澹台玄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只是拍拍澹台梦的肩头,澹台梦微微斜着头,笑了笑,然后寻找列云枫,却发现他和秦谦都不见了。

原来方才列云枫靠着一根柱子,在和秦谦说话,秦谦的声音很低,然后只见秦谦有些不高兴,起身就走了,列云枫马上跟出去。

秦谦走了一段,到了一处亭子,几步就上去了,亭子里边是一口古井,他知道列云枫跟着,低声喝道:“离我远点。”

列云枫抢步过去,拦住秦谦,笑道:“姑姑有姑姑的决定,哥哥拦不住就顺其自然吧。”

秦谦冷笑道:“你说得轻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就由着他一句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列云枫感觉自己有些发晕,浑身滚烫,已经用内力自我调息,压制住这种灼热的蔓延,此时还算可以支撑,笑道:“也没有便宜外人,哥哥不想我们一家人团圆吗?”

秦谦眉立:“好,就像你说的那样,既然是一家人团圆,为什么我娘不算在里边?他当年既然把我们母子赶走,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们母子拆散?”

看着秦谦犀利倔强的眼光,好像还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列云枫忍不住道:“哥哥,你还不知道姨娘的心在哪里吗?”

这声姨娘,不过是顺口叫的,秦谦却面色一寒,一拳打过去。

列云枫立刻知道自己失口了,看着秦谦的拳头打来,就愣在哪里,不过秦谦的拳头却硬生生地停住了,叹了口气:“小杖则受,大杖则逃,你怎么不知道躲?”

列云枫有些懒懒地,微微苦笑一下:“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大不了就死,我死了,哥哥也许就心甘情愿地回……”

啪。

秦谦狠狠地掴了列云枫一耳光,列云枫的脸上泛起红红的指印,秦谦微怒:“不许给我说这些,你还敢跟我妄言生死,我就先打死你。”

被打了一巴掌的列云枫依旧是懒懒的,和平时的形容不太一样,列云枫心中越来越没有底儿了,看来泠舟魅影所言非虚,这个烈焰真气的威力如此厉害,七日之内,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化,现在的感觉,就是浑身酸软无力,懒懒得想要融化。

秦谦感觉不对,想起方才掴到他脸颊的瞬间,手也感觉到了发烫,还以为自己的力道过大,才会有热辣辣的感觉,现在看来,另有蹊跷,刚要说话的时候,澹台梦走过来。

澹台梦一笑:“秦大哥,方便的话,我有几句话和枫儿说。”

秦谦犹豫一下:“我去看看小离,你们说吧。”他说着话,转身走了,却没有去找卫离,而是去屋子里边,和澹台玄探讨一下列云枫的异常。

看着秦谦走了,澹台梦凑过去,抚着列云枫脸上的红痕,轻轻地问:“疼吗?”

朝夕相处如此之久,澹台梦从来没有如此亲密的举止,语气又是亲昵温柔,列云枫心中不觉恍惚。

亭外,到处熙攘热闹,绚丽鲜红,连满地流霜一样的月光,都被涂上了浅浅的绯红。

亭内,是青石砌成的一口水井,这口井,应该是废弃多年了,井台上苔痕斑驳,一股股凄神寒骨的森凉之气,从古井中涌上来,令人不寒而栗。

澹台梦从列云枫的眼神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她没有丝毫地掩饰,反而幽幽一叹:“以为你死了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迸裂了。”话犹未尽,两行泪水就悄然滑落。

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滋味,酸楚,疼痛,还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幸福,一时都涌上列云枫的心头,澹台梦的手很凉,正好抚慰火辣辣地痛,被她的手抚过,被打过的脸颊就不那么痛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就站在亭中对望,列云枫知道,澹台梦不是前来和他说这些事情,他太了解澹台梦了,好像了解他自己一样,这个冰雪聪明,坚强倔强的女子,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卿卿我我,说着缠绵私语,她会主动和他说这些,可能意味着这些话,以后只能藏在心中,再也无法倾诉了。

一定是一个很痛的决定,才让澹台梦如此彷徨,如此犹豫。

手扶着井沿,上边满是苔痕,此时衰黄枯萎,这口井就是当年王妃带着姬妾和女儿投进去的那口井,虽然生死荣辱难如人意,可是能够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幸福的爱情,澹台梦幽幽一笑:“心如古井意如苔,古井生波苔侵阶。波老无澜井枯死,空余苔色人踪绝。”

列云枫看着她,目光一点点由疼痛变得温柔,既然澹台梦不舍得先提起,那么就让他来引出真正的话题吧,他也微微一笑:“小印,到底怎么样?我们怎么才能帮到他?”

多余的话,没有说,什么赴汤蹈火,什么万死不辞,那些话都不用说,只要心里有,就会去做。

终于被列云枫点破了主题,澹台梦的笑容僵滞了,脸庞上边的泪滴还在,她微微闭上眼睛,然后才将印无忧所中的摄魂之法和欢喜蛊毒告诉了列云枫:“从现在无忧的反应看,厉娇娆的摄魂法还没有完全成功,我们还有机会,如果不抓紧现在,无忧不仅仅会变成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还会永远地受制于那个女孩子。一旦无忧和她成了亲,就算杀了她,无忧的心就会跟着她死了,不会再有情感,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动爱欲情愁了。一个断情绝爱的人,跟着厉娇娆,会变成什么样子,枫儿,我们都可以想象。”

列云枫沉默,等着澹台梦继续说,这长长的引言后,他已经感觉到澹台梦的忧伤,她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就是我们现在把无忧抢回来,摄魂法或许可以破,但是欢喜蛊无法解,它和桃花劫不同。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欢喜蛊无法解,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汝嫣纯夕换掉,为印无忧准备另外一个新娘。

在这里,还有谁适合做印无忧的新娘?

列云枫心头一震,明白了澹台梦的意思,他丝毫也不意外澹台梦的决定,因为小印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印就这样被厉娇娆毁了,他只是心疼而已,做下这个决定的澹台梦,一定也心痛不已。所以他呆呆地望着澹台梦,半晌无语。

那种痛是说不出来的痛,为了澹台梦,也为了自己,忽然之间,他才(炫)恍(书)然(网),澹台梦在他心中的分量,想想以后,再也不能肆意玩笑,不能随性打赌,再也不能朝夕相对,好像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一样,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填充。

他从来没有任何表白,澹台梦也从来没有任何承诺,也许此时此刻,才看到清楚明白,原来彼此都在对方心中驻留已久,只是彼此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他或者她的谁。

澹台梦垂眸浅笑:“过了今夜,我也要忘记一些过去。”

强压住心头的痛,列云枫也淡淡笑道:“如果过去,真的可以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我知道,你一定会让小印很幸福,他一直期待着这种幸福。”

澹台梦的手慢慢滑落,放在列云枫的心口,眼中已经泪光迷离:“枫儿,花开不知春已暮,凋落方寻无觅处。无论是过不去的过去,还是错不过的错过,沧桑轮转,变与不变,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这句话,远比生死离别还要决绝,列云枫知道澹台梦心里怎么想的,澹台梦自知毒重难解,不久辞世,以她的聪明,也该了解到印无忧对她的心意,以前她佯作不知,时时提醒着印无忧,他们是兄弟,不过是不愿意让印无忧把心放在她身上,现在情况特殊,欢喜蛊不能解,所以她要嫁给印无忧,在有生之年,让印无忧得偿所愿。

可是,她终久要离开这个世界,她走了以后,让印无忧如何面对失去她的痛苦?澹台梦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印无忧才会有长长久久的快乐和幸福。

是清醒地痛苦着,还是麻木地苟且着,没人有权利替印无忧选择怎么样生活,只是他们是印无忧的朋友,不能眼看着印无忧就这样想人生的另一条滑落,也许他们今夜所做的事情大错特错,可是有些事,必须去做。

列云枫握住澹台梦的手,眼中只剩温情,没有哀伤,浅浅地笑着:“梦儿,别忘了,你输给我的赌,还有半年之期,无忧是我的兄弟,可不许你孤伶伶地撇开他自己跑掉,将来你们还要带着孩子来喝我的喜酒,小印的剑法虽然好,酒量却不敢恭维,灌醉他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澹台梦眼中泪光闪闪,盈盈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不许逃酒,你就是喜欢欺负别人实在,自己总是耍赖捣鬼。”

微微低下头,列云枫笑道:“那个厉教主还笑话师父多管闲事,现在师父成了小印的岳父,只怕厉娇娆会气得昏过去,不过对方那么多人盯着,你怎么混进去?”

澹台梦道:“她们那些人,现在只怕我们去强行带走无忧,所以你们可以去声东击西,卫姐姐可以帮着我偷梁换柱。”

两个人又忽然都不说话了,四目相对,心底都涌起拥抱的渴望。

夜那么冷,风那么凉,两个人的心都沉痛得快要窒息,马上就要失去的彼此,还能否在彼此的怀抱中找到那丝温暖?

泪静静地滴落,列云枫和澹台梦可以听到对方泪水滴落的声音,击打在自己心上,一个拥抱,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可是谁也迈不出那一步。

忽然,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都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就想无法收回腮边的泪水一样,哭,哭得那么落寞;笑,又笑得如此苍凉。

101章至完结

夜露清寒碧血烫

 一颗流星,斜斜地划过天际,留下片刻灿烂的晶亮,那抹淡淡的雾色,寒而深白,不过在须臾间,就消失在深黛色的天幕中,了无痕迹。

 列云枫陪着澹台梦从亭子里下了,在后园慢慢地走着,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夜,等明天第一缕晨曦穿透暗夜时,她就是别人的新娘了,而他,竟然要帮着她能够成功地嫁给印无忧。

 路到了尽头,是一片池塘,满池的枯荷残芰,水面上寒雾弥漫。

 澹台梦微微斜着头,看向夜空,伤痛已经深埋,她没有勇气迈过那一步的距离,因为迈过去以后,她就无法坚持方才的决定,泪,早已经干了,比泪还凉的笑,浮上了眼眸,她的眼睛在星月和红灯的映照下,幽凉中浮动着浅浅的暗红。

 轻轻抬手,抚过被风吹散的发丝,澹台梦浅笑盈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枫儿,你看那颗星,虽然瞬间消亡,却可以与明月争辉,总强过黯淡一世,也不过是萤火之华,隐在天幕中,沉寂如死。”

 列云枫的心,就好像在万丈悬崖一脚踩空了,找不到可以拽住的东西,只能身不由己地往下坠,他已经猜到澹台梦要说什么了,澹台梦不会轻易做这样的决定,如果要做了,就会想得缜密,会将自己的身后之事都会想到。

 死亡,在人生中无法回避,每一个人都会在历经沧桑后,走到生命尽头。

 只是到了现在,澹台梦勘破了生死,却还免不了作茧自缚,也许有些事情,是看得开,放不下。

 列云枫笑道:“瞬间璀璨可以夺目,一世寂然可以永恒,春云夏雨,秋露冬雪,每一季都有每一季的风景,梦儿,人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你还要和无忧白头偕老……”

 澹台梦莞尔一笑:“可见谎话说多了,就一句真的也不肯说了,这个有什么好避讳?有生就有死,谁又是二十四个月生下来的,会活个一百二百岁地祸害人间?”

 一片灯火与艳红中,澹台梦笑谈生死,列云枫明白,她是有事相求,因为她自知生命有限,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设下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才让印无忧可以接受她的离去?

 列云枫道:“梦儿,无论你怎么样离开,无忧都无法接受,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坚毅,从来没有如此肃然郑重过。

 澹台梦眼波慢转,心思恍惚,自言自语地:“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看到邪神之降发作的时候,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不是你,他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助我成魔。”

 他不是你。

 列云枫听到这句,心中更痛,脸上却笑道:“梦儿,你觉得我会答应,在你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杀了你?”

 澹台梦娇笑道:“就知道你是水晶心肝,我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人,枫儿你要敢驳我面子,我就架桥拨火,让爹爹教训你。”

 列云枫笑道:“我不敢驳师姐的面子,可是世上也没有白求人的道理,我答应你,你用什么谢我?”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仿佛一只手把五脏六腑都狠狠揪了起来,澹台梦心中满是怅然,列云枫会怎么说怎么做,她都猜得到,可惜他们却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在列云枫面前,澹台梦感觉自己不用伪装,不用掩饰,因为列云枫可以一眼就看穿她,那种感觉很轻松。

 澹台梦笑靥如花,在夜里慢慢绽放:“你又趁人之危,不过我是来去空空,身无长物,你也榨不出什么油水,铁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沉重的叹息,压得列云枫喘不过气来,在这样的时候,澹台梦还笑得出来,还可以玩笑,因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绝对不会留一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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