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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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是给人吓着了。
撩开门帘,刘常青惊呼道:“是他们!”
一群人马立在道中间,除了昨日同华服少年一起的五名壮汉外,还多了四个人。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空着双手,生得红光满面,一缕青须迎着风雪抖动着。另外三人都三十开外,一人手中持了柄细长腰身的鬼头大刀,一双眼睛白多黑少,像是眼中吹落了沙子一样,不停的眨来眨去。一人满面麻皮,手中握了一条三尺多长的哭丧棒。再一人生得阔嘴大口,浑身筋结凸出,空着手,看是练着一身横练功夫。这伙人马立在道中间也不作声,只是默默盯着大马车不转神儿。
如君把车帘子全部都捞开了,看着这群挡在道上的人马并不像刘常青一样惊慌,不仅是自己有胆识,更是对车上赤须汉的高绝武功放心得很。
“哈哈哈……”赤须汉笑声若雷,“我道是那里的狗贼子,敢找到你家三爷门上来了!原来是你这叛贼!”言罢又对着何七笑道:“你小子怎地这么没情份?见了老熟人也不下去招呼一声!还是三爷送你下去吧!”他口中说着,左手倏然探出,在何七背心一把抓落,如提孩童般提了起来,震臂一挥,呼一声响,直往那红面老者掷了过去。
何七被赤须汉一抓住背上穴道猛掷面出,去势疾若流星,人在空中,只听得耳畔风响,奈何穴道被封,一点也不能自主。眼看就要与那红面老者撞个头脑开花,只吓得张大嘴巴哇哇大叫。
如君惊道:“三叔,那马夫……”
赤须汉面色阴沉,冷哼一声,道:“马夫?刚才,若不是三叔叫你二人喝了两口烧酒,你二人早中了他旱烟里的迷烟了,马夫就成屠夫了!你人小,哪里瞧得出他的损招!”
红面老者见何七被赤须汉大力掷来,自己若是闪身让开,何七定被摔得筋断骨折,不死也是重伤!只是这若伸手相接,又实在有些担心自己接不接得住,这若是接不住,非是何七,只怕自己也会吃大亏的。正自为难不定的时候,一旁同来的崂山三狼的老三大嘴狼已抢在自己前面双臂一伸,就往来势汹涌的何七身上揽去。
众人听得“嘭——”的一声大作,同时又响起两声闷哼,那大嘴狼把何七接是接下来了,只是何七身上一股一大力把他撞得脚下一软,连连退出四五步,一个立足不稳,仰面摔了出去。
再看那何七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浸得地上白雪血红耀眼。原来那大嘴狼练的乃是金钟罩、铁布衫一类横练硬功夫,这虽是把何七接下来了,那何七撞到他身上却无异于撞上了硬梆梆的石壁一样。这大力一撞,直被撞得筋断骨折,口喷鲜血,只剩了一口出气儿。
赤须汉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来充能干?你若接得下来,三爷早就给你了!哈哈……”他立在车辕上,如若天神般,根本没把这伙人马瞧在眼中。口中却低声对如君与刘常青道:“这三人都有些武功,再加上那姓褚的老儿同那五个脓胞缠到一块,怕不能分身来照顾你二人,你二人只看我动手,自卸了马匹先抢道过去,等我把这群狗贼子都料理了再来寻你二人!”
如君与刘常青自知武功与眼前众人比不得,可这叫自己打马先逃,只留了赤须汉一人对敌,不由得筹措难断。
赤须汉沉声道:“你二人好不晓事理,若不离开,还得叫我费神来顾你二人。这也算讲义气?”
红面老者也哈哈笑道:“逆贼!今日既是你一个人落单,还想从我众人手中逃脱?”
赤须汉怒道:“姓褚的,你私通官府,领着鹰犬来坏我神教!今日遇着三爷,三爷定要除你这败类!”他话声一落,纵身直往红面老者扑去。
红面老者住后退了两步,双掌一翻,迎着凌空而来的赤须汉使了个“天王托塔”的架势。
赤须汉双掌与红面老者掌势一触,发出啪的一声响,借着这一触之力又往空中腾身而起,趁了红面老者身形挫动之际再度凌空而下,双掌当头压落。
红面老者对赤须汉本自心存(炫)畏(书)惧(网),虽是全力接了一掌,如何又当得对方凌空一击!双掌一接之下,顿觉泰山压顶重愈千斤,胸中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脚下倒退出三四步。还没等立稳足根缓过气来,看赤须汉腾在空中的身形又扑了下来!情急间,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斜了身子,双足猛的一蹬一纵,蹿出三丈开外。才转过身来,对方凌厉的掌劲业已跟着袭来,不由得伸掌相迎,只是对方这一掌来得太快,自己又迎得仓促,比及先前更是吃大亏了。直被对方雄厚掌力震得胸中气血翻腾,脚下一软,砰的一下摔了出去。
那崂山三狼实在没料及赤须汉的武功竟是如此高强,只在眨眼间就把褚天良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忙地里,三人呼喝着一拥而上,引得赤须汉分身过来,算是解了褚万的危急。
褚万缓得一口气来,看崂山三狼把赤须汉团团围住相拼,只是守多攻少,怕撑不了多少时间。长长吸了两口气,撇了赤须汉,径直往马车奔来。
赤须汉力敌三人,眼观六路,时时注意到马车上一直不肯离去的如君与刘常青。这见褚万奔向马车,不由得大喝一声,双掌翻飞,全力逼退崂山三狼,双脚一蹬,身形倒纵而出,直往褚天良截来{},正好挡在马车前面。
褚天良看赤须汉须发皆张、怒睁双目,天神般挡在马车前,一时间也不敢强来,只等了崂山三狼过来,四人排成一条线靠在一起,口中道:“今日只有你一个人,只要我等联手,任你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你把两个小贼种交出来,老夫保你在王爷处谋个好差事,这岂不是远胜你给贼教流血卖命?天残教的下场你难道还没看清楚么?”
赤须汉哈哈笑道:“狗贼!叛教之徒!还有脸同三爷说这些!你打的如意算盘,只可惜车里只是三爷另外两个小朋友,你想寻少教主,门儿都没有!凭你几块废料也敢在三爷面前充能干,有种你放他二人过了,三爷今日就陪你几人玩个痛快!”
如君与刘常青听得这赤须汉原来竟是天残教的,直惊得全身发寒。二人从车里探出身来,看着眼前情已是不知所措了。
褚万看车内除如君二人外再无他人,怒道:“好你个‘金蝉脱壳’之计,弄这两个小子来引开老夫!”他看走脱了凤儿与其兄长,怒喝一声,把手一招,众人将赤须汉团团围住。只盼拼力拿住赤须汉也是大功一件。
赤须汉发出雷鸣般一声大喝,“狗贼!拿命来!”
刘常青听出了些门道,想是这赤须汉为了引这红面老头儿注意,把车里面文凤兄妹换成自己兄弟二人。心中静下来道:“得想法逃脱才是?”趁着众人都在全力相拼,忙从车辕上卸脱了两匹马,也顾不得有缰无鞍,把如君一把抱上马背,等自己也跨上了马背,狠命往如君那马的马股上拍了一掌,那马儿吃痛,奋扬四蹄驼了如君冲开人群,自己在后面也跟着打马而去。
第一章、余生
刘常青生怕后面有人赶来了,不敢在官道上奔逃,直打马同如君入了道边树林里,又在林间穿绕了好一阵才停下来歇气。
如君不敢去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自己同凤儿一行人相处的情形总是不由自主在脑子里晃动着,这一切来得竟是那么不可思议!凤儿送自己的血玉凤和她师傅黄衫仙子送给自己的九花玉露丹都还实实在在的在怀里,凤儿活泼可爱的身影和临行时话语还是那么清晰,可是一切竟似梦一样让人发晕。“常青哥,这都真的么?凤儿她……”如君实在是问不出来,眼圈都发红了。
天色暗了下来,刘常青带着如君在树林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所赖以栖身的破庙。枯枝燃起的火光照得老远,寒冷更加叫人无法抗拒,兄弟二人挨着火堆紧紧靠着。如君还是觉得冷,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匆忙逃命什么也没带在身边。
刘常青把如君紧紧拢在怀里,希望自己的体温能让如君温暖好过一些。风雪夜偶尔响起的鸟鸣声让兄弟二人倍感凄凉。
突然,一阵惊鸟的鸣叫与展翅的扑腾打破了夜的沉静,接着几声马嘶人语从破庙外的林间传了过来。拴在庙外的马匹也开始嘶鸣起来。
人语声更近了,夹在踏雪的喳喳声里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咦!那里有火光!”一个声音大声道。“走!过去看看!”另一个声音接着道。脚踏在雪地上的声音更响更急了,正朝着破庙而来。
刘常青同如君对望了一眼,没想到这深更半夜还会有人在这林里瞎转悠。
“那姓褚的老头儿在我们面前夸不完的海口,可遇到那赤须汉还是不中用!还有那什么崂山三狼,名字倒是好听,我看比着咱们兄弟也好不了哪儿去!倒害了咱们兄弟回去交不了差。”声音近得清晰可闻了。
刘常青听得明白,心中大惊。林中前来的正那华服少年一路的五个从人。刘常青拉了如君悄悄奔出破庙,把如君抱上马背就去解缰绳。那马仰颈长嘶,林间已钻出众人马来。
五人见是如君二人,乐得哈哈大笑,为首姓秦的瘦高汉子引着众人一拥而上,把如君同刘常青团团围住。狂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这次看你二人还往哪里逃!”
刘常青见是无法再脱身了,把心一横,也不上马,只趁那几人得意高兴时,朝着如君坐下马匹尽力打了一拳,那马儿奋蹄长嘶,不顾不一切的向前一冲,扬蹄踢翻了一名汉子,驼了如君直往林子里奔去。
如君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回头大叫道:“长常哥——”
众人见如君夺路而逃,惊怒交加,腾身便追。无奈那马吃了刘常青一拳负痛狂奔,又是万里挑一的乌骓千里马,这一跑,自非是人力能追及的。眼看那马驼了如君奔入林内,众人尽皆掏了暗器打出。
如君嘶声竭力的叫着刘常青,心中正慌恐无助,突的,只觉得肩头一凉,接下来又微微发痒发麻。只由得那马儿一路穿出树林,上了官道放蹄狂奔。如君在马背上渐渐感到整个肩背有些麻木了,脑子晕晕沉沉有了睡意。只是双手死死抱住马脖子任由驰骋。
马儿放慢了脚步,如君似身在云端一样飘摇起来,双目微微一闭,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第二章、飞龙镖局——1
2、飞龙镖局
如君觉得实在是喝得受不了了,努力微微的张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只是全身无力的动了动。
“你醒啦!我去叫老爷!”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显得十分惊喜,没等如君回过神来,就跑了出去。
如君打量着周围一切。这是间很光亮的小屋,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自己正拥着锦被躺在床上,阵阵鸟鸣声传入耳际,那是喜鹊的叫声。一切都是陌生的,如君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到这里来的。
“弟弟,等等我!”一个甜脆的声音夹在奔跑声中传进小屋,门帘唰一下掀起,一个小男孩和着一股旋风跑进来,紧接着一个小女孩也跟了进来,还不住喘着粗气叫道:“啊!你真的醒啦!”
如君惊声道:“是你们?”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却是在孟尝镇上遇到的李家兄妹。
李丹阳只是愣愣的望着如君不作声。
李丹月欢喜道:“你还记得我们!是我爹爹救你的!还有那只山玉,它说话可好听啦!”说完又趴到窗口朝着外面叫道:“环儿,你快点!我爹爹呢?”
刚才去叫老爷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进屋来,把手中的鸟笼子递给李丹月,喘着气说道:“老爷……在……在会客,待会儿才能来!”说完又是一阵喘息。
李丹月提过鸟笼到如君面前,道:“你看,上次要不是你,这山玉就给那坏人抢去啦!”她一边说着,一边去逗那笼子里的小鸟说话。
李丹阳看姐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姐姐住了声,才对如君道:“是谁把你打伤的?”
“对对对!”李丹月马上接过话头道:“爹爹说伤你的毒药厉害得很,若不是你身上的丹药,他也救不了你!”她说话滚珠盘似的,又脆又快又好听。
李丹阳一见姐姐说话就不作声了。
“那天是爹爹来接我们回来的。我同弟弟在外公家过的年,就是遇见你的那个地方,爹爹来接我们回家。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起来赶路了。路上我同弟弟对爹爹说了你帮我们打坏人的事儿。爹爹听了说:‘真可惜,这个小兄弟爹爹没看见,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李丹月学着自己父亲的口吻说着,又急着对如君道:“你说我爹爹坏不坏?你明明同我们一样年纪,他却叫你小兄弟!”她说着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继续道:“我就对爹爹说:‘他同我们一样大,怎么可以做你的兄弟?要真这样,我可不依!’爹爹听了却笑我是个鬼机灵,他说:‘不做兄弟就同你做个朋友也是好的。’我说:‘可惜他同他哥哥急着赶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爹爹听我这一说了,又是连着叫可惜,他还说:‘还是你们兄妹运气好,不但认识这个行侠仗义的小朋友,还能同他称兄道弟。’我听了就大声说:‘不是称兄道弟,是称兄道妹!’可爹爹又来笑我。你说我说得不对吗?真是的,爹爹老爱笑人家!”
如君听李丹月讲得绘声绘色,心想:“这个小姑娘真逗,真是认真!连在自己爹爹面前都不愿吃亏。也不知他爹爹长什么样,真是有趣!”他只觉得李丹月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便只当做是小姑娘,殊不知自己也大不到哪儿去。如君从侍女手中要了茶喝,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是……”李丹阳正开口,早被李丹月抢着道:“弟弟不许说!让我来说!”李丹阳果然又住了声。
李丹月抢过话头道:“这当然是我们家啦!”
如君道:“你们家是在哪里呢?”
李丹阳虽是生性谆厚少言语,却把如君看得十分亲近,对如君道:“这里是杭州城。”
李丹月直嚷道:“不来了,不来了,叫你不许说的,让我来说!”说完嘟着小嘴鼓了腮梆子扭着身子撒娇,果然李丹阳再不插话,一切都由姐姐来说。
原来那天天不亮,李家兄妹就跟了自己父亲李德福一道赶路。过了清水镇,天也大亮了。正行着,忽然看到前面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