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兵破魔-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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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错一愣,道:“在下只闻醉君子大名,却未曾谋其面。”想了想,又道:“醉君子有一徒弟,倒是在下的好友。”
曾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未再说什么,便转身去,对着群丐道:“诸位现在不妨开始将自己辖区范围情况细细道来。”
他话语刚落,便有一个人痛哭失声道:“黄州分舵舵主王安林启禀帮主:八月二十五夜,黄州分舵副舵主突然叛离本帮,勾结‘铁血王朝’逆贼,残杀我帮弟子一千,一夜之间,黄州城内血流成河,满目尽是……尽是我帮弟子遗躯!”言罢,他已是满脸愤慨,双目尽赤!
听者无不动容失色!
又有一个胖若弥勒佛之人站了起来,其声极为平缓有致,一字一顿,所言之事却更为耸人听闻,只听他道:“属下青州分舵八袋弟子魏阳启禀帮主得知,属下与我分舵副舵主刘戈八月二十因帮内事务率领三百弟子前往宣州,事毕返回途中,只见一路有本帮弟子尸首无数,死状不一,众人忙求见舵主,舵主突然发难,与伏匿四周的‘铁血王朝’逆贼一道威逼我等,副舵主刘戈端得是一条好汉,临危而不惧,怒斥叛贼,判贼恼羞成怒,突出毒手,那‘铁血王朝’之中有数人武功奇高,刘戈及属下等三百弟子虽拼命奋战,竟仍回天无力,所有人全被残杀,刘副舵主身创数十处,仍兀自酣战,形同血人,真可惊天地泣鬼神……”
他越说越慢,终于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扯住自己身上的百衲衣,猛力一拉,那百衲衣本就鹤衣百结,哪受得了如此一扯,只听得“嘶”的一声,那衣服被斜斜拉开一大条口子。
众人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只见那魏阳身上,哪有一块好肉?竟全是刀疤挨着刀痕,左肋又深深地凹陷下去,显然已断了二三根肋骨,他的左小腹不知为何竟紧紧地皱了起,团成一团,极为可怖!
屋内至少有五人惊呼失声,古错亦是其中一个!
古错已看出此人身上之伤竟是数种兵器所创,其中至少有三处几乎是致命的,按常理,一人在身受如此重创之下,必死无疑,也不知魏阳如何活下来的。
只听得魏阳悲怆已极地道:“属下也全力一搏,无奈奸贼太过凶悍,很快我便受了一剑,那剑几乎洞穿我的小腹,我咬牙苦撑,又被伤了数十处,最后竟被一削瘦老汉的双流星击中左肋,我顿觉一阵奇痛,晕死过去。”
“属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瞒过了那群恶魔,竟让我侥幸留得一口气在,群魔走后,宣州分舵的弟兄们闻讯赶来,已是太迟,意外地发现有人未死,便送至‘无羽鹤’叶去病前辈那儿,花了叶前辈三天三夜的时间,才留得我一命……”
说到此处,他身子是哆嗦颤抖,显是已气极!
第二十章 正义之帮
第二十章 正义之帮
又有人道:“越州分舵近日虽未出事,但已有弟子发现分舵四周有可疑人物出现,其中不乏高手。”
“据闻武当派内近日清理门户,被遂出武当的竟是掌门师弟,似乎此事亦与‘铁血王朝’有关。”
“雁荡山‘屠家堡’全堡覆灭,竟似为一毒所杀,惟独堡主夫人去向不明。”
“东海‘蛟龙帮’已归降‘铁血王朝’。”
“‘铁袖门’不为‘铁血王朝’淫威所动,已被‘铁血王朝’所灭。满门上下,全遭惨杀,妇弱老幼无一例外。”
“临安府方面有消息说‘铁血王朝’近日极有可能对‘云飞山庄’有所图谋。”
最后一句,把古错骇得惊呼出声。
众人皆转身看着他,满脸惊诧。
古错忙掩饰道:“在下曾听得‘云飞山庄’威名,知‘云飞山庄’庄主古令木武功了得,所以听说‘铁血王朝’连‘云飞山庄’的主意也敢打,不由惊讶。”
此话说得实在是毫无水准,“铁血王朝”连丐帮的分舵都敢挑,何况一个“云飞山庄”?
众丐内心皆道:“此人定是言不由衷。”便对古错皆冷眼而视。
曾土忽道:“铁血王朝既然已挑了我帮两个分舵,必定还有所图。看‘铁血王朝’行事,似乎每次均有内应,所以,依我之见,在坐的诸位中,未必就没有奸细!”
说到此处,他声色惧厉,煞是威严,隐然有股杀机,使人不敢正视。
古错心道:“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便是随随便便一件破青布褂子披在身上,也掩不住他的豪壮。”
群丐鸦雀无声。谁会不识相地在这个时候说话?那便明摆着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了。
曾土干咳一声,对古错道:“阁下有什么话想说吗?”他忽然改口称呼古错,显然已认定古错是武林中人了。
古错一笑,道:“我觉得在这儿说话,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还得小心翼翼,所以我只想与帮主你一人说。帮主你若感兴趣,不妨附耳过来。”看他样子,颇为神秘。
曾土真的要凑身过来。
突然,一个佝偻着腰的丐帮弟子站了起来,似乎五十岁光景,双目精亮,看他身上穿着,竟是九袋长老!只听得他道:“这小子的样子鬼鬼祟祟,帮主要谨慎些才是。”
曾土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会。
古错附在曾土耳边,轻轻地道:“在下酒楼里的账,帮主你还没结呢。”
曾土一听,先是一愣,接着一喜,向古错望去,古错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曾土忽道:“‘天’字何解?”
古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此字有凶有吉!”
说罢,二人相对,忽地一同大笑起来,笑得众丐摸不着头脑。
方才古错与曾土所言乃醉君子假扮算命先生,在“天钺酒楼”为曾土测字所言,所以曾土如此一问,古错如此一答,二人便心照不宣了。群丐又怎知其中玄机?
笑罢,古错忽一正容,对曾土道:“曾帮主,在下一向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所以欠了别人的命,也应该用血来偿还,在下虽不才,却也愿做那要债索命之人。”
曾土大喜过望,仰天大笑道:“好!好!老叫化果然没看错人!”
群丐见古错与帮主附耳一言之后,帮主突然变得甚为高兴,不由颇觉惊诧,一时却看不出这小子的来头。
古错道:“在下最想见的就是那三位姑娘,望曾帮主能成全在下心愿。”
曾土一听,忙对铁猴王道:“速速将那三位姑娘领来,这位……这位少侠要见。”
铁猴王一听曾土改口称古错为少侠,忙起身出去。
曾土对古错一揖手道:“我帮弟子探知雁荡山‘琴心楼’之变后,老叫化当即遣了数众赶去雁荡山,半夜方至,在‘琴心楼’一带搜索后一无所获,却在返回途中闻到有酒香,我丐帮弟子一向对酒的感觉颇为敏锐,便顺酒香而去,竟在林中发现三位姑娘,大约刚饮了酒,都在沉睡之中。如此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有三个女子,颇让人惊讶,故老叫化的属下便怀疑三人可能是白天袭击‘琴心楼’之人,使用了迷魂香,将三人熏倒,用布袋一装,就扛了回来。”
古错心道:“你们丐帮如此旁门左道的小伎俩倒不少。”
曾土接着道:“老叫化闻讯之后,准备亲自审问,不料一眼就认出其中有二位姑娘是‘天钺酒楼’店中的老板娘,便知此三人并非‘铁血王朝’中人,而是极有可能与笑天钺一道来到雁荡山,只是不知为何当时……当时笑天钺却不在,我有心立即放了她们三位,却有人提醒我说不妨将三位姑娘扣下,引得笑天钺找上门来,再设法说服笑天钺一道为剿灭‘铁血王朝’出力。”
古错问道:“不知曾帮主为何选中那笑天钺?”
曾土看了看古错道:“因为笑天钺行事方式颇有点类似于当年的哭神农前辈。以目前形势来看,那些道貌昂然的人,却是最不可信的。各大门派中,几乎都有‘铁血王朝’插入的内奸,与他们联系,反而更为不便,倒是笑天钺笑少侠,一向独来独往,且专与‘铁血王朝’中人作对,颇让人钦佩。”
古错微微一笑,道:“能得曾帮土青睐,笑天钺也该叹声‘三生有幸’了。”
说到此处,门外突然传来四声竹棍敲地之声,片刻,门被推开,铁猴王一脸惊惶地进来,见到曾土,便道:“启禀帮主,大事不好,那三位姑娘竟寻机击昏看守她们的兄弟,乘机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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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土一听,神色倏变,喝道:“你是如何办的事?”
铁猴王略显紧张地道:“属下该死,属下接帮主谕令,不敢对三位姑娘无礼,只能派手下弟子将其软禁,她们便利用此点,耍了个计策,数位弟子竟全被她们瞒过了。”
曾土一听,满怀歉意地望着古错道:“果然不愧是笑天钺少侠的朋友,老叫化的手下一群窝囊废物,又如何困得住她们?”
古错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暗一思忖,他道:“若事实真如这位铁朋友所言,那倒无妨,若是又在耍什么花招,那贵帮将要面对的不只是‘铁血王朝’的挑战,还有笑天钺!”
说到此处,他已霍然起身,脸上有不悦之色。
倏地,那身形佝偻的九袋长老站起身来,大声喝道:“阁下未免太过猖狂!我帮主好生待你,你倒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莫非堂堂大帮,竟由得你胡乱撒野不成?”
古错仰头大笑,道:“万事大不过一个‘理’字,若真如曾帮主所言,乃一场误会,那倒也罢,若是要玩什么花样,我可是光棍眼中掺不得沙子,倒要看看谁能横行无忌。”
身形佝偻的九袋长老暴喝道:“阁下倒是压根儿没把我帮放在眼里了。别以为少了一个笑天钺,天就会塌下来!我丐帮有八大长老,十二分舵,有什么事扛不住?倒由得你这外人在此吆三喝四!”言罢,转身对曾土道:“帮主,我看此人目中无人,猖狂得紧,现在又借机滋事,看他一副恶相,分明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定就是‘铁血王朝’中人,来此胡搅蛮缠,不如由属下将他打发了。”
曾土似乎并未听清此人所言,竟一心一意地开始掏他的耳朵。
那胖如弥勒佛的青州八袋弟子魏阳一字一顿地道:“将笑天钺的几位朋友走失了,本就是我帮理亏,陶长老所言倒有失偏颇了。”
那身形佝偻的陶长老“嘿嘿”一声冷笑,道:“有失偏颇?我看倒可能是有一些让别人打怕了,便想千方百计地多找几个人一同上阵,以壮其胆,未免可笑。想我赫赫丐帮又几时怕过人来?我便不信‘铁血王朝’几条泥鳅,就想掀起什么大浪!”
此言一出,便有数人开始应和,毕竟,数百年来,还从未有人敢与丐帮公然作对,所以一些长老、分舵舵主对曾帮主的小心翼翼便颇不以为然,只是慑于曾帮主威严,不敢说出,现在陶长老一说,便有部分人响应了。
曾土忽然开口了。
只见他道:“陶长老,你自忖与琴圣的武功相比,孰高孰低?”
陶长老一愕,道:“属下怎敢与琴圣前辈匹比?普天下能出琴圣前辈其右之人恐怕只有一二人而已。”
曾土沉声道:“铁血王朝袭击‘琴心楼’,只是出动了一个所谓的‘玉宰相’,由此可见‘铁血王朝’之势力了,陶长老为何却口口声声说我丐帮如何了得?你莫忘了,出了事的黄州、青州两个分舵,都是你主持事务的范围!”
陶长老神色一变,嘶声道:“帮主之意,是要让属下扛起这失职之罪名了?”
曾土冷哼一声。
陶长老手中竹杖一顿地,道:“为了丐帮千秋大业,我陶如文以丐帮长老之名义,提议召开长老大会,以决定如何应付‘铁血王朝’之杀戮,是与笑天钺及其他帮派联手,还是以我帮中数万弟子之热血悍卫我帮之永存!丐帮作为天下第一帮,能数百年地位不变,自有其独到之处,比如‘长老大会’便是其他门派所没有的,丐帮帮主平日有对全帮的指挥调度权,但‘长老大会’是由本帮八大长老组成,以对帮主进行约束监督,以保证丐帮不会因历代的某一任帮主无能而削弱乃至灭亡。长老在平日必须绝对服从帮主,但长老大会却可以任免各任帮主,或决定其他关系丐帮生死存亡的大事。”
此言一出,不亚于一声惊雷,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震立当场!
丐帮数百年来,是每五年召开一次丐帮长老大会,而现在却并未到时候,在以前,只有两次‘长老大会’未按时举时,一次是第十七任帮主雷啸天突然暴死;一次是第三十二任帮主张又为在任时,暴戾无常,滥杀丐帮弟子,且处处惹事生非,引起武林各大门派对丐帮的公愤,丐帮才召集八大长老,免去张又为之帮主职位。
陶长老如此一说,就等于指责曾帮主儒弱无能,已难担丐帮帮主之大任。
全场突然死一般地静了下来,连喘息声都清晰可闻。
一只绿头苍蝇在众人头上“嗡嗡”乱叫着,飞飞停停,让人听得心烦意乱,但谁也没有挥手去赶。
曾土仍是一心一意地掏他的耳朵,似乎要把双耳掏穿了才善罢甘休。
陶长老也不言语,嘴角一抿一抿,像在吞食着什么,他的双眼似乎未瞧着任何地方,空洞无物地对着前方。
不平静的反倒是那些长老与各分舵舵主。那种窒息人的沉闷让他们心绪不定,谁都知道,接来便会有一场狂风骤雨来临了。
古错忽然站了起来,往外便走。
眼前人影一闪,赫然是陶长老拦在前面!只听得他道:“阁下把丐帮当作自家的菜园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手中竹杖,已横握在手。
古错奇道:“我要的人,让你们给弄丢了,我不与你们计较,想不到你倒欲兴师问罪了。”
陶长老一声冷笑,道:“天下哪有如此巧的事。你刚说要人,人便不见了,其中必定有诈,说不定笑天钺早已勾结了我帮中人,故布迷阵,想陷我丐帮于言而无信之境,其心着实险恶!!”
众人一听,不由暗自摇头,心道:“这陶长老平日颇为老诚恃重,今日为何如此这般胡搅蛮缠?先是提议要召开长老大会,现在明明是自己理亏之事,他却非要纠缠不清。”
曾土却是如入定了一般,不理不睬,看他神色,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古错脸上杀机已现。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片肃杀之气。
突然,门外又是四声竹杖之声,这次更为急促些。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