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a事务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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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立在那,久久地立在那,没有言语没有说话,好一会才默默不响地缓缓下山。
回到小荆村,天色也不早了,二人便找了一处小店,准备暂住一夜,明天再走。乡村的小店设施一向简陋,两个大男人倒也不在乎,早早地洗漱一番便上了床。
趴在床头,方御望向已经渐渐熟睡的山村,周遭寂静,只留几盏灯火在山林间忽闪忽闪的,像一些鬼火在摇曳。
“睡吧,你还在想什么?”叶坤倒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说。
“我在想今天那位老伯,感觉总有点怪怪的。”方御说。
“怎么怪啊?”叶坤依然闭着眼。
“告诉我们那么多,然后说不见就不见了,简直跟神仙似的。”
叶坤没回答,只是鼻子里淡淡“哼~”了声,然后扭过身子来。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们是来找东西的,现在我们已经找到想要的东西,那只管回去交差。东西一交,我们拿到我们该拿的,这就完了!”
“难道你就一点不想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方御也转过身子来。
“想!不过,想有什么用么?请记住,我们是侦探事务所,是帮人家找东西,找东西就是我们的工作,而工作就是工作,不要想太多……”说罢,叶坤打了个哈欠。
方御沉默了两秒,忽然更用力地转过身子来。
“不对!如果只是为了工作你干嘛要从警署里出来,在那不也是工作么!如果不是为了好奇心与冒险,你干嘛要从里面出来!”方御加大了声音。
叶坤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地看着他,然后嘴角微扬。
“你说得对,做这个就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和冒险……”
正说着,忽然窗外的天空一亮!一道像流星似的耀眼光芒划过天空!接着,一阵坠落的尖啸声打在玻璃上,整个玻璃窗随之颤动起来。
两人弹跳起来望向窗外,那火光越来越明越来越亮,像是一样物体在坠落!
“飞机!?”叶坤淡淡说了声。
接着,就见那物体直坠而下,深深地撞向岱山那边!然后,整个山间为之一闪!耀眼的火光与爆炸声充溢了整个山村。
二人再也顾不得许多,抓起衣服就向外奔去,他们夺门而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飞奔着!他们跑得很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眼里也只有那耀眼的火光。
跟着那火光,二人冲上岱山,然后又朝着困雨沟的方向狂奔,因为火焰正在那闪耀!当他们疯狂地冲上去,貌似就要切身融入那片光和热的瞬间……
一切都消失了,夜晚的困雨沟竟是那般安然平静,月光映着绿树,就像是万年间未曾启封的原始森林。
方御冲在最前面,他大声喘息地站在山崖处,看着那平静的山谷,脑子里一片轰轰声。紧接着,叶坤也追上来,他喘得更厉害些,追在方御身后,看见山谷后同样是沉默不语。
不一会,一阵夜风呼啸来,叶坤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沉默不语,轻轻转身就要离开。
“别看了,走吧。”叶坤抱着手淡淡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见的!”方御不服地喊道。
“那可能是看错了。”叶坤还是淡淡道。
“看错!?”说着,他猛地转过来,一把揪住叶坤的领子。
“看错!?那么大的声音你会听错么?那么耀眼的火光你会看错么?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啊大哥!”
叶坤用力一甩手,将方御甩在一边,反过来揪住他。
“你自己看看!那里有东西么?有你看见的火光和声音么?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这就是事实!”叶坤用力吼了两声才慢慢松手。
方御坐在地上,半晌不说话。叶坤转过身去,习惯性地掏掏口袋,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摸摸下巴,又淡淡道:“方御,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的工作,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说罢,他慢慢离开。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不正是厌倦了自己的工作才辞职的么?你不是为了猎奇才开侦探所的么!?为什么你现在那么冷漠!?”方御叫喊着,他用力站起来,像不服一样。
叶坤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夜晚的山林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冷静,两人间重重叠叠的树木仿佛有种超越树木的生命特质存在,摇摇曳曳的在月光下,仿佛立着一排排人影,它们就飘浮在空中,悬挂在那,然后冷冷地注视着树下的人。
沉默良久,叶坤还是走了,嘴里只留下两个淡淡的字“走吧~”
第十一章 迷(一)
方御躺在床上一直没睡,他整整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便匆匆跑上山去。叶坤也劝阻不住,只得跟着他,一路上顺便也向路人打听关于陈家的事。
方御跑得很快,他确信自己已经到了昨天到过的地方,没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熟悉,那样的树木、石头、小路,可那小屋呢?陈家在半山腰的小屋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杂草与树木,什么都没有。
叶坤很快也跑上来,他看见方御发了疯似的在山腰里找着什么,一个劲地在树木丛里用力,恨不能将所有挡在前面的杂物都扫开似的。但那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慢慢的,等方御渐渐平静了些,叶坤淡淡地说了句:“刚才我问过村子里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陈家在岱山上有过房子,也不知道岱山上有过房子。”
顿时,方御像被放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就坐了下来。叶坤上去递了根烟,方御猛抽两口,然后淡淡道:“难不成我们撞见鬼了?”
叶坤还是不说话,他抽着烟,望着困雨沟的方向。
“但盒子至少还在,那不是幻觉。”
“靠~!你只关心那个盒子么!?”方御猛地把烟扔到地上。
“我关心!我当然关心!因为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个盒子存在!我怎么能不关心!?你如果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好的关心一下那个盒子!”说罢,叶坤也将烟扔到地上,狠踩两脚。
小荆村依旧安静着,人们平静地来来往往,与往常没有分别。似乎岁月已在他们身上洗过太多遍,任何波澜都掀不起他们太多的情绪。
当两人离开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像是一个村民。
“这个地方啊,死人太多,当心招灵啊……”那声音极为粗糙但又相当深远,像是从某个时间的谷底涌上来的。
两人猛一回身,之间村口的人群茫茫而动,没有方向。
意外
抱着盒子回去,方御只觉得沉甸甸的,仿佛那盒子是压在他脑子里的一团棉花,只要在身边就日夜不宁。叶坤却是没太多反应,他常常只是坐着,要么喝茶要么喝酒,弄得半迷半糊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刚下火车,就见站台上人头传动,当然火车站么总归是人多的,毫无奇怪。不过介于方御、叶坤二人的职业特点,对一些细节又特别敏感,比如多的人很多都是穿着制服的…
这种场景一般只有围捕什么案犯的时候才见过,一般都是警局里接到情报,说某某犯人正好在这般列车上,然后一群办案人员就在这里蹲点。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就一拥而上。
比如现在!
十几个警察从四面八方拨开人群,一起向他两拥来。
听着感觉很快,事实上并不快,因为下车的乘客实在太多了。拨开人群也得费不少时间。方御和叶坤就这么目视着警察一点点从外层杀进来,他们几乎下意识地觉得这是自己人,而自己并不换乱,直到警察们冲到面前的那一刻,他们才逼出一点警觉。
“等……”叶坤最先反应,但也只说出一个等字,然后被四五个警察狠扑在地,熟练又配合地被反铐起来,身后的包裹也被轻易拿去。
方御也好不了哪去,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两下,结果为此又多挨了两脚跟两拳,并且还是毫无悬念地被按倒在地。
“凭什么抓我!?”方御不服地大叫,但几个警察却全然没有反应。
倒是叶坤在一旁哀叹。
“哎~不要反抗~不要反抗~!”他自己果然也是身体力行,给铐了个结结实实。
铐上他们,警察里一个领头的一手拿着放盒子的包裹,拿起对讲机。
“喂~喂~东西在呢!人也在呢!全部被捕获~任务完成!”
接着就听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很好~同志们辛苦了!”
“谢谢领导关心!我们不辛苦!”领头的声音还很激动。
叶坤声音低低地哼了一句“混得真好。”
两人被押了回去,一路上方御都在申辩!他反复大声地询问“为什么抓自己?为什么抓自己?”
而老叶倒显得很随意,一路上常常问对方“是哪个部门的?”“做警察几年了?”“跟署长熟不熟啊?”就这么东调西调的,倒跟人家聊得熟络,还混得别人递烟点烟。而方御的呼吁除了换来白眼与厉声呵斥外再无其他更多。
“哎~兄弟,稍安勿躁,别说了~别说了!”叶坤劝道。
“可我们明明……”方御还是不服。
叶坤只是摇头。
“不急~不急~有什么事总归说得清楚,到了警署再说。”
两人就这么被押回了警署,署长还亲自接见了他们,这“荣誉”还真够高的。
署长坐在办公室里,手里还是拿着报纸,身前还是一对食品盒子。听见开门声,知道是方御跟老叶进来了。
“坐吧,别客气了,都是老熟人了。”署长还是那个风格,报纸也不动,直接说着。二人坐下,然后只见报纸上半截忽然向下一翻,露出上半张脸。署长迅速扫了眼二人,然后又将报纸翻上去。
“两位别来无恙啊。”
“署长过奖,您的精神头倒是越来越好了!”叶坤嬉皮笑脸道。
“哦?怎么说啊?”
“您看,这么隆重的把我两请来。”说着,伸出被铐上的双手。
“呵呵,你就别拐弯抹角地骂我了,没事我也不会找你们来!你们在我眼里就像那些高糖食品!”署长说着,全然不顾他身前一堆类似食品的盒子。
“您真会夸人!”叶坤笑道。
“言归正传,这是什么啊?”说着,一警员从旁边递上来装龙盒的包裹。
“哦,那是一点家常旧物。”
“家常旧物?谁的家常旧物啊?”
“呃…客户所托嘛…”叶坤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哦~我还差点忘了,你现在开侦探社了!是谁托付你的啊?”署长继续问。
叶坤有些老大不情愿地掏出吴妈的地址,送了上去。署长拿起来轻轻瞟了两眼。
“福缘小区?”
“对!”
署长不说话,看看旁边的几个警察笑了笑,然后点点头。一旁警员会意,强忍着笑意说:“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哪个小区叫‘福缘’的,不过公墓倒是有一个。”
他是笑嘻嘻的说,叶坤和方御听得却凉飕飕的,上下牙关咬得紧,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署长又指指那龙盒。
二人不说话。署长又冲旁边的警员使使眼色,警员会意道:“这是国家一级文物,乾隆年间的玲珑四方盒!是当年工匠精心打造的精巧之物,内藏机关,普通人根本难以打开。由于设计精巧保存完好堪称国宝!”
两人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现在说吧,这东西从哪来的?”署长轻声道,还抽出两根烟来。
这可怎么说得清啊?说是从陈家旧宅里取出来的?可陈家旧宅在哪呢?可这东西本来就是从陈家旧宅取来的啊?
顿时,方御的脑子里陷入了混乱,如同运行太多程序后死机的电脑,完全卡在那不知所措。叶坤也傻了,不过他脑子里想的是“署长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二位想不出来是么?那就请到楼下慢慢想想吧。”说着,署长重新拿起报纸,顺手又抓起一块甜点,然后挥挥手。
第十二章 迷(二)
“署长……”方御还想说点什么,叶坤只是埋着头,很识趣很配合地走了。
来到楼下,这是熟悉的训问室,当年二人就常常来这里。只是今天位置做了调换,他们要做在那讨厌的位置上接受别人的询问。
不过还好,训问他们的都是熟人,不会太为难两位。
“叶哥、方哥,弟兄们就不进去啰嗦了,你两进去坐坐,想到什么就跟兄弟们招呼一声。不管发生什么事,兄弟们都会帮你们的。”警员说得恳切沉重,仿佛二人真犯了什么大罪恶一般。
叶坤很无语,但也很恳切地拍拍对方的手臂说:“谢谢~兄弟了!”说罢,二人进屋。
屋子不大,装饰简单,墙上贴着几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过在那几个字下面多了一条沙发,看来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哟~还不错!还有沙发坐!当年审讯别人的时候都没这待遇。”叶坤哼哼着,一屁股坐下去。
方御却似热锅蚂蚁,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你别转了,就算把地板钻个洞都没用…”
“你就一点不急么!?”方御很激动。
“我急……”
“我看你一点都不急!我们现在成嫌疑犯了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
“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吴妈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该死的岱山!什么该死的龙盒!简直就是个陷阱!”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叶坤说得很无奈,那眼神里的讯息却很奇怪。
方御就要抓狂了,他猛地乱挥下手,无奈到无语。
时间流逝得很慢,在训问室里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因为沉默,还因为那沉默带来的窒息,仿佛要把你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堵塞。但时间流逝得又很快,就当你挣扎在那痛苦里,脑子里却转得飞快,快到几乎成为一片空白,然后那些似乎被堵塞的毛孔又渗出汗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引得一阵嘈杂后又忽然停了,还不等两人发愣,房门就忽然打开!
一个女警走了进来,她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人长得分外清秀,略有些显小的制服将身体包裹得很紧,不过这到衬出她诱人的曲线。长长的发辫垂在脑后,俏丽的贝雷帽轻轻压住留海。
女警的进入顿时打破那窒闷的气息,两人立刻为之一振!
“你好~你们二位是方警官和叶警官么?”女警声音很柔和。
方御下意识地点点头。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叶坤笑道。
“好,那请跟我来,署长要见你们。”说着,她自觉地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有些懵懂地跟了出去,才发现走道里已空无一人。
女警不说话,走在前面走得很快,一双皮鞋擦碰在地上发出阵阵响声。二人紧跟其后,转过一道弯口,就来到“安全通道”口。
方御眨眨眼。
“…去署长那不是往这走!”
叶坤却抢先一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