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法医-第10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七郎失踪三日后,我派人到处都寻不到,便报了官。可当时官囘府查了半个月,居然还没有任何线索!”苏鸾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与她平素一贯的优雅迥异。
宋县局连忙对萧颂道,“下官才来了两年。”
言下之意也就是:当年衙门办事不利,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县局说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萧颂虽然不在吏部任职,可他对各地官囘员可谓了如指掌,就算现在抓一个吏部官囘员过来,也未必比他知道的多。
苏鸾喝了。茶,接着道,“我私下与沐家通了将,亲自上囘门请囘罪。因着当时尚不知七郎去向,沐家也不便怪囘罪于我,又寻了半个月,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便与沐家商量,以病逝为名,为七郎办了丧事。”
沐七郎在聚水县一向深入简出,也从未得罪过谁,聚水县也极少出人命囘案,因此一个大男人忽然失踪,大部分人都觉得他许是同哪个娘子私奔去了。结合沐七郎回家时候那种阴死阳活的态度,连沐家都如此想。若真是如此,就如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苏鸾的脸上,他们觉得对不住苏鸾,便允了她的请求。
“在七郎衣冠冢立好后的第三个月,州学一名生徒,叫刘汶的,忽然秘密来寻我,告诉我……他亲眼看见有几个狱吏将拿我夫君的尸体与土囘匪做交易。”苏鸾深吸了一口气,稳住颤求的声音道,“他说找到了埋尸的地点。于是夜半带着我和沐管家到了城西的树林里,从一片荒草丛里,挖出了……半具尸体。”
那一庶,纵使见悄了各种场面的苏鸾,也瞬间崩溃。
“于是你谋刻十年,于近日才把他们碎尸报仇?”宋县局忍不住插嘴道。
“我没有!”苏鸾声色俱厉的矢口否认。
宋县扁见苏鸾到了此时此煎还敢跟他大小声,老脸顿时挂不住,逼问道,“那你敢说这颗珊瑚珠不是你脖子上的璎珞散落所遗留?”
“是又如何!我恨那些没有人性的狱囘卒!但是有人比我更恨!我还有悯儿,还有苏家,我如何会去杀囘人!”苏鸾冷冷道。她是一今生意人,最会计尊得失,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利囘用,她为什么要亲自去杀囘人 ?'…'
“所以,你便尽心尽力的培养那个人,教他武功,让他消沉,激发他更大的仇囘恨,帮他制囘造一切杀囘人的机会……“萧颂缓缓道。
苏鸾勉力维持着平日的优雅端庄,抿着唇看了萧颂一眼,道,“不错。因为官囘府似乎对这个案子特别上心,刘汶虽然早已经活够了,但他不想在杀死最后一个人之前,被抓囘住,所以我便帮她做了一个假死局。”
苏鸾深知萧颂的厉害,越想越觉得此事危险,便冒险匆匆前去阻止,未防令人生疑,她没有换夜行衣,而是穿着平时的衣物过去,即便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找借口推脱。
但没想到还是去晚了一步,刘汶已经进入了萧颂的圈套。
苏鸾发现之后,心生一计,立竟去寻罗铃,却发现有个护卫跟着罗铃,便暗中跟随,寻了个时机偷袭白义,没想到白义中了蒙囘汗囘药晕倒的前一煎,还挣扎着向她隐藏的方向拆来一刀,苏鸾躲避不及,脖颈上的璎落被刻断。
如此一来,便能说的通了。
第184章玩火自焚
罗铃独自赡养祖母,自然常常做劳力,手上有茧子也不算奇怪,然而就算她力气比一般女子大上许多,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杀掉几个成年男人。
倘若罗铃不是凶手,那么能让她甘心顶罪的人不太可能是苏鸾,只有那个她刻入骨血里的刘十三郎!才能令她如此的不惜一切!
“你是说刘汶没有死!”宋县尉大惊失色,他明明亲眼看见那个乞丐浑身冰冷,肤色发青,早已经咽了气的!查无异样之后,才令人扔到停尸馆去了。
萧颂毫无表情的看着他,“苏家与药王苏家是同宗,能配出令人假死的药又有什么奇怪!”
那种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神,让宋县尉头皮一阵阵发麻。
萧颂看了一眼已经停笔的书吏,接着道,“写完了就给苏夫人画押吧。”
对于苏鸾交代的真相,萧颂并不怀疑,因为他根本不曾感觉到苏鸾对沐七郎有类似罗铃对刘汶那样深刻的感情,所以即便沐七郎真的惨死,她真的心痛,也不至于令她失去理智的亲手去杀人。
在来苏府之前,萧颂的想法与冉颜一样,觉得即便苏鸾真的是杀人凶手,为了夫君报仇雪恨也情有可原,然而如今得知事实真相,萧颂竟又觉得如果判的太轻,实在愧对她兵不刃血的手段!
真相归真相,萧颂也并不相信苏鸾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她定然为开脱自己的罪名,隐藏了许多可说可不说的事情。比如,她对刘汶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刘氏将刘汶逐出家族其中否有苏鸾的一笔?他又是如何一步步走上绝路……
这些事情,萧颂即便不问也能猜出几分,他已经打定主意公事公办,却只是犹豫这件事情该如何告诉冉颜。真相往往是这样令人心寒。
即便如此,萧颂依旧履行承诺,让苏鸾在家中等候审判。
夜风寒凉,珠帘在灯火的映照下折射出如水光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荡,如同一圈圈涟漪。
小阁中,苏鸾脱力的伏在几上,久久才呜咽出声,似是哭又似是笑,声音中带着解脱的畅快。约莫过了一刻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掏出帕子将面上擦拭干净,目光落在自己胸口的璎珞穗子上。看了一会儿,伸手解下它,放在几上,不知出于怎样的心里,她开始细细数着上面的珊瑚珠。
母亲说自己手里染了太多鲜血,罪孽深重,为了不连累家人所以带发修行,在长安的尼姑庵中得了这串璎珞,从此之后从不离身,只有戴着它才能睡得着觉。
从前苏鸾只把它当做母亲的遗物放在妆匣之中,后因着她将刘汶逼上绝路,心中有愧,夜不能寐,才将它拿出来。也许得了心理安慰,竟是安心了许多。
这串璎珞是由珊瑚珠、玛瑙、琉璃组合而成,均是沁血一般的红色,其中以这种小颗的珊瑚珠最多,她没有仔细数过,但佛家出的东西总有个定数,比如四十九、八十一、九十九……
“九十九颗!”苏鸾拨动最后一颗珊瑚珠,额头上忽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大意了!居然这样乖乖的把一切和盘托出。
但如此……也好。苏鸾叹了口气,将璎珞紧紧捂在心口。
萧颂一行人回了县衙,令人去抓捕刘汶,又整理好案卷。做完这些事情后,已经夜漏更深。
“萧侍郎。”宋县尉小心翼翼的追上正要往外走的萧颂,“那个……珊瑚珠是证物,您看……”
萧颂说过行程,天不亮便会启程回长安,因此宋县尉才急着追出来,他以为萧颂是忘记了,那珊瑚珠虽然难得,可只有小小的一颗,也值不了几个钱。
“谁说是证物?”萧颂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道。
“苏丢的那颗……”宋县尉满脸迷茫,一时弄不懂萧颂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连一颗珊瑚珠都贪?
“不过是我用来诓苏夫人的东西罢了,因为我前几日见过苏夫人几回,注意到她颈间的璎珞,穗子已经旧了,绳子却是新的,而且估摸着换上去不过两三日。恰我听了白义叙述当晚被袭的情形,便试上一试,没想到她果然说了,哈!”萧颂笑着出了县衙。
白义当时昏倒在地,却还有一线意识,他说听见像是许多豆子洒落在地的声音。
宋县尉心中骇然,他自然不会认为萧颂真的只是随便试一试,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须得处处把握恰到好处才行。
萧颂选择璎珞上数量最多的珊瑚珠,就算苏鸾亲自数过珠子的数量,但看见萧颂拿出一颗一模样的珠子来,也一定会心虚,开始不确定。
先行攻心,在苏鸾还未做出决定时,再适时的抛出诱惑,苏鸾是个商人,最会衡量利弊,那些人不是她所杀,萧颂给了一个机会,她定然会适时把握,掌握主动权,将罪责全部推到刘汶身上。
可是,苏鸾被萧颂步步紧逼、引导之余,早已忘记了,只要她承认,到最后主动权还只在一个人的手里——那就是萧颂。
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平静交锋,以苏鸾完败而告终。
“真是可怕。”宋县尉自言自语,望着那一袭紫衣的身影几乎融进夜色里,下定决心要彻夜办案。
萧颂独自在冉颜居住的院门前驻足,夜已渐深,她早已睡了吧……
想到也许又要半月不能见到冉颜,萧颂撩起袍子,翻身从院墙上跃了过去。他几乎刚刚落下,身后,他暗卫与冉氏的暗卫已经交上了手。
萧颂拍了拍衣袍,头也未回的往内道门里去。
院中的廊上点着几盏灯笼,各屋均是一片漆黑。萧颂在冉颜的窗下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返回,但走出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
掏出短刀准备撬门,犹豫了会儿又收了起来,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屋内传来晚绿的声音。
“萧颂。”萧颂道。
屋内传来走动的声音,一会儿便亮起微弱的灯光。晚绿打着一只圆灯笼开了门,伸头想院内看了看,疑惑道,“萧郎君这么晚来……”
嘭的一声闷响。
晚绿话未说完,被萧颂一个利落的砍手打晕了过去。他一手扶住晚绿,另一只手迅速的抄起灯笼,再未曾发出一丝声响。
不过是两息的时间,萧颂吹灭灯笼,把晚绿放在外间的榻上,摸黑进了里间。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偷偷摸摸,一贯古井无波的心居然狂跳不止。
撩开竹帘,借着月光,能看见榻上冉颜毫无防备的睡容,萧颂唇角不禁上扬,往前站了站,见冉颜睡的沉,才稍稍放心了些。
月影渐移,萧颂一直保持同样一个姿势,看了约莫一个时辰。
渐渐的,冉颜有些睡的有些不安,眉头紧紧皱起,鬓发边渗出细密的汗水,借着微弱的光线,萧颂看见那张苍白的容颜一副隐忍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伸手顺着她的胳膊握住那只他想了很久的柔荑。
强有力的手仿佛给了冉颜勇气,她情绪慢慢的缓和下来。
但要命的是,在萧颂不留神间,冉颜竟然将他的手搂在了胸口。
软软绵绵的触感,从手边传来,萧颂扑通扑通的心跳似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火,从手上皮肤烧了起来,蔓延到全身各处。
萧颂喉头微动,一向智珠在握的男人,此时此刻脑中竟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被紧紧抱着,无法硬抽回来,但如果这个时候占便宜,对冉颜太不尊重,如果不动……
萧颂极力忽视身上迅速集中的小腹的火热,好像蕴积的力量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令他心底有些焦躁不安。
“阿颜?”萧颂声音沙哑,带着细微的颤抖,希望冉颜能稍微松一松,他好把手抽回来,哪怕就是醒过来发现他在占便宜,甩过来一巴掌也行。
可惜事与愿违,冉颜微微挪动身子,反而使那处柔软与他的手更紧密的贴合,她含糊娇软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萧颂觉得自己那处已经如烧烫的铁,忍的有些涨疼。
“阿颜……”萧颂本就磁性的声线愈发低哑魅人,仿佛诱哄一般,轻声道,“我出去片刻可好?”
冉颜静静的仿佛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久久之后,才“嗯”了一声,稍稍松开他的手。
“回来……”冉颜咕哝道。
萧颂猜测她是嘱咐他要回来,便道,“好。”
手从冉颜的胸口抽出来,萧颂给她掖好被子,便逃一般的冲出房间。
秋夜寒凉的空气,让他体内的欲火稍微压下一些,但还不够,萧颂现在恨不得抱着一块冰来降温,他飞奔出了院子,朝他住的驿馆去。
到了后院,烦躁的转悠了一会儿,看见后院的井水,便提起一桶从透顶浇了下去。
刹那间,浑身传来微微的刺痛,燥热缓解了许多,他便再接再厉的连着浇了几桶。
待燥热完全降下去,萧颂脱力一般的坐在井口,浑身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滴,被浇湿透衣袍贴在身上,显露出健硕颀长的身材。
萧颂嗤笑一声,唇边溢出淡淡的雾花。萧钺之啊萧钺之!你真是太没出息了!才不过是摸了一下……想到那温软的触感,隔着衣物便仿佛能感觉到她柔嫩如水的肌肤……萧颂刚刚灭下去的火,竟然又蠢蠢欲动。
第185章东都洛阳
翌日清早,冉颜洗漱完之后,才得知萧颂天未亮便已经离开。
在冉云生的安排下,冉颜坐上了去往洛阳的马丰,同行的齐六娘与她乘坐同一辆车。
冉颜虽然冷淡一些,却没有太多怪癖,并不介意与人共处同个空间,她只倚靠在车窗前,握了本医书旁若无人的仔细研究。
齐六娘在踢坐在另一边的窗前看着外面不急不缓向后退去的风景。车厢里一片静默,偶尔有冉颜翻动书页的声音。
冉颜目光在书上,神思却渐渐飞到别处。近来她已经两次梦到一个男人,一次是自己被他搂在怀里,一次是自己抱着人家不放“”
冉颜皱眉,想到晚绿今早一起塌便拉着她问东问西,神神叨叨的模样,难道昨晚果然有人进来?
“十七娘。”齐六娘沼清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冉颜的思考。
冉颜转过头,像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听说你失忆了,大约也不记得我了吧。”齐六娘主动与她搭话,“我叫齐宁君。”
也许平素都是别人主动找她说话,她并不擅长与人套近乎,而对于这样的生涩的话,冉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客气了一句道,“你好。”
场面有些尴尬,静了一会儿,齐宁君才问道,“我这样千里迢迢的奔来,是否很唐突?”
冉颜从她镇定的表象之下看出丝许不安,但对于此事,冉颜也不好多做评价,“每个人都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齐宁君如月的面上忽然绽放出一朵妍妍的笑靥将那份冷然孤高冲淡许多。
客观来说齐宁君还是那和冷若冰霜的样子更美丽,她笑起来很美,却缺少几分特色,弯弯的眉,明亮的眼,如同一般的姑娘一样。
齐宁君的笑容慢慢淡下来,似是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转而问冉颜道,“十郎……他可有心仪之人 ?'…'”
“我并不知道。”冉颜如实回答。
齐宁君垂眸道了一声谢,微微颌首行礼,便继续看向车外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