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随天去(清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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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也很少来看看你们，最近怎么样了？”我们除了逢年过节，一般见面的机会很少。一则我并不想她来打扰我的生活，二则见了面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以聊的起来，与其尴尬不如不见。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还好，只是最近京里也不太平，很少出去走动走动。不过别庄倒是挺有趣的；那里的风景也别样好。”
“别庄？”那是胤禩开八爷府的时候另辟的一个院子，好象一直都没有好好地打理。我去过两次；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嗯；别庄本来不怎么样；不过最近两年还是容儿妹妹的一个表亲在打理；别有一番滋味；不过去的人还是很少。”她如叙事一般流畅地说。
“别庄；那里种的都是一些果树，现在该结果子了吧？”小云俏皮地问。
“现在的橘子都红了；别庄也种其它的果树；不过今年的橘子格外的火红。”听她这么一说；眼前满满的都是一树一树火红橘子的影子。好象也闻到了橘子的芬芳；格外诱人。
我看着一脸兴奋劲的小云； “搀了吧；我们去偷几个去？”小云刚想赞同；毛氏倒是一脸惶恐； “福晋要橘子；吩咐一声就可以送到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小云和我都是做不住的人；平日里别人进来的橘子哪会有自己摘的好吃。把莫莫也带上； 胤禩；肯定也会想吃到我摘的橘子。”
“算了吧；福晋；格格前昨个还上火呢；你一提这事；她肯定得兴奋坏了；不过她的嘴也定不会闲着。”想想小云说的也有道理；就不到小孩子了。她也爱吃橘子；有点像我；遇到爱吃的东西就停不下来；弄得一嘴的泡。
看了看起身要走的张氏；邀请她的参加；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玩？”
“还是不用了。”她向我福身告退；也对；她也是正规教育养大的女子；怎么会喜欢摘橘子这种玩意。
我和小云就挑简单朴素的衣服换上；那些绫罗缎面的衣服又麻烦又碍事；刮坏了还可惜了。头发也简单地梳在后头；摇摇；也觉得一身都轻松了不少。大白天的；居然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不过也好；这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里的橘子真的很美；远远的看去；就像挂着的太阳。 不过和我想象的还有一段距离；不够大。挑个稍微大点的摘下来；闻闻那种香气；觉得人都舒坦了。剥开；一瓣一瓣地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
“福晋；您觉得怎么样？”小云也挑了一个橙黄的；在自己衣服上蹭蹭；边剥皮边问我。
“还好；只是少了点滋味；如果酸甜的味道更重一些会更好。”我也觉得自己很挑剔；尤其对于食物。
小云有新发现似地眨眨眼； “我打听过了；这里的橘子前些日子摘过两次。那些请来的工匠一般都嫌麻烦；先都是在林子外采；林子中间才有好的呢。”她冲我努努嘴；的确有很多小道；里面的橘子长势似乎比外面的还要好些。
“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啦。”我拉着她向小道上走；说是小道；真的不为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路了。由此看来；除了真的没有什么人走；路还没有两个脚并起来那么宽；又有一定的坡度。不过走起来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增添了几分惬意。
呼吸一下；特有的带着一点涩的橘子的味道从一层曾橘子的表皮上面散发出来；橘子树比人稍微高一些；层层的树叶筛选着秋日里的阳光。
“哎呀；”小云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我问；看着小云扭曲的脸；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她叹了口气； “我的脚崴了。”我看了看我们刚刚走过了的路；现在回去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我看前面还是有个宽敞地；先去坐着休息一下。”我扶着她向前走；前面有一棵大树；旁边有一些空地；我扶她坐下；摘了一个橘子递给她。 “这儿的橘子真的不错；还没有被摘过的。”我自己也摘了一个硕大的橙红色橘子；尝了一片；真的不错。
我帮她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们就这样肩并肩地靠着；看着头顶上剩余的蓝天。
“小姐；一晃这么多年就这样过去了。”我感觉到了她声音的变化；变得比若干年前更成熟；平常的音调也高了几分。
我拉着她的手；听她继续说道； “好多东西都变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变。依然会一起偷偷地玩。记得你小时侯可没让老爷夫人省心。”
“是吗？那现在呢？”
“呵呵；性子收了一点；不过还是喜欢玩；这样真好。”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看着蓝天；然后一直在笑。
这场面只感觉胸口暖暖的；好象我们成了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晒着太阳；一起笑着谈起从前的往事。
仰着头；眯着眼睛；聊了聊过去的事；有欢笑也有忧愁；现在总有中淡淡的感觉。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然后就这样睡着了；梦也感觉很舒服；发生的；没有发生的；一幕幕放在眼前。依稀想到小云也在自己身边睡着；告诉自己；好多年以后；在一大片的橘园里面；我们还可以就这样背靠背；笑着聊聊以前的事。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一个高亢的男音响起；似乎一个重垂打在了树杆上；树叶哗哗下落。
“你；你说什么。”女的的声音有些焦急和心疼。
“我知道他宠他的福晋；可是居然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 “嘿！”男子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这事不能乱说；给别人听去了怎么得了。”
诧异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难道我是在迷糊？我睁开眼睛；发现小云早已醒了；她的目光充满了惊恐；顺着她的眼睛望去；瞥见小坡的下面；一个男子正抱着女子的脸颊；拼命地亲吻她。因为橘林是有一定坡度的；我和小云应该是在他们的上方。我转过身来；捂住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小云；刚才的那个女音是毛氏的。
“我怕。”毛氏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这儿一般没人；但我不会强迫你的。”男中音淡淡地说。然后是一阵沉默；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下面居然传来了衣裳凌乱的声音。
我和小云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咽了一下口水。我默默地指了指来时的路；她冲我点点头；然后；悄然离开了这个地方。
林子外头；站着毛氏的丫鬟小婵；看见我们；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容易定下了神来；才颤颤巍巍地给我请安。
“叫你主子来我屋里一趟。”我也没有心情和她多说什么；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就和同样面色凝重的小云走回了府。
洗了一把脸；顺便把手指上残留的黄色的橘子汁液洗干净。小云端着水盆；一直没有说话。 “小云；你说我该怎么办？”
“福晋；我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我点头；但……
喝着一杯茶；慢慢等着她的到来。思绪很乱；我应该和她说些什么；问她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问她有没有想过后果；问她置胤禩于何地？我闭上眼睛；想她的千百种结局；在民间；出轨的后果可是要进猪笼；而身在皇家；为了顾及皇室的颜面；她恐怕必死无疑。等着她的也许只是三尺白绫或者一壶毒酒了。但；如果我什么也不说；纸真的就能包住火吗？今天张氏的来访；她明显知道了这件事；如果我不做处理；她会有其他的方法。
毛氏还是来了；穿着一件白色小袍子；上面绣着黄色小菊花。推门；小碎步；低着头。到了我面前； “扑通”朝我跪下了。
“小云，你们先出去吧。”我吩咐小云，她深深地看了跪着的毛氏一眼，带着剩余的两个丫头走出去。
“福晋。”她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但语气很平静；“随福晋处置，只求福晋不要累及家人。”她双手放在地上；不停地向我叩首，额角都磕出了血液。
“你先起来。”本来想好的词都忘了个干净，一看她对我又跪又叩的自己也乱了阵脚。见她迟迟未动，便上前扶了她一把；让她坐下。走到梳妆台边上；给她绞了块面巾子。从铜镜里面看着她；她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低头看着地下。
我掀开她额前的碎发；用凉毛巾给她擦去了额角的血痕；“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奴婢只求一死，只求福晋，”她死死地咬住嘴角，眼睛里噙着尚未流出的泪水，“能不能放过他？”
我低头不语，只怕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她又跪下来，拉着我的裙脚。“求您了，福晋。”
“如果，我想杀你们，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了。”我叹了一口气；印象中她还是那个谨慎的女子模样；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对你们太严苛，让你们在这府里呆不下去了不成？”我的确不想多见到她们，但在吃穿用度上面，一直是由管家处理。我也吩咐了这类东西都要齐全，断不能短几分。
“福晋待我们很好。”她低头，垂下睫毛，使劲地绞着手帕，“福晋知道什么是寂寞吗？”她抬头问我，她在笑，笑得很凄惨。
“我知道爷心里容不下别人，成亲之后就再没来过。我不怪爷，也不怪福晋，我知道只有一个人在心上的感受。
她继续说，“他是我家的表亲；家里穷；寄居在我家；和我一起过了八年。”她吸了一口气，但脸上换成了那种很美的笑脸，正如孩子做美梦一样。她只用两个字，“八年”但从她的表情来看，这八年，不知省略了多少的结伴交游，风筝绣帕，但承载的是一个少女全部的情愫。
“没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叫我的小名，容儿。喜欢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大跳。他说他这辈子一定只会娶我一个人，只是……”她的脸迅速暗淡下去，声音约现哽咽，“后来，他护送我兄长离京数月，我阿玛却在这时逼我伺候八爷。”她的语气有了几分自嘲，“哭闹、求死又怎么样，我被锁在房间里见不了任何人，还是我额娘偷着来看我，偶尔陪我说说话。还没有完全长大我就知道了命运的安排，然后，我被一顶小轿子送进了八爷府。”
“爷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对我们也从来没打骂过，我知道的只是怎么样侍侯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牵绊另一个他。”
“胤禩知道吗？”
“爷的心怎么会在我们的身上。”她笑了一下，“我进了八爷府以后，远远地见了他一次，他就这么站在风里头，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猛地低头干活。我以为他会娶房媳妇；然后把我忘了；只是他每个月都会来府上帮忙，没有任何怨言地守着我。在我很难受的时候过来和我说两句话。我告诉他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他却一声不吭，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娶亲。”
“我来之前，他对我说，不管我去哪里，他都会陪着我。福晋，我知道后果；也愿意自尽，我想让他活着，好好地活下去。”她握住我的手，眼泪落在我的手上。
我彻底沉默了，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我的身边。
“我帮你。”我站起来，把所有的犹豫的抛之脑后；“你先回去稍微收拾一下东西，其他的东西我会安排好的。”不顾她诧异的眼神；我走到了后堂；倚在门柱上。抬头；看见了屋顶；屋顶的上面应该是蓝色的天空。
她的悲剧是命运的恶作剧吗？这个时代让她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她被一顶小轿送进了八爷府。如果她和他本来就门当户对；会不会是一段美满良缘？在这里；丈夫是女子的天；她没有她的天的停留与温暖；所以她渴求幸福。如果；我没有出现； 胤禩对她应该是以礼相待；她应该没有这么多的寂寞。如果；他没有那么痴心；也许她注定了在这个府里一直孤寂下去。
我闭上眼睛；这究竟是谁的错。小云适时地出现在我旁边；给我加了件披风。 “福晋；按你所想的去做吧。”
已经入夜了，马车盘缠已经差不多准备妥当了，后门，她感激地跪下，“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福晋。”我抿抿唇，“你走吧，小心点；他应该在等你呢。”她上了马车，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这一走；我也算了解了一桩心事。看着满天的夜色有点发呆；现在我要做的还有把小婵遣送回家乡。这件事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胤禩；他如果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
刚踏进门槛；却瞥见胤禩懒懒地斜靠在柱子上；见我进来了；拍拍袍子站起来； 嘴边还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夫人；你说你把我的小妾都弄走了；我该怎么办？”
“啊？”我楞楞地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他看着我做了这一切吗；他为什么不阻止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耸耸肩 “随爷处置好了。”我盯着他 ；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他走到我面前；灯火下他的表情有些无奈。突然伸手将我拦腰抱起； 扛在肩上；“胤禩；你。”我想挣开他跳下来；却见他一直向前走； “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当是你的惩罚好了。”说着他加快了步子；还一步跳下台阶；弄得我在他肩上眩晕。
小婵被遣送回乡了；对外只称 急病而亡；替她抚恤了家人；办了一场丧事。
莫莫
五年的时光恍然而过；看着一天天的长大；都感觉自己已经老了许多；有时候也会偶尔去宫里陪陪惠妃聊聊天；或者去良妃那儿；不过大多时候她总以身体不适闭门不见的；只是惠妃和我暗下隐晦的说过几次；让胤禩在娶一房侧福晋什么的；这话我也只能表面上顺着一下；一个小妾都已经弄成她有婚外恋了；可不能在来几个带子改嫁的。况且我可不是那种能够看着自己的丈夫娶亲的人。
“莫莫睡了吗？” 胤禩靠在塌上；微有些累意。
“你这女儿还不知道呀。我可是威逼又加利诱的。”也真是的；7岁的小女孩了；还要我来哄着。
“这小丫头；你知道她刚才和我说什么吗？” 胤禩想想刚才和她的一通玩闹；笑着说道。
“她还能说出什么来。”我不屑的说道；终于体会到老妈以前对我的无可奈何；也许这就叫做报应吧。
胤禩轻笑了一下；说：”她说要和我做好哥们。”
我笑了笑；继续叠着她那些小衣服；这孩子；我看就快有现代人的气质了；跟她说什么IQ一些现代术语她可是一会就懂。而且学的很快。我嘴里经常念叨的一些东西，她到是挺上心的。
“胤禩；你有没有打算在娶一房侧福晋。”按惠妃的意思；我也该问问他；况且我自己也想知道。
“这个吗？”他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