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随天去(清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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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的看了看珠兰，使劲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胤禩给你的药。”我咽了咽口水，努力的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八爷是不会这么做的。”她继续说道，也不顾我的任何不舒服：“是太子给我的药，这些都是他自食恶果。”
　　“太子给你的？”
　　“他想让我去害八爷。他害怕八爷的聪明能干，他害怕八爷的好名声，他要八爷名声扫地。”她冷笑了两声：“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懦弱的太子根本比不上八爷。”
　　她说的话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不觉自己也冷笑了一下。“你刚才说八爷不会这么做？”
　　“以前的八爷或许会，但现在的他是决不会的。”她狠狠的盯着我，说：“对就是因为你。”她转过身去，接着说：“记不记得，以前你为什么恨我？你恨我和瑜姨欺骗了你。把你推向太子和四爷的细缝中间。”
　　“其实，是胤禩利用我去离间四爷和太子吧。”我笑了笑，心里像是有一根尖尖的刺一样。
　　“那时侯我们只是做了第一步，可八爷竟在也不动手了，他还甚至把我和你的班调开，为的就是让你好过一点。”她冷笑了一下，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知道八爷已经在慢慢的喜欢上你了，或许有时候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她似乎又回想了什么，说：“记得以前八爷也喜欢一个女孩，每次都是远远的看她，可是她竟嫁给了十三爷，我以为八爷会难过好一阵子，可是那次他却好象很平静，甚至在为什么而开心，根本没有任何的不舍，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可后来我才明白，或许八爷就是在那时候慢慢的喜欢上你了。”
　　“所以说，你后来所帮我的，其实都是胤禩在帮我，你说要保护我，其实都是胤禩吩咐的。”我冷静的说道。
　　“福晋明白就好。”她冷冷的说道。
　　“可是，珠兰，你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皱着眉，问道。
　　“我的命，本来就是八爷的，我一直庆幸的，就是我对八爷还能有利用价值。”珠兰眼睛里突然失去了光泽，一点点的暗淡：“福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八爷。”
　　“你走吧，要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说过，我不希望你来。”她背过身去，依旧坐在那个地方，留下的只有凄凉的背影。
　　我看了看她，再也没有刚刚的刺眼了。心里的结解开，另一个结又打上，到底，哪儿才是尽头。
　　或许像她所说的，我根本就不该来这。
　　现在去哪儿呢，如果可以，我想立刻回到现代，然后发现自己在做一场梦，可是我会不舍吗，会怀念吗？
　　走了出来，阳光还是阳光，天空还是天空。往旁边看了看那些守卫，他们依旧不动声色的站在那。
　　我想，是我该做什么的时候了。
　　“四爷。”我轻轻的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对上他的眸子。他慢慢的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放我进去？”我问他。
　　“就是想让你知道，原来你心目中的八爷，也不过如此。”他冷笑了一下。
　　“你没有资格说他。”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避开。“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之所以把珠兰留到今天，不过就是想坐收鱼翁之利罢了。”
　　“想不到你经过了这么多打击还是这样清醒。”他笑了一下，说。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害怕了？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这么快就认输了吗？”
　　“对。”我干脆的回答，他明显一震。
　　“交易？可是，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他眸子里慢慢的变暗。
　　“什么都好。”我回答说。
　　……

　　分别

　　我回到家；看见胤禩站在书桌。他见我进来；对我笑了笑。　“舸纾；回来啦。”我点点头，走到他旁边圈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他是想保护我的。他伸出手来环住我；轻轻地吻在了我的额头上。良久；才听见他的声音：　“舸纾；如果我过去伤害了你；我像你道歉。但；请你体谅。”我从他的怀抱里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坦然地回望着我。　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
　　“舸纾姐，孛炀有外调的机会，你说，我们要走吗？”慕西压低了声音，低头没有看我。
　　阵阵伤感泛起，二废太子了，当时太子对我说的话还在耳旁。珠兰凄凉的眼神还在我眼前浮起。我咬了咬嘴唇，“有机会一定要离开京城，其实在外面也有很多施展抱负的机会。而京城，局势动荡，参加任何的政治斗争都不会有好处。最重要的是，你们可以活得开心。”
　　她拉着我的手，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天很高，路边，却始终感觉有一点荒凉。难道真的是要面临分别。
　　“额娘，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莫莫拉着我的手，皱皱眉头看着我们。
　　“乖，莫莫。”孛炀弯下腰，摸了摸莫莫的脸蛋。莫莫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伸手“我要抱抱。”
　　“你那么沉，谁乐意抱你啊。”我打击她一下，结果她的脸唰得一下皱起来，眼睛就像要挤出泪水。“叔叔，额娘又骂我。”一边说一边还把眼泪鼻涕往孛炀身上蹭。其实我也没说假话，那么大的人了，肯定沉的厉害。
　　孛炀苦笑了一下，把莫莫抱起来。一边上下舞动，搞得莫莫嘻嘻地笑。“额娘，阿玛，我比你们都高，哈哈。”从没见过孛炀有这么灿烂的笑脸，他和莫莫也合得来。慕西笑着推了推他，“也没见你对其他的孩子那么上心。”孛炀才把她放下来，“这孩子那么可爱，谁看了都喜欢。是不是啊，莫莫。”莫莫的兴奋劲一点也没有减下来。
　　孛炀把莫莫放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山头，“我们去那里走走吧。”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谁也不忍心提分离。
　　我拉着慕西，胤禩和孛炀，并排走着。当然，中间还加了一个莫莫。
　　“舸纾姐，到了那里，我一定给你写信。”慕西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也有一丝的颤抖。
　　我笑了笑，“你只要托人带个口信就好。”我指了指蓝天，“慕西，看见没有，天空上的白云就是我们的讯息。”天很蓝，但有些苍凉。还好有一群大雁飞过，它们，大概是要躲避北方的寒冷而到南方过冬吧，而京城里面真正的严寒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这里的风很大，总是从耳朵边呼啸而过。严寒过去了，才是真正的危机。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拖累他们。
　　“你们现在是有机会游遍大江南北了，可不要辜负老天对你们的眷顾。”我一本正经地说完，看着慕西，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说话了。”
　　胤禩也笑着看着我，“还好，只要我不嫌弃就可以了。”
　　“你还敢嫌弃？”我瞪着他，他笑着转过眼；看着这山坡上的景色。
　　“舸纾；我们定一个约定如何？”慕西深深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问我。
　　“乐意奉陪。”
　　“好；我会在我们家的后花园梅树下埋一坛好酒；十年以后的初雪的夜里；再畅饮如何？”她真诚地看着我；我的心动了一下。这一个约定是告诉我们；不管是谁；都要好好快乐地活着。
　　“当然；到时候我们几个人一个都不能少；比一比谁过得更幸福。”我笑着看着她；　“击掌为誓；用不反悔。”我伸出手；　慕西笑着把手放上；看着我。　胤禩；孛炀都把手放在我们叠加的手掌上。看着彼此眼睛里面的真诚；在心里坚守着这个约定。
　　“还有我；还有我。”一旁的莫莫看见我们没有等她；着急地想跳起来。　“我们怎么会忘了你呢。”慕西拿起莫莫的小手放在上面。我们相视而笑。
　　“永远都不忘记。”我对着山谷大喊；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和慕西大大的拥抱了一个；久久不愿分开。看见了站在慕西身后的孛炀；他淡淡地笑着看着我；我望着他；他一定要永远给慕西幸福；他冲我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像是一个坚定的承诺。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慢慢走下山坡；才发现在林木隐约处；马车始终在等待。
　　我拉着慕西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本来还一直装作坚强的她见我哭；眼泪也夺眶而出。　“说好了不哭的。”我抹着眼睛；却早已泣不成声；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胤禩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心中就是不舍。往昔共度的时光越是快乐；分别的痛苦也就越难承受。
　　“慕西。”孛炀安慰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像我们说了声；　“八阿哥；舸纾；再见。”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些许东西；几分坦荡；几分豁达；几分不舍；还有几分深情。孛炀扶着慕西转身离开；谁也没有回头。我们彼此都清楚；回头只会让大家更不舍；增加更多依恋。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远；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鞭；我就这样看着马车离开了视线。抬头；天依旧如此；我靠在了胤禩的怀里；　“胤禩；他们走了。”相聚的时候怎么会知道现在如此的不舍与难过；又一股眼泪流下来。
　　“舸纾；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走开。”我点点头；抓紧胤禩。
　　“额娘；慕西阿姨他们要去哪里？”莫莫扯着我的手问我。
　　“他们要去另一个很幸福的地方。”　胤禩笑着替我回答。
　　“额娘在这里不幸福吗？”她嘟起嘴；不满意胤禩的答案。
　　“不；有你阿玛和你在；额娘就是幸福的。”我摸摸她的脑袋；抬头才对上胤禩温柔的眼睛。
　　莫莫仰起头；　眨眨眼睛；装作很博学的样子；“刚刚孛炀叔叔偷偷告诉我了；他说喜欢的人开心也是幸福哦。”
　　我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心中默念；　“你们也一定要幸福。”
　　孛炀独白：
　　你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直呼我孛炀。而我总是微低着头；只能在你没注意的时候看你一眼；对你的称呼；由　“舸纾姑娘”变为八福晋。
　　一直觉得；你的开心就是我的幸福。
　　小时侯；总是有一个羞涩的男孩子从围墙后面偷偷地看着你，从你凌乱的发辩到脏乱的衣襟。你每天都尽力让自己过地开心；看着你甜美的笑脸；沉默的我总会心情舒展好一阵子。好象那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看见你神采飞扬的眉眼和笑得很漂亮的脸颊。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只蓝黑色蝴蝶风筝；是我亲手扎的。觉得你一定会喜欢；我在风筝上面仔细地题了两句诗：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它们的后两句分别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你阿玛是个文官；又喜欢诗词；这些句子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得懂。
　　你乐观；开朗；善良；聪慧；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得上你。我告诉老天；也告诉自己；黄昏如果你出来了；我一定会勇敢地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可我从黄昏守到了第二天天明；你还是没有出现。闭上眼睛；只觉得夜里的寒气重得厉害；扎进了心里。
　　也许我是幸运的；成为了皇上身边的侍卫；而秋猎的时候见到了你；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我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女官。”我淡然地笑了笑，悄悄地允许自己送你回营帐。你问了问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告诉你我叫做孛炀。
　　我看到了你找到了一个完全可以守护你的人；我也笑了。
　　我真的不是不想靠近你，也总是愿意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把你放在背上，陪你走一段路途。你的头就这样沉沉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颊上还有泪水未干的印子。那段路途；有着最美丽的风景。
　　慕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开朗，乐观还有一点点的细腻。你当时问我愿不愿意娶她，我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只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你。
　　不过，我告诉自己；是时候放下了。
　　半夜醒来，蓦然发现，刚刚梦里竟然一直是身边熟睡的妻。她睡着的时候也挂着笑，有时突然抓住我的手，撅撅嘴角，枕住我的手臂，然后喃喃一声，“舒服。”这时候我总是想笑，她做梦的样子都那么可爱。这时候，我依然会想起你，你应该得到了你所想要的幸福。
　　我要和我的妻子一起走了，最终离别的时候，我没有回头，还是怕看见你伤心的眼睛。即使你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个人，用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默默地看着你，祝福着你。
　　再见了；舸纾。

　　尾声

　　转眼间；真的到了康熙六十一年；本来以为这个日子离我很遥远；可是现在；它真真切切的在我身边。
　　这几年，十四得到了康熙格外的器重，听说他在战场上屡建战功，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不得不对这个名副其实的大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些年康熙大多的时候都是住在畅春园，有时候传我进宫陪陪他，每次见他，他都是看着地上发呆，或者看着我出神。总之虽然与他见面是很多，可说话的时候却少之又少。
　　可令我最担心的还是胤禩，或许经过这些年，他也看开了，只是没事的时候喜欢把我拉在马背上，陪他疯狂的跑一跑，而我总是想方设法的使他开心一点，带着莫莫和他讲讲笑话或者什么也不做，就是陪在他身边，看着他。
　　“在想什么呢？”胤禩从后面拥住我，亲吻我的耳垂。
　　我把头向后歪着，靠在他的肩上，抬眼，笑着说：“想你。”
　　“我每天都陪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好想的？”胤禩笑着说道。
　　“就算你天天在我身边，可是我还是每时每刻都不停的想你。”我闭着眼睛，体会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每一次微笑。
　　他抱着我不禁紧了几道力度：“舸纾，舸纾，舸纾……”
　　“你怎么了？”我好笑的问他。
　　他笑了笑，说：“我送你的项链，你戴着了吗？”
　　“我每天都戴在身上。”
　　“舸纾，我们今天晚上带着莫莫出去好好玩一次吧，这丫头这几天老说无聊。”胤禩想着莫莫，笑着说道。
　　“好哇，出去散散心也好。”我欣然接受了，毕竟我们这些年真的在家里呆的快发霉了。
　　胤禩轻轻的抬起我的下巴，慢慢的靠近，我飞快的一闪，笑着说：“可不能让你每次都得逞。
　　他也舒心的笑了笑，刮了一个我的鼻子。
　　莫莫听说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