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草民京城爷们儿的食色性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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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没几个大(大:旧京语,全称为大子儿,意为铜币。)。我原来不是谈时装公司的事儿呢嘛,老天爷真他妈给面儿,成了。我和俩过得着的哥们儿一块儿弄的,正想找大师给算算呢。我们就做男西装和衬衫,生产车间打算在大兴盖,那儿的地便宜。投产以后,你们哥儿俩的行头问题我就包圆儿(包圆儿:北京俚语,意为某事物全部专属一人了。)了。Cao,我要是有你们俩这样儿的铁瓷(铁瓷:新京语,意为关系最好的朋友。),以后绝对是大款。外边儿这帮孙子,出了事儿都没人顶缸(顶缸:旧京俚语,意为代人受过。),我就看不起这帮玩意儿!”虎黑子的话很豪爽很直接。
第一章风花雪月 (116)惺惺总相惜
“我的看法儿跟兆枫一样,咱们仨都没害人的心,你对我们哥儿俩的照顾真是挺大的,咱们仨人儿算是铁瓷里的铁瓷,一辈子的哥们儿弟兄。”左思南真诚地对虎黑子说。
虎黑子激动起来,他把眼睛转向金兆枫,希望得到他的确认。
“没错儿,是这意思,我还想咱们仨找个黄道吉日上香山桃园三结义去呢。咱们仨的家里都只有咱们这一个儿子,等磕了头,咱们每个人的爹妈就都有三个儿子了。Cao他妈的,想起来就觉着特牛Bi。”金兆枫也有些动情了。
“那咱干吗不……”虎黑子想插嘴。
“黑子,你先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思南截住虎黑子的话头儿。“我和兆枫先干着,等我们日后砸下钱,咱们仨一块儿干一大的,小生意不考虑。”
虎黑子快掉眼泪了。“你们俩的话说得我心里直发烫,身上直想使劲儿。要是放出来点儿血就舒服了。”
“行啦,别在我们家自残,我怕见血。”金兆枫佯装痛苦地用手敲着额头。“难受死了。不行了,我想晕。”
三人都笑了,含义不同。金兆枫是狡猾的笑,虎黑子是快乐的笑。
左思南脸上带着不想笑的笑,又一次心惊肉跳了。他暗想着:金兆枫为什么上午能说出我最难堪时曾对陆美涵说过的话,现在又说出我们两口子床上的暗语?太巧合了。要是他总能说出我们的床上对话,早晚非把我吓成神经病不可。他狠狠地笑着对金兆枫说:“晕死你得了,你个臭嘎嘣儿的(嘎嘣儿:旧京俚语,意为死。)!我比你还想晕呢。咱俩老是不谋而和,你当我小舅子倒是挺合适的,净说我爱听的!”
“别说,我还真想有一妹妹,老得对我好,听我的。”金兆枫并未听出左思南的弦外之音,仍旧一味地臭贫着。
“你姐对你多好哇,还想妹妹!”虎黑子发言了。“走嘿,今天哥高兴,请你们俩吃顺口儿的(顺口儿的:北京俚语,意为吃食合胃口。)去。咱们这儿附近新开了一家儿涮肉,小料儿特地道,肉也特棒。尝尝去,咱们买一个饶(饶:北京俚语,意为白送或白要。)一个的,再搭着一块儿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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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你请客,就你岁数儿大。思南有喜事儿,不该花钱;我什么喜事儿都没有,也不该花钱。不许狡辩,走你!”金兆枫真够刁蛮的,编着没道理的理由蒙人玩儿。可没成想,碰上了贱骨头,被蒙的人却反而越发高兴了。缘分的含义是与活该相同的。
涮肉了,外加冰镇啤酒。
“刚才在你们家的时候儿,我跟思南聊得特痛快,带劲!思南跟我说,他昨天刚登完记,咱们给他庆贺庆贺吧。”虎黑子对金兆枫说。他端起酒杯。
“行啊,我赞成。思南这几天不太舒服,你没看他老出虚汗呢吗?咱们哥儿仨就干这一杯,一杯以后让思南慢慢儿喝,省得更难受。来呀,婚姻幸福,走一个。”金兆枫对虎黑子说完,三人一起走了一杯。
第一章风花雪月 (117)美色夫如何
金兆枫看得出,左思南近日肯定是体力超支大发(大发:北京俚语,意为多也。)了,饮太多的冰凉液体会加重他虚弱的体相。左思南好脸面,喝酒的时候肯定会死扛,他不能眼看着虚荣和啤酒害了发小儿的健康,但又不便对虎黑子明说,故而,只得以体质相推脱。他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他相信,左思南会听得出他的意思。
“谢谢啊,兆枫,以后我肯定不这样儿了。”聪明的左思南对金兆枫说。他领会了朋友的好意,心里感激着朋友的细致体贴。“再走一杯,我今天也特高兴。我今天酒量欠佳,就干两杯。”酒刚倒满,酒杯就让虎黑子抢到了手中。
“兄弟,咱不带逞能的啊,下次你再多喝,今儿个不成。幸福归你,酒我替你喝了。”虎黑子说完,与金兆枫一碰杯,又是两杯下肚。他笑着对左思南说:“我又占便宜啦!”
金兆枫故意气着虎黑子。“今天不正常啊,老东西。以前跟我不错,怎么今天把我给甩啦?是不是卖身求荣啦?你到底是跟谁一头儿的呀?”
虎黑子上道儿了。“兆枫,你可真够没良心的了。我比你们也就大五六岁,这就成老东西啦?我卖身求荣?我要是卖,就把你们俩都当成买主儿,我收两份儿钱。我这不叫卖,叫靠拢。你别拉一个踩一个了,咱仨现在是一伙儿的。”
金兆枫和左思南被虎黑子的执着逗乐了。虎黑子莫名其妙地成了丈二和尚,也乐了。
“兆枫,你见过思南他媳妇儿吗?”虎黑子问金兆枫。看见金兆枫摇头,他接着说道,“他说他媳妇儿特好。我要是有文化就好了,也找一个好的。唉!”他慨叹着。
金兆枫对虎黑子说:“知足吧你,我看你媳妇儿挺好的。我爷爷说你媳妇儿旺夫旺子,你们俩挺般配的。你要是有文化,也得跟我一样,光棍儿一条而已。”
虎黑子神秘地问左思南:“你媳妇儿怎么好哇,让你头一眼就给盯上了?”
左思南笑了。“哪儿都好,当初是感觉,现在是体会。”答案圆满!
虎黑子又问道:“那你凭什么看上她呀?”
左思南回答说:“因为她身体好,心灵美,皮肤细,五官漂亮,我让她给迷了。”
虎黑子笑着。“哈哈哈哈……找媳妇儿跟五官有什么关系呀?色迷就是色迷,不靠谱儿。其实啊,对你好就行,能用就行,关灯以后都一样。”
“你也就配当文盲!知道什么叫瞎子拿棒槌吗?知道什么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还关灯呐,有灯干吗不开呀?有知识的人就喜欢一边儿快活一边儿互相欣赏,决不会黑灯瞎火地闷着头儿紧忙。”金兆枫嘲笑着虎黑子。“你会不会审美呀?知道什么叫美吗?知道美的用途吗?你的要求倒不高!你还不如买块儿猪肉剌一口儿当荫道使呢,使完了还能煎炒烹炸。娶漂亮媳妇儿是为了赏心悦目,为了满足身体和心灵对美的渴求。你和你媳妇儿是野草和牛粪的关系,属于自然原始的结合;思南和他媳妇儿是鲜花儿和金盆的关系,他们的土壤是天意和缘分,有区别的啊。找媳妇儿得找漂亮的,什么叫漂亮啊?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丰|乳、肥臀。我告诉你为什么要找这样儿的媳妇儿。眉清就是眉毛丛生,这种女人最喜欢上床交配,活儿好,能让男人如醉如痴;目秀就是瞳仁偏上,会使媚眼儿,这种女人能让男人每天都惦记着和她干坏事儿;唇红是女人健康的象征,这种女人可以更好地照顾男人,还不会像唇色血红或是泛紫的女人那样儿有心脏方面的问题;齿白的女人身体好,肾功能强,房事过度也不会疲倦;丰|乳的女人产后奶水充足,好养活孩子,并且,所有的男人都留恋女人丰满的Ru房,不管他是不是色鬼;肥臀是生育能力旺盛的象征,这种女人能让家庭多子多孙,以前可没有计划生育那一说儿。听明白了吗你?这就是娶漂亮媳妇儿的目的,这就是女人漂亮的用途。古人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这些特征都和教育程度没关系,可古今男人对女人的审美眼光儿是大致一样的,这些标准还适用。记着啊,独门秘笈——我是从书上看来的,除了写书的人,我是世界上唯一看过这本儿书的人——写书的人早就死了,知道这些深奥学问的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所以呀,不是谁都能告诉你的啊!”态度蛮横,雅话俗说。高唱阳春白雪的人知道,下里巴人在凡夫俗子之间会有更多的应和者。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丰盛的宴席要想迷倒众人的胃口,必须咸淡适中,荤素搭配才可。
第一章风花雪月 (118)情爱如是说
“哎呀兄弟,你可不是一般的牛Bi了,你是太牛Bi了!真没看透,你这年轻轻的小光棍儿,怎么比天天儿流氓的人还门儿清(门儿清:北京俚语,来自麻将用语,意为清楚或明白。)啊?了不得了,快成精了你!怪不得你还耍单儿呢,你懂的事儿太多了,没人够得上你了。女人有这标准的,不是早就死了,就是还没生出来呢,憋死你得了!”虎黑子对金兆枫的一番腥臊理论赞叹不已,同时,由妒生恨。
“祸害精!没事儿就意淫吧你。瞧着吧,不是女人要了你的命,就得是你要了女人的命。你找的女人肯定是没腋毛没*的白虎淫妇吸精狂,有朝一日,我倒要看看谁干得过谁,谁先死在床上。要淫死的时候儿可别找我救你啊,我就等着解恨呢。”左思南也丧心病狂了。人家耍单儿,可是人家没有淫女纠缠,人家不腰疼!嫉妒了呗。
“我愿意享受着性高潮离开世界,气死你,搓火(搓火:北京俚语,意为生气。)去吧你!《花为媒》里,阮妈有一句唱词儿,叫‘出手儿就不高’,我看就是说你呢,你这心里也太黑暗了!我的意中人就是能跟我在床上同生死共命运的淫妇,我才不要假装修女的木头疙瘩呢。淫怎么啦,还能让人心情好食欲好皮肤嫩呢,老光棍儿老姑娘绝对没有快乐Zuo爱的人身体好寿命长。内心淫荡是人之常情,得敢于流露出来,得敢想敢说敢干,有灯没灯有人没人的时候儿都一样,别老拿花椒水洗屁股,丢人。好事儿谁都想,人没性欲的时候还拿黄书毛片儿刺激自个儿呢,干吗活得那么拘谨那么压抑呀,随心所欲才是最高境界呢!刚有点儿性生活经历就不计后果地教育我,老喽(老喽:旧京俚语,意为决不可能。)!”金兆枫心里暗自骂着左思南——自己都在床上累得快拾不起个儿(拾不起个儿:北京俚语,形容人因过分疲惫而极度松垮。)来了,还净盼着朋友的下场比他更惨,人头儿太次了,连死往生还的道理都不明白,还一个劲儿地胡说傻说呢,亏得我刚才喝酒还私下照顾他!除了《红楼梦》里的贾瑞,谁能因为女人死在床上啊?臭屎蛋一个!
左思南被金兆枫的话说乐了。“你的嘴比你的心肠儿强得太多了。咱俩的看法儿没有本质上的冲突哇,何必急得揭自己老底儿啊?我也知道随心所欲,我也知道床上运动对身体有好处哇,都是男人嘛。让一直吃素的人吃天福号,他不是不敢吃,就是吃顶着。谁都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先紧后松,适应了就好了。你也是的,手上是艺术家,心里是阴谋家,嘴上是妇科大夫。还没怎么着呐,就敢把享受合法婚姻保障的人给说趴下,合适吗?你真……”
金兆枫及时打住了左思南的话。“行了行了,看法儿没冲突就不掰扯(掰扯:北京俚语,意为辩解。)了。你形容我的时候,也是说你自己呢。等我以后上了岁数儿,拼着一条性命也得把嘴给培养成最伟大的理论家和有风范的学者。性命是什么?就是性和命,性和命是一体的。性事和谐,就能延年益寿;性事失和,就会心绪失常;性事过度,你就想着一句话:色是刮骨的钢刀,老在女人面前逞能,你就等死去吧。年轻的时候,偶尔过度是正常的,良宵一刻值千金嘛。扯淡!怎么说着说着又回来了。男人聊天儿没别的,不是Se情就是暴力,我都觉着没劲了。谁能美就美去!说点儿别的吧,离生殖器远点儿。”
第一章风花雪月 (119)没事儿瞎掰扯
“怎么连这事儿也能争执半天啊?”虎黑子抽空儿插上了嘴。哥儿俩太懂了,让他的嘴都歇麻了。“听完你们俩的,我晚上见了媳妇儿更得没起子了(没起子:北京俚语,意为没出息。)。见面儿就掐,真有仇儿还是假有仇儿啊?”
左思南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好人见面儿都掐,越亲掐得越邪乎,狠着呢。哈哈哈哈。”化敌为友,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都赖思南,我根本就没责任。”金兆枫不好意思了,假意开脱着自己。
“啊是,我又错了。每次都赖我!你说,我挺大的岁数儿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兆枫,以后我不回嘴了,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牛,就等着跟你长了。”左思南的话让人听着明里舒心,暗里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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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以后,我带你玩儿。”金兆枫坏话当好话听,坦荡荡地受着别扭的奉承。“记着啊,虚心使人进步,你再骄傲就更落后了。拿起来,陪一小口儿,我跟黑子撞一个。”
“哈,早说呀,我都快渴死了。”虎黑子兴致大增,与金兆枫来了个杯底儿朝上。
“你们俩还真亲。不闹了吧?什么感觉呀?”虎黑子擦着嘴边的残酒,不怀好意地问。
“气得慌。”左思南说。
“我学梁实秋,我不生气。”金兆枫摇头晃脑,像刚出道儿的小混混。
“瞧瞧兆枫,就比你机灵多了。”虎黑子对左思南说。“别生气,都别生气。知道吗,气大伤身,死得快。命是自个儿的,千万别上别人的当。哈哈,我明白着呢。”虎黑子力劝着别人,暗自欣赏着自己的英明。
“别逗了你。”金兆枫蔑视着虎黑子,撇着嘴角儿说:“你还知道气大伤身呢,伤哪儿啊?”眼看着腰杆儿刚刚有些挺起来的虎黑子被打灭火儿,金兆枫得意极了。偶尔当一次小人真好啊,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哈,小美一次。
虎黑子有些难堪起来。“怎么我高兴一会儿都没门儿啊?这世道也太难容人了!你兆枫真是神仙吗?就没你不懂的吗?我才有点儿心气儿你就这德性,够招人恨的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