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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华唐明月 by年爱 (父子 宫廷 玄幻 魔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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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唐礼,又想着唐月,唐希大大叹气。

    “来人,我要出府。”

    ————————————

    时值初秋。

    原本满树蓊蓊,被淡淡秋意染黄了边缘,渗出些斑斑驳驳的美丽来。

    树下。

    千狐拨弄着怀里叉子软乎乎蓬松松的毛,惹得叉子喉咙里“咕噜”的舒服叹息,尾巴一甩一甩,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是要甩到跟千狐紧紧挨着的阿拾身上去。

    而阿离躺在一边,头搁在自己侧蜷的胳膊上。衣衫微开,长发乱散,而月斩也是随便扔到一边的。

    暗处的唐礼瞧见,不由皱了皱眉头。

    怎么这样毫无防备?武器放得那么远,要是此时来个刺客什么的,仓促之间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就跟父皇一样,总是叫人担心

    异变突生。

    安睡着的阿离周身自由流动的风猛的凝滞。

    叉子惊乍跳出千狐的怀抱,弓背耸毛,亮出锐利的爪子冲着阿离的脸就是一爪。

    千狐手快,一手捏住叉子脖子后面。一手大力拍上阿离的头,“你给我醒醒!”

    阿离“唔唔”睁开眼,一把就被千狐扯过去,恶狠狠的道:“你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阿离“厄”了一声,反应过来,笑着摇头,“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真的。”

    远处的唐礼瞳孔一缩,旋即恢复正常。

    他是懂得唇语的。

    阿离的身体,出问题了?

    ————————

    附语:隔天,晚更。以上。

海月 第70章 静。

    “公子的身体一向康健,饭量也是平常那样,也没见什么时候心情不好过。奴才我确实没看出公子哪里不爽利。公子自个儿也跟我说,他没事。我就想着,看公子脸色红润,的的确确不像生病了的样子,也就没让大夫过去给瞧瞧。

    “倒只有千狐姑娘,对公子似乎有些担忧。可我向她打听,姑娘也很不耐烦,叫我别多问。或许是些不能随便说的,隐疾什么的”

    最后这句话,于夫在唐礼森冷的目光下,说的倍感艰难。

    唐礼冷冰冰的吩咐下去,“不管公子怎么说,让药堂的人过去好好看看。平日里的膳食,也加些补药进去。这些话,总不用我一一说明吧。”

    语气加重,玉石样冷俊无双的唐礼身上陡然散出杀气,凌厉逼人,叫下方的于夫浑身大汗,如同进了冰窟手脚冰凉。

    “是、是。”喜乐忙替他答了。

    唐礼敛了气息,垂下眉目,抿唇,“最好别让阿离到时候出什么事。”

    “是,殿下。”喜乐应了,带了全身发软惊悸不已的于夫退下,还给唐礼独自的安静。

    唐礼侧手,放到三河棋盘上。干净修长的指节在平滑的棋面上漫无目的的磨蹭。

    也不知道阿离,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看这样子,他自己肯定不会说。而千狐这种反应,想从她口里套出话来的可能也太低。

    徒惹他这盲目的担心。

    不过几天前,他跟阿离还在这里对弈,他满怀信心不料输的一塌糊涂。呵。

    想着阿离高月明光的浅笑,他凑脸过来暗哑迷人的低声,他微微俯视眉梢带着点诱惑的眼神

    然而,一场雨一下,俱都流水般远去了。

    他不止一次到了阿离院前,却每每踟蹰不前。他不明白,自己这份心情是为了什么。

    对阿离的,愧疚?他有什么可愧疚的,就因为他同他的父皇拥吻了这样奇怪的理由,怎么说都

    怎么说都,不合理到让唐礼心间发颤。

    他不知如何对阿离述说,亦不晓阿离将会用怎样的态度回应。倘若,又是那样温和里藏着疏离的笑,他同阿离,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

    朝堂的这场异变,直到将近典关才算是终于平静了些许。

    大二皇子两方不言而喻的达成了某项协议,对于唐礼的这种行为,选择了默然不语。

    一方面固然因为唐礼的实力来得太过突然,在各项情报尚未了解彻底的状况下,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才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就算唐礼确实瞒着他们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可毕竟他们两方盘踞朝堂多年,同时在民间的根基远比唐礼来的稳当。他们不必急着对付唐礼。

    另一方面则是,听闻中立之首的邛家似乎有投向唐礼的意思。邛家是兵将世家,在以武立国的华国里,地位相当高。倘若他们要协助于唐礼,中立一派或也将有所偏移,这绝对是个糟糕至极的消息。在探听到邛家真实意图前,按兵不动。

    朝阳宫。

    雪景满眼。

    唐月懒洋洋的裹了件深貂皮衣,捏着茶杯,“呼——”浮叶打着圈圈退到杯子另一边去了。

    白手蓝袖,碧茶玉杯,端的是高雅风段。

    唐月抿了口茶水,闭上嘴让香汤盈满口齿间,慢悠悠的道:“你们两个下去吧。”

    小记子并小树子无声退出。

    唐月这才唤道:“淳雷。”

    “陛下。”暗里人影消然出现,静候吩咐。

    作为护庭在朝阳宫的总统领,他是唯一被允许可以同唐月有直接接触的人。也只有他,才能在唐月面前表露自己的身份。而其他的,连向唐月表明自己乃是护庭其中之一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倘若哪天惹到了唐月这位嗜杀暴躁的人,被拖出去砍了也只能死守这个秘密,自认倒霉罢了。

    唐月再呷一口,“你们护庭忠于的最高对象,到底是小礼,还是朕这个皇帝?”

    淳雷不抬头,也不回答。

    “呵呵,”唐月自个笑了笑,但笑意只停留于他美好的唇角。

    “告诉朕,谁。”

    淳雷不答反问,“这算是命令吗,陛下?”

    唐月把茶杯一咄,眸光一厉,“朕哪句话对你来说不是命令了!”

    淳雷将头低的更下,“护庭之人按殿下的命令行事,以陛下您的意志为最高准则。”

    哦?这可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啊

    唐月冷硬的表情和悦了不少,“当真?”

    “淳雷岂敢对您有半分假话。”淳雷道。

    唐月指尖沿着杯沿滑过,茶气蒸腾到指腹,温温湿湿的。

    “朕有事要让你去做。也叫整个护庭的人给朕把嘴巴闭好,绝对不能让你们殿下知道半点。”

    “”

    淳雷听完了吩咐,被唐月再次遣回到黑暗里去了。

    唐月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大口。

    这都是为了小礼

    让他的目光能够更多的落到自己身上,让他对自己的关心能够仿若从前,让他的眼里只剩自己

    只有小礼绝对不能对他疏冷忽略。

    只有小礼的力量他绝对不能放手。

    他需要唐礼的存在。

    唐月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来的需要唐礼——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

    ——————————————————————

    华国朝堂的惯例是,每个月都有三天连休。这三天内是不必上朝的,有些政务虽然不能免,但唐月这三天内也算轻松。这几天唐礼也就不打算进宫了。

    然而清晨一起来,英华就来报说,陛下已经过了西大桥,直接奔着府里来了。

    “这么早?”唐礼皱眉,父皇他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啊?

    “陛下来了的话,是引到重雪楼呢,还是”

    “动作快些,我要亲自去迎他。”唐礼对喜乐示意。

    两人手下动作加快,唐礼匆匆整理了仪表,听闻唐月进了门口,大步走出去。

    只见门外积雪深重,白华凝气。

    照理到主子起来时候,门前积雪早就该清理干净了的。只是唐礼最厌烦闲人接近,下人们又恐早起扫雪扰了他的好眠,从来只敢等到唐礼离开了再来清理。

    而为免路滑,昨夜里就用厚厚的盐撒了,过了一夜恰好在积雪里融了条小路出来。

    “这么早就过来,也不怕雪露深寒。”唐礼微带责备,手上却自动的替唐月将领口收了又收,接着握住了他一双冰凉的手带到里面去。

    唐月满心满怀的小得意,“我想你嘛。”

    “用了早膳没?我让他们赶紧的做了些清粥正温着,我还没用,一起吧。”

    “恩。”唐月忍不住偷笑。

    这样温柔细心地小礼,终于还是回到他的身边了啊。

    用过了早点,唐月陪着唐礼处理了一些护庭的事,又听他说了些为政的要点,觉得有些无聊了,非要拉着唐礼去玩志阁。

    玩志阁,是唐礼府上娱乐的场所,内里备置了琴棋书画文房四宝这些风雅玩物,而阁后乃是府上书库,藏有各地风趣读物,杂文逸事。也有些外国的新鲜玩意,既有唐月当初赏他的,也有他为了给人玩物丧志的印象,四处搜集的。而玩志阁,也是取自这里。

    开了玩志阁的门,两人一直往内走。

    阁内暖炉正旺,温暖得叫刚从雪里走来的两人不由放松。

    “咦?两位好。”淡淡的嗓音响起。

    却见阁内一侧的宽椅上,几层几层的铺了软绵绵的垫子,上面坐了个裹得茸茸的人,翘着个二郎腿,一手托书,一手手指正捻着书页。

    他抬起头来望向两人,几绺发丝扫过书页。

    而这人浅浅一笑,更衬得他玉骨月颜,雅致清朗。

    正是阿离。

海月 第71章 导。

    “你”

    乍然见面,唐礼猛觉万千言语绕在喉间。然而嘴唇嗡动,竟是一字也不能。

    倒是唐月,揽了唐礼的臂膀,微抬下颔,露出浅薄的笑容,“你也在啊。今天出门在外,你就不必行礼了。”

    阿离懒眼半抬,笑了笑,算是回应。便站起身来要走。

    而唐礼想着阿离身子不好,挥手止住他,“你呆在这吧。”

    “可”阿离眼神往唐月飞了飞。

    唐月露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色,道:“小礼让你呆在这,你就呆着吧。”这阿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既然小礼找着阿离来的目的就是要治好自己,那么顺着小礼的意思跟阿离相处得好一点,也不是不行。

    他何必同一个输家计较呢?

    阿离不以为意的笑了个,“那么,我就失礼了。”旋即又摊开书,就着刚才看到的地方继续。

    唐礼定定瞧着阿离专注的模样。

    阿离一双明目凝在书页上。而随着目光所动,他纤长微翘的睫毛液在暖和的空气里扇颤。挺拔的鼻梁,鼻翼侧有着淡淡的阴影。嘴角稍稍扬起,不知是否因书中内容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清清浅浅,叫人觉着只要能够凝望这样的笑容,深雪的寒意都尽数退却了。

    我果然还是

    唐礼猛力压下念头,转身向内而去,发末流苏飞出个仓皇的弧度。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阿离虽一副看得认真的样子,但自打两人进来后,阿离哪里还看得进一个字?

    末了,两人选了一张琴摆在窗边小几上,开了窗,透了半扇冷冽进得这春暖似地屋子里来。

    唐月的琴技一向不高,倒是唐礼在这方面造诣不低。从前唐月偶有兴致了,便爱歪在榻上叫唐礼弹些曲子给他听。指尖流泻,回眸对笑,便又是一片旧梦。

    雪光明亮。

    周身暖烘烘得似在晴暖梦中。

    目间是微黄的老本,字里行间透出些老旧的味道。

    耳边是断断续续,叮叮淙淙明珠般的勾弦之音。

    阿离终究还是微微叹气,合上了书本。揉揉眉心,抬眼。

    窗边相偎而坐,共谱秦歌的人影,实在是——刺眼得很呐。

    他怔怔的望着那边的两人出神。

    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发觉我呢,小礼?这样看着你跟那个唐月在一起,渐渐变得无法忍受了啊

    只见阿离仍旧是翘着二郎腿,右手撑着头微微侧着,似笑非笑的把他们两个望着。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阿离明明只是懒洋洋的歪坐在那,温温柔柔的笑着,但周身却有黑雾徐徐蒸腾,渐渐浓重。而他漂亮的琉璃眼眸里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黑气流转,风云暗涌。嘴角那抹笑容,更像是嘲讽和取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森然。

    冷杀。

    我该如何对待你,才不失我们之间的情分呢,唐月?

    是将你从脚到头,一片片细细的切开好呢,还是把你的血肉一层层剥开来比较好?我借用你身体那么久,你也替我好好的照顾了小礼,倘若不向你表达一下,怎样也说不过去吧,唐月?

    “咚——”

    唐月勾着根弦,侧眼望唐礼,这张脸即便是看了无数次,可仍旧是俊美到让人失神。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全然属于自己了。

    如今这条路于他而言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心愿达成大权在握,要么就是,现今的龙座崩倒,迎来终身的囚禁或者永恒的死亡。不管是哪个,唐礼都只能站到他的身侧,同他的命运紧密相连。

    想到这些,唐月控制不住炫耀的欲念,偷偷瞥向阿离那方,递给他一个含义十足的眼神。然而他失望了,阿离根本就只是低着头,他看不见阿离任何表情。

    “陛下,殿下,记公公来了。”

    小记子怎么来了?唐礼以目询问唐月。

    唐月按住琴弦,掌下微颤瞬间平稳,“估计是来了什么重要的折子吧。让他进来。”

    小记子果然是拿了几份折子,稳稳当当的进来了,“见过陛下,见过殿下。奴才本不欲打扰二位,然而齐州来了加急文件,奴才这才”

    “行了行了,少废话。拿过来就是。”唐月不耐烦地打断他。他的确是不够痛快的,但既然是加急文件赶紧拿来让他过目就是了,何必废话连篇。

    “是。”小记子垂着头往内走,手上则捧着三份奏折,上面加了红批。

    愈往内去,小记子跟阿离的距离就愈短。

    然而阿离垂着头,刘海打下来,遮去了部分颜面。他以手盖眼,嘴边扬起了浅淡的笑容,带了些许自嘲。

    不知不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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