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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妖妃嫁到 作者:云笺曲-第60部分

小说: 妖妃嫁到 作者:云笺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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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们都沉浸在父亲离世的苦痛之中,并未注意到新君的脚步是踟蹰的。
    有殡葬人员倒是看到了这一点,却暗自对新皇上竖起了大拇指,——悲痛到脚步蹒跚,那可不是一般孝子能做得到的,只有过度的伤心才能令肢体也跟着受影响。
    他们不知道,除了伤心难过,还有一种情绪也可以使人脚步不稳,那就是紧张。
    当贝凌云挪到石棺旁的时候,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就慌乱地收回了目光。
    父亲的脸庞已经变成了灰色,躺在那儿,却好似还在睡觉。
    如此,三天前的早晨,在寝殿的一幕幕,又让他忆了起来。
    当他出现在寝殿门口的时候,贝傲霜刚刚被祖义绑走。
    这个时候,殿内只有御医。
    但他知道,御医很快也会离开。
    一个眼神过去,早就安排好的小太监快步溜进了寝殿。
    随后,御医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小太监进去禀报御医,他的老婆孩子忽然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找到病因,更谈不上采取办法医治。
    御医也是人,主子的病症固然重要,亲人的性命更是要保。
    遂,慌乱之中,也不看小太监是否眼熟,就交代他先照顾在皇上身侧,自己回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大太监薛瑞一直没有露面,御医一个人伺疾,早就疲惫不堪。
    出了宫门,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这位尽职的大夫,——他“人间蒸发”了。
    如果他回到家中,看见妻儿并无疾病,定要怀疑什么,到时势必把事情闹大。
    贝凌云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让两个得力的护卫把御医绑了之后弄到城外最偏远的山林里杀死、掩埋,永绝后患。
    可怜的御医,懵懂之下被人用粪车运出都城,葬身在茫茫山野之中。
    转回头说寝殿这边。
    小太监受了指使,怎么可能留在寝殿内侍候病得不省人事的皇上,他探头探脑地把殿内看了个遍,确定并无他人,这才出了殿门,冲角落里的贝凌云点了点头。
    贝凌云飞身来至殿门口,闪身入内。
    就在小太监将要离开的时候,他用手里早就握着的太监服腰带从背后勒住其脖子,拖曳着往博古架走去。
    才走了一半路,小太监便停止了挣扎,断了最后一口气。
    男人又继续前行,来至博古架前,把手里的腰带费力地系在了博古架上,尸体就挂在了上面。
    旋即,他又解开尸体的腰带,随手掖进自己怀中。
    ——皇上殡天,奴。才自感伺候不周,自杀谢罪,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
    宫里这种地方,一向是主子的天下,谁会在乎一个卑贱的奴才是否死于自尽。
    处理好之后,男人在殿内绕了一圈,确定再没有旁人,便关严殿门,走向了龙榻。
    十几日没见,往昔飒爽独断的君主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父皇”贝凌云轻呼一声。
    没有回应。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打昨天贝御风被传召进宫,宫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都在他贝凌云的掌握之中了。
    ——没有精准可靠的消息来源,怎么做的了储君?
    只是,他没料到父亲竟然病成了这个样子,完全失掉了君王该有的气度和风范。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不恭的言辞出口,摇着头,表示不屑。
    环视四周,目空一切的神情。
    “这个宫殿,应该住进更适合的主人!”
    年幼的时候,他曾经偷偷跑到父亲的寝殿来,只为一睹这里的金碧辉煌。
    然而,却撞见了父亲和孔蜜儿正在龙榻上缠绵悱恻。
    就因为耽误了他们的好事,他还被父亲狠狠地踢了一脚。
    那一脚差点要了他的命,害得他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月,才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他记得那种痛得窒息的感觉,更记得母亲申辩未果之后流下的泪水。
    此时此刻,对他下狠手的男人就躺在榻上,并且已经病入膏肓。
    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快淋漓,曾经遭遇的痛楚,又回头来折磨他,不减力度。
    “你觉得该换成谁”虚弱地质问,不改凌厉的风格。
    榻上的中年男人已然醒了过来,望着儿子的身影。
    贝凌云转身,与父亲对视。
    “自然是我!”没有一丁点的惧怕。
    “你?”贝崇德讥笑一声,咳嗽之后接着说下去,“你觉得以你的天赋,能够担纲治理国家的重任吗?”
    这句话一下子激怒了贝凌云。
    “凭什么我就不能治理国家?你觉得只有你才可以把国家统治好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坐都坐不起来,还不肯让权么?难道你要把玉玺带到阴朝地府去?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爱权的人!”一向恭谨的儿子,对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逆不道的。
    这是做儿子的不孝,自然也是做父亲的悲哀。
    贝崇德听了贝凌云的话,竟然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贝凌云十分恼火。
    从出生到现在,父亲从未对他和善过,这让他十分介怀!
    “她说最适合坐上帝位的人是你,看来她也看错人了”贝崇德摇着头,满脸的失望。
    “她?谁?母后吗?”男人不停追问。
    能够帮她说好话的,应该只有他的母亲,宫里其他人等,都恨不得他死,又怎么会向着他!
    父亲并不回答,继续摇首。
    “你放心,朕就是把帝位交给驸马南铮,都不会让你染指!你这个狭隘阴险的混账,根本担不起国家的大梁!玉阔国交到你手中,早晚灭亡!”气喘吁吁的贝崇德忽然中气十足,指着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根本不像个病人。
    贝凌云稍事一怔,旋即恼羞成怒。
    “你再说一次!”回指着父亲,靠近龙榻。
    “咳咳朕说,就算朕死了,也不会让你做新君!你就等着一无所有吧!”怒视着儿子,高声吼道。
    “你再说一次——”贝凌云忽然冲上龙榻,一把将父亲摁在身下。
    然,老皇上无所畏惧,淡然一笑,一字一顿,“朕绝对不会让你接替朕的位子!”
    儿子听了,怒火中烧,连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曾经设计了无数次的计划便冲进了脑子里。
    遂,扭头扯了一个靠垫,毫不犹豫地压在了父亲的脸上。
    “你要干什么”质问声从垫子下传出,同时伴有无力的挣扎。
    贝凌云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随后,面露凶光,咬紧牙关,在靠垫上施了力气。
    下面的父亲在竭力挣扎,上面的儿子在拼命施压。
    病弱的中年男人终究敌不过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没过一会,贝凌云就感觉袖子上父亲的手松开了,旋即,软塌塌地耷拉到了床榻上。
    可他没有马上松手,又摁压了好久,这才挪开了靠垫。
    当看见父亲怒瞪的双眸时,贝凌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惊怵了好半天,他才壮着胆子去探父亲的鼻息。
    接着,又去摸父亲的颈部脉搏。
    最后,终于确定父亲已经死去。
    冷汗冒了出来。
    他不停地擦拭,却有更多的汗珠接踵而出。
    用指甲使劲抠着手臂,逼迫自己快点镇定下来。
    好一会,恐惧小了许多,这才想起之前策划好的各种细节。
    遂,上前把父亲的眼睛抚阖,摆放好靠垫,铺平龙榻上的每一处褶皱。
    接下来,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寻找遗诏。
    若不是知道父亲立了遗诏,他才不会如此心急。
    ——如果定下了新皇便是储君,又何须立诏?
    明摆着,父亲决定的接替人选并不是他!
    心急火燎地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
    静下来之后,恍然想到当年母后说过,皇上藏东西,喜欢放在明面上,尤其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遂,男人的目光扫过殿内,终于定在了卷缸之内。
    那里盛放着父亲平素习字用的纸卷,是殿内最显眼的一个地方。
    把所有书卷全部拿出,快速挨个浏览,终于在一个卷得最不规整的纸筒内发现了黄色的锦帛。
    胡乱收拾好卷缸,贝凌云哆嗦着手指,在桌子上摊开了遗诏。
    他要看看,威胁他继位的人,究竟是老三还是老四!
    然,当看完上面的字迹,他的眼泪便禁不住肆意横流。
    ——锦帛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朕百年之后,帝位交由储君贝凌云接替”!
    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结果!
    可是很快,他就擦干眼泪,不再伤怀。
    父亲刚刚不是咬定了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帝位传给他吗?
    宁愿让外戚南铮坐上龙椅,也不给他这个嫡亲的儿子坐!
    想来,父亲在立下遗诏之后又反悔了,只是病来如山倒,一直没有机会修改。
    如此,即便他是名正言顺地接了权杖,也不会对父亲有半分的感恩戴德!
    果然,权力可以蒙蔽一个人的良知。
    在争权夺势中长大的贝凌云,为了得到皇帝的宝座,不惜弑杀亲生父亲!
    这一点却是与年轻时的贝崇德有一拼,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阵势。





☆、风云倏起③

    贝崇德驾崩的消息一出,竟无人怀疑其中有任何端倪。
    ——大寿之后,皇上半个月没有上朝,宫里宫外早就议论纷纷。
    一向勤政的皇上,若非身体有恙,是决然不会如此的。
    甚至于,就算是微恙,都不会耽误政事的处理。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所有人都往坏的方面去想铌。
    如今传出驾崩的消息,没有一个人多做怀疑。
    就这样,凭借遗诏,贝凌云顺利地坐上了皇帝宝座,未受丝毫的质疑。
    然,即便他心安理得地接受朝臣和万民的景仰,却无法将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完全抹去桊。
    比如现在,只扫了父亲一眼,他就匆忙收回了目光。
    为了防止别人疑心,他强迫自己站在石棺旁,直至内务司的人来禀报吉时已到,这才挪开了身子。
    金丝楠木棺盖封上的时候,新君心里依然不踏实。
    有那么一霎,他恍惚起来,生怕父亲会起死回生,一下子从棺材里坐起,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为了夺得权位而弑杀了生身父亲。
    当樟子松棺盖钉好之后又用特质的蜡油密封缝隙,他的心才回落一些。
    及至石棺盖子阖严,贝凌云的外表和内心达到了一致,都变得平静起来。
    平静中透着冷漠,不,简直可以称之为冷血!
    在场的另外三个皇子,除了年纪尚幼的五皇子,其他两位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淡然的。
    然,贝傲霜的淡然却填满了隐忍和无奈。
    三日前的清晨,他带着母亲为他准备好的一应物件,踌躇满志地到了父亲的寝殿。
    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还没等让太监通报,脑后就狠狠地挨了一记。
    身体里的空气瞬间被挤压出去,他便失掉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颠簸的马车上,手脚都被绳索绑缚,嘴里也塞满了棉絮。
    “唔”想要出声求救,奈何根本说不了话。
    这时,他瞥见了坐在车上的另外一个人,竟是老二的贴身护卫祖义。
    “唔”愤怒地冲胆敢绑架他的狗。奴。才叫着。
    祖义在闭目养神,根本不予理会。
    “唔唔唔!”连嚷三声。
    还是没有回应。
    遂,恼火之下的贝傲霜用力跺着双脚,令整个身子腾起,撞在了马车的顶棚上。
    “咚”一声,终于引起了祖义的注意。
    “王爷请不要再闹了!”祖义的神态像极了他的主子,“就算王爷一头撞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何况王爷在昏迷的时候被灌下了药汤,内力是一分一毫都提不起来的,仅存的一点蛮力,不足以自戕性命。”
    “唔”淳王爷顾不得头疼,冲护卫比划着,希望能给他解开手上的绳索。
    “您就死了这条心吧,不到五百里外,小的是不会给您解开的!”祖义一句话,把逃跑这条路给封得死死的。
    无奈,身在砧板上的贝傲霜只能以眼神恳求对方。
    娘的,若不是虎落平阳,他怎么会跟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低三下四。
    好在他的乞求是有回报的,祖义终于把他口中的棉絮给拿掉。
    “呸呸”把嘴里残留的棉絮吐净,男人拿眼睛溜着祖义。
    “说吧,老二给了你什么好处?只要告诉本王,本王愿意出双倍的酬劳!”第一步,金钱诱惑。
    “王爷,我家主子给的待遇,换做任何人都是给不了的”祖义说完,若有所思的样子。
    “只要你肯提要求,就没有本王做不到的!”第二步,放大话。
    然,还是动摇不了祖护卫的军心。
    “好吧!”退而求其次,换个打法,“既然你不愿意放本王走,想来是对你主子忠贞不二的。本王不勉强你了,你只要说出为何对本王实施绑架行为,这就够了!”
    他可是退了一大步呢,如果对方还是一意孤行,就实在是罪该万死了!
    “王爷,祖义只是奉命行事,至于是何缘由,祖义一概不问,自然也就一概不知!”
    这回答令贝傲霜恼火,却也挑不出什么来。
    他不禁在心底慨叹,为何自己就笼络不到这么忠心的奴。才呢?
    想想淳王府那些货色,几乎个个是酒囊饭袋,除了能够陪他吃喝玩乐,别的正经事一律做不成。
    “好吧,你且告诉本王,这一遭,是想要本王的性命吗?”
    已然退到了谷底,——逃是逃不掉的,总得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否能够保得住吧!
    “回禀王爷,祖义不敢!”即刻回答,丝毫没有耽搁。
    这话让贝傲霜十分不高兴。
    不敢?
    你都把老子绑架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个小小的王府护卫,竟这般有恃无恐,实在叫人疑惑不解。
    “祖义,你主子命你绑架本王,是不是要在都城做什么事情,生怕我妨碍他?”
    如此问话,是因为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时不时地在脑子里冒出。
    这一次,护卫没有马上否定。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淳王爷一眼,就垂下头去,做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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