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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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保春依然用眼神点头,韩丁顺手拿过男医生腋下的一只病历夹,把纸垫在上面,放在罗保春的手边,然后把自己的笔从罗保春食指和拇指的缝中穿进去。罗保春虚虚地拿着那支笔,停了少顷,居然颤巍巍地,在那张只写了那一句话的白纸上,歪歪扭扭,颤颤抖抖,游龙走凤,像写天书似的,写下了“罗保春”三个难认的大字。
韩丁如释重负。
晚上,老林那位在平岭公安局当刑警的老同学开车来到宾馆,非要拉着老林和韩丁出去吃饭不可。老林白天在法院着了点凉,身上发冷,所以他那位老同学便拉他们上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里吃火锅,让老林发发汗。
饭没吃完,姚大维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韩丁听出来是什么案子出现了紧急情况要马上处理。残汤剩菜前只有他和老林二人,他便把罗保春签了字的遗嘱拿出来给老林过目。
话音未落,老林的手机就响了,是王主任打来的。老林接了电话,用伤风上火的鼻子“唔唔,喔喔”地应和着王主任在电话里的一大通话,最后说了句:好,明天见,便挂上了电话。他低头喝了一口热汤,然后才慢慢抬头,对韩丁说了句:“罗保春去世了。”神秘会晤
老林得的是急性肺炎,高烧连着几天不退。
韩丁心里怅怅然没有着落。不知自己真的悲天悯人,还是害了单相思病。晚上独自在街上吃了点饭,回宾馆后百无聊赖,也没兴趣看电视,洗了澡就想睡觉,刚上了床还没关灯,电话铃就响了。
来电话的是制药公司的王主任。王主任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鬼鬼祟祟,他先问:“你是韩丁吗?”韩丁说:“是啊。”
王主任说:“你到元府大桥这边来,桥头路东有个滨河茶舍。你要个出租车,说去元府大桥司机都知道。”
韩丁觉得王主任的口气有点反常,加上自己刚刚洗完了澡懒得动窝,于是便说:“不好意思我已经睡了,要不是什么急事明天再说行吗?我明天下午才走呢。”
王主任在电话里的声音既客气又执著:“真对不起了韩律师,我找你还真是有个重要的事。林律师病了,我现在只有找你了。”
他按照王主任的指点,在宾馆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到元府大桥去。韩丁推门进去,昏暗的烛光中,只有两桌客人守着角落,一桌在交头接耳,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另一桌在赌着纸牌,只出牌不出声。韩丁站在门口四下寻找,不见王主任的踪影。一个穿中式大褂的茶僮走过来躬身询问。他跟在茶僮身后,沿着这条又窄又陡的木板楼梯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日本榻榻米式的包间。
等茶僮上了茶和几样小吃,关门退下,韩丁才环顾四壁,半笑着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还至于到这么个神神秘秘的地方见面?跟特务接头似的。”
王主任没笑,低头思忖少时,抬头开口:“韩律师,不是我要找你,是另一个人要找你,我是代替这个人来和你见面的。”
韩丁收了笑:“谁呀?谁要见我?”王主任说:“我们罗董事长的女儿,罗晶晶。”王主任先是深深叹气,然后慢慢开口:“唉,这几天,我们公司真是乱套了,几个头头谁也没有心思抓生产抓销售,都忙着争权夺利了,再闹下去真要把工厂拆了分产到户了。”
韩丁诧异地问:“怎么会呢,我不是已经宣读了罗老板的临终遗言了吗?这个厂已经归他女儿罗晶晶了。罗晶晶是他惟一的亲人,本来就是法定继承人,现在又是遗产继承人,她的继承权无可争议!”
王主任摇头道:“她一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子,本来就不清楚公司里的事情,现在突然经历丧父之痛,哪还有心情管公司的事。今天我听她家保姆说,前些天她男朋友又不辞而别,奇 …書∧ 網把她给蹬了。她都快崩溃了,哪还能再管公司里的事啊。”
王主任的声音倒是很镇定:“我们公司的情况也确实比较复杂,财务上这几年一直比较紧张,搞扩建工程又借了银行不少钱。公司虽说是罗保春的,实际上像厂长、总会计师这些人,罗总过去都答应过给他们干股的,听说罗总和他们之间有过口头协议的。这几天外边也都知道罗总不在了,银行、供货商都来人逼债。昨天是厂里发工资的日子,工资不知为什么没发,工人们今天都不干活了,从厂部到车间,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说罗晶晶不想办这个厂了,想卷了钱一走了之。
韩丁听着,愣了半天,问:“那她找我干什么?”
王主任慢慢开口:“她要我找你,是希望通过你,请你们的律师事务所接受她的委托,作为她的代理人,接管保春制药有限公司!”
王主任说完,透过油灯的火苗看韩丁,等着他表态。韩丁说:“那这样吧,我回去把你们的想法向我们所里报告一下。我们可以作为业主的代理人来组织这项工作,代表你们委托会计师事务所查账封账,委托资产管理公司把企业的财产和日常的经营运作管起来。管理的期限可以根据情况由业主来决定。也就是说,由罗晶晶来决定。”
韩丁的这一席话,都是以前在学校里听课听来的,但如此一说,让王主任的面孔立刻开朗起来,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信任的力量
第二天,韩丁如昨晚之约准时去了位于平岭南郊的华严寺。华严寺里空气清幽,古木参天,游人寥落。寺的后院,有一座大殿倚山壁而建,殿内供奉着一座石佛。从殿前碑刻的简介上看,这座石佛身世古老,史迹宛然,还有几段民间的传说作为正史的点缀,因而成为整座华严宝刹的主题所在。他看到了从大殿门口的山雾中姗姗而来的王主任,以及他身边亭亭玉立的罗晶晶。
他们互相打了招呼,顺着林中无人的小径蜿蜒漫步,也不知该由谁先说点什么。和罗晶晶并肩而行让韩丁估出了她的身高,大约在1 .70米到1 .75米之间,是韩丁最喜欢的女孩的身高。韩丁自己1 .82米,他一向觉得男女相差10厘米最为般配。
时间不多,还是由王主任打破沉默先开了口:“晶晶,韩律师今天下午就要回北京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罗晶晶站下了,瞥了一眼韩丁,低了头。她脸上的妆化得恰到好处,把女孩的娇嫩和艳丽都表现出来了,也比较自然。但那匆匆一瞥,还是能让韩丁从眼神中看出她这些天的憔悴来。
罗晶晶带着明显的拘谨,哑声说道:“韩律师,请你帮忙。”
王主任笑笑,说:“这孩子,见生,不会说话。”
韩丁其实很喜欢罗晶晶这样,女孩就是女孩,就应该有女孩特有的软弱和羞涩。他用欣赏的目光微笑着,本想用片刻的沉默留住这种好感,但因为时间所迫他不得不尽快开始今天的提问。
“罗小姐,你能告诉我你需要我们为你做什么吗,你在哪些方面希望委托我们帮忙?”
罗晶晶抬头,还是把依赖的目光投向王主任。王主任刚要替她回答,被韩丁打断:“罗小姐,你是不是希望我们做你的代理人,由我们代表你聘请国家注册会计师和资产经营公司对应当由你继承的保春制药有限公司进行资产清理和经营管理,你是这个意思吗?”
罗晶晶又看王主任,王主任鼓励地说:“晶晶,只有你才是真正合法的委托人,所以韩律师必须当面问问你。你如果希望委托他们你就答是,不希望你就答不是。”
罗晶晶把脸转向韩丁,点头答:“是。”
韩丁也点了点头,说:“好。”他又转脸对王主任说,“如果我们事务所接受委托,下次会再派人到平岭来,和你们签订正式的委托协议。”
王主任先是笑了一下,继而脸色凝重,说:“麻烦你了小韩,希望你们尽快过来。”
他们三人沿竹林小径,不知不觉走到了华严寺的大门口。韩丁知道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他先和王主任握手告别,然后转向罗晶晶,说了安慰和劝她节哀的话,说完便以一种很男人的果断,扭头跨出庙门。可这时,他没想到,罗晶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韩丁站住了,他站在寺庙门口的阳光下,回头与罗晶晶目光相接,罗晶晶问道:“下次你会来吗?”
韩丁冲她笑了一笑,反问道:“你希望我来吗?”
罗晶晶说:“希望。”
韩丁说:“那我争取来。”接管制药厂
从华严寺回城的路上,韩丁心里反复咀嚼着他和罗晶晶最后的两句对话。这两句话听上去仿佛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一个私下的约定,一份私人的邀请和朋友的承诺。在罗晶晶孩子般的语气中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依赖和信任,令人激动。韩丁兴冲冲地回到城里,先去医院向老林告别。老林的肺炎还未全消,还躺在床上吊瓶子。他在床边向老林简短地汇报了与王主任和罗晶晶见面的情形,老林对他回去向所里如何汇报又做了些嘱咐。要不是老林的女朋友不让他多说话,他唠唠叨叨几乎要误了韩丁的飞机。韩丁还得回宾馆取行李呢。韩丁离开平岭回到北京以后的事情,就过程而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把平岭之行及罗保春的猝死及制药厂的内乱及罗晶晶的委托,一一做了汇报。所里的头头经过一通研究和讨论,最后决定接下这个想必有点油水而且也比较有利于提高事务所知名度的案子。于是,在韩丁回京述职的第三天,他又陪同所里另一位合伙人级的资深律师老钱,一行二人再度来到平岭。到机场来接他们的仍然是那位老成持重的王主任,仍然是那辆半新不旧的奔驰车。不同的是,从机场到市区的沿途大概刚刚进行过治理整顿,变得干净整洁起来,而那辆奔驰车里却显得又脏又乱,与上次来时的样子截然不同。车子的卫生仿佛是制药厂现状的一个缩影,让人明显觉出一些败象来。碍着司机的面,王主任和韩丁只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并不多言。
他们到达平岭的当天晚上,在他们下榻的旅馆房间里,罗晶晶在中亚律师事务所为她准备好的委托书上签上了名字。在这一天之后的若干天里,她又在其他许多需要她签名的文件上签上了名字。这些文件对保春制药有限公司来说,都是重大的决定,具有重要的意义。根据这些文件的授权,一家有资质的会计师事务所开始进驻制药厂着手核实账目和清查财产;一家有经验的资产经营公司也派出一个精干的班子对制药厂进行了托管。罗晶晶还根据律师和托管班子的建议,签字免掉了原来的厂长和总会计师,免掉了只有她才有权免掉的其他高层管理干部。那些天老林的病基本上好了,便也参加进了老钱和韩丁他们的工作。老林老钱和托管公司认为应该免谁,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就拟出一份决定,交给罗晶晶签字。罗晶晶已不再参加模特演出,整天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罗保春在黄鹤湖风景区租住的别墅已经被罗晶晶退掉,她就一个人住在城区她家原来的小院里,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这样孤独的生活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说,看上去很可怜的。那些天韩丁和她又见过几面,都是送文件去她家让她签字时见的。她家屋里屋外都乱糟糟的,很久无人打理的样子,罗晶晶本人也是病恹恹的,少言寡语,衣冠不整。韩丁看她似读未读地浏览文件,看她签字,也不多说什么。突遇丧父之痛又遭男友抛弃,这样的低潮大概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度过,之前任何劝慰和开导都无济于事。从华严寺回城的路上,韩丁心里反复咀嚼着他和罗晶晶最后的两句对话。这两句话听上去仿佛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一个私下的约定,一份私人的邀请和朋友的承诺。在罗晶晶孩子般的语气中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依赖和信任,令人激动。韩丁兴冲冲地回到城里,先去医院向老林告别。老林的肺炎还未全消,还躺在床上吊瓶子。他在床边向老林简短地汇报了与王主任和罗晶晶见面的情形,老林对他回去向所里如何汇报又做了些嘱咐。要不是老林的女朋友不让他多说话,他唠唠叨叨几乎要误了韩丁的飞机。韩丁还得回宾馆取行李呢。韩丁离开平岭回到北京以后的事情,就过程而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把平岭之行及罗保春的猝死及制药厂的内乱及罗晶晶的委托,一一做了汇报。所里的头头经过一通研究和讨论,最后决定接下这个想必有点油水而且也比较有利于提高事务所知名度的案子。于是,在韩丁回京述职的第三天,他又陪同所里另一位合伙人级的资深律师老钱,一行二人再度来到平岭。到机场来接他们的仍然是那位老成持重的王主任,仍然是那辆半新不旧的奔驰车。不同的是,从机场到市区的沿途大概刚刚进行过治理整顿,变得干净整洁起来,而那辆奔驰车里却显得又脏又乱,与上次来时的样子截然不同。车子的卫生仿佛是制药厂现状的一个缩影,让人明显觉出一些败象来。碍着司机的面,王主任和韩丁只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并不多言。
他们到达平岭的当天晚上,在他们下榻的旅馆房间里,罗晶晶在中亚律师事务所为她准备好的委托书上签上了名字。在这一天之后的若干天里,她又在其他许多需要她签名的文件上签上了名字。这些文件对保春制药有限公司来说,都是重大的决定,具有重要的意义。根据这些文件的授权,一家有资质的会计师事务所开始进驻制药厂着手核实账目和清查财产;一家有经验的资产经营公司也派出一个精干的班子对制药厂进行了托管。罗晶晶还根据律师和托管班子的建议,签字免掉了原来的厂长和总会计师,免掉了只有她才有权免掉的其他高层管理干部。那些天老林的病基本上好了,便也参加进了老钱和韩丁他们的工作。老林老钱和托管公司认为应该免谁,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就拟出一份决定,交给罗晶晶签字。罗晶晶已不再参加模特演出,整天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罗保春在黄鹤湖风景区租住的别墅已经被罗晶晶退掉,她就一个人住在城区她家原来的小院里,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这样孤独的生活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来说,看上去很可怜的。那些天韩丁和她又见过几面,都是送文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