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情咨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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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了。在这里是穿制服的说了算,中尉。”
邓肯问了问扎克的个人生活。“有女人了吗?”
扎克一时间想起了贾丝汀。他们又见过一次面,两人在他的寓所里纵情狂欢。此时他不想讲真话,只答道没有什么可说的。邓肯赞同地点点头:“好。将军希望他的助手是单身汉。床上少干些,工作就能多干些。你喝不喝酒?”
“工作完了有时会来几杯啤酒。”
“少喝点,它会麻痹你锐利的头脑。你锻炼身体吗?”
“练得很勤。”
“要保持。将军不喜欢办公室里没气力的软蛋。”邓肯讥笑着朝雷诺兹办公室的方向指了指,“楼里别的地方这种货色多的是。你住哪儿?”
“水晶城。”
“这地方选得好。是这一带最安全的。在华盛顿犯罪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中尉。谋杀率全国最高。几个礼拜前我们就损失了一条命。竟然还是海湾战争的老兵。”
“天,出了什么事?”
“一个名叫克雷格·汉森的上尉。他为将军做情报工作,住在亚历山德里亚。这个邻近城市还不算太坏呢。晚上出去兜风就再也没回来。找到他时发现他脑袋里打进了两颗子弹。他留下一个寡妇,一个孩子。讲起来挺难受的吧,不过这年头这也并不少见。要留点神哪。”
做完后介绍后,邓肯的语调缓和了些。“顺便提一下,中尉,从你的档案中我了解到你和坎弗中士的友谊,海萨行动之后,你感到很难过。我知道你一直在接受住在麦克莱恩的弗吉尼亚楼群的克莱因医生的治疗。”
“是的。”扎克说,身体又绷紧了。还有谁读过那该死的档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将军很清楚你正在接受治疗,他很支持这种事。我们都知道‘沙漠风暴’后有些人做过心理咨询。这在当今很常见,而且通常能产生一些很好的结果。”
扎克床上的闹钟在早晨五点二十分时响起。他在冲淋浴时才完全醒过来,到五点五十分已经穿好了制服。六点十五分时他已等候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水晶城地铁车站里。到五角大楼只要坐两站。六点二十二分,他从地铁站出来,在五角大楼的入口向武装卫兵出示了他的新身份证。六点二十四分,他到达二楼东翼的参联会区,在另一个人口检查处出示了身份证外加一枚黄色的特制塑料徽章。六点二十五分,扎克走进了福斯滕的套问。秘书还没到,但他能看见福斯滕那宽敞的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灯也亮着。他朝里张望,看见将军正在打电话,一边点着头。福斯滕抬起头,把手盖在话筒上:“欢迎加盟,中尉。我一会儿就来。”
扎克站在福斯滕办公室外面,左右打量着这个套问。助手和秘书们准时在六点三十分陆续到达。几分钟后,福斯滕走出来握住他的手。“这儿有了你真是太棒了,中尉。让我来花几分钟领你四处转转。你在这儿花的时间将会比在家还多。你会喜欢的,相信我。”
他们先来到著名的参联会会议室“贮藏柜”。这个防窃听的房间是参联会举行集体评议的地方。这个名字让人觉得这儿是间深埋地下的密室。实际上它只不过是二楼靠近入河口的一间中等大小的会议室,而且令扎克惊奇的是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大桌居于中央,椅子倚墙而列。“我在这屋子里见过真正的大屠杀,相信我,”福斯滕说着在桌子最前面的一张座位上坐下来,那位子是为雷诺兹主席保留的,“当初如果鲍威尔能得逞的话,他会把我从这个地方赶走的。”福斯滕笑了,“他和我在动用武力的事情上看法从来就不一致,完全不一样。鲍威尔的基本立场就是不干涉,除非那该死的军事行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雷诺兹也是一路货。他们那种人要我们的卫星先看看什么地方撑不住了,准备要举白旗了,他们才肯挪挪屁股去救一下。他们总想万无一失:阵亡人数要在二十五以下,不能被俘,最小的间接损坏,四十八个小时结束战斗。简直是荒唐,不可能的事情。类似鲍威尔和雷诺兹的蠢货一个劲地压制我,就因为我告诉他们仗不是那样打的。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人总要受伤,总超过你希望或可以预计的。妈的,他们自愿参军时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当兵是个玩命的行当。过去的事也就不用提了。这楼里的官老爷们已经忘了怎么打真正的仗了。我的职责就是提醒他们怎么打仗。而你的职责,中尉,就是帮助我提醒他们。”
“是的,长官。”扎克说,这一席话让他听呆了。好极了,能为一个相信实干的人工作,他感到高兴。
“做总统的更差劲,”福斯滕继续道,同时拍拍桌子,“有一半时间他们没法让那话儿竖起来,另一半时间他们又不知道该不该操。他们愿意听民意测验者的话,他们愿意听老婆的话——妈的,他们还愿意先听听他们的那些十几岁的臭丫头的馊主意,最后才会去听听一个有点种的军官的话。在抠扳机前,他们想知道人民是不是更爱戴他了,爱他的人是不是增加了,还有增长了几个百分点。要么他们说不定还想知道行动有没有违反那要命的《圣经》。天晓得!当他们都听够了,又开始下一轮的摸底——打听国会的动静,争取联合国的支持,和盟国扯皮,试探新闻界的反应。简直说不完。当我们在海外被打得七零八落时,我们要伸出一只手,把另一只手捏成拳头,帮助他们做该做的事。但要是这幢楼里的人不能那么做——要是像雷诺兹那样的脓包就知道整天尿裤子,谁来帮着做事?告诉我,中尉。”
“我同意您的观点,长官。”扎克说,他不知道回答得对不对,或是不是要回答。
福斯滕站起身。“我带你到作战室去。”他领着扎克出了“贮藏柜”,顺着大厅向前走。他们来到一个安全检查点,那儿有一位武装军官看管着。福斯滕点点头,亮出一枚压膜徽章。他把它递给扎克。
“我不在时你得用一枚这样的徽章才能进去。”
扎克看了看这个紫色的徽章,然后忍俊不禁地递回去。他需要一张身份证才能进五角大楼,需要另一张进入参联会办公区,现在又需要第三张以进入作战室。上厕所是不是也需要一张呢?
福斯滕带路穿过几扇门,进入一间大而暗的屋子,里面的军事工作人员坐在各种计算机组旁。房间前面的墙上有六面巨大的屏幕,都是空白的。它们的下面有一张漆过的长会议桌,以及十四把转椅,每个座位前放着一部多线电话。桌子的左边靠墙立着一圈带有国防部印记的长椅和一面国旗。地上铺的是磨光的灰瓷砖,在昏暗的房间里仍发出反光。通往房间的入口处内侧站着一名持枪的卫兵。
扎克朝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给人一种整洁、高效之感,可也有人会将其视做寒酸。这儿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有浓重的权力中心的氛围。不过,扎克看得出在岗的这些男男女女向福斯滕行礼时都敬畏有加。这屋子可能并没有充溢着权力的意味,可它的主人却不一样。
福斯滕的目光扫过房间,向大家挥挥手。“这地方能让人振奋,不过也会让人难过得要命。得到安德森遇刺的消息后,我们在这儿用不到一小时组建了一支应付危机的队伍。我们用十二个小时在英国集结了一支F…117①。我们用十四个小时把三角洲特种部队和海豹突击队调到西西里的基地。我们用十八个小时把两支航空母舰战斗编队调入中央指挥部战区。当时如果总统下达命令的话,我们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做好攻击准备。”福斯滕的嘴唇弯出一个讥笑的样子,“问题是,命令始终没有下来。”
①F…117;美制隐形战斗机的一种型号。
扎克想问问福斯滕这起事件的情况,但将军摇摇手。“以后吧。让我们先参观完。”他把扎克领到一组终端前。“我们就是在这儿接收关于战况和我们部队在全球部署情况的信息的。它不间断地提供最新的资料,给出每一个司令部的每支部队的精确位置。如果你想知道在日本的一支战斗机编队或在地中海的一支航空母舰战斗编队的情况,你没必要去找十五个不同指挥部负责军事行动的官员谈话,你只要到这儿来就行了。”
福斯滕向上指了指:“在紧急情况下,墙上的屏幕大多用来显示这些终端机提供的材料,这样屋子里的人都知道所有的事发地点,也就可以找到我们部队的行踪,而无须去找终端调度员的麻烦了。”
将军迈步走到最后一组终端前。“这一组以前比现在重要多了,但是在最近的一次重新设计中,我们把作战室的这一部兮进行了压缩。这部分显示的是我们的核武器和战略防御力量的部署方位。当然,战略防御的大队人马远在北美空防联合司令部。但是我们这儿也应有尽有,对不对呀威廉姆斯上尉?”福斯滕朝坐在这组终端机旁的一名军人点点头。
“是的,长官。简直就和在北美空防联合司令部一样棒。不过现在运转得显然很迟缓。不瞒您说,最近围绕这些机器展开的活动大部分来自‘国会大厦防御系统’的待命行动。”
“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国会大厦防御系统’。”扎克说。
“多数人都没听说过,”威廉姆斯答道,“也没什么复杂的。‘国会大厦防御系统’包括华盛顿地区的三个分开的地对空导弹发射场。至少还有一架战斗机随时飞行在邻近地区上空。这个系统一般都处于待命状态,所以由它产生的行动比其他的都要多。”
扎克随福斯滕回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国会大厦防御系统’非常有意思,长官。”
“欢迎到五角大楼来,中尉,”福斯滕说,“你在这儿每天部会学到新东西的。”
第10节
“你有没有准备好再谈谈你的父母,扎克?”
“如果你要我谈的话。不过我还是看不出他们和所有这些有什么相干。”
“你和他们之间有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从中能发现一些道理来帮助我们去理解为什么你要为发生在海萨外面的事而怪自己。”
“我责怪自己是因为我搞砸了。就这么简单,真的。”
“不一定。当我们在讨论你是怎么为你在海军陆战队的背伤而怪自己时,你也同意那不是你的错,你也认为对自己太苛刻了。”
“那是两回事。”
“是吗?这就是我们需要探讨的问题。这儿可能存在着一个和你与父母间的问题有关的型式①。”
①型式:心理学用语,全称为“行为型式”(BehaviourPattern)。
“每个人和父母间都有问题,这是成长的一部分,我看不出我的问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们很不相像,特别是父亲和我。我们的政治观点不同,而且我从没有能把他的成就当一回事,不管他得过多少荣誉学位。另外,作为一个人,他从来就不让我喜欢。他就是不怎么讨喜。实际上差不多是个混球。我们合不来。”
“你们是在你父母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开始合不来的?”
“大约就在离婚前后吧,我记不清了。”
“试试看。”
“你要知道这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离婚前情况就已经不好;一旦开始办离婚后事情就更糟。什么方面都是。关键是我需要找到自己的路,成为属于我自己的人。确切地说我没有和他们对抗,至少没有和我母亲对抗。我对抗的是他们的世界和他们所代表的力量。他们是空想的自由主义者而我想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是在惩罚他们?”
“惩罚他们?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对他们的离婚感到愤怒,你想报复他们。”
“我怎么惩罚他们?通过什么来惩罚他们?”
“通过参加海军。通过采取这么一个步骤,你清楚那是他们所能想到的自己的一个孩子所做的最坏的事情。”
“我真的没这么想。那不是我的初衷。”
“也许你现在是这么看的。不过这种事并不少见,你要知道。离异父母的孩子,甚至是成人孩子,经常毁掉自己的生活来让父母看看离婚带来的负面效应,让他们为断送了婚姻而后悔,从而有可能让他们试着破镜重圆。”
“我可一点儿没这么想过。而且顺便说一下,我认为参军并不是毁了一个人的生活。我需要的是现实的检验,而海军陆战队正是我所要的。”
“你对父母感到恼火吗?”
“那当然,我很恼火,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像我说的,我父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蛮横得很,以前和现在都是。他要一切都听他的。他喝醉了时让人讨厌,而且经常如此。我母亲是不肯认输的。他们两个就像婚姻的赌徒,当他加大筹码时,她就提高赌注。是他们一起让这个家完蛋的。”
“你是怎么向他们表达你的愤怒的?”
“我想我责备过我爸爸一两次。我记不清了。基本上说我企图逃避这个家。”
“那么你对他们怀有很多的愤恨,但没有发泄出来。”
“当然,我想是的。”
“你认为这愤恨被发泄到哪儿去了?”
“发泄到在帕里斯岛的劈刺刀训练上了,我想。谁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在五角大楼的头几天,扎克熟悉了楼里的各条路径,并逐步理解了自己的职责。情报工作是他工作的重心,而且他立刻看出他的任务非同寻常。“国防情报局”是参联会下辖的一个半自主的部门。在它的诸多工作中,有一项就是为主席和副主席准备大量的活页简报。在布置扎克的任务时,福斯滕以惯常的态度表达了他对活页夹的不快。“活页夹?如果情报能写在纸上,那就叫历史而不是情报了,”他嘲弄道,“活页夹是我们用来塞到雷诺兹面前的,免得他在办公桌旁吃饱了没事干。我要的是更好的东西,中尉。相信我,没有收进活页夹的经常比收进活页夹的更重要。这楼里你不知道的那些东西是会伤害你的。”
扎克的任务是加强与各情报部门接触,收集还未来得及或永远不会被收进活页夹的信息资料。扎克主要负责中东和北非这一块。“我管它叫做个人预警系统,”福斯滕说,“雷诺兹可能不在乎像某种大蝙蝠一样不长眼睛瞎飞,但如果有什么要准备袭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