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情咨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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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杀得以避免的不是特别行政机构间的特遣部队,不是军队精锐的三角洲特种部队,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反恐怖组织,而是一个警惕的纽约交警。
扎克毫不奇怪调查局不会利用他提供的情报。合乎情理。严重的远视是职业官僚的一个通病。目标越近,轮廓越模糊。
扎克先在拍纸簿的最上方写下:“已知的事实。”然后他开始写起来:
“可能的袭击地:西欧/美国。”
“估计的袭击时间:一月中旬,猜测SOTUA8差不多是最后的计划表。”
“目标类型:移动的和/或突然出现的。”
“袭击者:‘圣主党’自杀投弹手。”
“袭击方式:由地形匹配制导的、装满炸药的飞机。”
“军械:传统的军火设备。有可能是化学或生物武器。”
“出发地点:离目标亚音速飞行时间两小时路程的国际机场。”
扎克撕下这张纸,把它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后他在另一张纸上写下:“未知因素。”
他写道:“动机/目标。”然后靠在椅子上思考。这个谜把他给难住了。福斯滕的动机很清楚。扎克将它们写下来:
“最大的个人和政治权力。”
“改变国家政策,以此并结合其他事件,摧毁‘的喀德’同盟。”
“结束联邦调查局的调查。”
谢尔曼的目的也不言而喻,和他的合谋者部分相同。扎克在福斯滕的动机下面写道:
“通过下一次竞选的胜利获取最大的权力。”
“获胜后,改变国家政策。”
“结束联邦调查局的调查。”
但是什么样的恐怖主义进攻才有可能达到这些目标呢?扎克现在相信福斯滕和谢尔曼擅长于几乎各种程度的杀戮,包括用生化武器袭击民用中心。然而他们能得到什么呢?这一说法无法解释这个谜。扎克在纸上写下一串大大的问号。
由“同盟”支持的对美国军事或民用目标进行的袭击可能会使总统陷入极大的困境,使“反舌鸟计划”得以实施,并且总的来说会加强福斯滕在国内政策辩论中的地位。但是它也可能造成另一种局面。对外国的军事打击几乎总能提高总统的声望。整个事件可能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还有个问题。“谢尔曼不见得从恐怖主义进攻中肯定得到好处”,扎克写道。即使是在为最佳情况设计的方案中,即总统在政治上遭受了最大的损失,谢尔曼是否当选也得不到保证。扎克多次耳闻目睹众议院的少数党组织秘书和密西根的高级参议员是总统职务的最强有力的竞争者。没有理由相信在三方参加的。反对已遭到削弱的总统的竞选中谢尔曼能战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些事实也适用于任何暗杀总统的阴谋。在那种设想中,副总统,一位国丧时期维护统一的候选人,可能会利用当然继承者的光环。如果这样行不通,如果他不能靠已逝总统的提携赢得胜利,谢尔曼仍然没有理由确保战胜一位强大的反对党候选人。而且这里面的任何一个方案都不能确保联邦调查局终止调查。
扎克在动机方面没什么进展,所以他转到下一个类别,写道:“目标方位。”他不接受在西欧有一场袭击的设想。得出那个结论的情报工作太成功了,好得让人难以置信。它带有假情报的味道。而且,如果谢尔曼和福斯滕想造成最大范围的影响,他们应该袭击美国的某个地方。
扎克撕下最上面这张纸,把拍纸簿斜向一边。他画了幅美国东半部的草图。纸的右下方是个粗略的柄状图案,他想画的是佛罗里达。切萨皮克湾是个朝里的尖突。长岛①看起来像个爪子。扎克在靠近最上方的中心位置画了群圆圈,代表五大湖。
①长岛:美国纽约州东南部。
接着他开始在地图上画点,做标记:华盛顿、巴尔的摩②、纽约、波士顿、哈特福德③、芝加哥、孟菲斯④、布法罗⑤等。他在各个军事设施上加点:安纳波利斯、西点⑥、诺福克⑦、塞讷卡⑧等。他在华盛顿以北几英里、马里兰州的戴维营画了个点。
②巴尔的摩:美国马里兰州中北部港市。
③哈特福德:美国康涅狄格州首府。
④孟菲斯:美国田纳西州西南部城市。
⑤布法罗:美国纽约州西部港市。
⑥西点:美国纽约州东南部一军事要塞。
⑦诺福克:美国弗吉尼亚州东南部港市,重要军事基地。
⑧塞讷卡:美国纽约州西部。
接下去他依据一个粗略的概念开始画圈,即飞机两小时能飞多远。他在波士顿画了个圈,它的边界几乎恰恰延伸到华盛顿。他在布法罗画了个圈。一架从那儿出发的飞机可以用两小时到达芝加哥或西点。
考虑一下目标,扎克对自己说。然后再考虑发射地点。
“假定目标在华盛顿地区。”扎克写道。也许在白宫。哪些以B开头的国际机场在两小时的航程之内?布法罗可能太远。而且不管怎么样,扎克认为它没有国际机场。只是个有国内航班的小机场而已。他看着从波士顿延伸出来的圆圈。看来它是最好的选择了。他集中精力,试着回想从波士顿乘飞机的那几次经历。它适合吗?假如由他计划这次行动,他会选择一个不太拥挤而又很偏远的机场。不是像布法罗这样安静的国内机场,在那儿外国人也许太引人注出。而是一个小规模的国际机场。波士顿似乎较合理,但不算理想。扎克现在又记起那儿的机场叫洛根国际机场。如果窃得的计算机文件上的首字母缩拼词完全正确,而不仅仅是代码,那它可能应该写成LIA①。
①LIA:LoganIntemationalAirport(洛根国际机场)的首字母缩拼词。
他在代表波士顿的点上打了个×,开始看其他城市,试着去想那些不以它们所在的城市命名的机场。除了拉瓜迪亚机场、肯尼迪国际机场、国家机场、达拉斯机场和奥哈拉机场外,他也想不出什么了。他盯着地图,系统地检查每一个城市,苦苦地在记忆中搜索。他又看了一下新英格兰。阿尔伯尼。没有。接着是东边。哈特福德有机场吗?他想起自己曾沿91号州际公路开车去马萨诸塞州和佛蒙特州拜访朋友。接着他想到了……
“布拉德利,”他大声说,“布拉德利国际机场。”他有一次曾在那儿换乘过飞机。
他在哈特福德偏北处画了个点,在旁边写下:“BIA①。”以“BIA”为中心画了个圈。边界一直延伸到华盛顿。很完美。整件事情都很完美。布拉德利并不繁忙,却肯定是个国际机场。也许在那儿租几天飞机棚不是太难。
①BIA:BradleyIntemationalAirport(布拉德利国际机场)的首字母缩拼词。
“MIA②——蒙特利尔国际机场。”扎克写道。太合情合理了。加拿大海关比美国海关宽松。而且从魁北克过界比较方便。你可以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从蒙特利尔开车到布拉德利,或许六七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②MIA:MontrealIntemationalAirport(蒙特利尔国际机场)的首字母缩拼词。
扎克画了幅美国西部的草图,花十五分钟重复刚才的做法,想象目标是奥马哈战略空军兵团基地。他没多大进展。密西西比河以东③几乎没有以字母“B”开头的国际机场。
③密西西比河以东:原文如此,疑是密西西比河以西。
那么布拉德利作为运载工具的出发地是个极好的选择。但是那能证明什么呢?它不能明确地证明目标是华盛顿。目标可能是离布拉德利两小时航程的任何民用中心或军事基地。
此外,关于动机的问题还是没解决。他想到了SOTUA这个词。也许它不是目标的首字母缩拼词,也不是进攻的时间,而是在某种方式上传递出动机的内容。也许它是某个表示“复仇”或“正义”的外语单词。联邦调查局有没有请来这方面的语言专家?他感到纳闷。
他把拍纸簿推到一边。他精疲力尽,又没什么进展。他看了看表:六点四十分。妈的。他又错过了头条新闻。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打开电视,背靠墙坐在床上。关于他的报道又过去了。现在播出的全是有关“国情咨文”演说的新闻。这次“国情咨文”演说至关重要,是总统争取再次当选前做的最后一次了。除了分析总统改革法律制度的倡议——显然是一种竞选策略,新闻还对总统的中东武器禁运做了详述。国家广播公司驻五角大楼记者报道说,因为参谋长联席会议全体成员反对这一计划,白宫被迫对他们施加压力,要他们参加这次演说。播音员解释说,在正常情况下,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连同全体议会成员、所有内阁成员、副总统、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领导人、白宫参谋长、国家安全顾问、最高法院成员都要参加演说。但是这次得要总统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这些五角大楼的官老爷请出来,播音员说。
扎克笑了。雷诺兹不是问题。不是。是福斯滕,他八成设法动员了参联会的成员们。这些诡计永远不会停止。扎克不喜欢武器禁运的主意,但他一想到当总统宣布计划时福斯滕当众坐立不安的模样就高兴。接着他回想起过去的演说,意识到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一般不受邀请,正如副国务卿和其他内阁代表也不在邀请之列一样。那是件丢脸的事。他关上电视,靠在床上看起《华盛顿邮报》来。
第47节
那晚在布拉德利的起飞不可能更顺利了:七点钟飞机准时上了天。
到星期三抵达八号飞机棚为止,塔布拉塔的特工已经在休斯喷气式飞机的模拟座舱里呆了将近二十小时。训练时,罗里·奎因不厌其烦地让他们完成了二十四次模拟起飞。小伙子们很聪明,严肃得不能再严肃,而且学得很快。在离开佛蒙特的库房前不久,奎因把两个学生的眼睛蒙住,叫他们练一次起飞。他们成功地通过了测试。
着陆不是奎因的授课内容。
从佛蒙特到布拉德利的一路上大家几乎没怎么说话。福斯滕的手下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好像英语是第二语言一样,他们断断续续地跟奎因谈起他作为一个革命者的生活,以及在美国这样一个强制的警察国家过地下生活的危险性。他们一再感谢他为事业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些对话都翻成了法语,以便让塔布拉塔的手下听懂。他们俩都没怎么加入到谈话中来。随着最后行动的到来,他们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集中注意力。也许,奎因想,他们的思绪正飘向据称在另一世界等着他们的快乐。据说对安拉的阵亡士兵们的奖赏是七个老婆。难怪这些小伙子不怕死。
行驶途中,奎因瞪着有色玻璃窗外,不时地在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这些年死神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靠得都近。最近他感到非常恐惧。这次他愉快地接受谢尔曼的任务完全是因为它可以使他摆脱恐惧。它可以使他摆脱一切。奎因看着高速公路上过往的车子。它们似乎远在百里之外。他已经三天没看报纸或听收音机了。
他们发现八号飞机棚里的准备工作在各方面都令人佩服。奎因遵照指示,立刻单独一人进了飞机棚的办公室,打了当地的一个号码。弗莱彻的声音好像就从隔壁传来,因为他确实在那儿,他和手下仅仅挪到了隔壁的飞机棚里。从这儿他可以观察发生的一切,而且在不得已时,可以进来帮助处理技术问题。弗莱彻用十分钟时间向奎因简要地布置了任务。不用担心硬件,他强调。当飞机到达两万英尺高度时,导航系统将自动生效。如果失败,机上装着替代设备。接着,电子对抗是在飞机靠近目标时定时起作用的。炸药将在命中时爆炸。
奎因知道下一个问题超过了限度。但他还是问了,“目标是什么,弗莱奇①?”
①弗莱奇:弗莱彻的昵称。
“你只要知道有个目标就行了,”弗莱彻严厉地说,“你没必要知道是什么目标。”接着他解释了录像系统怎么工作,奎因的注意力被引到了办公室里巨大的监控器和接收设备上。“海伦·凯勒②也能使那宝贝儿飞起来,”弗莱彻说,他对自己的工作非常骄傲,“当他们在空中飞了几英里时,你就看不到图像了,可那时已没多大关系了。”
②海伦·凯勒(一八八○——一九六八):美国聋哑女作家和教育家。
奎因点点头。他的小伙子们准备的程度超过了需要。
“通讯系统要复杂些,”弗莱彻继续道,“我们把它建起来,这样,你就能和座舱保持联系,给他们发指令,还能和控制塔联系。当控制塔跟你说话时,他们会以为自己在跟飞行员讲话。懂了吗?”
“没问题。”奎因说。他一直希望干这种事,现在他知道为什么有人要他别参加有关飞机起飞时无线电指挥的简报会了。弗莱彻让奎因注意桌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关于无线电频率的所有细节。
“定期检查,”弗莱彻命令,“一起飞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
有了真正的座舱和一架飞机,奎因就让塔布拉塔的手下进行了更多的训练,星期三一直练到深夜,星期四也没停下来。开始时,机舱里的炸药使他坐立不安,可他渐渐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和年轻的飞行员们在座舱里呆了很长时问。也许录像设备根本就没什么必要,但奎因检查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检查了无线电,将它调到机场频率,以便更多地了解调度员们以及他们的工作情况。那儿没什么不正常。他仔细地复查了燃料和液体水平线。一切令人满意,和预计的一样。福斯滕的手下已经完成任务,但他们留了下来,懒懒散散地呆在办公室里,坐在飞机棚门边的折叠椅子上,偶尔帮奎因检查一下。
星期四的黄昏来得很早,奎因一直处于即焦急又满意的状态。六点零五分他通知控制塔自己打算起飞。他又跟弗莱彻联系上,报告说一切按计划进行。他实在想象不出在什么情况下计划才能出现严重差错,除非突然来一场暴风雪,而气象台根本就没有这类预报。
六点刚过,塔布拉塔的手下开始了一系列热烈的祈祷。他们用飞机上的指南针确定哪一边是东,把派克大衣铺在飞机棚的沥青地面上,跪下来,身体几乎趴着。他们的祈祷安静而有节奏,神秘地回荡在飞机棚里。奎因看着,心头掠过一阵怜悯。
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