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梅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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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道很远了(在思想上尤其如此)。
“难道就找不出什么方法让我逃走而又不会危及您自己吗?在我能找到途径到达我的父母亲那里之前,在邻近的地方难道就没有道德高尚的先生或女士我可以暂时前去投奔的吗?难道您不能传递一封信给裁弗斯夫人,让她知道我悲惨的遭遇吗?我的父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地位低微,他们除了为我痛苦得心肠欲裂外,难以做其他事情,这种无可奈何的可悲情况正是我所担心的。
“主人曾许诺,如果照他所说,我安于目前的命运安排,那么,在没有征得我同意之前,他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哎呀!先生,这是毫无意义的空话;因为他认为他有权利去做他已对我所做的事情,这样一个人的许诺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他来,那一定不是为了善良的目的;当他认为他已把我亲属愤愤不平的怨怒平息下来,并已把我哄骗得产生一种事已定局的安全感时(他无疑希望这样),他毫无疑问是会来的。
“因此,先生,现在是我必须为维护我的贞洁而努力与奋斗的时候了。如果我待下去,待到他来,那么我就完了。您有一把打开花园后门的钥匙,我对它寄予极大的希望。善良的先生,请为我研究和思索出一个方法来吧。我将会忠实地为您保密。
“我不想多说了,我将把这封信放在泥土下那两块可喜的瓦片中间;我希望我的得救将会在那里落地生根,结出果实;这个果实将会转化为我无法形容的喜悦,并转化为现在和今后对您的报答,我将永远为您祈祷。
您被压迫的、恭顺的仆人”
第三部分
亲爱的父亲和母亲,自从我动身希望见到你们以来,到现在已整整一个星期了,这是可怕的一星期。啊,我那时的希望与现在的希望是多么不同啊!然而谁知道,这些可喜的瓦片会产生出什么样的结果呢!
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们,我怎样被朱克斯太太打了。这是千真万确的!经过的情形是这样的:
我焦急地要到花园里去散步,看看出现了什么符合我所希望的事情。但是这位邪恶的朱克斯太太说,没有她陪同我不应当出去;而她又没有空和我一起去。我们为这件事口舌交锋,大大地争吵了一番;我对她说,我只是想独自到花园中散散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连这样的要求都遭到拒绝,而必须有人对我跟踪和监视,好像我是个贼似的,这种情形我难以忍受。
她以她所接到的指示为理由进行辩护,说,她不放心让我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我对您实说,”她说,“您最好安下心来,老实地待着;因为我要执行严格的指令,这种指令是您从没有见到过的。”她又说,“您曾问威廉斯先生,附近有没有身份高贵的人士,难道我不记得了吗?这使我怀疑,您想逃到他们当中一些人的家里去,然后把您所谓的凄惨遭遇唠唠叨叨地说给他们听。”
我听到她的这个暗示感到心痛,我担心她已经发现我藏在瓦片下面的信了。不过她见我吃惊和恼怒,终于说,“好吧,既然您决意要去,那您就去转一圈,一分钟以后我就跟您在一起。”
我走到她从窗子里看不见我的地方时,就向那个寄托希望的地方加快走去;但是马上就被迫放慢步伐,因为我听到了她那讨厌的声音。“哎呀!为什么步子这么麻利,快腿快脚地想要赶到哪里去呀?”她问道。“什么!您在追赶逃学的孩子吗?”我停下来等着她,直到她摇摇摆摆地走到我跟前为止;她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地抓住我的胳膊,于是当我经过那个寄托希望的地点时,只好连看它一眼也不敢。
园了正在稍远的地方工作,我停住脚步观看他在干什么,并开始跟他谈谈有关园艺方面的事;这时她又轻声地对我说,“我接到的指示是,不让您跟仆人们亲近。”“您是害怕我跟他们拉帮结伙来抢劫主人吗?”我问道。“也许我是害怕,”这位讨厌的女坏蛋说,“因为在他看来,您所能从事的最坏抢劫就是把您本人从他那里抢走。”
“请问,”我们继续向前走时,我问,“我怎么变成他的财产了?除了像贼一样,他认为他对偷来的东西有权利外,他对我还有什么权利?”“谁听过这样的话!”她说,“我看,这是明目张胆的反抗!好,好,小羊羔,”(这个责人时常这样称呼我)“如果我处在他的地位,要把您当成财产就不会长期拖延不决。我不会像他那样优柔寡断,举棋不定,而会让您和他全都从您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耶洗别①,”我情不自禁地说道;我还想再说些别的话,但是她在我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请接受这一拳吧,”她说,“你骂谁耶洗别?”
①耶洗别(Jezebel,公元前?—843?年):据《圣经·旧约全书》,她是古代以色列王亚哈的妻子,残忍淫荡。她阻挠希伯来人对雅赫维神的崇拜,无视百姓的权利,蔑视先知以利亚和以利沙,挑起希伯来人互相残杀。为了霸占一个百姓的葡萄园,竟诬告他亵渎上帝,诽谤国王;随后把他拉出去,用石头打死。几年后,亚哈在同叙利亚人作战中阵亡;又约10年后,以利亚的继承人以利沙另立军人耶户为以色列王;耶户处死了耶洗别。
我感到极为吃惊,因为亲爱的父亲和母亲,你们这辈子从来没有打过我;我向四周看看,指望有什么人来帮助我,但我没有看到任何人;于是我把手伸到肩膀上去抚摸打过的地方,“难道在您接到的指示中也有这一条?您是可以打我的吗?”说着就号啕大哭起来;我们当时正走在一条长草的过道上,我就随即扑倒在上面。“耶洗别!”她怒气冲冲地重复道,“耶洗别!哎呀这是怎么的!我看有个魔鬼附在你身上了!我非得把你管得服服帖帖不可;你这个叫人冒火的小东西,我要好好地收拾你!喂,起来吧,我们到屋子里去,我要把你锁起来;请你相信,你将没有鞋子,你也别指望我会好好对待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责怪自己说话太不谨慎,有失分寸了;现在我让她得到某些借口了;哦,我想,由于我的冒失,我已经毁坏了我留下的唯一计划,真不是时候。
园丁看到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向他喊道,“你瞪着眼睛看什么,雅各布?请照料你自己的事情吧。”于是他就走到另一个地方去,看不见了。
唔,我心想,看来我还是稍微装聋作哑一些为好,但她粗鲁地抓住我的手。“喂,起来,”她说,“到屋子里去。我要像耶洗别那样对待你!”“哎呀,亲爱的朱克斯太太!”我说。“快把你亲爱的和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收起来!别来这一套!”她说,“为什么不再叫我耶洗别了?”我看到她大发雷霆了,就责怪自己不该触怒了她;“如果你不自动起来到屋子里去,”她说,“那我可要把你这种细挑个儿夹在我胳膊底下,夹着你进去,你不知道我的力气吧。”“我知道,”我说,“知道得很清楚;我到屋子里以后,您对我是不是能比现在好一些?”说着我站起身来。她一路上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说,“我对您这么好,反倒要成了耶洗别了,”等等。
我走近屋子时,先在一条高背长靠椅上坐下来,说,“唔,朱克斯太太,除非您原谅我,否则我就不到屋子里去了。如果您原谅我用那个外号骂您,我就原谅您打我。”她在我身旁坐下来,说了几句生气的话之后,说,“好吧,我想,我这次就原谅您,”然后吻了我一下,作为言归于好的表示。我对她说,我希望她能让我知道她接到的指示是什么,以及她能容许我享有哪些自由;这样一来她就会看到,如果可能,我将把我自己的活动约束在规定的范围之内、而不去指望从她那里得到超过她所能许可的东西。
“这话说得还差不离,”她说、“我巴不得把您所要求的一切自由全都给您,因为您知道,把您系在我的裙子上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要尽自己职责的人总一定会有一些麻烦;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主人效劳;这个主人无疑是极好的主人。”“是的,”我说,“除了对我以外,他对每个人都好!”“他太爱您了,”她答道,“这就引起您的不满,因此您必须按捺住性子忍受着。”“爱?”我重复着说道,“这种爱比他的恨还要坏一千倍。”“喂,”她关照我说,“别让那个丫头看到您一直在哭,也不要把我们的任何事情告诉她,我知道您不会说得很恰当。我会派她来陪伴您;只要您愿意,您可以在花园里再散一会儿步,这样您吃午饭时胃口会更好些;您吃得太少,这样不能维持身心的健康。您全身上下里外,全都美极了,”这位古怪的女坏蛋又说,“要不然您吃得这样少,休息也很少,又无缘无故地烦恼和啜泣,就不会像现在看上去这样漂亮了。”邪恶的女人,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心里想,这样我就可以摆脱你,不用听你的邪言恶语,也不需要你讨厌地在身旁跟随了。她离开了我,派了那位女仆与我一起散步。我现在希望能找到一个机会到那株向日葵那里去。为了避免怀疑,我走了另一条路,在回来时再到那个地点去。
我不得不硬找些话来跟那位女仆闲聊,但谈的都是一般性的话题,因为我发现,她接到嘱咐,对我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很留意。当我走近那个地点时,我说,“请到那个园丁那里去,求他给我采集一个做色拉用的蔬菜。”她大声呼喊:“雅各布!”我对她说,他离得很远,听不见她的话。当她离开我约一箭之地时,我弯下身去,从瓦片中间取出一封没写上寄达地址的信塞进胸间。在我还没有把它塞妥之前,她已经回到我的身边;我哆嗦得像个傻瓜一样,担心这样就会露出马脚来了。“您似乎受惊了,夫人,”她说。“我是受惊了,”我答道;这时我急中生智,突然产生了一个巧妙的想法,“刚才我弯下身子去闻向日葵花,突然有只讨厌的大虫子正往地底下钻,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看到虫子就受不了。”“向日葵是没有香味的,”她说。“我也发现是这样,”我答道。然后我们就走进屋子里去;朱克斯太太说,“你们在外面待的时间不长,下次还可以去。”
我上楼到我的内室,把自己锁在里面,打开信,看到它的内容如下:
“我对您的痛苦感到无限忧虑。我极为真诚地希望,我能够为如此清白、美丽与优秀的人效劳,把她拯救出来。我全靠B先生生活,由于他的恩惠,我近期内可望被任命为候补牧师。然而我宁肯失去我在他身上寄托的一切希望(其他的一切我信赖上帝为我作出安排),而不愿意如有可能时不来帮助您。在我看来,B先生在您这件事中表现出一种不同的品德,我过去从来不曾用这种眼光去看待他。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浪荡公子。但我肯定地认为,只要可能,您应当从他的控制中逃脱出去,特别是由于您现在正落入朱克斯太太的手中,受到她极为恶劣的控制。
“我们这里附近有一位寡妇琼斯夫人,她是一位女财主,并且是一位玉洁冰清、品德贞淑的女人;还有一位年老的西蒙·丹福德爵士;他的夫人是一位善良的女人;他们有两个女儿,都是贞洁无暇的小姐。其余全是普通的一般人,顶好也不过是商人。如果您愿意,我将把您的情况跟琼斯夫人或丹福德夫人说一说,希望她们能为您提供保护。我估计在这件事情中很难把我自己隐藏起来;我在上面已说过,我愿担当一切风险来为您效劳;因为我从没有见过像您这样亲切可爱与天真无邪的人;您的艰难处境已经使我完全甘愿听从您支配了。我知道,正如您曾恰当地表达的那样,如果我能在这桩事情中为您效劳,我将会通过这一行动履行教规的全部要求。
“关于戴弗斯夫人,如果您愿意,我将转交一封信给她;但是一定不能从我们的驿馆①寄送。我希望通过这件事提醒您注意,您在其他方面也要同样小心;因为传送信件的人是靠B先生吃饭的,他的职务也是仰仗B先生得来的。我同他在一起开怀痛饮时,从他无意中透露出的片言只语中,我相信他也已接到B先生的指示。您还不知道您是怎样被团团包围住的;一切情况都使我确信您的意见是正确的。不论他表面会说出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但对您并不打算做出什么高尚体面的事情。我很高兴,在这方面并不需要提醒您保持警惕。
①古代用马或马车传递文书、信件的机构,相当于现代的邮局。
“请允许我说,我以前曾经听到过许多称赞您的话,但是我认为,同您应当受到的称赞比较起来,这些赞语都远远不够,不论是在容貌方面还是在心灵方面都是如此。我的眼睛使我看到了您的容貌,您的信件使我看到了您的心灵。我将不再多说,我在这里只想让您相信,在我竭尽全力的范围内,我是,并将是
您忠实的朋友和仆人
阿瑟·威廉斯
“我每天早上到花园去一次,晚上学校放学以后再去一次,看看有没有您的信。如果我看到平静无事时,我将走进花园然后回来,不走进屋子;否则我将走进屋子里去,以免引起怀疑。”
我立即写了下面的信,来回答他上面那封令人高兴的信。
“尊敬的先生,
“您善意的信与您的职务和身份是多么相称啊!愿上帝为它而保佑您吧!我现在觉得我要开始交好运了。为了我的缘故要让您吃亏受害,我将感到遗憾;不过如果您真的吃了亏受了害,那么我希望,您如此忠诚为他服务的上帝会对您的损失给以百倍的补偿。如果有朝一日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为这种补偿作出微薄贡献,那我就非常荣幸了。不过唉!为我服务,那一定得仅仅是出于为了上帝的缘故才好,因为我只是个人微命薄的人。但是在思想上,我力求自己是高尚的,即使我可以得到一个王国,我也不屑去做一件下贱或卑鄙的事。我话说得太多,已经把时间耽误了。
“您提出的任何好办法我都乐意采用,因为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向他们提出请求才适当。您诚恳地提示我要